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076雷利委託
1995年01月24日中午14:08
東區警局會面室
四面白壁的房間有兩道灰色鐵門,一道鐵門代表自由,另一道鐵門則是囚禁,光線不足,環境幽暗,空氣里飄浮着渾濁的塵埃,微胖留鬍鬚的警員站得昏昏欲睡,腰間配有警棍和鎖拷,杜淳坐在鐵椅等待西西尼索到來,她心裏有忐忑不安。
門開,西西尼索穿着褐色囚服,破爛布鞋,頭髮凌亂,樣子憔悴地苦笑,關於綁架案的法律審判還在進行中,目前結果未定,但是西西尼索是印尼籍貫,她將會遣返印尼服刑,極大可能是死刑。
「你住得習慣嗎?」
杜淳憐憫西西尼索,一個女人經歷過拋棄、暴力、禁錮、控制、販賣、羞辱等等不幸遭遇,她渴望簡單的自由生活,能像正常人的生活,可是小小的渴望非常難,最後她選擇悲痛地殺死愛自己的人,迎來死亡的審判。
「沒有區別,我的生活本來就受禁錮,那苦悶的情緒像巨石壓住自己,讓自己無時無刻都要窒息,或許是懲罰。」
「如果能重新開始,你會怎樣?」
「我還是不會變,因為我厭倦束縛,就算結果會死也是種解脫,至少我追逐過自由,充滿過希望。」
西西尼索表示不後悔,甚至她笑容帶有半絲驕傲,驕傲源於她敢反抗悲慘的命運,敢追逐個人的自由幸福,但現實截然相反,她將要承擔死亡的罪行。
「你覺得社會對自己公平嗎?」
杜淳將疑惑講出,這是困擾她的難題,對面的西西尼索低頭苦笑,眼神迷茫地回答道。
「公平不是自己說得算。」
沉默片刻,杜淳抽出張相片,相片從西西尼索手機相冊中打印出來,是常祥和西西尼索在公園的合影,兩人在美麗的風景里笑容滿面。
「其實你不是活在痛苦和孤獨中,在你身邊有常祥是深愛着你,他內心像小孩般單純善良,是嗎?」
「……對,他很愛我,最後他想為我承擔一切罪名,可是我……我為自己的利益……」
西西尼索突然流淚哭泣,她拿着相片放在胸口,心裏惦記着常祥,唯一給過自己關愛和尊重的男人。
「謝謝你,杜小姐。」
一句道謝是兩人結束的話語,幽暗的會面室失去冷清和嚴肅,對與錯不再重要,畢竟點滴善存的愛被良知喚醒。
1994年01月24日傍晚18:30
濱江海馬公園
紅夕陽慢慢墜落水平線,波盪起伏的江水面如萬花筒鏡子,各種角度都折射出金光,海鷗在飛翔發出鳴叫,樹枝在風裏搖晃飄下葉子,枯燥的葉子被李艾克步伐踩碎,此刻,他沿着江邊美景跑步。
綁架案件結束,日子回歸平淡,跑步時,情不自禁會思考起人生,其實人生很短暫就如日出日落,潮起潮退,從新生的希望到往幕的落寞是不變的過程。
「你找我有事?」
李艾克突然停下腳步,背靠着江邊護欄喝水補充能量,一路的長跑需要巨大能量,很顯然雷利堅持不住,他倒下地上喘息。
「你怎麼知道我跟蹤你?」
微風清涼,李艾克指着路邊垃圾桶,銀色的垃圾桶是鐵質,具有反射影像的作用,簡單的答案讓雷利張嘴大笑,他站起活動筋骨,手臂搭着李艾克的肩膀說道。
「兄弟,我覺得你本事很大。」
「你本事更大,一個月不洗澡,連衣服都懶得換,還有一點!別把手臂的番茄醬抹在我身上,過期的熱狗包味道肯定很難聞。」
李艾克嫌棄地斜視雷利一眼,轉身離開,相反雷利驚訝得愣住,他掏出口袋吃剩的熱狗包,果然超過保鮮期。
「李偵探,別走!」
「你要委託我什麼事?」
「幫忙調查我侄女失蹤的事情!她已經失蹤將近四年,一點音訊都沒有,可是我不管付出任何代價,也要找到她,給姐姐交代!」
雷利樣子嚴肅認真,關於侄女失蹤是解不開的心結,無時無刻在噩夢中折磨他,慚愧和自責如迷霧般困擾生活。
夕陽把背影拉長,李艾克講道。
「你終於不想在警局裏頹廢地混日子嗎?雷利,其實我很欣賞你,也明白你千千萬萬的失落和絕望,畢竟你從臥底一路拼命過來不容易,看到東西比任何人更多,能力更強。」
「頹不頹廢與你無關,也不需要你誇張和欣賞,究竟你幫不幫?」
李艾克轉身面向雷利微笑,這個焦急的傢伙(雷利)不像警察,更像個地地道道的混混,他掏出侄女的相片遞給李艾克,接着講道侄女的信息。
「她名字是徐珍妮……」
雷利剛剛講完名字,李艾克就把相片撕成碎片,手揮動,碎片隨風帶進江邊去,此時,兩人沉默地對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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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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