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親人兩相隔
天塌下來了!淑貞和嫻媛只覺得。
兩人一下子就癱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一聲聲喊着宣黎。有德、敦才、思邈也在人群里打問、尋找着宣黎。洞裏黑乎乎的,有人陸續點燃火把、油燈,手電筒也亮起來,大伙兒也爭相幫忙喊着宣黎的名字,急忙找人。
見一個大活人突然平空蒸發,有人就害怕了,有人就一聲喊:「這個洞裏怕是有鬼,趕快出去啊!」
見有人帶頭喊出了大家的心聲,很多人就往外面跑。有的小孩子和女人還嘰里哇啦的哭喊着,有人被別人絆了一跤,火把脫了手都被扔出去老遠,人哭狗叫,亂着一團。
這邊思邈沒找着人,把台子上那個罄拾起來拿在手中端詳。淑珍已經哭昏過去,敦才背着奶奶,幾位老師和一起來的年長的人正在勸解嫻媛。看看人散去大部分,卻仍然沒見宣黎,大家合計着先出了洞再說。
在宣黎不見這個當口,袁師傅已經奇蹟般地醒了過來,這時他找着自己那兩隻面目全非的牛角卦,莫精打彩地往洞外面走來。
出得洞來,大家還聚集在洞口前的坡地上觀望。袁師傅對大家說道:「各位,今天不好意思,我袁某人道行淺薄,今天當着大家的面鬧了個笑話,還把一個大活人弄沒了,更對不起宣黎這娃兒和他們一家人,慚愧啊!」
淑貞在大舅舅的施救之下,已經醒轉,她不由又哭出了聲來,嫻媛這時嗓子都已經哭啞了。大夥勸道,說老人家年事一高,經不起折騰,說還是先回家在說吧,於是,就有幾個年輕力壯的青壯年,和敦才輪流背着淑貞,和大家慢慢往家裏走去。幾位老師同大家走到岔路口,便同大家道了別,各自回去了。
走到馬家坪,聽村里沒有來龍洞的人說,剛才看到龍洞那裏,好大一個彩虹,從龍洞那裏,一直向南跨到了先鋒鎮那個方向,很多人都看得很真切,那個彩虹好壯觀,持續了一會就消失了。
袁師傅見宣黎人沒了,也不好說這就脫身就走,也一直跟敦才他們回到了大坪山宣黎家。
淑貞被送回來,就睡下了,有德還是把那個罄放在了母親的床上。
嫻媛仍在哀痛悲傷之中,不過有客人,不免強忍悲痛,還得張羅午飯。兩隻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了家,時不時毫無目的地叫幾聲。
待大家吃過午飯,淑貞卻起床了,她從臥室走到伙房,對大家的說的第一句話讓其他人感到很意外:「宣黎我么兒沒有死!」
嫻媛就問她:「奶,你說宣黎沒有死,是憑啥子根據說的呢?」
淑貞就說:「憑我的感覺,冥冥中有一種很強烈很強烈的感覺,宣黎他沒有事情,他只是去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
其他人將信將疑,這一說,嫻媛又開始哭鼻子抹眼淚了。
隨後,淑貞對袁師傅和思邈說:「袁先生,這次勞煩你了,宣黎不見了這不怪你,你還是回去吧!他大舅舅,你也回去吧!」
陰陽先生袁師傅臨走,敦才要給袁師傅錢,他怎麼也不收。然後就和思邈一道,辭別敦才一家人,各自回家去了。
這邊,淑貞拿着宣黎平時當寶貝的那個罄,翻來覆去地看,用青筋突出的手摩挲着它,久久地一言不發,從此以後,只要一有空,她就拿着那個罄,一看就是大半天。
後來有德、敦才四處打聽宣黎的下落,找了很多地方,也始終不見人。他倆還第二次去了龍洞,也仍然一點沒有線索。後來聽有人說上次出現彩虹,彩虹的另一頭出現的地點是在下面先鋒鎮的羅家壩,他們父子倆還專程去羅家壩打探尋找了一下,也沒有宣黎的任何蹤跡,只知道羅家壩是傳說中的古代巴國遺址,現在已經被確定為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大坪山的向宣黎平空人間蒸發,成了當地一個不解之迷。他家那個能發光的罄和宣黎那個神奇的夢,成了好長時間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後來,宣黎家人還是報了警,宣漢縣公安局警偵隊來人專門調查,可是,查來查去就是查不出一點眉目,一個大活人真的就這樣憑空消失在人間。最後只有發出例行的尋人通告,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一絲線索。
這事被好事者一傳十,十傳百,越穿越玄乎,聯繫此前宣黎那個夢和神奇的罄,有人就說,宣黎遇到神仙了,是被神仙帶去當徒弟去了,宣黎成仙的消息,不脛而走!
那個罄,被宣黎曾祖母淑貞天天抱在懷裏,誰要也不給!
但是,那個龍洞,卻成了禁地,一般沒有人再敢輕易涉足。
再說宣黎,等他睜開眼請,眼前的場景讓他大感詫異。他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座樓閣的房間中,房間的光線不是很明亮,有一些書架,整個房間除了這樣的書架,就只有書架上平放着的厚薄不一的書籍。難道這是一座藏書樓?
只不過這些書籍都很奇怪,不像平時自己讀的書那模樣,而是全用一種白色的線裝訂成冊,就像在大舅舅家看到的那種舊式線裝書和那種練毛筆字的字帖似的書,並且文字也是那種從上到下的排列方式。文字不是平時自己見過的漢字,竟然全是小罄傳授給自己的那種啥子「靈文」。
他好奇地翻了幾本書,封面位置跟平時自己讀的書掉了一個個兒,這書的封面是平時自己讀的書的封底,這種書的封底反而是自己讀的書那封面位置,這書要從右到左翻。
看來這個房間少有人光顧,有的書都覆蓋着一層薄薄的灰塵。宣黎一看,有《暗族心法》、《靈氣集氣常用36法》、《行功十忌》、《離體修煉法訣》……他越看越糊塗,這都是一些什麼書啊?怎麼一本也看不明白講的是什麼?
「對了,我這是在那裏?難道龍洞裏有這種房間?祖祖他們呢?還有其他那麼多人呢?」回過味來,宣黎開始關注自己目前的處境。
他開始試着喊了起來:「祖祖,爺爺,爸爸媽媽,你們在哪裏?」他喊了好幾遍,沒人應,不由得提高了聲音,可是,沒人回答他。
整個房間都是木結構,連地板都是木地板,暗紅色,好像是刷了漆,看得出年代非常久遠了。牆壁上不大的幾扇木製窗戶,窗欞的花紋雕製得非常精美,顯得古色古香的。
透過窗欞,他看到了外面的景色。一面臨山,山上雖說古木蒼翠,但更多的是怪石層疊,巨石嵯峨,有的石頭大得驚人,自己家邊上的陡崖那大石頭就是自己見過最大的了,可是跟這裏的石山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幾座亭台樓閣掩映在怪石和林木之間,遠處雲氣氤氳,顯得靄氣沉沉。
另一邊望去,發現從這裏看出去,視野很開闊,原來這座房子本身就是建在半山腰的。只見下面密密麻麻,都是木石結構的亭台樓閣,遠處,竟然是一片藍色的水域,顯得蒼茫空闊,水天相接處,分辨不出哪是水域哪是天際,一片混沌。
宣黎越發疑惑了,他尋找着房間的出口。他發現,這個房間並不是這一幢樓的最高層,還有樓梯通向上面,不過他沒打算上去。
終於發覺一個下樓的樓梯口。他順着樓梯下去,見下面還是一個放着書架的房間,書架上一樣放了一些書籍,他沒那份心思去關注這些書籍,而是繼續尋找着出口,又找着一個樓梯口,走到下面,是一個呈正八角形的大廳,大廳地面竟然全是平整如鏡的青石板鋪就,大廳正中,一個巨大的圓形石柱,頂天立地,成了這幢樓的中流砥柱,撐着上面的樓層。
八角大廳八面牆,其中七面牆上有窗戶,窗戶顯得非常厚重,就一面有一扇單開大門,門窗、牆壁全是暗紅朱漆漆就,顯得深沉凝重。
見有了門,宣黎迫不急待地跑過去,想把門打開,雙手扣住門方使勁扳了扳,大門紋絲不動,看來是從外面給鎖死了。
宣黎一下子急了,他不禁大聲喊叫起來:「有人嗎?外面有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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