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這麼說,自然不是因為彥玉嘴饞,而是表明她的確對孫嬤嬤青眼有加,並無懈怠。即便平日裏未曾過問,但也沒有額外針對的意思,就算孫嬤嬤回話也要多思量幾分。
說了會兒話,老夫人交代彥玉好好休息,這才派這娘送彥玉主僕回了院子。
聽過孫嬤嬤的回話,元老夫人皺起眉頭:「這麼說來,那些風言風語都是雪兒那丫頭鬧出來的?」
孫嬤嬤恭敬地垂手說道:「奴婢不敢妄自揣度。」
元老夫人嘆了口氣:「你伺候老身這麼多時日,不必如此,有話直講便是。」
「是,老夫人。」孫嬤嬤說道,「小姐她有沒有說那樣的話奴婢不知,但奴婢聽說,小姐拿了玉小姐的髮釵,那髮釵是三殿下親送之物,鬧了一些不愉快。」
「什麼?」元老夫人不由氣得手發抖,「府里何時缺過她的吃穿用度,怎麼能拿妹妹的東西?這雪兒當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棋兒,去叫小姐來。」
棋兒聽命去請元應雪。
原本心裏有幾分得意的她也不得不收斂了幾分,瞪了珠兒一眼低聲罵道:「可是你做事留了馬腳?」再看向棋兒,她沉下氣來,吩咐道,「這麼晚還要棋兒跑一趟,晴兒,賞。」
收了打賞的棋兒笑着說道:「老夫人吩咐奴婢帶小姐去回話,還是不要遲了的好。」
「那是自然,我換一套衣服就來。」說着就進了裏屋,帘子一放下,元應雪細長的食指就戳上了珠兒的額頭,「你這死丫頭,這點事都做不好,若是讓奶奶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聞言,滿腹委屈的珠兒跪下身,抱住元應雪的腿哭道:「小姐,你不能不管奴婢啊,奴婢打小就跟着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況且這次奴婢也是聽小姐的吩咐行事……」
元應雪一聽怒上心頭:「怎麼,你還敢怪起我來了?誰讓你自作主張,現在還敢放肆,稍後我便讓老夫人准了,由着人牙子把你領走。」
「小姐,小姐,奴婢知錯了。」珠兒磕起頭來,元應雪想着還要見老夫人,又氣又怒地低吼道,「行了,別哭了。起來服侍我更衣,讓奶奶見了,還以為我怎麼了你呢。」
到底主僕了這麼多年,元應雪自然不會真的責罰珠兒,此時無非就是嘴上嚇嚇,免得她到了老夫人那裏把自己給抖了出來。換好衣服,元應雪領着珠兒去了元老夫人的院子。
一進屋,元應雪乖巧地行了禮,正要問候,卻見老夫人擺手示意她噤聲。珍娘上前一步,看着珠兒說道:「混賬東西,竟敢胡言亂語,顛倒是非,還不跪下?」
眼見一個奴婢竟當自己的面責罵珠兒,元應雪不由有幾分不服,再看老夫人沒說什麼,便知這是老夫人的意思。
珠兒跪在元應雪身邊,埋着頭不敢吭聲。
元老夫人坐直身子,提高聲調問道:「你說,是不是你傳出去玉兒跟三皇子的事?」
此時對上老夫人的氣勢,珠兒已經嚇得渾身哆嗦,口齒也變得結巴起來:「回……回老夫人,奴……奴婢知錯。」
「真的是你!」元老夫人拍桌道,「來人!把這丫鬟拖出去,掌嘴五十,給她長個記性!」
元應雪一聽,這還了得,若真打了,便是間接打她的面子。這還不是在自家,若是讓別人看了笑話,豈不是丟臉丟大發了。當下站起身上前拉住元老夫人的手臂說道:「奶奶,既然珠兒知錯了,便曉小懲以戒,大事化小如何?」
「到了這個份上,你還幫着這丫鬟?」元老夫人有幾分不悅。
「奶奶,我是為了元家的顏面着想。」元應雪淺笑着說道,「這裏畢竟是姑父的府邸,要罰一個丫鬟當然也是小事一樁,但若讓外人看了,只會說我們元家的不對。」
聽這話有幾分意思,元老夫人便順着元應雪的意思:「她是你房裏的丫鬟,那你說,該怎麼罰?」
「就罰她一年工錢。」元應雪說着,看向瑟瑟發抖的珠兒,「珠兒,你可認罰?」
「奴婢認罰。」珠兒磕了幾個響頭,額上的汗珠在地上印出一個水印。
解決了這樁,元應雪替元老夫人按起肩來:「這次還要謝謝奶奶,若不是你,我還不知自己房裏的丫鬟會做出這種事來。」看元老夫人表情隨着自己的按捏變得柔和,她又說道,「我日後會好好管教這些丫鬟的。」
「嗯,你知道就好。」元老夫人微眯起眼說道,「雪兒,你這釵怎麼從沒見過?」
心裏咯噔一下,元應雪的動作一滯,老實說道:「這支釵是玉兒妹妹的,我瞧着好看,便借來戴兩日。」
「胡鬧。」元老夫人低喝道,「你平日裏的首飾衣物也不少,哪裏用借妹妹的來穿戴,莫不是要讓外人知道老身虧待了你?」
「孫女不是這個意思。」元應雪忙端茶送水,「我只想着姐妹之間藉此顯得親密,沒想多的。」
「既是如此,還是快些摘了下來還回去,莫讓人當你不識規矩。」元老夫人語重心長地說道,「嗯?」
元應雪應下,許諾回去便原物奉還。元老夫人也不多留,便讓她回去了。
回到自己院子,元應雪就氣呼呼地從頭上取下釵扔到了地上:「不過是支爛釵,居然還告狀到了奶奶面前,她還真當自己是個寶了?」再看珠兒晴兒都低眉斂目,戰戰兢兢更是來氣,「你們兩個也是,一點都不讓我省心,做事也不知道放精明點。」
晴兒端來熱茶,小聲地說道:「小姐別生氣了,既然玉小姐那么小氣,日後不向她借這些便是,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啪!」元應雪伸手打了晴兒一耳光,「什麼叫我借,她那些玩意兒送我我都不稀罕。」
捂着臉,晴兒紅着眼圈怯懦地說道:「奴婢說錯話,奴婢該死。」
胸口劇烈地起伏,元應雪只覺彥玉卑鄙又陰險,要姿色沒姿色。哪裏像自己,是堂堂的未來太子妃,到了哪裏不會有人巴結?如實,她慢慢平靜下來,吩咐道:「把玉兒的東西都收拾出來,明日我們便還回去。還有,上次舅母送我的那樣羊脂玉吊墜也拿出來包好。」
「是。」珠兒和晴兒相視一眼,都不值元應雪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再見她笑得陰森,不由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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