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山祖師揣測星宿,推演古書。推算數理,控制時間。撰棋書棋譜,傳承於世。他神情一苦,俯視群山,滿目蒼涼,有些傷感。舉目望去,遙遠遠遠,千山之外,整個汴梁被烽煙覆蓋,堆堆戰火燃燒。看到這些,苦着眉毛,低下頭來,嘀嘀咕咕,自言自語:「北宋重文輕武,禮法無存,統治一百六十七年,是時候結束了。現在金兵入侵,天下大亂,這百姓又受苦了。」說完,自袖擦淚。他那慈祥的臉,蒼老的身軀,白髮長須,在青山綠水間,更顯蕭條。時值寒冬,樹木凋零。松山之上,林寒澗肅,說不出的荒涼。軒山古城,座座道觀,祥雲繚繞。滿山松柏,陪襯其中,如同蠻荒。看到這些,想到什麼,對自己說道:「乾坤世界,神仙一派已經完全被妖魔鬼怪壓制,眼看無法抵抗,幾場大戰更是死傷無數,連凡人世界也受到牽連,這樣下去遲早會淪陷,我們該怎麼辦?再沒有對付辦法?這個世界?唉!」
說完這些,他長嘆口氣,然後抬頭看天,一時想不出什麼辦法,只有無奈問道:「唉!自師父身死,洞玄師弟繼承主宰一位,雖然打退封印那些妖魔鬼怪,但並沒有消滅他們。如今,在這凡人世界裏,幾大州中,各個國家,不同民族,也開始發動戰爭。這樣!如此下去?不攻自破!我神仙一派危矣!戰亂已經持續百年,受苦的是那些凡人百姓,我該如何是好?太清師弟?這個世界歸你管轄?你倒是說說?我們該怎麼辦啊?」已經問無所問,答無所答。
太清祖師看着他,也沒有辦法,只有苦笑。這時,從松亭里走了出來,無奈回道:「軒山師兄?這些事你愁了千年、萬年?可以說嘆不盡的氣?還沒想通嗎?這事實還是事實,不能改變,也改變不了,本生已經主定。洞玄師弟為此苦了一輩子,歷經千難萬難,用盡所能也無濟於世。神仙一派,這天下大勢,未來如何?還是順其自然吧?」
軒山祖師看着遠處,擦了擦淚水和他對視,苦笑答道:「你這太上道祖,太清境仙人,創立道德,無為而治,信奉的是道法自然,自然比我看的開。其實,你說的也在理,這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治久必亂,國破家亡,朝代更替,本是定數,我怎麼想不通呢?」
苦笑一下,抬頭看天,不由自問自答:「唉!這神仙啊?神仙?你們上得天?入得地?老百姓說你們無所不能?天天向你祭祀祈禱,受他們的香火,希望你能保佑他們平安,讓這世間無災無難,但是你們做不到啊?這神仙也不是萬能的啊?你們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啊?你們實在是無能啊?實在沒用啊?就算治世治國,也解決不了根本啊?沒有太平幾年,就又天下大亂了。我們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但是到頭來什麼都沒有改變,苦得是自己,害得是自己,救不了任何人啊!唉!我該怎麼做啊?」
他稍一停,長嘆口氣,然後又道:「我們神仙也沒有辦法,他們也改變不了什麼,關鍵在於世人。唉!希望他們能夠愛護和平,少一些紛爭,這天下也就沒有這麼亂了。」
此時,北宋氣數已盡,汴梁已經城破,金兵攻進,搶完、殺完,污辱完婦女,對那滿城百姓來了個大屠殺;他們該糟蹋的都糟蹋了。只聽哭聲、喊聲、(呻)吟聲,一片狼籍。這時的天下,已經大亂,盜賊四起,民不聊生。
軒山祖師看到這些,非常不是滋味,雖然這樣的事情他看過太多太多,但是每每見到,總是不由自己,暗然淚下。
太清祖師也是一樣,他們是神仙,有着天長地久的生命,他們是這個世界的主宰,無所不能,卻化解不了戰爭,諸多的不公不平。他們又怎麼不自責,不怪自己。這樣事情,他們不知遇過多少次,嘆過多少氣,流過多少淚。
軒山祖師想起什麼,神情一苦,接着問道:「太清師弟?你還記得師父說的話嗎?他說洞玄師弟性兒偏激,自小被爹娘寵壞了,沒有好脾氣,認定的事兒,如果沒做成,做不到的話,絕不罷休,更不可能放棄。他要人人平等,這世界沒有窮人、富人之分,讓天下永無戰爭,你說這有可能嗎?推翻神權?推翻帝治?讓老百姓當家?百姓自己做主?你說這行得通嗎?這能做得到嗎?你說如果我們這個世界?按照他的設想的去做?未來能夠實現嗎?」
說到這裏,他不由一嘆,然後補充:「師父在時一直想怎麼開導他,我們也對他說過,但他不聽,我看這麼下去遲早會出大事,沒有好的結果,這個世界那是那麼容易改變的。」
太清祖師聽他說完,也是苦笑一下,接着長嘆口氣,然後問道:「你是說他那套什麼共和思想?民主思想嗎?還有什麼共產主義對嗎?你認為這些在這個世界行得通嗎?我已經無能為力了。不過,話說回來,我們神仙一派,其門下的弟子,又各個不是如此?他們各擅其長?各展其能,下山來造福百姓,得到他們香火,吸取精神力,信念之力來修練,如果要推翻神權,那麼?我們就是被推翻打倒的對象。洞玄師弟雖然想得好,那些思想主義不錯,但這人人平等,沒有窮人富人之分,讓天下永無戰爭,推翻神權,推翻帝制,還天地一個太平,幾乎是不可能的。」
說到這裏,沒有說完,停上一下,接着又道:「只是東方太過封建,帝王專制太過嚴重,若要實現這些,不如去西方看看,那裏相對來說比東方自由,就神權意識比較重些。我想在那裏,他那推翻神權,推翻帝制,什麼共和思想,什麼民主思想,維護和平,人人平等,相互友愛,這些違背人性的東西,亂七八糟的想法,可能行得通?」
軒山祖師聽他說完,這時展顏一笑,不由回道:「這個聽起來不錯,確實是個好辦法,不如我們把他的那些東西?傳到西方如何?說不定在千年百年以後,真能實現這些呢?這個是你的世界,若真能實現的話,也算是一場功德了。」
太清祖師看着他,聽他說完和他並排站着,他們一起看向遠處,那荒山野林,這才回道:「哦,我看行,正好我閉關出來,現在需要到四處去走走,那西方我也是好久沒去了,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對了?你不是在尋找衣缽傳人嗎?不如隨我一起下山?在那人世間看看,說不定遇到了有緣人呢?發生什麼變故,也不至於沒了傳承?」
軒祖師和他對視,苦笑一下,然後回道:「下個月吧?目下是神魔祖師復活之期,正是關鍵時候,千年一個輪迴,一個終結,我這一走?沒有人封印?真箇復活?億萬生靈還能倖免?還是再等上一個月,等封印穩固一些,我再下山。」
太清祖師聽他說完,哈哈一笑,長嘆口氣,無奈回道:「恐怕現在能對付那東西,除了洞玄師弟外,也只有你了。你走了,我這個世界還真是個麻煩。不過啊!也對,對付那老魔頭,是半點也不能輕視,越小心越好。」
軒山祖師苦笑一下,他看了看松亭,指着亭里的棋盤,笑着說道:「好了,不說這些煩心的事了。太清師弟?我們下幾盤吧?這次下山說不定就是最後一面了。」
太清祖師看着他,有些無語起來,抖了抖拂塵,然後用左手接過,他一撫長須,做了個請的手式,笑答:「請了?」
軒山祖師同樣如此,說聲:「請了?」當先走進松亭,說說笑笑,下起棋來。這盤棋下完已經是三天之後,太清祖師這才告別,起身下了松山,只見他走出軒山古城,然後向着西方,漫步走去,消失在了風沙之中。
在一個月後,軒山祖師也打算下山,他進入封印之地,乾坤塔中,準備加強封印時候,但沒想到的是,只見古城上空被一團黑氣籠罩,所在的大地開始顫抖起來,就在這時一個恐怖的聲音出現了。仿佛從地獄裏傳來一樣,嘿嘿一笑,接着問道:「我說軒山小兒?你們神仙一派怎麼樣了?真的要斷子絕孫了嗎?乾坤祖師死了?神亦老兒死了?軒瑀小丫頭死了?軒傅小兒死了?洞玄小兒死了?繼正小兒也死了?哈哈,他們都死了!現在這個世界還有幾位神仙啊?」
「我想你們那些神仙中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吧?哈哈,不要怕?你們困不住我的,哈哈,不出百年時間我會再次脫困,到時你們神仙一派,到時你們仙道中人,以及這個世界的所有的東西,都會蕩然無存的,都會成為我的食物的。我要毀滅這個世界,我要它沉入黑暗之中,讓它永遠見不到光明。哈哈,你們現在就等死吧?你們是困不住我的,愚蠢的神仙們,你們是救不了這個世界的;它終究會消失的,會被妖魔鬼怪邪惡勢力控制的,你也會成為我們奴隸,被我們控制使喚的……」
「只要本老祖一脫困,你們全部都要死,我會親手殺光你們這些神仙中人,哈哈,現在神仙一派應該死的差不多了吧?恐怕現在的天地,現在的世界,已經沒有人相信神仙妖魔鬼怪存在了吧?他們也應該不能修真成神?得到成仙了吧?哈哈。」大笑說完,使得這裏的天地,開始搖晃起來,世界末日一般,要坍塌了一樣,地動山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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