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板房式的桑拿屋,在浴池間的一側。在上下左右都是華麗瓷磚的浴池間裏,泛着原木色澤的桑拿屋子,讓人感到既心幟蕩漾又踏實溫馨。郭國濤突然冒出這種感覺,但他嘴上不說。他跟在二狗身後,望望二狗正在長膘的後腰屁股和粗腿,不禁看一眼自己越來越前凸的肚子,胸脯不由地挺一挺,笑道:「二狗,你快趕上我了啊。」
二狗推開桑拿屋門,看一眼桑拿屋裏坐在木板長椅子上的兩三個赤身裸體的年輕人,說:「再怎麼也趕不上你。人家你是啥呢,是喝涼水也胖。」
郭國濤笑得有點勉強,掃一眼桑拿屋內的幾個人,本來想爭辯的話變得含糊起來,說:「嗨,動彈的少了。吃了就坐車,不胖不行呀。」他知道自己是在說給別人聽的。二狗一屁股坐在靠近木塊圍着的電爐子旁,老練地去角落裏一個木質盆子裏舀水,然後往電爐子上噗噗噗澆水,說:「熱氣不夠,要蒸就痛痛快快蒸一蒸。」
坐在木板長椅上的一個寸頭小伙子,把一塊浴室毛巾搭在肩膀上,仰面躺在木板椅子靠背上,嘴裏吐出一圈圈白煙,不屑地嘿一聲:「好像見過點陣勢似的。」
二狗一驚,忙回頭。他不認識寸頭小伙子。郭國濤也不認識。二狗冷冷地看一眼寸頭後,心裏不舒服,又看一眼郭國濤。郭國濤知道二狗這個眼色意味着什麼。二狗他不能忍受這種蔑視性的話。那能怎麼辦呢?都光着屁股。況且對方是三個人,不能像在馬路上那樣動傢伙,因為傢伙不在身邊。再一個顧慮是都光着身子打,都沒有這種習慣。可是,郭國濤正心裏嘀咕的功夫,二狗已經按照他的習慣行動了。他仗着自己和郭國濤個頭年齡都比那三個小伙子高大,突然把舀水的塑料瓢扔在地上。哐當稀里嘩啦的響聲里,透着不滿和挑釁。
寸頭小伙子頓時把一張白淨的甚至有些眉目清秀的臉拉下來,冷冷地看着二狗,足足死死盯了十幾秒鐘。咬着牙說:「哪兒的了,窮幾把來勁。」
二狗一聽,騰地把一條腿從架在大腿上的二郎腿拍在木板地面上。他這兩年習慣了在外面說一不二。尤其是在郭國濤這個弟兄面前。他頭也不抬狠狠地說一句:「哪的?我就是這兒的,我不認識你,就別廢話。」
「呵,厲害呢麼。咱們有話找個地方說去,咋說?」寸頭用眼睛乜斜二狗。
二狗把頭一撇,臉上露出激憤和嘲諷,從牙縫裏往外擠出幾個字:「呀呵,有點意思啊,可以啊,你說到啥地方。一定奉陪。」
郭國濤從來都是隨着二狗的話往前沖的。但不知道為何,現在他忍不住叫了一句:「二狗,等等,完了再說。」
「二狗?還二蛋呢。」寸頭小伙子說着,慢騰騰地從長椅子上下來往外走。另外兩人跟着他。郭國濤愣怔一下,麻木地跟着二狗站起身。二狗像根木頭樁子一樣橫着胳膊,樣子像要把桑拿屋的門框碰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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