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調查協會 第45章

    清晨，在心靈調查協會總部的辦公室里，史明亮正在向艾麗絲、沐合一璇等同事炫耀自己新買的VR頭顯。

    當然，真正的實物並不在他手上，而是剛剛在購物網站下了訂單，商品還在發貨途中。他讓同事們看的是他手機里購物網站上提供的照片。

    他們圍在王志勇的辦公桌旁，史明亮滔滔不絕的對着他的同事們講着：「這是歐美地區最新研發上市的新產品，和以前那些VR頭盔、VR眼鏡有着很大的區別，採用的是一種最新的科學技術，可以通過視覺向我們的大腦傳送一種微觀信號，比起過去的VR產品更會讓我們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現在的科技產品真像是科幻電影一樣。」艾麗絲感嘆道。

    沐合一璇插嘴道：「事實上過去很多的科幻電影如今都已變成了現實。如谷歌眼鏡，無人駕駛汽車，在阿爾法狗擊敗人類棋手後，類似《終結者》、《駭客帝國》裏面人工智能最終取代人類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這麼說世界末日我們不可避免了？」蔡菜打趣道。

    沐合一璇剛要說些什麼，史明亮急忙搶在她前面張口，在她將要把話題扯遠之前又拉回了自己的VR頭顯上。

    「這個新產品是全球限量發售的，在亞洲區也只有35台。昨天晚上我便坐在電腦旁開始等，直到今天零點官網開始啟動發售，我立刻出手，就像雄鷹擊兔一般，然後——」

    史明亮將手機里VR頭顯圖片在眾人面前晃了晃。

    「最慢後天下午我就可以把它攬入懷中了。」

    「你剛才說的是攬入懷中？」艾麗絲顯然對史明亮的用詞感到不適應。

    王志勇探過頭看了一眼手機中的照片，不是很理解的搖搖頭，說道：「我看不出這個和其它VR頭盔有什麼區別，我有個朋友就有一個，但他經常用來看A片。」

    呃——

    聽到王志勇的話，除了沐合一璇還能坦然自若外，蔡菜、艾麗絲都露出厭惡的表情，同時，她們看史明亮的眼神也不一樣了。

    「攬入懷中？」艾麗絲看史明亮的樣子就像在看一個變態。

    史明亮一開始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但是看到艾麗絲的表情隨即醒悟過來，急忙解釋道：「等等，我是說我買這個VR不是用來看片的，我是說我會用來看片，但不是那種片，我的意思是……」

    正當史明亮笨嘴拙舌的解釋時，一個輪子滑過地面伴着低沉的咳嗽聲傳了過來，他立刻閉上了嘴，表情緊張的盯着聲音的方向。

    其他人聽到這個聲音也都閉嘴向聲音的方向看去，一個老人拖着一個帶輪子的鐵架子從門口走了過來。

    老人看不出有多大年紀，頭上沒有一點頭髮，右邊的耳朵也沒有了，一大片可怖的燒傷疤痕從右頸延伸至後腦，覆蓋了右邊整個臉頰。

    帶輪子的鐵架子上放着一瓶圓柱形的氧氣瓶和一整套的醫療設備，上面伸出了很多的管子插在老人的身上。當咳嗽的厲害時，老人便用呼吸罩吸一口氧氣。老人虛弱的樣子讓人覺得如果他明天就死了也不是意外的事情。

    從老人能夠自由的出入總部辦公室和旁若無人的走路樣子來看，老人應該是心靈調查協會的人，只是對沐合一璇這樣的新人來講卻從來沒有在辦公室里見過他。

    「他是什麼人？」沐合一璇小聲的問道。

    「何方神聖？」艾麗絲同時也發出了疑問，顯然連她也不知道老人的身份。

    王志勇緊盯着老人的目光顯然是認識老人的，但是他抿着嘴沒有回答，只有繃直的身體呈現出一種防禦的姿態，就像是面對一隻闖入辦公室的惡狼。

    「是李進。」出奇的，史明亮竟然說出了老人的名字。他的聲音透着警惕和害怕。

    「心靈調查協會的副主席？」蔡菜回過頭驚訝的看着史明亮，顯然她是聽過這個名字的。

    史明亮神情緊張的沒有回答，這時那個老人已經從他們身前走過，不知是不是錯覺，沐合一璇覺得仿佛是一條毒蛇在他們面前滑過，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都在那一刻恐懼的屏住了呼吸。

    老人走過去後，艾麗絲才小聲的問蔡菜：「你也認識這個人？」

    蔡菜回答道：「我只聽說過他的事情，並沒有見過本人。聽說他是心靈調查協會的創始人之一，同時也是下一任協會主席的熱門人選，是一個很有爭議的人物。」

    「很有爭議？」艾麗絲挑了挑眉毛。

    「他主張將心靈調查協會企業化，並且堅信意識能量是一種可以利用的力量。他的這種想法遭到了協會內部很多人的反對，但是也同樣有着很多忠實的信徒和手下，而且他還掌握着協會內部的安保系統，是協會內的實權人物。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也許一飛老師知道的更多一些。不過聽說這幾年他已經很少出現在總部了，誰知道這次來是為了什麼！」蔡菜將她知道的李進的事情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

    「是來找一飛老師的？」沐合一璇猜測道。

    「一飛老師還沒來呢，我可不想接待他。」蔡菜面露不愉的說道。

    老人走上了二樓，並沒有去李一飛的辦公室，而是轉向了陸賀的辦公室。

    「是什麼事？」艾麗絲猜測着。

    「不會是什麼好事的！」一直沉默的王志勇搖頭說道。他看着老人走進陸賀的辦公室，口氣沮喪且悲觀，重複着自己的話。

    「不會是什麼好事！」

    ********

    陸賀辦公室的門從來都是敞開的。在心靈調查協會副主席李進走進來之前，他一直在和妻子打電話，商量將要旅行的事情。

    妻子是一個熱愛旅行的人，但是陸賀一直以來忙於工作，很少陪妻子外出旅遊，下個月是妻子的生日，他想好好籌劃一場難忘的旅行送給妻子作為生日禮物。這也是為了彌補過去因工作不能陪伴妻子過生日的內疚。

    李進從外走進來後，着實令陸賀驚訝了一下，不得不匆匆的掛斷了妻子的電話。

    「自從在你的婚禮上見到鄭爽後，便很久沒有看到她了，她還好嗎？」李進一進來便問道。

    鄭爽是陸賀妻子的名字，李進這麼問顯然是在外面聽到了陸賀與妻子通電話的內容。

    「她很好。」陸賀敷衍的說道。雖然李進是心靈調查協會的高層，但是陸賀和他的關係並不好。

    「你們有孩子了嗎？」

    這個問題對陸賀來說便很私人了，他並不準備回答李進，反而對他出現在辦公室里的目的感到好奇。

    「你今天來有什麼事嗎？」

    李進並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說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有着刻板嚴肅的性格，就像你辦公室里的陳列一樣有條不紊。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只是剛剛加入協會的一個毛頭小伙子，如今已經成為領導協會裏最優秀調查小組的行政組長了。」

    李進話在陸賀耳里並不覺得是讚賞。他露出冷冰冰回應表情，和王志勇的看法一樣，他也認為李進的出現並不會帶來什麼好事情。

    「你今天來是和我敘舊的？」陸賀態度很不友好的問道。

    「當然不是。」李進終於不再繞彎，走到陸賀的辦公桌前坐了下去。

    應該是剛才和陸賀的對話消耗了他不少心力，李進坐下後便用呼吸罩大口的吸了一口氧氣，之後才從鐵架子上抽出了一份檔案文件，放在了陸賀的面前。

    陸賀謹慎的拿起來翻看着，是一件商場疑似出現意識能量的案件。

    「日喜電器商場在最近一段時間內發生了多起意識能量事件，已經出現了人員傷亡。我需要你和你的小組去那裏展開調查，解決商場裏發生的問題。」李進說出了他的目的。

    陸賀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我的小組現在正準備跟進一個案子，我們的一個組員發現了十年前索愛英自殺案的新線索，我已經提交了調查申請，重新開啟這個案子的調查。」

    「把這個案子交給別的小組，你們負責日喜電器的案子。」李進用命令的口氣說道。

    這令陸賀極為的不滿，回嗆道：「這樣做並不符合規定，我的組員已經做好了調查索愛英自殺案的準備，為什麼要遷就日喜電器的案子？」

    「因為日喜電器的老闆黎盛昌一直是心靈調查協會的資金資助人，他的日喜集團最近一段時間正在籌劃上市，如果集團旗下主營的電器商場出現問題的話，會影響他們的上市計劃，所以黎盛昌希望我們派出最好的調查小組幫助他儘快解決問題！」李進回答道。

    「因為對方是大財團所以有優先權嗎？調查小組接受案件的標準是以金錢的多少來衡量嗎？」陸賀憤怒的質問道。

    李進露出一絲冷笑，說道：「你可以表現的這麼清高，但是別忘了正是這些財團的資金支持才維持了心靈調查協會的日常運作和調查研究，甚至是維持調查員生計的工資。以你的觀點來講，難道只有窮人才能得到協會的幫助，有錢人都該去死？」

    陸賀聽出李進話里的陷阱，這就不是選擇窮人或富人的問題。只好解釋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但是作為一個研究機構，心靈調查協會不應該成為財團利用的工具。」

    「這個問題你可以送到協會的委員會去討論，但是以日喜電器的案子來說，你剛才說到接受案件的標準，我想應該是以緊急程度和研究價值來衡量吧。一個塵封十年的案件和一個正在發生的案件相比，怎麼選擇我想應該很容易！」李進露出得意的笑容。

    陸賀一時間被說的無言以對。

    「我已經和你的上司打好招呼了，你們現在要調查的案子移交給別的小組來處理，你們專心接手日喜電器的案子。」李進蠻橫的做出了決定，不容陸賀再抗辯。

    陸賀怒氣衝天的瞪着他。

    「我會向委員會提出抗訴的！」

    李進醜陋的臉上露出毒蛇一樣的陰冷笑容，說道：「在案件解決之後隨便你。」

    說完，他便拖着氧氣瓶離開了。

    陸賀憤怒的緊握着拳頭，但是他也明白事情正如李進所說的，按照調查協會的規定，即使他對調查任務有什麼意見，也是得等到任務結束後才能向委員會投訴，除非他能證明這個任務會給調查員帶來巨大的危險，不然他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接受這個案件。

    最後，陸賀還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拿起桌上的電話說道：「蔡菜，叫齊所有人去會議室開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