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號公路發生激烈交火,已確認七名警員受傷,其中四人重傷!」
門外已是深夜,警署內卻忙得不可開交。指揮官被派來的第一時間,就傳達了加班的通知,就連休假中的文職人員都被緊急召回了警局,警署內燈火通明,每個人都頂着黑眼圈,精神卻一刻都不敢放鬆。
上午的屠殺才剛剛過去了沒多久,半夜就有人敢公然在街上與警方交火了,絕大多數警員都沒見過這種陣仗,接連不斷的通報如同世界末日了一般。
「立刻增派人手!」指揮官臉色鐵青。
不久前他接到的線報是警方包圍兩名嫌犯,儼然已經控制住了局面,誰知轉眼間就出現了大規模傷亡,別說兩個人嫌疑人的蹤跡,現在現場折損了多少人手都是未知之數,警署的後備警力已經趕去支援了。
他看了一眼現場截取的畫面,橫七豎八的警察,一個個深坑,被撞毀的牆壁,看起來簡直就是怪獸入侵。
他不由想起自己曾經在部隊裏聽過的流言。
有人提起過,他們在執行任務期間遭遇過身懷特殊能力的敵人,那些人極難對付,想要拿下他們,往往都要伴隨着戰友的犧牲,而他們將那些身懷異能的敵人,稱之為能力者。
能夠兩個人全滅現場警力的,並且造成那種破壞程度的,恐怕也只有能力者才能做到了吧。
另一邊,隔離室。
「小趙,外面怎麼了?」
「好像說十二號公路發生了槍戰,七個人受傷,老鄭他們也在那邊。」聽到隊長的話,負責監視她的警員滿臉擔憂地說道:「還有犯罪現場那邊似乎也有些動靜。」
「怎麼了?」
「公寓外的隔離帶被人破壞了,貌似有人大晚上跑了進去。」小趙回答道。
當然,後面的消息自然而然地被指揮官無視了,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十二號公路,誰有心思去管一天前的案發現場?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種時候潛入公寓的絕對不是什麼善輩——公寓地勢偏僻,加上剛剛發生了命案,整個大樓內陰氣沉沉,公寓的居民都臨時搬出去了,裏面一個人都沒有,這大晚上的,哪怕是警察,都不敢一個人孤零零地進去。
「我去吧。」隊長開口說道。
「可是……」小趙有些為難。
監控隊長是指揮官和她自己共同的命令。
「現在是特殊情況,我們的人手極度緊缺,那邊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就算出了岔子,也至少不會波及到你們。」
「那……」
小趙猶豫再三,還是打開了監控室的門:「隊長,你千萬要小心啊!」
「嗯,放心吧。」
小趙轉身關門,並沒有覺察到隊長陰沉的臉色。在他轉身的同時,隊長猛地提起膝蓋,抵在小趙的後腰上,後者來不及喊出聲來,便被隊長摁着腦袋撞在了監控室的貼門上。完成這一切,隊長不慌不忙地彎下腰,撿起小趙腰間掛着的鑰匙,快不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
與此同時,公寓大樓內。
王沈一個人坐在屋內的地板上,白色的標記線在就他面前不到一米的位置。房間內唯一的光源來自於他的全息手錶。
整間屋子猶如鬼屋一般,地板、牆壁、天花板上都是飛濺上去的紅褐色液體,可奇怪的是,屋內卻並無血腥味,無處不在的紅褐斑點似乎並不是血跡,而且像是後來濺上去的,因為白色的標記線也被液體掩蓋住了不少,應該是警察圍起了隔離帶之後,又有人來過了這裏。
一瓶白酒和一個玻璃杯擺在王沈面前,任何人見了這番場面,恐怕都會把這當成進行邪惡儀式的現場。
古人常說借酒澆愁,當心中堵塞無處發泄之時,一瓶就能暫時掩去所有的煩惱。不過王沈此刻坐在這裏,並非為了借酒澆愁,而是陳曦告訴他,他還潛藏着有待發掘的能力——獨屬於起源能力者的能力之一。
想要引導出這種能力,則需要喚醒他的潛意識。
王沈擰開瓶蓋,倒出了一丁點酒。
白酒的量大概只能摸過他的指甲蓋——喚醒潛意識自然不是像往常那樣什麼都不管,一口悶了酒之後大腦一場,這一次,想要追蹤到ken的真身,他必須在那種狀態下保持絕對的清醒。
舉起玻璃杯,一口吞下肚子,辛辣感頓時在王沈喉頭擴散開來。
「咚——」
他雙眼緊閉,玻璃杯放在地上發生一聲悶響。意識出現了短暫的混亂,卻在眨眼間又恢復了正常。
「他們在哪?」
「不知道。」
「不知道,你可是稻草人的指揮官啊!」
來時和陳曦對話一點點浮現在王沈的腦海深處。
「稻草人也不是萬能的,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關於ken的確切情報,甚至他是男是女都不清楚,他不但每次出現時都戴着面具,就連體態特徵也在不停變化。」
「你看今天東區新聞了麼?」
「看了。」
「難道你就無動於衷嗎?」
「無動於衷?我不是把你派過去了麼?」
「可你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還是能知道的。」
「什麼?」
「這取決於……你究竟有多想把他揪出來。」
第二口!
這一次,意識模糊的時間明顯增長了,涌動於體內的熱流變得愈加明顯。如果現在有人坐在王沈面前的話,就能看見他遍佈血絲的眼睛,在如此昏暗的環境下,他的表情着實有些嚇人。
「我?要怎麼做?」
「一般來說,獵人都有辦法來分辨獵物。在自然界,血腥味會吸引來猛獸,而對於能力者來說,起源能力者便相當於掠食者,無論他們如何偽裝,都會留下痕跡。」
第三口!
烈酒入喉的瞬間,王沈感覺自己的腦海中仿佛出現了一個黑洞,將殘存的意識給牽引了進去。介於清醒與混沌之間,熱流變得愈漸明顯,似乎體內有什麼東西就要順着熱流衝破枷鎖逃出生天了一般。
握於左手的酒瓶裂開數條縫隙,眨眼間,酒瓶底座破裂,白酒撒得一地都是。
「但是……」
「憑你現在的力量,尚且難以控制這種本能。」
「所以我剛才說過了吧,這取決於你有多想把ken給揪出來。」
「你的渴望越是時強烈,便越有可能壓制住本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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