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與血泊迷案 第73章 無名指綁架事件（31）

    Ai-074 第三次振鈴

    1995年01月19日中午15：17

    東區彌敦道72號宅院

    【客廳樓梯處】

    警車和救護車停在宅院門外，常祥死亡後，馬歇爾瞞着眾人報警處理，本意是好，但是匆忙把事情鬧大的行為不理智，他忽略眾人有綁匪內應，隨時會置常喜於死地，幸運是李艾克揭開真相，找出黑衣人綁匪西西米亞和謀殺者西西尼索，提前將綁架事件控制住。

    救護人員將屍體裹上白布抬走，三四名警員拍照記錄和樣本取證，他們對綁架案件毫不知情，當做意外死亡案例處理，有模有樣地辦理公事。

    客廳燈光遜色於自然光，微風進屋換走污濁的空氣，李艾克將震動手機遞給西西尼索，意思讓她面對錯誤有悔過重來的機會，可是她拒絕，理由是自己受夠常家人羞辱及虐待，寧願自己坐牢也不會幫助常家人。

    振鈴持續兩分鐘停止，西西尼索保持沉默得無動於衷，杜淳焦急地勸解她：「綁架證據確鑿，你逃脫不了罪名，難道要繼續錯下去，連累西西米亞成為綁架殺人犯嗎！醒悟吧！別做無謂掙扎！」

    在場的馬歇爾和Kity極力勸解，莎海趁場面混亂逃離，他奔跑向丟棄無名指的路邊垃圾桶，渴望找回無名指，屋內西西尼索臉色沉重，但是她依然不動搖，內里苦楚像是膽汁般難咽。

    「李偵探，你有辦法嗎？以你精湛的推理能力一定知道常喜的位置，求求你幫幫我。」

    常立威哀求李艾克相助，樣子難堪得可伶與之前威嚴的模樣不同，或許他真是悔悟，或許他覺得金錢的偽裝遲早會暴露，謊言始終是虛無，儘管包裝得光鮮亮麗的謊言也是徒勞虛無。

    「你不該求我，你該得到西西尼索諒解，要記住因果輪迴，善有恩惠，惡有仇報。」

    李艾克用佛家因果輪迴道理告誡常立威，他低頭思索，相反莎白麗摘下拖鞋狠狠拍打西西尼索的頭部，抓頭髮扇耳光得殘忍，她憤怒地咆哮：「畜生，枉我常家給你衣服穿和飽飯吃，既然敢謀害我兒子，不可饒恕！趕緊講出常喜在哪裏！」

    西西尼索受盡暴力摧殘，她的命運是悲痛，出生印尼饑荒的村落，九死一生逃亡到國外，強暴虐待的事件頻頻落在她身上，轉機是她到達橫濱市作外來勞工者，雖然常家生活是煎熬和痛苦，但是她感受到微薄愛意來自於常祥，兩個可伶悲慘的人相互取暖，愛給予希望，也給予西西尼索反抗的能力，追求個人幸福的權利。

    莎白麗毒打被警員阻止，西西尼索流淚，內心深處悲痛無人理解，甚至她覺得自己沒有錯，錯在社會現實無情，她渴望自己不是奴隸，渴望自由和自尊能像正常人生活，能簡簡單單地組織家庭有兒女，她害怕饑荒得動盪不安，害怕流離失所被強暴虐待……

    「西西尼索，我真沒有一千五百萬，這些獎金幾乎用光，我求求你，如果你要錢，我願意給你十萬，……怎樣……我知道常家虧待你，平時冷嘲熱諷甚至暴力虐待，是我們錯，我跪下來謝罪！」

    常立威放下尊嚴跪地磕頭，他誠懇的態度逼得西西尼索內心更加煎熬，當初選擇犯罪是為金錢能改變生活狀況，又是報復常家人的欺壓，此刻，她得到十萬元的承諾和尊嚴，代價卻是常祥的性命和無期無望的徒刑，值得嗎。

    「……我不要錢……我也不要你們跪下來道歉……」

    李艾克拿着手機再次振鈴，同樣是西西米亞的號碼，緊張得焦慮懸在眾人的心頭，西西尼索無助地哭泣，她受盡糾結的折磨變得迷茫，依然拒絕接電話直到振鈴停止。

    「你究竟想怎樣？」

    其他人越是逼迫西西尼索，她越是迷茫害怕，於是從口袋掏出鋒利的刀片準備割喉嚨自盡，自殺的行為震驚在場的人，李艾克衝過去徒手抓回刀片，手掌被刀片劃破流血，他站起來講道。

    「其實西西尼索真正要的東西是愛，那是心靈深處渴望的關愛，她生存在印尼貧困地方……」

    「……等等……」

    李艾克的言語被西西尼索打斷，關鍵是愛讓西西尼索醒悟，她用愛的角度回想過去日子的悲痛，終於明白自己真切追求的東西歸根到底是愛，而犯罪讓自己走向歧途。

    「……在印尼家鄉時候，父母離異帶走弟弟，他們倆覺得女人是賠錢貨把我拋棄在街邊，……七歲的我流離失所受盡欺辱，為口飯成為男人的工具，日日夜夜糟受毒打和欺凌，那時候我覺得世界本來就是黑暗殘酷，女人就是男人胯下動物，生是難，死更加難……」

    「當我二十六歲患有感染病……全身潰爛得發臭，發燒得軟弱無力，那時我是七個孩子母親，但是孩子都組織賣掉，我也不例外，蛇頭低價把我賣出去，一直囚禁在地下生活的我送上開往非洲的船，可是我僥倖錯進勞工船且病情改善，中途一波三折……最後我送到橫濱市常家工作。」

    「我和常祥是真心相愛……我從未看過世界有美好的事物，從未體會過愛，常祥雖然身體殘疾，但是他關心我，又送我髮夾，我和他一樣單純，也一樣悲慘……我可以忍受常家人冷嘲熱諷，甚至暴力。」

    「……但是我和常祥都渴望自由的生活，我沒有利用控制常祥，我和他都相信馬歇爾醫生能治癒惡病，當常祥告訴我關於常喜的綁架計劃時，我決定反抗，反抗悲慘的命運……我和常祥要過正常人生活，擺脫常家人控制。」

    「自由很難……常祥知道病治不好，當我接到他二樓休息時，他拋棄我們約定--拿到贖金重新生活，他選擇親情，他要站出來承擔罪行，害怕我遭受懲罰……」

    「我謀殺深愛自己的人……可是我失去愛，失去愛我的人，就算我能擺脫悲慘的命運，拿到錢重新生活能快樂嗎，我內心很悲痛……我慚愧……全部是我錯嗎，還是世界現實得殘酷，容不下我……應該死的人是我……是我指示西米綁架常喜。」

    愛讓西西尼索醒悟，更讓常立威和莎白麗內疚，他們倆從未把西西尼索當過是人對待，認為她是骯髒的奴婢，另外他們對常祥不聞不理卻控制得牢固，以為是盡父母的責任，其實從未把常祥當過人看待，只把他當成錯誤的誕生品。

    馬歇爾和Kity同樣懺悔，賣假藥騙取金錢是非法的盈利手段，單純的常祥成為馬歇爾口中傻子，他卻不明白常祥對幸福的渴望，對朋友的信任。Kity更加包容常喜犯罪，加大事件的惡劣性。

    「對不起。」

    究竟是金錢重要還是愛更重要？犯罪能否得到原諒？還是錯到底？李艾克握着手機第三次震動，同樣是西西米亞的號碼，也是最後的生死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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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