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些事情上,真的說不清。有時候,越近乎的關係,包括距離的近,和關係上的近,就越是矛盾重重,越是糾結難纏。有些糾結的事情,越說越說不清,反而,一旦捅透窗戶紙了,倒一下子全輕鬆了,豁然了。
熊二波過去從來沒在乎過甄鳳未,總是甄鳳未含情脈脈,像只小狗樣的纏着熊二波,現在甄鳳未突然不搭理他了,他卻像丟了魂似的一刻也不得安寧。見了面,三句半不對就吵。就像甄鳳未說的,本來她和熊二波之間就沒什麼,統共只看過幾次電影,吃過幾次飯。每次都是甄鳳未仰着小臉,笑盈盈專注地聽熊二波山南海北海諞。熊二波自我感覺前所未有的好。
通過郭國柱給甄鳳未電話,甄鳳未同意了見一下熊二波。這天是周末。熊二波提前來到了南宮廣場。
他直接把車子騎到了南宮廣場的水泥花池旁。一條腿蹬在花池上,身子並沒有離開車座。
沒過十分鐘,甄鳳未也騎着自行車來了。甄鳳未自然沒有穿工作衣。她上身穿一件紫色束腰的外套,半高領乳白色羊毛衫露出在衣領外,襯托着白淨秀氣的臉龐。她沒穿原來的喇叭褲,也許喇叭褲快過時了。
甄鳳未遠遠就看見了熊二波,但她沒有像過去那樣,笑盈盈地揚着臉,大老遠喊他的名字。
熊二波一扭頭發現甄鳳未已經到了跟前。他還是那樣坐在車座上,扭着半個身子淡淡地笑說:「要不是郭國柱給你打電話,你可能還是約不出來呢。」他想了一堆想說得話,有怨言,有惡語,有譏諷挖苦,但見了面,一下子變成了一句平淡無奇的話。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他一下子想到,甄鳳未是機加班的同學,還得考慮到同學中的影響。他這兩天在郭國柱跟前流露出的激動,不知道怎麼全都被理智沖淡了。
「這兩天忙什麼呢?給你電話也不接。」熊二波問到。
「嗨,廠里太忙了,我們師傅要求又嚴格,實在是走不開。」甄鳳未沒有直接回答熊二波的問題。
「可是,給你打了幾次電話,人家也答應去叫你了。你本來就沒來接麼。」熊二波依然努力保持平靜的態度。
「是呀,當時正好我們師傅在呢,最近的活兒就干不完,而且,廠里快要技術比武了,師傅天天加班加點,我哪兒好意思走開呢。」甄鳳未的回答顯得有些機械,全然沒有了甄鳳未的味道。熊二波的內心有種說不出的失落。他略顯的有點尷尬,但馬上振作一下,關心地問到:「你不是調動工作麼?不調了?」
」調呀,還在辦,只是再等等。」
「要不要我幫忙?調出一機械。」
甄鳳未愣了一下。這其實本來是她所期望的。原來崇拜熊二波,其中不無有對熊二波家有辦法的羨慕。要是在十天以前,她肯定會高興地跳起來的。但是,她現在內心雖然有些隱隱的酸楚和複雜的矛盾,最終還是果斷地說:
「不用了。謝謝了。我還是想在廠里職工大學上學後再說。」
而且吵得不歡而散。現在,他又坐不住了,找到郭國柱家說,不行,還得再找一次甄鳳未談談,上次有些話沒說清。郭國柱犯愁說:「這次不好約了吧?不行,你先給她寫信看行不行?」
「寫信?我考慮一下啊。嗯,試一試吧,但是最好還是面談。哎呀…,真他媽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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