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意志 第二百五十五章：幸運四葉草（6）

    就算他真的存了備份……你要的資料也已經全都沒了。

    王沈心中暗道不妙，當他循聲轉頭時，於順桌上的電腦顯示器已經暗了，滾滾青煙從主機箱裏緩緩升起，濺到主機箱上的泥漿仿佛被賦予了生命般正源源不斷地湧入通風口之中。

    「真沒想到在西區還能遇到這麼強的能力者……很遺憾我的能力並不適合正面作戰，永別了，大偵探。」

    「王沈，你那邊怎麼回事？」周珂焦急的詢問傳到了王沈的耳麥之中：「我這邊的數據鏈接斷了。」

    「遇到能力者了。」

    王沈氣得懊惱地拍了一把桌子，辦公室的職員無一不被方才的變故嚇傻了——莫名其妙出現的泥箭、突然變緩的時間，以及王沈撐開袖子散發着電光的機械手臂……天，他們辦公室今天是在拍大片麼？

    被泥漿濺了滿臉的職員們木訥地伸出手，摸了摸臉上已經快要乾涸的泥液。

    終於，他們反應了過來，並且卯足力氣，後知後覺地發出了一陣震耳欲聾的尖叫。

    就在剛才，他們差點死了！

    「怎麼了？」聽到異響的李雅也拉着歐米伽從行長室里跑了出來，行長緊隨其後，三人一眼便看見了灰頭土臉的王沈等人。

    「靠，突然冒出來了個泥巴怪人。」王沈彎腰檢查了一下主機箱，他不知這個泥巴里究竟含有些什麼物質，竟然直接將主機箱內部的配件全部損毀了，反而被泥漿濺了滿臉的銀行職員倒沒出現什麼不良症狀。

    「你們在幹什麼？誰允許你們上班的時候玩泥巴了！」不知情的行長看見了辦公室內一片狼藉的跡象，怒斥道：「你們幾個，還不趕緊把這邊收拾乾淨！……大小姐，讓您見笑了，他們平時不這樣的，這些都是意外——對，是意外！」

    當然是意外。

    「李雅，你去查查於順發給行長的報表。」王沈無奈開口，這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了，為了防止泥巴怪人捲土重來，他決定讓歐米伽留在這邊：「歐米伽，你一定要照看好李雅，別讓她出事，我追下去看看！」

    實際上王沈自己也知道抓到泥巴怪人的希望渺茫，從頭到尾，泥巴怪人都沒露出過真面目，換句話說，就算他本人就在這裏，只要裝作什麼事都沒有和他擦肩而過，王沈也認不出來。

    「等一下……」王沈拔腿欲走時，微胖的職員忽然開口叫住了他：「不好意思，剛才錯怪你了。」

    泥巴怪人的出現和王沈救下他們的行為讓他們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也許他們從一開始對王沈的定位就出了錯——這個年輕人並不是李雅的保鏢，而是專門調查能力者犯罪的秘密偵探吧？

    也就是說，科幻片裏的超能力，實際上是真實存在的？

    「還有事麼？」王沈現在又急又煩，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接受這幾個職員的道謝上。

    「你現在追出去也沒用了……」微胖職員小心翼翼地問道：「雖然不知道那傢伙是誰，但是他應該也是害怕暴露自己真實的面目吧？」

    「話雖如此……」

    「也許我能幫得上忙。」

    「啥？」王沈上下打量了一番微胖職員，狐疑地問道：「你？」

    「我覺得有關老於的事我可能知道些什麼。」職員猶豫了片刻，說道：「大概是半個月前我有一天吃飯回來得比較早，在辦公室的門口時撞見了老於正在和某人爭執些什麼，他們當時吵得很激烈，老於這人人很好，平時幾乎不會跟別人起爭執，所以我留了個心眼，沒直接進去，躲在外面聽了一會兒。」

    「可是這辦公室有隔音措施，我當時也沒怎麼聽得太清楚，我只隱約聽見他們當時在爭吵有關某個賬目的事，後來我問老於的時候，他跟我說沒什麼，現在他死了，我感覺肯定是和當時他們爭吵的那個賬目有關。」

    「你之前怎麼沒跟我們說？」其他幾個相熟的同事似乎從未聽微胖職員說起過這件事，紛紛表示驚訝。

    「銀行嘛……」微胖職員向幾人使了個眼色，幾人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再深問下去。

    灰色收入。

    這是銀行職員撈外快的重要途徑之一。

    銀行每日都面臨着諸多貸款，和前台的工作人員不同，他們這些人主要負責評估貸款者今後是否有力償還貸款，而一些非優質貸款者為了能成功借貸，往往會和他們進行灰色交易，讓他們在評估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微胖職員本以為於順當時是因為報酬問題和找他的人鬧了不開心，這事他不對別人說，日後於順晉升了科長，他或許還能以此為由討到不少好處。只是他卻萬萬沒想到當日的爭吵為於順招來了殺身之禍。

    「和他爭吵的人是誰？」

    「監控錄像，對，我們分行監控錄像都保留近一個月的。半個月前到底是哪天，什麼時段？只要把錄像調出來，就能知道來找小於的人是誰了！」行長也不甘示弱地刷了一波存在感，他的大腦飛速運轉，怎麼能讓這些小職員在李雅大小姐面前搶了風頭？

    「不用找了，我知道那個人是誰。」

    「那你倒是說啊！」搶風頭失敗的行長恨不得一巴掌拍到這個職員的腦瓜子上。

    「何……何……」

    微胖職員結巴了好一陣，才終於鼓足了勇氣，說道：「是何教授！」

    「何教授！？」行長眉頭一皺：「你肯定看錯人了吧？」

    「等一下，先別吵，這個何教授是什麼人？」

    「西區財經大學的知名教授，也是老於的恩師，他之前電腦里有張畢業時的合影，所以他出門時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不對，肯定是弄錯了。」行長說道：「何教授是西區經濟學領域泰斗級的人物，絕對屬於優質客戶，他的貸款根本不需要弄虛作假，況且近幾個月內，我們分行並沒有何教授的貸款記錄，我可以帶你們去檔案室看這個季度的報表。」

    「這就更說明當時何教授來找於順並不是讓他幫忙申請貸款的。」王沈心中瞭然。

    兩人之所以起爭執，恐怕也是因為洗錢這種事的風險實在太高了吧。

    不過這個消息未必是件壞事。

    這麼說來，於順並非疤面洗錢賬戶最後一個知情者。

    「報表不用看了，謝了，這個信息很重要。」王沈轉向李雅：「走，我們去找那個何教授！」

    留給他們的時間所剩無幾，必須在疤面對何教授出手前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