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意志 第二百零二章：決策

    「我接下來還有工作要處理，那麼後面的比賽加油吧。」又閒聊了片刻後，沈絡說道。

    王沈點頭，兩人互相添加了通訊錄之後，王沈便出門，朝校門口走去。沈絡坐在椅子上，透過玻璃牆目送王沈遠去。這時咖啡廳的營業員捧着餐盤朝他走了過來，觀察了沈絡一會兒，突然笑了：「你這人說起慌來還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啊，明明前段時間還發佈了任務來着，那個，嗯，叫什麼來着的，就是那個用毒的人還差點得手了。」

    「說謊也是我們這個職業的基本手段，順便一提，那個人叫毒師，而且已經得手了。」

    「得手了？」營業員指了指王沈消失的方向：「那難不成剛才跟你交談的是鬼魂不成。」

    「你該不會真以為憑一顆小小的膠囊就能開發能力吧？如果真是這樣，我不得不對項目組的選人的目光表示懷疑了。」

    「這麼說，你並沒有讓毒師暗殺他？」

    「暗殺王沈對我們的項目有什麼好處？」

    沈絡與營業員對是數秒，後者似乎被他問住了，維持着捧餐盤的動作站在原地。沈絡改變了一下詢問的方式，轉口說道：「或者說，暗殺幾大世家的繼承者對項目來說有什麼好處？」

    「有關這一點嘛……」

    營業員忽然壓低了聲音，她彎下腰，幾乎要貼在沈絡的耳朵上了：「也有人說這是你和那幾個家族之間的私人恩怨，聽說已經有人開始拿着一點做文章來向高層們彈劾你了哦。」

    「你把這件事告訴我的用意是……？」

    「站隊唄。」營業員順勢在沈絡側臉上親了一下：「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了，誰彈劾你，我可以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作為回報，你至少得讓我知道你心裏究竟在打什麼算盤吧？」

    「注入到體內的並不是毒液，而是我研究的一種激活能力的藥劑，那顆膠囊的作用是促進藥劑在他血液內流動的速度。」沈絡的身子向另一側挪了挪，避開了營業員進一步更親昵的行為：「這麼多年過去了，王沈那小子連最基本的能力都沒開發完啊，小叔是會擔心的。」

    「那你給王昭的藥究又是……」

    「啊，那也是貨真價實的，足以讓他短時間擁有v4以上的能力，至於能上到什麼地步，就要看他的體質了。」

    「你什麼時候開始學會做慈善了？」營業員認識沈絡不少時間了，這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男子最不可能的，就是對王家抱有善意。主動派人找上王昭，有給他提供了項目最新開發出的藥品，她覺得沈絡的計劃不可能到此為止。

    「你應該知道『實驗中』是什麼意思吧？」沈絡說道：「想要獲取能力，就必須支付相應的代價，而獲取的能力越強，代價就昂貴。」

    「你這是什麼意思？」營業員的表情忽然變了。

    「這就是毒師為什麼非死不可的原因。」沈絡說道：「就算紀明雪沒幹掉他，他也快要壽終正寢了——第一批實驗藥物的弊端在於，人類的肝功能並不足以處理它攜帶的毒素，一旦能力失效，使用者的肝臟就會在一天之內衰竭，在醫學上，這被稱為肝功能衰竭所引起的肝性腦病。」

    「你……！」營業員忽然一記手刀劈向沈絡的後頸，早有預料的沈絡直接一把握住了對方的手腕，順勢一扭，將營業員的右手反剪至背後，摁在了桌上。

    「你不覺得你今天的好奇心實在太重了一些麼？哦，對了，你可能不太了解，項目組的每一個成員都對藥物的副作用一清二楚。雖然短時間內成為v4很有誘惑力，但絕對不會有人把這些藥用在自己身上的。」

    「你對藥物學、醫學、生物學的知識完全是空白……所以啊，下次偽裝別人時做好完整的調查，不然一下子就被識破了。」

    沈絡手上一用力，營業員便跌坐在了地上。她手中的餐盤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多久……」

    營業員沒有再度暴起，她的長髮散落下來，遮住了她的表情：「我還剩多久時間？」

    「一周，你獲取的能力比較特殊，我需要它維持到比賽結束。」沈絡說道：「在這一周時間內，你獲得的能力會逐漸消退，接着你會出現間歇性失憶、情緒不穩定等症狀，這些都是肝功能衰竭引起的。」

    聞言，營業員面如死灰。

    「所以說你的醫學知識實在太差了，肝功能衰竭是可以治癒的。」

    「要怎麼做？快告訴我要怎麼做！」

    「肝移植手術，而且好消息是，現在的肝移植的成功率至少在九成以上，也就是說只要把你衰竭了的肝更換掉，你很快就能恢復健康了。」然而下一刻，沈絡卻將這個希望掐死了：「當然，對於不久前才在中央城區鬧出過騷動擁有不良記錄的你們來說，你們的請求大概會立刻被醫院拒絕……這也是為什麼高層為什麼在明知道你們鬧出了騷動之後，還讓我來接收你們的原因。」

    白狼的殘部眾多，分散擊破是一件十分複雜的工作，而且大多數「混混」們的父母都在各行各業身居高位，直接對他們的孩子下手難免會引起另一場風波。高層需要處理白狼的殘黨，沈絡需要足夠能為他提供實驗數據的對象，於是雙方一拍即合。

    這記借刀殺人的決策的確陰險。

    午夜項目的負責人是他沈絡，就算到時候出了問題，高層們只要把所有責任推到他頭上就可以了。「私自進行人體實驗」、「勾結白狼殘部」類似的罪名還能編出來無數個，而高層直接對白狼殘部出手可能會遇到諸多阻撓，但選擇不救這些不知悔改企圖繼續鬧事的人就簡單了許多。

    沈絡覺得白狼的事件過後，看來高層是要動真格了。

    不過高層究竟怎麼想和他無關，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在成為中央城區政府的「刀」時，儘快完成自己的研究。

    「其實吧，如果白狼跑了之後你們一心向善，發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話，就不會陷入這種境地了。」沈絡攤了攤手：「可是你們做不到對吧？有些事，走錯了第一步，就會一直錯下去，你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沈絡起身欲走，營業員卻在身後扯住了他的褲腿。她仰着頭，乞求道：「救救我……」

    「沒問題。」沈絡毫不猶豫：「只要你繼續做好我交給你的工作，我會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