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調查協會 第67章

    「找你們過來參與調查，我其實承擔了很大的壓力。」胡哲表情極為鄭重的對陸賀說道。

    此時其他的調查員已經在現場開始展開了調查，胡哲與陸賀還有蔡菜站在離公交車不遠的地方，向他們介紹着案情的進展。

    不過在介紹之前，胡哲首先開門見山地表明了自己對陸賀他們的態度。

    「是田芷馨警官向我推薦了你們，但是就我個人來說，我對你們並不信任。」

    胡哲的話說得非常直接，他頓了頓，看了一眼被擋在樹林外想要進來的記者們，接着又說道：「我手下的一名警察將這裏的事情泄露給了媒體，所以現在來自輿論方面的壓力很大。我希望你們能夠低調行事，如果因為你們的原因事態變得混亂，我將中止你們的調查，到時這個案子仍由我們自己解決。」

    「案子如何去調查是由案子的複雜性來決定的，在調查之前我不會向你許諾什麼，但是請你相信我們調查員的專業性。」

    陸賀的話算是在一定程度上回絕了胡哲的要求，但是胡哲也沒有生氣，低頭想了一下，抬頭再看陸賀的目光極為的認真。

    「你是一個謹慎的人，對不對？」他問道。

    「我們會將這個案子處理好的。」陸賀說。

    「那就交給你們了，希望你們能像他們說的那麼厲害。」他說道。

    蔡菜也跟着建議：「關於應付媒體我可以幫上忙，我們可以引導一下輿論的方向。」

    胡哲點點頭，說道：「你可以和我們的媒體聯絡人談一下。他在警戒線外面的警車裏。」

    「好的。」蔡菜答應着離開了。

    「這個案子你們有沒有新的線索？」在蔡菜離開後陸賀問胡哲。

    胡哲答道：「在你們來之前我們已經確認了司機和其中兩名乘客的身份。兩名乘客都是昨晚在終點站乘坐19路公交車失蹤的，而司機則是19路公交的司機。昨晚一輛19路公交車駛離終點站後並沒有出現在下一站，而是完全的失蹤了。所以我們懷疑車上的其他乘客也是昨晚乘坐19路公交的乘客，按照這個線索我們正在確認身份之中。」

    「19路公交？」陸賀把目光移到了現場的那輛公交車上。那輛車樣式老舊，不像是現在運行的公交車型，在車的一側還畫着鮮紅的數字標識：232。

    「這輛車你們發現時就這個樣子？」陸賀問。

    「是的，在案發後我第一時間便與你們聯繫了，按照你的要求一直保持着發現它時的樣子。」胡哲回答。

    陸賀的目光閃了閃，向公交車靠近了兩步，仔細的觀察着車身。

    「你覺得這就是19路公交車？」他又問胡哲。

    胡哲不置可否，現有的證據還不足以支持這個猜測。

    「並不是人為特意佈置的。如果這是意識能量所做的話，它想表達什麼意思呢？」陸賀自然自語道。

    「你們是發現了什麼線索嗎？」胡哲問道。

    陸賀對他解釋道：「這些靈異事件的施加者，我們稱之為意識能量。它本身的行為是受所支配，作用在人和事物的上面。通常意識能量的行為會留有的痕跡，我們通過對現場的調查，有時會了解意識能量的，甚至它的身份。」

    胡哲再次沉默了下來，這次是在消化他第一次聽聞的新奇理論。不過他很快便接受的微微點點頭，說道：「意識能量比鬼魂聽起來科學多了。」

    「你覺得是一個……意識能量殺死了這些乘客嗎？」他又問道。

    「這些乘客在同一時間死亡且死狀相同，在他們身上表現出來的是同一種，應該是一個意識能量。」陸賀回答。

    「就像普通刑事案的兇手一樣，作案手法相同，便很有可能是同一兇手。」胡哲也很有啟發的說着。

    「不過在普通刑事案中能夠一次性連殺九人，也不是一般的個人行兇者可以做到的。」他又接着說道。

    「意識能量也是一樣的。」

    陸賀目不轉睛的盯着公交車，表情若有所思。他想起了來之前在車上討論案件時提出的疑問。

    「能夠在一瞬間殺死這麼多的人，即使在意識能量的案件中也非常罕見。這代表着意識能量的一定有着強烈的情感。」

    「那會是什麼樣的？」

    胡哲與陸賀並肩而立，也一起望着前面的公交車。

    「這需要大量詳實的調查才會有所發現。這包括我們現在對現場的勘探與之後的各種調查。」

    「可以理解。」胡哲說道。「我以前的一位警局領導就曾經說過破案靠的是腳。」

    「這輛公交車這麼老舊，我想應該不是市內現役的公交車，關於這輛車你們有什麼信息？」

    還沒等胡哲回答，陸賀又接着問道：「死者家屬有沒有聯絡到？」

    「已經通知了確認身份的三名被害人的家屬，不過我沒有讓他們到這來，而是在警局等候。等你們調查完現場後便安排他們在警局認屍，做筆錄。」

    「詢問的時候希望我的組員也能參與。」陸賀說道。

    「完全沒有問題。」

    陸賀點點頭，卻沒有注意到胡哲迴避了關於公交車信息的事情。

    另一邊，李一飛等人已經開始走上公交車展開了調查。

    沐合一璇在走上232公交車的時候，並沒有意識到在相隔十三年後，她終於還是登上了她童年噩夢中的公交車。

    心中的不安與惶恐，無法讓她想得太多。

    李一飛與艾麗絲走在她的前面，沐合一璇是最後一個走上公交車的。而王志勇則是在車外詢問第一個發現現場的證人和到達現場的警官，還有現場的鑑證人員。

    「你們看到了什麼？」李一飛走上車後，回頭去問艾麗絲和沐合一璇。

    「他們全都死了。」艾麗絲回答了一句顯而易見的話，但是表情卻不像是開玩笑。

    她表情凝重的看着四周姿態各異的死者，在照片上看是一種感覺，身臨其中卻是另一種詭異、毛骨悚然的感受。

    「他們的死亡如此突然、迅速。」艾麗絲繼續說道。

    她越過李一飛向車廂的裏面走去，目光掃過每一個死者，臉色有些難看，但是看得卻極為認真。

    「一飛老師，你說過被害者身上總會留有意識能量的痕跡，但是我在這些被害者身上沒看到。意識能量並不在乎他們，只是殺死他們而已。」

    她回頭看向了李一飛，表情變得迷惑起來。

    「如果意識能量的和殺死這些人無關，那他究竟想要的是什麼？」艾麗絲問李一飛。

    「也許和這輛車有關。」李一飛猜測道。

    他轉過頭問沐合一璇：「你有什麼看法，一璇？」

    「一璇？」李一飛的聲音變得急促起來，此時他才發現沐合一璇的表情有點不對勁。

    沐合一璇對他的話似乎毫無反應，她的目光迷茫、深遠，思想似乎已不在這裏，而是飄向了遠方。

    周圍的聲音與動作，對沐合一璇來說已經變得毫無意義。時間與空間變得緩慢，趨近於凝固。

    坐在她右手邊的乘客，原本側着頭向窗外凝望，突然轉過了腦袋對她說道：「你終於來了？」

    沐合一璇嚇得想要尖叫，但是卻發不出聲音。那個乘客的說話聲似曾相識，但是沐合一璇心裏卻不願說出那個名字。

    那是她相見又不敢面對的人，只能存在惡夢裏的往事。

    李一飛和艾麗絲已經在她眼前消失，只剩她孤零零的在車廂里站着。

    「一璇，你有什麼看法？」李一飛的聲音仍然傳來，這是她與現實世界最後的聯繫。

    「車廂里的廣告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了，這輛公交車不像是現在運行的吧。」這是艾麗絲的聲音。

    小艾、一飛老師……

    沐合一璇向兩人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但是卻找不到他們。那種感覺就像風拂過臉上，能夠感覺得到卻毫無實感。

    車廂里的死者開始動了起來。

    「你把我丟在了這裏！」

    旁邊座位上的一個女人沖她喊着，嘴裏發出的，仍是曲珊珊的聲音。

    沐合一璇嚇得後退了一步，腰撞在了座位的扶手上。另一個男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是你害死了我！」曲珊珊的聲音再一次從那男人的嘴裏出現了。

    沐合一璇大叫了一聲，並沒有發出聲音，而是意識里在尖叫。她猛地甩開了那個男人的手。

    曲珊珊的指責聲在車廂內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原本應該出現在噩夢中的情景真的出現在沐合一璇的面前，她的精神幾乎要被逼到崩潰的邊緣。

    此時她倒真的希望眼前的情景只是一場噩夢，這樣至少在最後的時刻她還能醒過來。

    只可惜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把你的命還給我！」身後曲珊珊的聲音惡狠狠的說道。

    沐合一璇轉過身，看到曲珊珊站在身後的駕駛室旁，充滿怨毒的雙眼流着兩行血淚，指着自己大聲的喊着：「是你害死了我，把你的命還我！」

    曲珊珊猛地向沐合一璇撲了過來！

    「一璇，你沒事吧？」

    「一璇？」

    李一飛與艾麗絲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暫時將她拉回了現實世界中。沐合一璇看到他們倆站在自己面前，臉上全是擔心的表情。

    「她一直在這裏！」她對他們說道。

    只是這一句話，沐合一璇的目光隨後便暗了下去，還未等李一飛和艾麗絲反應過來，她已經昏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