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意志 第二百五十五章：迷茫的王沈（下）

    「你特麼才性取向有問題呢。」

    只可惜現實世界裏並不存在屏幕這個選項，王沈不得不繼續忍受秦迪和季胖子極其相似的腦迴路，一個四十來歲的大男人至今孤家寡人，連女朋友都沒談過，怎麼想都都是秦迪比他更加有問題一些吧？

    「看來你只是單純的蠢。」見王沈反應如此激烈，秦迪打消了剛才的念頭。

    「約定就是約定。」

    在王沈看來，哪怕當年只是簡單的口頭承諾，也足以成為他的奮鬥目標了。

    他本來就是個缺乏目標的人。

    曾經他也為自己尋找了些藉口，他想要弄清楚九年前的真相，可時至今日，他來到中央城區，完成了曾經的夙願，卻發現自己只解開了冰山一角。三大恐怖組織、起源能力者，這些全新的概念一個接着一個湧向他，讓他有些應接不暇。

    就連他老爹聽起來也不像是什麼普通人。

    過於複雜了，和他最初構想的完全不一樣。

    達成了一個階段性的目標，隨之而來的卻是好幾個更大的目標。王沈盯着秦迪看了半天，後者倒是提醒了他一點，他最初的目標就是為了完成自己和紀明雪的約定來着，怎麼他就莫名其妙地變成反恐鬥士了？

    鐵人、賀茂道一、鬼牌，乃至現在的ken，這些人和他有半毛錢的關係？

    「你這麼回頭一看，突然發現自己什麼也沒得到，什麼也沒完成，過去的幾年好像做了很多事，又似乎什麼都沒做。」秦迪開口說道：「總有一個時間點你會停下來，突然發現自己的過去是一片空白，每天的生活都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這個「突然」花了秦迪二十多年的時間。

    當他「突然」有一天在東區的這間小屋裏醒來，才恍然間發現這二十年來他似乎什麼也沒得到。

    冷戰結束了，三戰沒有爆發，但這個世界上從來不乏一群為了利益不擇手段以及一群生來就反政府的瘋子，時代的浪潮只是將他從一個任務推向了另一個任務。

    稻草人唯一的退役方式，只有犧牲。

    當兵籍牌被送回本部並永久封存的那一刻到來時，才意味着一段旅行的結束。

    王沈的「蠢」終於讓秦迪摸索到了陳曦把他送來這裏的原因。

    ken只是個幌子，能不能抓住對方對稻草人來說意義不大，此時此刻，災厄絕對已經通過自己的渠道把錢全部轉移走了，就算幹掉了ken，失去的錢也追不回來了。王沈也不是情報方面的人才，這並不是常見的「帶新人」模式，在變強方面，他也給不了王沈太多參考意見。

    他算是看明白了。

    王沈這個人就是個個人能力特別強的愣頭青，對其他事漠不關心，別人讓他來反恐，他就屁顛屁顛的跑來反恐了。

    這也會秦迪覺得王沈「蠢」的原因所在。

    因為自己曾經也這麼「蠢」，或者說老一批的人裏面，只有這些「蠢人」才能加入稻草人，那些在新兵訓練營便花花腸子不少的，現在大多已經退出了部隊，找了個文職，或者乾脆去了黑水安保這種的中里安保組織。

    每年工作個一兩個月就把錢賺了，其餘的時間拿了錢，想幹什麼幹什麼，日子過得要多滋潤有多滋潤。

    他們就不一樣了。

    來到稻草人，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剔除個性。作為亞聯邦最高的行動部門，他們需要找到如同機器般擁有堅定意志、又能絕對服從命令的軍人，當他們出現在前線時，就必須如同一個人的眼耳口鼻，各司其職不參雜任何一絲個人的想法與私心。

    正因如此，秦迪反倒覺得當年紀明雪他們被踢出部隊是一大幸事。

    「你也一樣。」

    「什麼一樣？」王沈有些莫名其妙。

    「咳，差點忘了，你不是讀心能力者。」秦迪訕笑：「你覺得紀明雪怎麼樣？」

    「紀明雪？」王沈眉頭一皺：「挺好的啊，雖然外界都稱她為大魔王，但私下相處的時候反而沒什麼架子，很直率，幫了我不少忙，就是偶爾有些毒舌吧。」

    「這樣啊……那，你今天遇到的那個學姐呢？人怎麼樣？」

    「這我怎麼知道？」

    他至今沒想明白，能被稱之為「毒物」的女孩子，究竟是怎樣的。周珂在這方面絕對不會出錯，而學姐也展現過了她的能力。

    「要我說，你與其一門心思地試圖去搞明白ken是個怎麼樣的人，倒不如把這精力花在你學姐身上。你覺得，ken能在你的生命中佔據多少的篇幅？我們就用漫畫來講，他充其量只是某個劇情點裏突然跳出來的小boss，被打倒了之後，在未來幾百話的篇幅中都不會再出現一次，這樣的人，值得你現在絞盡腦汁地去了解麼？」

    一個小boss跳出來了，接着被打倒，這就是他們歷史使命，整個過程無比短暫。

    「而學姐就不同了，只要你願意的話，她可以在未來幾百話的時間裏經常出現。」

    邏輯鬼才！

    王沈被秦迪說的一愣一愣的，竟一時間無法反駁。

    「或者說，如果你對這位學姐不感興趣，可以利用這些時間去和紀明雪聯絡感情，你永遠不可能知道災厄接下來回搶劫那個銀行，也永遠無法預料這些反社會瘋子什麼時候會腦子一抽風製造出什麼恐怖事件……」

    這是一個永無止境的輪迴。

    一個ken跳出來了，還會有第二個ken，第三個ken，直到有那麼一天，他被ken七世幹掉了，兵籍牌被送回了本部，這個輪迴才會終止。

    接着，秦迪二世會被派來東區，接手他留下的工作，繼續這種輪迴。

    「可是你能將周圍的事掌握在手裏。」秦迪估計要是讓陳曦聽到這一番話，絕對會把他送去小黑屋，他剛才所說的話並不符合稻草人的精神和宗旨，甚至是背道而馳的。

    「相信我，年輕人。你需要轟轟烈烈地談一場戀愛，這是你目前最迫切的任務。」

    秦迪的眼神認真極了。

    這並非他一拍腦門信口編出來的歪門邪說。

    曾經，也有那麼一個起源能力者，而從一開始，高層就沒有把她當成人來看待。

    剔除個性、將她至於一個又一個的輪迴當中。

    再後來……

    世界最兇惡的罪犯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