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藻就像是生長在琥珀岩深處的海草,密密麻麻地纏繞在一起,多得有些讓人頭皮發麻。我仔細看了看,道:「這是剛才連在那隻狍鴞身後的東西。你們挖出的另外四十七個,身上也都有這個……黑色的臍帶?」
吳窮道:「只有這一個。如果其他殉葬獸也帶有這種……臍帶,那麼藏在這地下的東西就保不住了。上頭也派過幾個所謂的生物學家過來,不過他們全被琥珀岩里封着的異獸吸引了,暫時還沒有注意到這地下的東西。就算注意了,上頭派人最快也要一兩個月。所以,如果你看過之後想要掩蓋掉這個秘密,就趕緊作出決定。」
平日裏,我和吳窮接觸的不多,但是我看得出來,他是個很鎮定的人。可是現在,他的臉上卻流露出一絲慌張,好像很害怕會有第四個人知道這件事。我微微點了點頭,他就趕緊把手上的鏟子給霍鐺,和他道:「眼鏡,手腳麻利點,我先去那邊盯着。」
霍鐺點點頭,就帶着我往瓮城的邊緣走。
「張先生,我們長話短說吧。會遇到這個東西,也算是我和老吳的某種天運。當時,那個放着龍蜃的祭祀廳塌陷之後,你追着那個怪物來到了堵着這隻大瓮的咒文石室,我和老吳卻因為地面上的裂隙來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在那裏,我們發現了這個這座瓮城的底部。或者說,是這座瓮城的底部撞到了我們。」
到了瓮城的邊緣,這種特殊的琥珀岩體幾乎已經被掏空了,空地上到處堆着琥珀岩的晶體殘渣,空氣里還散發着一股濃重的尿騷味。霍鐺不好意思地笑笑:「這裏是我們堆放岩石廢物的地方,有時候……也過來解決一下個人生理問題,你不要在意。不過,這裏是離那裏最近的地方了,你就暫時忍一忍吧。」
這裏已經是瓮城的盡頭,黝黑的土地上露出幾片年份極老的陶土層。霍鐺就在靠牆的角落裏挖了起來,沒過多久,那裏就露出了一個早就挖好的盜洞。霍鐺把上面的木頭支架往旁邊一丟,拿着鏟子一貓腰就鑽了進去。我也蹲下身子,跟着他鑽了進去。
看得出來,這個盜洞打得十分粗糙,勉強能讓霍鐺匍匐前進,不過吳窮能在這種情況下打出這麼一條隱蔽的盜洞,也是十分不易。
盜洞一直往下,很快,我就發現了一個非常奇特的現象。這些琥珀岩越往下,透明度就越好。到了下面,這些琥珀岩的透度甚至比納木錯的還好。
霍鐺在前面說道:「張先生,既然我們都看出來了,我想你也肯定看出來了,這裏的岩體越往下,透度就越好。我和老吳推測,這應該就是那個『臍帶』做的怪。它們會排泄出一種液體,去溶解這裏的岩石,方便它們的前進。而這種岩化液凝固之後,就會變成現在我們所看到的剔透晶體。其實,在我們做計劃之前,那塊狍鴞珀並沒有那麼剔透,身後也沒有那根黑色的『臍帶』。但是,我們都低估了這種東西生長的速度。它在琥珀岩里,爬得實在太快了。」
【火澍銀埖不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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