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凌厲的殺氣畢現,殷紅的身影,殷紅的血刃,帶着憤怒的殺意撲面而來。他怎會來此?陳詩語陡然一驚,縱身躍下,喝道:「你跟蹤我?「御留香陰息不散,冷冷說道:」早說過,你生死都是我的,誰敢染指,他、必死。「陳詩語冷聲說道:」你的殺氣,你的霸道,並不是我想要的。「御留香冷森森說道:」他的氣息陰陽不分,你卻欺瞞自己的內心,這,便是你想要的?「陳詩語生氣了,喝道:」我之所行與你何干?「御留香驟然仰天狂嘯,天罪之刃抖動,凌厲攻向羽千古。
白光閃動,蒼雪劍瀟灑而出,刺得卻是身前的陳詩語。這一瞬間陳詩語似是陷入無邊的苦海之中,內心的傷痛,或者憤怒,絕望,讓她向後退去不做抵擋,只為一知其心。眼見蒼雪劍刺向陳詩語,御留香大驚之餘,氣勢一散,內息下沉。然而羽千古嘴角的微笑,帶出的是蒼雪劍的利芒。光華咋眨現,一招即過,御留香倉促而退,內息一散,即是如此,天罪之刃險些脫手。然而,天下間沒有人能在一招內擊敗他,這已是百年來不爭的事實,而這個名不見傳的陰陽人即便是擾亂御留香心緒,亦難以讓御留香敗陣,但他敗了。御留香凝視着羽千古,冷然說道:「你的確與眾不同,但這是禁術,你師承何人?」羽千古不答,卻在凝聚劍勢,神韻大定。御留香天罪之刃橫向,紅光波鱗,戾氣迸發。
陳詩語不顧一切擋在二人之間,卻看向御留香,眼中含淚。絕望的眼神令御留香心中一痛。剛匯聚的內息逐漸下沉,暗嘆不妙之際,蒼雪劍凜然刺出,凌厲的氣勁交融,灑滿整個天空,猶如星光璀璨。剎那萬千,竟是那般高雅,高雅的邪惡。陳詩語豁然提息,提掌攻向羽千古。然而都是一剎那,卻是天與地的距離。以陳詩語之嬌弱,攻向羽千古無疑是自取滅亡,又有何事令她有這樣的絕望?御留香憤怒,心痛,不甘。霎時狂態畢現,天罪之刃驚天之威再現,磅礴的刀氣劃亂整個地域,猶如風捲殘雲,高下立顯。
羽千古口濺朱紅,長掠而去。御留香亦是強運內息,傷筋動脈,已是重傷。再也拿不住天罪之刃,仰身倒下。天罪之刃的震動讓陳詩語有了一絲清明。一刻的變數即打破了她所有的一切,帶來的是無盡的絕望,不由縱聲仰天狂笑。
旁晚,夕陽斜下,綿長彎曲的山間,一條幽幽大河夾縫而出。不時傳出船夫么唱的歌聲,一艘小船,一個船夫,載客順流而下,山間韻麗更讓人流連忘返。河畔石崖上且有一人迎風坐立。雪白的人,雪白的劍,在這山間極為醒目。瞧見了不遠處的異狀,船夫暗中頓了頓腳。船艙內走出一金衣人,壯年可跡,金光閃耀,壯闊的的面容大度凜然,高貴萬千,卻又隱有脂粉之氣,帶着一絲媚氣,自是不凡。凝視着遠處的人,壯年巍然不動,靜若處子,負手於背,貴氣十足。此時艙內再出一名劍童,背負劍匣,古樸的菱紋預示着其劍不凡,這樣的人,這樣的劍,這樣的氣韻,亦是尊貴無雙。
小船漸漸臨近,羽千古睜開了眼,凌厲的眼神直逼站在船首的壯年,儘管他雪白的衣衫上血跡未淨。當壯年瞧清羽千古的眼神時,那股冷漠,那股淒涼,那股寂寞,那股凌厲,暗嘆好可怕的眼神,好可怕的人。終於,羽千古動了,蒼雪劍凌厲而出,龐大的勁氣籠罩四方,攻向壯年。此劍之利,此劍之魄已是人劍合一,壯年暗嘆高手。豁然間劍匣開,名劍起,青銅之利,化作漫天青光絢麗閃耀而出。磅礴的勁氣交融,羽千古竟遭功力反噬,竟是道家乾坤印之招。霎時羽千古再提內息,竟是磅礴而霸道的冰冷寒息,冰冷蝕骨,四周為之一凝,反噬的內力瞬間的凝結,雖無法消散,卻大大消弱了反噬之力。道家的乾坤印乃茅山上清派先祖所創,歷代掌教相傳,在道家雖有流傳,卻是道家最深奧莫測的至高武學,從不輕易教授。
羽千古以如此犀利霸道,全無破綻的方圓硬招抵禦,其功力當世罕見,可他看起來卻似四十來歲,素雅滄桑之氣雖老練卻飽含着濃烈戾氣。伴隨着凝冰的破碎,羽千古折身後躍,躍然水面,玉樹臨風之沉穩,高貴瀟灑之神韻風靡萬千。壯年亦是聞風不動,凌厲的眼神直逼三丈外的羽千古。沒有任何的言語,只有對立的沉默。而沉默只是聆聽船艙內的氣息,那才是羽千古所需要的。終於,壯年出口說道:「你受傷了。」氣勢凌人之語氣猶如千斤重擔壓迫而來。
蒼雪劍傲然回鞘,羽千古應道:「是又如何?」壯年說道:「這一切早已知曉,但,你,是例外,你可以走了。」羽千古冷冷說道:「高傲是你的本事,但,愚蠢也是你的本事。」壯年搖頭說道:「你我皆不同,但對於生死,你我一樣。」羽千古嘆道:「這句話只讓我覺得你更愚蠢。」壯年深吸一口氣,一旁劍童劍匣抖開,青光拂搖之際,一柄尊貴之劍依然在手。一柄劍自上至下,由內而外,青銅菱紋,古樸之神韻更添高貴之氣。
羽千古眼神散開,亦是有所注目。壯年問道:「看來你知道這柄劍?」羽千古不答,但作為劍客,古今之劍亦是歷歷在目。但這與羽千古前來無關,雖然這一次他並不殺人。終於船艙有了動靜,一華服壯年挺身而出,高貴之神韻,老練之度,非是如此年紀才有的滄桑,銳利的眼神猶如利刃穿心,那一瞬間的對視,即是令人屈服的壓迫之氣,正是剛剛罷相,堪為宋庭開國宰相趙普之後第二人的寇準。如今寇準罷相傳遍天下,再稱呼的卻是寇知州了。
寇準負手於背,短須闊面,亦是英氣逼人。只聽寇準說道:「你已見到我,可以走了。」聲音之老練,夾雜着卓然不可屈服的堅毅,這樣的人,這樣的氣勢,不愧曾為當朝宰相。正是這個人,令遼庭與宋庭的數十萬性命免於干戈。羽千古凝視許久,本有輕視之意,卻也咽於肚中,轉身而去。
寇準亦是微微一笑,壯年恭敬問道:「寇相,請教。」寇準幽幽說道:「竟然知道會來,這是必然。」壯年問道:「不知寇相對此人有何見教?」寇準說道:「你竟然放他離開,何需在下說來。」壯年說道:「此人身上的氣息流轉似是兩人,卻又似一人,殊不簡單。」寇準說道:「不必去猜疑,竟然開始,自會有結果,無謂的猜疑只會增添煩惱。」壯年說道:「我來時,皇上倍加叮囑,不可讓你行蹤暴露。今日終顯人前,朝武變局恐有驚天之變。」寇準說道:「若真是如此,這才能讓朝野見到武道的真實面目。「壯年嘆道:」一變戮萬眾,這樣的對立,叫人不寒而慄。「寇準說道:」這就是你與剛剛那人的不同之處。「壯年應道:」請教。「寇準說道:」他是為殺人而存在,你是為高貴而存在,兩者不同。將來,這也是你必須經歷的。「
壯年放回了劍,凝視着右手,恍惚出神,嘆道:「殺戮並不是解決方法的最好方式。」寇準沉聲說道:「只有絕對的殺戮才能有絕對的優勢,南門以刑止刑正是為此。」壯年躬身應道:「繼顯領教。」
仙侶山莊內,一封急奏正在斥候手中緊急傳給內堂,由副斥候令承接,轉而交給縱橫門門主張少英。而此刻張少英正與二妻在院內下棋,由張少英與柳燕對弈姬靈霜,即是如此,二人仍舊一路潰敗,連連吃虧。但較於以前,二人對弈姬靈霜一路慘敗已是大有改觀了。當奏報抵到張少英手中,竟然是天台山外台州知州兼兵馬鈐轄康玉的三萬六千禁軍拔營,向東面挺近,竟是大軍傾巢而出進攻的聲勢。張少英眉頭一鎖,將急奏遞給了姬靈霜。姬靈霜亦是秀眉一展,哼聲道:「好一個宰輔,未至即有如此聲勢,看來是天地變色了。」張少英不解道:「怎講?」姬靈霜應道:「寇準雖已罷相,且其性子剛正不阿,受王參知挑撥辭相,此招看似真實,然而當今趙恆面對朝武對峙的局面的又如何離得開這位宰相。而他一旦前來,朝武對峙局面必破,這是風雨欲來之前兆。」張少英不解道:「為何他們向東開拔而非圍剿逍遙城?」一念至此,張少英陡然一驚,嘆道:「難道他僅要攻擊兩浙丐幫?」姬靈霜點頭應道:「大軍催動,將令整個兩浙變動。丐幫三萬之眾面對宋庭三萬六千禁軍,這樣的氣勢,才是宰相之度量。」張少英擔憂道:「該如何破解?」姬靈霜笑問道:「郎君可有妙計?」張少英道:「丐幫是縱橫門撐起來的,雖不堪大用,但不能不救。」姬靈霜搖頭說道:「當前所用,唯有逍遙城大軍,但康玉在前,杜尚貴在後,這是自取滅亡。」張少英本自擔憂,忽然起身將姬靈霜摟起,躍出涼亭之外,緊擁懷中,雙手自是不老實起來,笑道:「娘子自有妙計,是郎君多慮了。讓丐幫在天台山外聚集已久,這不正是縱橫門所期望的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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