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人已經跑了,急也不是辦法,吳優拉着朱玄坐下,自到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朱玄此時也冷靜下來,同彥玉一起等着吳優開口。
緩了口氣,吳優將事情的經過一一道來。原是那小賊發現事情敗露後,還妄圖將酒坊付之一炬,但被人及時發現,才免於一難。吳優見人抓到了,便讓帶過來問話。豈止半路卻出來一行人,把人劫了去。
聽到這,朱玄打斷他:「你說他想燒酒坊?」
「嗯。」吳優說道。
「沒道理啊。」朱玄用手點了點桌面,「如果你是那個人,明知回來有埋伏,還會單純地只是想燒掉酒坊麼?」
彥玉瞥了朱玄一眼,接着說道:「沒錯,這事後出現的人也很蹊蹺。」頓了頓,她同朱玄對視一眼,「是他!」
「誰?」吳優有些疑惑,此時聽出些苗頭。
「快!派人去抓住那個發現的人。」朱玄向來是急性子,二話不說就讓吳優下命。事後才慢慢解釋,「這件事照理說除了酒坊的內部人員,並無人知曉出了內鬼,更沒有道理半路出現人劫道。」
「興許是他的同夥想要把他救出去。」
「你覺得呢?」彥玉淡淡說道,「如今到了這一步,這個人只是一枚棄子,即便有退路,也不會出現那麼多人來保護一個漏了陷的人。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滅口!
吳優也反應過來,轉身親自帶了手下前去酒坊查看。
而剛才默契的彥玉和朱玄就沉默下來,各自琢磨着事情,過了一會,朱玄才陰陽怪氣地說道:「看不出彥小姐也有點腦子。」
「彼此彼此。」彥玉客氣地說完,想着這個朱玄確實有幾分頭腦,不如跟他討論一番,順便和好才是,「朱兄,有一事我不明白。即便是偷了釀酒的秘方,也沒必要如此造勢。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這般青天白日地搶人,除了隱藏真兇。應該還有一層關係在裏面。」
朱玄對上彥玉澄清如水的目光,微蹙眉頭:「這一點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很快,就有人回來報信,說那人已經不見蹤跡。如此便證實了二人的猜想,但很快又查出。此事同南宮家有關。南宮家是翠竹軒的競爭對手,自從四年前翠竹軒就飛速發展,很快二者差距就顯示出來。
對於南宮家,彥玉並不陌生,因為自己認識一人便嫁給了南宮家家主做小妾,這人便是林婉月。說起來,林婉月雖名聲不潔,但好在身子清白,嫁給大自己二十歲的南宮家主,很快又一舉得男。倒是風頭正勁。
查明這些,吳優便有些惱怒,商場上見不得人的手段很多,可這次被人當猴耍的感覺委實不妙。又聽彥玉推測出這裏面可能還有一些原因,他沉吟一聲,看了一眼朱玄。
只是這一個眼神,彥玉便知他們二人有事瞞着自己,不禁唏噓。到底自己手裏也就一成股份,若真有什麼事,就算不告知也是自然。索性,就先壓下好奇心。
回府路上,彥玉在馬車裏看到了許久不見的林婉月。如今她又有了身子,被幾個丫鬟婆子中被護的緊緊的。而她一旁便是年近四十的南宮家主南宮川,可以看出對她愛護有加。
彥玉輕笑一聲,可真是巧了。轉念她又想,南宮家主此般緊張林婉月,是真的還是作態?若是真的,那他定然無心於那件事。可如果是假的,那可就是個大陰謀了。
沒過幾日,彥玉就收到了吳優的消息,這事卻是更顯得迷霧重重。
原來,南宮川親自見了吳優一面,並呈上了釀酒的秘方,告知這是有人送到他手上的,但卻不知是誰。同時也表示,自己向來行事坦蕩,斷然不會做出這般手段。一席話說得言辭鑿鑿,倒像是真的。
彥玉見了,挑着日子去見了吳優一面。這一次,她沒有再擺虛禮,直接問道:「你們到底有什麼事瞞着我?」
沉默了一下,吳優做了個手勢,把彥玉請到了一間房裏。
本以為這次吳優會說了,但他只是簡單地答道:「此事茲事體大,恕難奉告。」看彥玉表情多了一分惱怒,他又補充了一句,「這件事跟三殿下有關。」
任何事牽扯到了皇家,便總會多那麼幾分麻煩和隱晦。彥玉也就沒再多問,同時,她也答應了吳優的建議,這段時間不再來翠竹軒。等一切查明,再做定奪。
而這個等,便讓時間變得更加漫長。
轉眼秋末,逍遙王府里傳出老王妃病重的消息,聖上下命派了幾個御醫為其診治,卻都束手無策。這時才讓彥仲傑出馬,也不甚樂觀。諸位大臣上諫,希望皇上開恩,讓王爺回京盡孝伺疾。
因着老王妃對自己照顧有加,彥玉也前去探望了幾次,見老人家鬢角又多了一些白霜,不禁有些心酸。再一問就得知老王妃是盼孫成疾,問題都出自一個念上,當下也趁着入宮把這事同皇后提了一提。
這一次,皇上倒是沒讓眾人久等,擬好詔書,便派人去了西北。逍遙王得知此信,自是快馬加鞭而來,一路風塵僕僕。
如今老王妃已經進食困難,藥石無靈,只有彥仲傑的針灸之術有些作用。餘下幾個御醫只有告退,回去復命。好在調整之下,老王妃有了好轉的跡象,竟還能坐起身來看看自己的孫兒。
這一幕,自是感人肺腑。老王妃泣不成聲,墨逸軒也落下了淚。旁邊的婆子好不容易勸住了,彥仲傑才嘆了口氣說道:「老王妃,王爺,該施針了。」
「有勞彥太醫。」墨逸軒起了身,讓出位置來,兩眼通紅地看着彥仲傑施針。直等到老王妃沉沉睡去,才匆匆洗漱一番,理去風塵。
第二日,墨逸軒需上朝復命,彥玉算着時間來看老王妃。見她今日精神好了許多,也放了心。果然是心病還須心藥醫,這冤家一回來,老王妃就開始回血了。
只是略做一刻,彥玉便要告退。
老王妃拉着彥玉的手說道:「好孩子,這些日子倒是辛苦了你。」
「老王妃您別這麼說。」彥玉拍了拍老王妃的手背,「您要好好休息,身子自然就會好了。」
不多時,彥仲傑便來請脈,彥玉一看就慌了。這彥仲傑都下朝了,那墨逸軒豈不是也回來了?不對,自己慌什麼,她又沒幹壞事。
如是想着,還是快步走出了老王妃的寢室。正對上同行的彥仲傑和墨逸軒,彥玉看着青石板,行了個禮:「王爺,父親。」
「免禮。」沉穩的聲音帶着些許少年的青澀,但卻是好聽到了極點。
彥玉忍住好奇沒有抬頭來看,側過身子,只等二人路過再行。
「彥太醫,請!」墨逸軒客氣地說道,彥仲傑略一頷首,便跟上了步子。等他們的衣擺從視線里消失,彥玉才舒了一口氣。不等她轉身,就又聽到了那個聲音,「你是誰?抬起頭來。」
當真是紈絝子弟的官方語氣。
彥玉撇撇嘴,想着又不是沒見過,慢慢抬起頭來。四目相對,她險些驚訝地叫出來「是你」。好在她靈變,很快就又埋下了頭。
彥仲傑輕咳一聲:「王爺。」
二人這才入屋,彥玉此時只覺一股寒氣升起,原來之前遇到的那個登徒子當真是他,墨逸軒!想不到居然違抗聖命,提前回到了京都,而且可見已經呆了一段日子。
那老王妃知不知道呢?
彥玉有一種感覺,老王妃這病的蹊蹺,御醫們各持其說,卻是不敢輕易診斷。唯一起作用的便是彥仲傑,若是他說老王妃有病,那就是有病。這無非是給了墨逸軒一個合理的理由歸京,若真是如此,那顯然彥仲傑早就同墨逸軒一夥了。
這也可以解釋,為何自己的親事會訂到王府,原來是想鞏固他的合作關係。
現在看來,這墨逸軒也並非想像中那麼草包,他能夠無聲無息從西北回到京都呆上這麼長時間,可見是有一定勢力的。相對於平日裏只懂吃喝玩樂的逍遙王,他藏得可真深。
再記起那日,自己做了一個極為不雅的姿勢,彥玉就覺羞愧不已。
一路上東想西想,回了府,彥玉又被顧蕾叫去。
說了一會兒話,顧蕾揶揄道:「怎麼幾年不見,如今看了,竟像丟了魂一樣。莫不是王爺容貌俊俏無雙?」
「母親。」彥玉有些無語,說道,「確是帥了幾分。」
「只是幾分?」顧蕾笑的更有深意。
彥玉只想扶額,說道:「您今天找我來有什麼事?」
「這裏還真有一件事。」顧蕾拿出一張請柬說道,「南宮家主的小兒子滿周歲,這事,你說如何處理?」
聽顧蕾這麼說,彥玉便知道了她的意思。南宮家是商家,在京城裏混的一席之地也是不易,如今有了這等事自然是要送禮的。顧蕾這麼問,反而是在意那小兒子的生母林婉月了。
彥玉聽了,淡淡一笑:「不如讓姨娘出面?」
「這……」顧蕾面露為難,「只怕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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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書友嫵舞丶雪的評論和建議,接下來的章節中都是會將所有謎題一一揭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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