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外一陣驚慌的尖叫,馬蹄聲亂夾雜着攻打宮門的聲音,王后知道叛軍將至,高聲喊道,「你們快帶上東西,從後面出去,和驂玥會合!」
燕撫芷也知事不宜遲,對着王后磕了三個響頭,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鏡煙王子,拎上東西從旁側的偏門而去。
他們人剛出去,宮門被攻破,刀光劍影浴血而入,挾帶着冷風和馬蹄的殺氣撲面而來。當叛軍衝進王后寢宮時,她已掙扎着穿好衣服,巍然坐在銅鏡前看着他們,神色安然無懼。
搖擺不定的火光喜愛,那人神色如鬼魅,冷冷一笑,拔出劍走向她,隨即一道血光濺在銅鏡上,王后倒地......
久居宮中的燕撫芷並不會趕馬車,只是一味地催馬急行,卻不辨東西,眼前水澤交錯,泥濘不堪,分明是馬車衝進了沼澤里,她正驚駭,馬車卻一沉,車輪陷入了污泥之內——糟了,落入泥潭裏了!
馬匹徑自掙扎嘶叫,卻無可奈何地向後退着。燕撫芷拼命抽打那馬,馬背上鞭痕縱橫,慘聲仰頭,只是蹄子在泥濘里打滑,馬車越陷越深。
燕撫芷心知不好,回身進了馬車,此時鏡煙已醒了,睜着眼發着抖看自己。燕撫芷先將他扶下來,又進馬車將包袱拿出,鏡煙立在泥潭邊上,看着冒着污濁水泡的泥潭和不斷下陷的馬車發呆,卻在這時,後面火光出現,追兵馬上就到了。
燕撫芷拖着鏡煙,背着那包袱向水草豐茂的蘆葦塘方向奔去,四月澤國,蘆葦叢叢,雖不濃密,卻可暫避一時。
二人還未到蘆葦塘,一陣馬嘶驚心動魄,回頭看時,只見三匹馬已然陷入泥潭,駿馬仰着頭慘呼,泥漿不斷吞噬了它們——
晨曦漸漸明朗,鏡煙見燕撫芷後背上血浸染了一大片,不由驚叫,「阿芷,你受傷了?!」
「不打緊!」燕撫芷吃力地喘息着,拖着燒得滾燙的鏡煙一路向前跑,但火光已然很近,一聲清嘯,羽箭飛來,燕撫芷忙以身護住鏡煙,只聽撲哧一聲,箭頭從她後背穿入,卻從前心露出,窒息般的劇痛讓她慘叫一聲倒地,血滴落在水窪里,一片通紅
「阿芷!」
鏡煙大喊一聲抱住她,燕撫芷已不能起身,用力推他道,「殿下,別管我,快跑!快!」
「我不跑了!不跑了!」鏡煙悲慟大哭,眼看緊追不捨的追兵神色如狼似虎,不由扶着燕撫芷哭道,「阿芷,我不能扔下你,要死一起死!」
燕撫芷已說不出話,鏡煙乾脆坐在地上抱着她,神色毅然地看着身後慢慢圍攏上來的追兵。
火把近了,追來的是兩伙人,一夥穿紅,一夥穿白。這源於大澤國的三大世族。釋納爾、血禇,寶櫻。釋納爾信仰雪山神,穿白衣,好戰、嗜殺。血禇信仰烈火,穿紅衣,重刑罰、性情古怪殘暴。還有那寶櫻族,只信自己,穿紫色,擅奇術,心思詭譎。
這大澤國本是太平之地,國王仁德,統御有術,國泰民安。但八年前,一場宮廷叛亂,國王的兄弟趁國王外出狩獵帶兵譁變攻打王宮,國王氣急被逼逃亡,卻一時糊塗,向當時遊蕩在西域與澤國邊境的這三個異族部落求援,並許下珠寶與名利地位。
由此卻引狼入室,哪三個部落帶人進了大澤國,半個月就平了叛亂,卻攀藤拉蔓,該殺的不該殺的,殺了王室數百人,宮外更是血流成河。自此,大澤王室衰微,三個世族卻在大澤快速擴張,鯨吞蠶食,終於有了今日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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