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灼灼韶華 第14章 夏家（3）

    十歲那一年，爺爺病危，

    外婆為了勸我去見爺爺一面，

    終於把憋了十年的真相全部告訴了我，

    她說的和我老姨曾經說的差不多，

    但重新再聽一次，我還是忍不住自己的難過，

    不知道是不是我本身對這件事情很敏感，

    所以每聽一次都會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也因為這樣，外婆沒有想到我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

    說完之後的外婆和外公，

    開始勸我，

    讓我去見爺爺的最後一面，

    說他很想念我。

    說實話我的心裏是很難過的，

    我不知道怎麼去，

    不知道怎樣面對恨了那麼多年的父親和夏家，

    更不知道如何面對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親人，

    所以，我拒絕了，

    不是因為恨，

    只是因為不知如何去面對，

    那種心裏的掙扎和靈魂的審問，讓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原以為外婆和外公會理解我，

    可是他們非但沒有，

    還狠狠地訓斥我，

    說我不懂事，說我鐵石心腸，

    聽到他們說這些的時候，

    我的心像被剜了一樣痛。

    我想問，什麼是懂事，

    懂事就是聽大人的話麼，不管是對的話還是錯的話，

    什麼是鐵石心腸，

    就是因為親人躺在病床上我一點也不會難過是麼，

    可是有沒有人問過，

    那些所謂的大人何曾對我懂事過，

    何曾對我心慈手軟過，

    在他們沒有盡到一個大人責任的時候，有什麼資格指責我沒盡到義務。

    可是最後我一句話也沒問，

    我聽着他們的指責訓斥，淚流滿面。

    可我依舊還是固執的拒絕，

    我不想和他們解釋，我一點都不想，

    我只感覺自己很累。

    可是我外公，居然要打我，

    他拿起棍子準備打我，

    我因為害怕，

    不得已同意了。

    到現在我都記得外公當時的眼神和表情，猙獰的、恐怖的，

    他是最捨不得打孩子的人，

    從小到大只有外婆會打我，

    外公連根手指頭都不捨得動我，

    可是那一次，為了一個曾經傷害我的人，

    為了一個我本該恨的人，

    他居然不惜打我。

    那一天我很難過，

    我難過的不是外公打我，

    而是外公要打我的理由，

    和他們的不理解。

    後來外公打電話讓夏家的人來接我，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夏志福，

    他和印象里的差不多，

    冷漠的，

    我從他的眼神里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他見我第一面的時候，

    想要摸我的臉，

    我本能的躲閃了，

    我有點厭惡他的觸碰。

    他是我的親生父親，

    可我對他除了恐懼、除了恨，什麼都沒有。

    現在想想都有點可悲。

    那一路，我和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後來來到了爺爺家，看着躺在那裏的爺爺，

    明明我該恨的，

    可是我恨不起來，

    我居然有點想哭，有點心疼那樣的他，

    不知道是不是血緣關係惹的禍。

    最終我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爺爺，我來看你了」

    我看見爺爺的眼淚瞬間落了下來，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石頭壓着一樣悶的難受。

    那幾天我一直在爺爺的身邊陪着，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老叔家的女兒夏季找我談話，

    她說：「你怎麼那麼不要臉，

    你爸都不要你了，你還過來幹嘛，

    你知不知道我爺更煩你，

    他都快不行了，

    你還來找晦氣，

    不攆你，你還真當自己是香餑餑啊，

    只是他們都不好意說就是了，

    但你怎麼一點自覺都沒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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