雲逍遙此時還不知一個天大的變故已然激盪着江湖的風浪......
半月前。小桃源神鳥之峰。
瀟瀟雨夜,浸透了瓣瓣落花。桃之夭夭的繁華已過,落紅如雨透出花木的消瘦,雨霧籠罩的群峰在晦暗夜色里模糊不清。天籟寂靜,轉過一枝料峭枯枝後,現出樂然居的燈火。一身竹青長袍的聖主邢放斜倚靠枕,顫巍巍地在燈下書寫着。只見幾行雋永字跡浸着墨香現在紙上:
了悟散曲
千縷絲纏酒色愁,難敵牛背一笛秋。
九重雲霓逍遙反,天地孤鴻快意游。
寫到「游」字,他不由頭昏眼花,擱筆咳嗽半晌,用手撐着那榻上的小桌喊人,半晌卻見珠簾掀動,一身素白的醫者邢尺素快步進來,見狀忙道,「聖主,你還沒歇着?」
邢放抬起渾濁的眼看看他,指着不遠處桌案上的玉壺道,「我口渴,我要喝酒。」
邢尺素雖才二十出頭,但醫術在當今江湖中頗有名氣,見邢放形容浮腫、氣虛體衰的模樣,忍不住進言道,「聖主,恕我直言!這極樂酒你實在不能再喝了!如今這酒風行小桃源,弄得烏煙瘴氣——」話音未落,只見邢放呵呵笑着揮手道,「你就讓我喝吧,我也喝不了幾日了——尺素,你是好心,可惜,我已戒不掉了。」說完掙扎着要自己去取,邢尺素只能給他斟了酒端來,皺着眉看他一飲而盡。邢放看他神色卻笑問,「你剛才,說什麼?」
「我是想來稟告聖主,最近小桃源進了好些生面孔,大都不是善類,司空絕此人野心已昭然若揭,聖主該早做決斷!」邢尺素焦急地道,「我擔心——」
「你擔心,小桃源要變天了是嗎?」邢放嘆息道,「大廈將傾,回天乏術......當我發覺戒不掉極樂酒,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
邢尺素也明白,卻跪在地上道,「小桃源內,還有大多數人忠於聖主,只要聖主一聲令下——」
邢放擺手道,「司空絕之心,深不見底,我們早已在他彀中。起了刀兵無非多些冤魂之血——如今江湖亂糟糟,人人你爭我奪沒有寧日,可這內亂,卻怪我當初引狼入室,害了小桃源這麼多人!我是個罪人,難辭其咎——尺素,我問你,若一旦小桃源發生變故,你當如何?」
邢尺素也是邢氏一脈,聽這話慨然道,「我必當與小桃源生死與共、同興同亡!誓死保護聖主,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邢放握住他手臂打斷他道,「我不許你如此!——我卻要你順勢而為,隨波逐流。」
邢尺素驚惑不解,「聖主——」
「殺身成仁,一死容易!可我要你活着,還要你侍奉司空絕,對他言聽計從,讓他信任你!」
「聖主,你讓我背叛邢家?」邢尺素驚慌喊道。
「聽好,司空絕很快就要動手,為防後患必會盡屠邢氏,我要你活着,你要護住邢氏不至全族滅門,還有盡最大力,保全眾人性命!」最後一句,卻沉痛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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