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調查協會 第91章

    小山村里是沒有什麼秘密可言的。

    李一飛和李進在金家柱家住下來的第二天，關於金家柱母親頭七回來復仇的謠傳，便已在羅蘭山村里傳遍了。

    雖說在他們來之前，關於金家柱母親的死在村里便有一些風言風語，但是李一飛他們出現在村子後，謠言竟突然爆發開來，傳播之快令人始料未及。

    關於金家柱母親死亡的各種謠言光怪陸離，充斥着村中的每一個角落。然而在這些五花八門的說法中，唯一相同的就是對李一飛他們身份的認知。村民們一致認為他們倆是金家柱請來降妖除鬼的。

    李一飛他們對此都很無奈，但是在這個相對落後和封閉的小山村里去向村民們科普意識能量之類的事情卻又是非常不切實際的。其實在那個時代，就算是科學文化程度較高的城市裏面，人們對待意識能量的態度也是把它歸納為怪力亂神一類的事情上面。

    不過對李一飛他們來說，村民對他們身份的誤解並不完全是壞事。至少村民們看他們的眼神都是充滿了敬畏的。對李一飛他們的詢問，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些村民還熱情的想留李一飛和李進住在自己家裏，不過李一飛覺得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應該是基於村中謠言的危險，處於自身安全的考慮。

    然後在這些謠言當中，有一件事引起了李一飛他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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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蘭山村的案例，李一飛講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中年男在座位上舉起了手。

    他示意對方可以講話。

    「為什麼要講羅蘭山村的案例，而不是周神婆頭七復仇的案例？」

    「你覺得頭七復仇的案例比羅蘭山村的案例重要？」李一飛反問道。

    李一飛的口氣有些嚴肅，中年男露出了些許退縮的目光，但最後還是說道：「頭七復仇造成的影響更大，畢竟它最後會牽扯到有人會死。」

    其他人在中年男說完後也紛紛點頭支持着他的觀點。

    「這種事應該和個人的選擇無關，如同普通的偷竊案與人命關天的綁架案還是有區別的，我們一般都會選擇後者作為需要優先處理的緊急事情。」短髮女也跟着說道。

    李一飛微微的點點頭，表情屈服的說：「好吧，我想這是人民的意志。」

    教室里的新人們笑了起來。

    李一飛接着又說道：「事實上在周神婆的案例中，確實如你們所說的那樣，調查員們找到了關於頭七復仇的新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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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村子裏的所有人，都有想殺死周神婆的動機。

    這些天來通過對村子裏的走訪，王志勇和艾麗絲發現了這個新情況。

    村民們對於周神婆的厭惡與仇恨來自於這些年來周神婆通過許多封建迷信的手段對村民進行的欺騙和斂財。這周圍十里八村的人不是喝了她所謂包治百病的符水耽誤了病情，就是在她「家中鬧鬼，去錢免災」的唬騙下失去大量錢財。而周神婆本身的性格也是刻薄而古怪，周圍的鄰居幾乎被她得罪了個遍，沒有不和她結仇的。

    這樣敵視的態度即使在周神婆死後也沒有任何改變，從王志勇和艾麗絲他們走訪的第一個村民——周神婆的鄰居張桂清開始，便已經感受到了。

    張桂清家與周神婆家只有一牆之隔，家裏有公公婆婆和她三個人住在一起。她的男人進城去務工了，但是休息的時候便會回來。

    張桂清本身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長的並不是十分好看，銀盆大臉，水桶粗的腰身。胳膊上的肌肉非常的紮實，甚至比一般男人看上去都要強壯，這是長期勞作的結果。

    同時，張桂清的性格也是熱情、愛嘮嗑的。準確點說，就是愛說別人閒話。

    從王志勇和艾麗絲進屋，把他們讓到炕上後，張桂清的嘴就沒有合上過。即使王志勇和艾麗絲在說話的時候，她也是一口一口的往嘴裏放着花生和毛嗑。

    她的解釋是肚裏剛剛懷上孩子，正是嘴閒不住的時候。不過艾麗絲覺得她沒懷孕的時候，嘴恐怕也是閒不住的。

    提及周神婆的事情，張桂清還是非常了解的。她的公公婆婆身體不好，平時也不怎麼出門，對於周神婆的事情自然沒有兒媳知道的多，此時便一直沉默的坐在炕里。只有張桂清如竹筒倒豆般將她知道的周神婆的事情全都告訴了王志勇他們。

    「這個周神婆呀，在我們村是第一格色的老太太。」

    張桂清的第一句話，就表明了她對周神婆的看法並不是太好，而格色則是當地的方言，意味處事好走極端，與他人格格不入，令人厭煩。

    「這十里八村沒有不煩她的。整天的神神叨叨的，讓人看着害怕。連他的兒子都煩她，三年前和她大吵了一架，跑到城裏再也沒有回來過。」

    「她兒子？」艾麗絲問。

    「呃……這人我也沒見過。我嫁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周神婆把她兒子氣走的事情我是聽說的。」

    「那周神婆有沒有什麼仇人？我是說那種想殺死她的仇恨？」艾麗絲又問。

    張桂清這時猶豫了一下，有些不情願的答道：「要說深仇大恨的，倒是沒有。至少我們村子裏沒有這樣的人。村子裏都是老實人，雖然煩她裝神弄鬼的騙錢，但是也沒有恨到殺人的程度啊。」

    張桂清的話說得不盡不實，王志勇目光暗了一下，那一邊的艾麗絲已經提出了另一個他們關心的問題。

    「昨天晚上周神婆被殺的時候，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張桂清立刻搖頭說道：「昨天我公公婆婆陪我在城裏做孕檢忙了一整天，晚上到家後實在太累了，所以睡得很死，我們什麼都沒有聽到。」

    張桂清這麼說完，她的公公婆婆也跟在一旁點頭說是。接着張桂清又補了一句：「我跟警察也是這麼說的。」

    張桂清的話就是事先準備好然後說出來一樣，王志勇和艾麗絲對視了一眼，他們倆都不相信張桂清說的是實話。不過他們也能夠理解張桂清這麼說的原因。

    農村人大都老實怕事，尤其是像周神婆這樣的案子，有可能牽涉道同村的人。一旦說錯了什麼話，大家以後就難相見了。

    但是張桂清的性格又是心裏存不住話的，雖然表情上這麼說，眼神中卻又露出幾分欲言又止。

    王志勇和艾麗絲看出了她心中的糾結，誘導着她說出真實的情況。

    「周神婆死時的情況，我想你已經聽說了。」王志勇斂起了表情，目光嚴肅的說道。

    周神婆死時的樣子以及她臨死前在牆上的留言已經在村里傳開了。王志勇此時這麼一提醒，張桂清的臉煞時就白了。

    「這、這……」張桂清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農村人大都迷信，周神婆的事不想不要緊，一旦細想起來確實讓人背脊發涼，膽戰心驚。

    「周神婆和她的孫女死的那麼慘，我們只有儘快找到兇手才能令他們的靈魂安息。我們希望你能好好回憶一下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麼或看到什麼，幫助我們早日找到真兇。」艾麗絲也在旁邊懇切的說着。

    張桂清的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她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公婆，他們都是垂着頭不去看她。

    「其實……也不是什麼都沒有聽到。」張桂清最終還是說出了實情。

    「那個、那個昨晚我是被周神婆孫女的叫聲給弄醒的。那是已經是後半夜了叫聲喊了一兩聲，便沒有了。一開始我以為是她家的小孫女不聽話，挨了打。後來等了一會兒覺得不對勁，便壯着膽子到院子裏去看了一眼。在門外的土道上，我看到有兩個人的背影在盡頭的拐角處一閃而過。」

    「你覺得是同村人嗎？」王志勇問。

    張桂清這就不說話了。

    「同村的人是很有可能的。畢竟他們更熟悉村裏的環境，更容易悄無聲息的潛入周神婆的家裏殺人。你剛才也說過村里和她有矛盾的人不少，真的就沒有特別仇恨的嗎？」

    「啊……」張桂清露出為難的神色，說道：「我真不知道有哪個人有那麼大的仇。不過周神婆經常恨的人卻是住在村西面的畢姨。」

    張桂清的婆婆突然咳嗽了一下，打斷了她的話。張桂清看了婆婆一眼，婆婆只是低着頭。但是張桂清卻什麼也不肯再說了。

    「這個畢姨和周神婆之間有什麼矛盾？」王志勇追問。

    「這我也不知道。也沒什麼矛盾。」張桂清的話變得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後語。看樣子就是不肯說實話了。

    王志勇和艾麗絲看出再也問不出什麼事來，便對張桂清說道：「如果你能回憶起那兩個人是誰，一定要聯繫我們。」

    兩個人之後便離開了張桂清家。

    接着又訪問了幾個村民，大都對周神婆的印象很差。其中也有人提到了這個畢姨。只是當王志勇他們再追問的時候，便又都三緘其口了。

    這個畢姨引起了他們的注意，直到他們訪問了村長的時候，才大概了解了她與周神婆之間的恩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