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水寒飛快打量的功夫,其中的杜心雨已經朝他們走了過來,來到面前後對陳風輕瞪了一眼道:「陳風,你們怎麼這個時候才來,人呢?」
她雖是和陳風說着話,一雙眼睛卻自然而然地掃向其餘三人,見到白水寒時神情微微一怔,美眸中閃過一絲異彩,盯着他問道:「你是不是A省C市人?」
王思和陳風都一愣,卻沒有想太多,以為是聽別的什麼人說起過,畢竟在一個學校的查找老鄉的資料是很平常的事情,因為杜心雨也是A省C市人,於是釋然笑道:「對啊,你們還是老鄉呢,應該多親近親近。」
白水寒卻是模模糊糊想起了什麼,卻又抓不住頭緒。
杜心雨見他一臉思索的樣子,神秘一笑道:「南雲無機可料敵,山風瑟瑟愁滿衣。遇龍呈祥陰煞除,鬼蜮澄清邪歸西!」
白水寒立刻明白了,她是多年前柳玉從色鬼手下救出來的那個女孩子!
這首詩四句的首字連在一起就是「南山遇鬼」。南山那件事雖然已經過去兩年,但是白水寒還是從杜心雨的容貌上依稀記起了她,當時她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想不到竟然和自己同級。
雖然是人出來了,但白水寒卻因為顏如冰的前車之鑑而並沒有當即承認,只是微笑着道:「枕霞仙子果然是出口成章。」
杜心雨沒有得到預計的反應,不由疑惑地仔細再看了看白水寒,卻始終看不出什麼來,畢竟兩年來白水寒的外表和氣質都發生了許多變化,使她不能肯定眼前是不是就是那個人,而且從懸崖下生還的可能性確實很小,找到他只是自己一相情願急於報答而已。
最後終於失望放棄,轉向王巳道:「對了,你們說給找來幫忙的人呢?」
「諾,這不就是。」王巳把孫傳福一把推到她面前,卻因為出手太重,把措手不及的孫傳福弄了個踉蹌,差點和杜心雨撞了個滿懷。
還好杜心雨身手敏捷,輕巧地及時閃身避過,同時一手按在孫傳福的肩上穩住他的身形,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道:「你是孫傳福吧?你的任務就是把那邊的水果零食什麼的拿出來擺在牆邊的長桌上面,另外就是負責添加開水,明白了嗎?」
孫傳福臉紅紅地點了一下頭,便老實地默默離開到一邊去收拾幹活了。
而白水寒發現陳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在身邊,雙目略一搜尋,便看見他正在水如煙和范小雲的身邊,起勁的一直說着什麼,不過看水如煙的樣子象是無動於衷,倒是范小雲聽得咯咯直笑。
王巳也發現了這種情況,氣得暗罵一聲,匆匆說了一句:「我去找小雲。」就風風火火地徑直奔向她們。
杜心雨見只剩下她和白水寒兩個,正想追問一句他到底是不是南山上的那個人,卻不料白水寒搶先開口道:「你去忙吧,我去給傳福幫幫手。」
說完轉身離開,不給杜心雨開口的機會。
杜心雨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嘴唇,又懊惱地輕跺了幾下腳,眼珠一轉似乎打定了什麼主意,往白水寒的方向追了過去。
「咦?現在就有桔子了?」
孫傳福打開一個黑黑的膠袋,意外地叫了一聲,然後把橘子一個個拿出來放好,只不過大部分還是青皮的。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以現在的技術任何季節什麼水果不能培育出來?虧你們還是學生物的,連這一點都不知道。」
杜心雨雖然拿話擠兌着孫傳福,眼睛卻瞧着白水寒,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孫傳福的整個臉連脖子都迅速變得通紅。
白水寒對於她的話語和注視卻渾不在意,指尖輕輕一挑,撿了一個桔子握在手中道:「其實桔性是最為堅定不過的,古書上說『淮南為桔,淮北為枳』,只要氣候土壤稍有變化,它的味道就截然不同。」
說話時已把桔皮輕輕剝開,空氣中馬上瀰漫着一股濃濃的酸味,想必這桔肉的味道不會有多好吃。不過白水寒還是取了一半桔肉扔在嘴裏,頓時一股強烈的酸味直衝腦際,舌頭和牙齒都被酸味浸得沒有了感覺。
但他面上仍然不改顏色,反而一心一意仔細品嘗起這強烈而奇特的滋味來。
杜心雨見他沒有什麼反應,一把奪過桔肉往嘴裏送道:「就知道你騙人!」
卻立時哇的吐了出來,捂着嘴沉默了半天,才吐氣出聲道:「真酸!」又奇怪地看向白水寒道:「這麼酸的東西,你怎麼還象吃得津津有味似的?」
白水寒淡淡一笑:「酸味也是味,怎麼會沒有味呢?當你想到你的舌頭還能有幸嘗到這樣的味道的時候,便不會覺得那麼酸了。」
遞了幾瓣桔肉給孫傳福道:「傳福,你要不要試試?」
孫傳福憨笑着點了點頭,接過來毫不猶豫送進了嘴裏,轉眼間就肌肉抖動,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不一會兒,竟然有兩行淚珠從他的眼角流下,劃在他憨厚黝黑的臉上,讓正注意他的杜心雨嚇了一跳,心中不知怎麼也覺得一酸,帶着輕微的鼻音問道:「不至於酸得掉眼淚吧?大男人家……」
孫傳福睜開眼睛,似在回憶着什麼道:「我想起以前小時候老家的味道,就是這種酸中帶點苦的感覺。」醒過神來,發現杜心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黑臉不禁又是一紅,不好意思地轉身忙碌去了。
不過這倒勾起了杜心雨的好奇心,連忙追在孫傳福後面不停地問道:「你老家以前是什麼樣子?你給我說一說……」把本來要做的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
白水寒自然求之不得,一個人靜靜地退到一邊倚牆而立,冷眼旁觀各人的舉動。
此時人已經越來越多,小小的活動室顯得有些擁擠,不過照白水寒的觀察,真正為文學而來的並不多,大多數隻不過是衝着紅樓三姐妹來的。
陳風和王巳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賴在水如煙和范小雲的身邊殷勤說笑,只是水如煙始終冷漠以對,范小雲雖顯得平易近人卻又保持着幾分矜持,口中句句不離詩詞文賦。
白水寒雖是遠遠的看着,但他們的談話卻是一字不漏聽得清清楚楚,見水如煙和范小雲果然文學修養深厚,許多問題都有獨到見解,心中也自讚嘆。
更令他驚訝的是陳風和王巳兩個竟也能出口成章,幾個中外文學大豪也是如數家珍,加上還能胡掰幾句,倒顯得字字珠璣,直逼古代風liu才子,況且兩人的外形都還不錯,一時間讓他們出盡了風頭,臉上的神情更是得意洋洋。
「白水寒!」
明亮卻不失輕柔的叫聲差點嚇了白水寒一跳,聞聲望去卻見着水如煙清澈寧靜的雙眸,不禁愕然不已,難道喚我的是她?
沒等白水寒有所回應,水如煙淡然卻清晰的聲音在活動室里迴響起來,使得其他人全屏住了呼吸,活動室里立即落針可聞,期待地聽着她到底要說些什麼。
水如煙雙目猶如實質,定在白水寒身上道:「既然來此,怎麼獨立一隅,莫非嫌棄我們三姐妹學識淺薄,不屑與我們交談?」
此話一出,立即惹來她們眾多的擁護者對白水寒怒目而視。
王巳一個機靈,忙把白水寒拉了過去道:「嗨!他就是這個樣子,到哪兒都不合群,絕對沒有瞧不起你們的意思。」
陳風也在一邊幫腔道:「是啊是啊!今天是我們強行把他拉來的,平時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范小雲輕蹙眉頭,好像很為難地道:「不過今天來參加文學社聚會的人要是不談文學,就是壞了我們的規矩,一定要有所懲罰,是吧,大姐?」
白水寒心中苦笑,王巳竟然說范小雲是三人中脾氣最好的?難怪俗語說戀愛中的男人都是瞎子,只是盲目執著於自己的感覺。同時又疑惑,是不是只要是女人就會喜歡捉弄人?
果然水如煙收到了范小雲的眼神,會意地道:「聽說白水寒同學喜歡吃青桔子,我們又正在討論詩歌,就罰他作一首有關桔子的詩好了!」
她剛一說完,范小雲就抿嘴直笑,已來到一旁的杜心雨則是放肆地咯咯亂笑不停,連水如煙她也嘴角微翹,先前的冷漠消失無蹤,如玉的面龐轉眼間讓人如沐春風。
原來她們知道了剛才吃桔子的事情,白水寒不由恍然大悟,掃視了準備看好戲的眾人一眼,從容不迫地道:「我可沒有曹植七步成詩的才情,還是借用他人的成果,現場背誦一首好了。」
卻又不馬上往下念,而是飄然行到餐桌處,拿起一個青桔隨意托在手中,邊緩緩而行邊大聲朗吟起來,才開聲就吸引住了眾人的注意力。
「後皇嘉樹,橘徠服兮,受命不遷,生南國兮。深固難徙,更壹志兮。綠葉素榮,紛其可喜兮。曾枝剡棘,圓果摶兮。青黃雜糅,文章爛兮。精色內白,類任道兮。紛韞宜修,侉而不醜兮。嗟爾幼志,有以異兮。獨立不遷,豈不可喜兮?深固難徙,廓其無求兮。蘇世獨立,橫而不流兮。閉心自慎,終不失過兮。秉德無私,參天地兮。願歲並謝,與長友兮。淑離不淫,梗其有理兮。年歲雖少,可師長兮。行比伯夷,置以為像兮。」(有兩個字我打不出來,只能找了形近音同的來代替,不要以為我是白字先生就好。)
雖然這一篇古詩字數不多,但還是白水寒初中時讀過,記得並不是很清楚,他也是硬着頭皮上。
不過沒有想到開頭幾句還要邊吟邊想,等幾句過後,白水寒卻被詩中的意蘊所感染,裏面所歌頌的桔子的堅貞,不正是自己一心追求天道的寫照麼?
後面本來不甚清晰的語句便像流水一般順暢而出,如清泉叮咚在人們心頭韻律跳躍。有些人並不能理解其中一些詞句,但卻能從白水寒的抑揚頓挫中有所領悟。
白水寒自己更是生機勃發,因昨天下定決心斬斷情絲而產生的惋惜頹喪之感一掃而空,心靈變得更加清明圓融,鬼門和軒轅的兩種靈能也隱隱有想要融合的傾向,竟然互相促升地飛快增長,最後轟的一聲回歸平靜,白水寒的朗誦也在此時嘎然而止!
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的他的額前長發後面,一條黑中帶紅的龍影正慢慢消失,說明白水寒的「心懷鬼胎」已經快晉級到赤龍級這個層次了。
「好一個屈原的《橘頌》!」卻是水如煙、杜心雨、范小雲三人異口同聲。
眾人這才從詩的意境中清醒過來。
王巳哇哇怪叫道:「寒老大,想不到你還藏着這一手!」
范小雲擦身擋在他面前,對白水寒伸出手道:「現在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范小雲,在中文系讀大一,本市人,今天沒忘戴隱形眼鏡,終於可以仔細看看你了。」
白水寒在和她伸手相握的一瞬間,忽然靈光一閃道:「啊!你是那天在古舊書店的那個女生!」
范小雲親切一笑道:「認出來了?那天真是不好意思,只要不戴眼鏡我就會經常撞到人,有時還會撞着電線杆之類。」
王巳有些酸溜溜地插話道:「原來你們以前認識?」
白水寒淡淡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對范小雲道:「對不起,我還有點事先走了,王巳雖然有些油嘴滑舌,卻是一個好男人。」
王巳頓時感動得差點沒有跪下來:「寒老大,你真是我的活菩薩,等我和小雲……」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因為范小雲在旁邊「輕輕」地懲罰了他一下。
不過白水寒把這一切都留在了身後,輕鬆地擠出了人群,來到外面滿是星光的夜空下時,不禁做了一個深呼吸,感覺頭腦立刻清醒了許多。
白水寒緩緩把左手攤開,那枚一直握在手中的青桔此刻竟變得橙黃誘人,一陣隱隱的桔香從左掌處四溢開來。輕巧優雅地剝開了桔皮,白水寒一瓣一瓣的醉心品嘗着桔子的滋味,就象正在品嘗天下最好吃的美味一樣。
最後一瓣桔肉下肚,手掌中只剩下橙黃的桔皮和十幾粒珍珠般晶瑩的桔核,白水寒若有所思的微微一笑,取出一條手帕將他們包好放入袋中,然後不緊不慢往宿舍的方向行雲流水般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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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覺得一個教練夠嗎?」
白水寒看着第十七次從馬背上摔下來的王巳,又瞄了一眼不遠處笑得花枝亂顫的杜心雨和范小雲,以及仍然只掛着一絲淡笑的水如煙,邊揉着太陽穴邊問身邊的陳風。
陳風翻了一個白眼道:「誰叫他逞英雄,非要自己騎那匹最高大的『烈風』,還大言不慚地只讓教練在一旁看着,也不想想自己還只是個從沒騎過馬的菜鳥而已!」
這一次陳風也不知是使了什麼手段,除了自己寢室四個人外,竟然把水如煙等三女也約了出來一起騎馬,結果造成王巳為了在心上人面前表現一下卻成了她們的笑料的悲慘下場。
看見王巳第十八次摔下來,白水寒終於忍不住道:「我看我們還是先挑一匹馬自己試試馬性,等會兒再來找王巳看他成功了沒有。」
「也好。」陳風拉着孫傳福和白水寒進了馬廄。
「嘿!我就要11號,叫追風,夠酷!」陳風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場所,很快就為自己挑好了馬匹,熟練地套好了馬鞍。而孫傳福也在馬場工作人員的指導下選中了一匹比較溫順的棕馬。
白水寒以前也從未騎過馬,正想隨便挑上一匹,卻發現馬廄最裏面的一間馬房內有一匹毛髮漆黑油亮的駿馬正在暴躁地揚蹄嘶叫不已。
但是聽到白水寒耳朵里卻是在不停發着牢騷:「他媽的!又把老子關了起來,幾天都沒有見着我的小美人了,上次好不容易有機會和她單獨約會,剛把礙事的人類甩出去,他媽的就讓人套了回來,小美人,你還好嗎?快放我出去!我要見我的小美人!……」
白水寒對黑馬的喋喋不休很感興趣,於是問道:「嗨,你的小美人是哪一個?」
黑馬鼻孔里咻咻了兩聲道:「就是15號的那個,先前被一個雄性人類挑走了。」
白水寒遠遠一望,果然15號馬房是空的,回頭對黑馬道:「你讓我騎在你背上跑一陣,我帶你去找你的小美人怎麼樣?」
黑馬歡快地嘶叫連連道:「好的,好的,你快帶我出去吧,在我的背上你絕對摔不下去的!」
白水寒邊打開馬房的門邊微笑道:「你好象不奇怪我能和你說話啊?」
黑馬為即將自由而興奮難以,隨口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一定是那個能和禽獸界溝通的人,哦,是黑冠說的。」
「黑冠說的?」白水寒驚訝地記起了那個有些神經質的小麻雀,禽獸界的消息傳播如此之迅速嗎?
「寒老大,你怎麼了?」在馬廄外等着的陳風見他久不出來,於是高聲問道。
白水寒已經肯定銀狼元神在分解之時同時對自己做了什麼手腳,使得自己在一夜之間就能通曉百獸的語言。
這可能是有人夢寐以求的特殊技能,但有時聽到自己口中發出不是人類的聲音覺得異常彆扭,所以在和動物們做交流時便各說各的,幸好久居人類中間的動物一般都能聽懂人類的語言,儘管如此,在外人看來自己就象是在自言自語,十足一個精神病患者。
如果讓陳風他們知道這個奇特本領,恐怕又要大驚小怪了。白水寒忙牽着配好了馬鞍的黑馬出了馬廄,輕輕躍上馬背,俯身貼着馬耳問道:「黑子,你知道你的小美人在哪裏嗎?」
黑馬對白水寒擅自給它起名並沒有介意,修長壯碩的身軀里只有被雄性激素刺激起來的無比興奮,長長地嘶叫一聲道:「你抓穩了,我要去找我的小美人了!」
說着便閃電般沖了出去,要不是白水寒反應迅速同時抓住了韁繩和鬃毛,就會有被慣性甩下去的危險。
不過等黑馬風馳電掣跑起來的時候,白水寒發現馬背上卻平穩得很,一點也沒有想像中劇烈的起落顛覆,讓他放心地輕握韁繩體會起飛馳的快感來。
帶着綠草獨有的清苦氣息的涼風迎面撲來,然後迅速掠過耳際甩在了身後,白水寒靈敏異於常人的感官甚至可以感覺到風拂而過時每萬分之一秒的細節。
每一陣風兒隨着黑馬和自己的前進以微米甚至更細小的單位長度的形式一點一點改變着行進的方向,甚至於穿梭自己頭上千萬根髮絲而過的每一股清風全都有着各自完全不同的路徑,在白水寒腦海中交織成了各種令人驚嘆的畫面,它們是那麼的生動感人,又是那麼的清晰不亂,就象在千百萬年前就深深印在了白水寒的腦子裏一樣。
驀地,白水寒心頭升起一團感悟,體內氣機爆發,靈能自動運行起來,手上早已鬆開了韁繩,在胸前虛空中畫出了一個奇怪而複雜的符祿,然後沉氣開聲:「風!」
白水寒的身體忽然輕飄飄的從馬鞍上升起,約只二指的距離就停止不動,雖然已經算是脫離了馬背,但是感覺上仍如騎在上面一樣隨之而動,只是沒有了一開始怕摔下來的緊張狀況,整個人顯得無比悠閒自然。
原來這就是風的真諦!以白水寒淡然無物的心境也不由露出欣喜的笑容。
大多數人都認為風的心是自由,其實這是錯誤的看法,自由只是一個相對的概念,從來都不會有絕對自由的存在。
風無處不在、四處飄蕩的自由,是以它對周圍環境的細緻反應而換來的。
風在前進的時候,會伸出無數無形的觸手感受前面各種障礙的狀況,決定了在哪裏暫時後退,在哪裏則可以勇往直前,哪裏可以改變形狀後滲透而過,任何東西都可以讓風改變方向、改變強弱、改變它的屬性,卻絕對阻止不了它的腳步!
這,才是風的本性:圓滑中有堅持!
《神機玄秘》中巽篇有句話:「因勢而行,永不停息。」白水寒這才徹底明白了其中深刻的含義,自上次領悟到「震」篇的心得,從而創出了自己的「雷」符之後,想不到今天又在無意中創出了「風」符。
由於雷符的破壞力問題,除了在狼洞中曾經試過之外,白水寒一直沒有敢輕易施展,但是風符就沒有這個問題了,剛剛領悟到的心得忍不住想一試身手。
於是白水寒瞑目意動,六識全附在了風的微粒上鋪散開來,送向了四面八方,所掠過的每一寸地方,無論是草地、氣流、濕度、甚至草叢中的石頭、小蟲,每一粒沙子的大小,和各種想像不到的纖細聲音都巨細無遺地反映到了他的腦海中,比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還要豐富生動不知多少倍!。
如果能一直保持這種狀態送到千里之外,不就可以和天庭的千里眼順風耳相媲美了?
白水寒自然不會無聊到真的把六識送到千里之外,只要有數里的經驗就可以了。
正想收回六識,一陣躁亂闖入了他的鎖定範圍之內,接着他便「看」到了五六個人在騎馬慢行,其中一個人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金玉堂!
一開始白水寒還奇怪這麼巧他也在這裏,卻轉而又自嘲一番,本來到馬場騎馬就是他們這種有錢的閒人經常玩的運動,自己一個窮學生在這裏才是奇怪呢。
既然他們的身影清晰地傳回他的眼中,聲音自然也絲毫不差地在耳邊響起,就象他其實隱身在一旁似的。
「玉堂,你今天情緒不對,是不是和弟妹吵架了?」騎在金玉堂左邊的人關心地側首問道。
他的年紀和金玉堂差不多,容貌雖沒有金玉堂那麼俊美但也不差,尤其是他的個頭比較大,穿着黑色的騎馬裝,顯得比其他人更加威武瀟灑!
「不會的,玉堂不是老說顏如冰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麼?我看是不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擺不平你的乾爹啊?哈哈哈……!」另一個也是差不多大的年輕人曖mei地開着玩笑,而其餘的大部分人也附和着放肆地淫笑起來,沒有注意到金玉堂陰沉的臉色。
左邊的那位騎士輕輕地乾咳了兩聲,所有的人立即停住了笑,看來他在他們中間頗有威信。
見別人不再說話,他轉向金玉堂問道:「如冰的老爹不是很贊成顏金兩家結親麼?難道是有了什麼變故?」
金玉堂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嫉恨道:「是如冰有了男朋友。」
「什麼?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子這麼大膽,連金少的女朋友都敢搶,我們隨便哪一個說句話就能讓他生不如死!」後面的年輕人聞言都叫囂着摩拳擦掌,一幅很講義氣的樣子。
還是左邊的騎士制止了他們,微一皺眉道:「怎麼可能,這些年在你的保護下,有希望的人不是都被你請走了嗎,如冰還有機會跟別人交往?那個人是什麼身份,有沒有可能是如冰故意在你面前做戲?」
金玉堂煩躁的道:「我也不相信那是真的,乾爹也說如冰已經承認是假的,可是那小子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冒出來,而如冰和他至少已經到了接吻的程度了,凱哥,我們三個是從小玩到大的,你應該了解如冰,如果是假的,她根本碰都不會讓那小子碰。」
被稱作「凱哥」的騎士露出一絲微笑道:「我對這小子倒產生興趣了,他到底是什麼人,我相信你一定派人調查過了吧!」
金玉堂乾笑了兩聲道:「什麼都瞞不過凱哥你,不過他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消息,是H大學的一個普通大學生,外地來的,本身也沒有背景,唯一和如冰扯得上關係的就是如冰的弟弟和他在一個系,他才上大一,而顏飛就快要畢業了。」
凱哥略一沉吟道:「他和顏如冰結識如果不是通過顏飛,那麼很有可能是因為如冰的工作認識的,查一查如冰最近一段時間的新聞採訪任務應該有點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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