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在他眼中,許小露就像春天的風,夏日的花,但現在這花朵兒卻因為他的原因被人摧折了。
與陰獸爭鬥也不知道多久了,這一切雖是發生在識海中,但小白還是覺得疲憊非常。陰獸的形態差不多已完全凝實了,毛髮畢現,神態傳真,張嘴咆哮間耳際仿佛就真的能聽見那撼人心神的怒吼,而且這無聲的咆哮每每都吼得他神魂動盪,幾欲要離竅而出。
更叫人難受的是這些陰獸身上所帶來的威壓,和其相鬥時,離得老遠都還沒等動手,身上就仿佛給壓上了一座大山,讓人胸悶氣短憋屈得很,十分力使出來,等出手時連五分威力都沒有。這還是好的,幸虧他本身對這些凶獸沒什麼直觀的認識,僅有的了解也是山海經中的描述,那玩意他一直當神話故事看的,從沒當真過,自然對這些凶獸不會有敬畏之心。從而凶獸展現出的威壓作用到他身上,也打了大大的折扣。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又避開了一頭陰獸,小白心中已隱現絕望了,實在是不是自己不努力,實是敵人太強大,這沒完沒了的都看不見希望。
人一喪了氣性,動起手來自然更加麵糊,左支右絀又避了一波,等再一頭陰獸撲來時,他直接被陰獸撞了個跟頭,護體靈氣罩也隨之破滅。小白乾脆懶得爬起來了,只是扭了脖子向陰獸看去,心裏竟是難的輕鬆。陰獸可沒去管他是不是認命了,趁勝追擊抬爪一剪,直接當胸穿了過去。
陰獸及體的剎那,小白甚至有心情伸手撈了它的皮毛一把,想看看這凶神惡煞的異獸那威武不凡的皮毛是不是看上去的那麼順滑,不能不說這貨確實夠皮賴。
「這把看樣子是真要歇菜了」陰獸迎胸穿透的時候小白有些悲哀的想,這人生最後的功夫,這貨倒是沒去想自己的父母親人,也沒去想一直想睡卻還沒睡的許小露,或是念念難忘的賀小玉,而是想起了自己這麼苦逼的為難自己這麼多年,風雨無阻謹守自身,結果屁毛沒修煉出來,就要這麼死了,實在是悲催,也不知道這份傳了幾輩人世的傳承斷在自己手裏可不可惜。
陰獸透體而出,小白頓時覺得自己的靈魂仿佛就要隨着陰獸一起被扯出體外了,正是魂魄離體的徵兆。他知道即便這一切雖然只是發生在他識海的幻境中,但人卻會真的就此死去的。出於本能反應,他運轉了自幼修煉的無名功法,想要阻上一阻。
奇蹟之所以叫奇蹟,就是因為發生的時候,大家都沒料想到,甚或不曾去料想。當無名功法運轉起來的剎那,奇蹟出現了。
就見脖頸都已經透出小白後背的凶獸奔突的身形陡然一滯,凶獸立即意識到不妙,更加狂躁暴.動起來,四蹄蹬踏,背上四翅撲扇,死命的想要向外衝突,穿過小白,但此時卻仿佛被無形之力困鎖着,總是不能掙脫一步。
小白也立即注意到了這一變故,隨即想到了無名功法,能活着誰會願意死,也不知怎的有了力氣,一個翻身爬了起來,雙腿盤跌端坐,雙手結無為印擱在膝頭,搖搖相對,全力歸聚神識運轉心法。
隨着心法的運轉,原本欲離竅的魂魄也被逐漸拉了回來。凶獸掙脫不得,危機乍現,自也不會坐以待斃,於是立住四肢作昂首哮天狀,雙目瞬赤。明明是無形之態,但凶獸這一聲咆哮,整個天地都似乎跟着震盪了下,接着就見四周的陰風快速向它匯聚過來,身體眨眼間越發的凝實,骨骼上賁張的肌肉都在皮毛下凸顯了出來,清晰無比,這是之前不曾有的。在凶獸的掙扎衝突下,小白的魂魄再次一陣晃蕩,幾欲離體。
「媽的個逼的,小爺和你拼了」借着先前神魂歸位,小白已經能勉強掌控身體了,現在情況雖然再次變得危急,但人反倒不那麼急惶了,經過先前那遭生死轉換人光棍了不少,反正最壞就是了賬,還能壞成什麼樣子。這邊剛暗罵完,人已掙扎着站了起來,搖擺中打起了無名功法。
這副場景十分詭異,如果有第三視角,就會看見一頭身高丈余的蠻荒凶獸騎在小白身上,四蹄四翅,狗首虎身牛尾,威風煞氣凶焰逼人。而小白正吊在它脖頸子下方,說吊也不恰當,影幢重疊,說是戳在脖頸子中間更恰當,只是又隔着高度差,並沒有真戳上。凶獸被困,進不能進,退不能退,蹬踏跳甩想要甩脫小白。小白卡在凶獸脖頸中間,隨着凶獸的掙扎站立不穩,搖晃着在打拳,死命頂住了凶獸不讓它前突一步。在他身體稍靠後的地方一個同樣的小白漂浮在哪兒,在凶獸的衝突下和本身若離若合,兀自苦苦掙扎。
說不上誰困住了誰,好在這種僵持沒多久,無名功法他練了十多年,勤練不輟,幾乎刻進了神魂里,和他的人生已經密不可分了。用現代科學的話來說,無名功法之於小白,都已經成條件反射了。
他這邊起了個頭,身體就已經半自動的將功法延續着打了下去。而且因為是在識海中,沒了身體的枷鎖,靈氣也是用之不竭,竟毫無滯懈的直接將功法頂到了第三層。
一遍打完,一遍又起,打到酣暢處,小白幾欲高呼,那種快意和舒爽是現實中從不曾體會過的。隨着心法的運轉,魂魄也逐漸回歸魄府。
陰獸雖然調動了陰氣來強大自身,但也只是無謂的多掙扎了片刻,身體就漸漸虛化,變小,最後被小白給吞噬了。甚至隨着他的動作,四周的一些陰氣攪動下都被他吸進了體內,只是此時他沒有注意到。
動作圓轉如意,真氣涓涓不息,小白完全沉浸在了功法中。
其間又又數頭凶獸撲來,都被他一一吞噬。
又過了半晌,再不見陰獸襲來,甚至連陰風都停了,天空似乎也變得亮敞了些。沉浸在功法中的小白心中陡然一悸,身上寒毛都豎了起來,那種神魂深處傳出的巨大不安和驚悚是他從未感受過的,動作也不由停了下來。
強壓下胸中心驚肉跳的感覺,小白抬頭向天上看去,卻什麼也沒看見。天地昏沉沉的,依舊不能視遠,仿佛罩在一片無邊際的灰霧中。但先前那警覺並不是幻覺,就仿佛被神祗俯瞰了一眼一般,小白沒來由的這麼想着。
隨着這一驚悸,小白的心神也隨之掙脫了幻境。
幻境中的一切都是以他的氣機牽引而衍生的變化,身臨其中的人以為時間過了許久,實際上有可能現實中才是轉瞬而已。他這邊剛掙脫幻境,就發現先前被他弄出的聲響吸引着去查看的人剛返回來。那人先是發現了被震斷的門插栓,接着又去監控室訊問,但轉了一圈並未發現有人入侵的跡象,雖覺得不安,也只好暫罷了。那人轉回來時刓興的法術也恰好到了緊要關頭,不敢上前打擾,所以就沒急着去匯報。
這次留了神再次看去,小白才發現祭壇頂層的符文並不是用硃砂繪製的,而是在上面雕鏤出符文,然後在溝槽中灌入硃砂。硃砂隨着陣法的運行在溝槽中急行緩涌,看上去就猶如符文活過來了一般。真是好大的手筆,看硃砂的色澤和散發出的氣息少說也是30年以上的老物,而且蕩漾間靈力四溢,想是煉製過程中添進了不少的珍貴物什,硃砂本身也不是凡品,一下用掉那麼多,花費肯定是個天文數字。
隨着陣法運行,一股龐大的靈壓漸漸從祭壇上沖天而起,但不等靈壓擴散,置於祭壇四面八方的十二個火盆上暗紅的火苗陡然一竄,地表勾連火盆間的符文靈光一閃,一個更加巨大的法陣頓時被激活,將這股靈壓牢牢束縛在了方圓之內的空間裏。
祭壇上幡旗在靈壓的激盪下也獵獵招展了起來,幡面各指着不同的方向,看似毫無規律亂七八糟,但連成一勢後又給人和諧無比本該如此之感。這時,一陣陣清香從祭壇頂層擴散了開來,瞬間彌散在整個大廳中。不僅防護的陣法隔絕不了,連小白體表的隱身符和護體靈氣同樣無法阻止分毫,頓時再一次把他嚇得亡魂皆冒,冷汗森森。實是沒想到一個凡人,竟接連搞出了這讓他着道的陣勢,心中甚至有些後悔跟來這裏了。
好在這次情況不像上次那麼兇險,屏蔽了呼吸後就能阻止香氣的攝入。但不知為什麼芬香環繞中神魂中卻透出一陣陣的渴望,那感覺就跟貓見了魚差不齊,而且這渴望越來越強烈。
好在心中還有一線清明,或者說着了一次道嚇出後遺症了,小白仔細的守護住心神,這才小心翼翼的攝入了丁點。芬香入鼻,人頓時覺得神魂都舒坦了,說不出的舒服爽利,不由自主的又深吸了幾口。等吸過了人才警覺過來,不過好在沒發現什麼異狀。
既然沒什麼負作用,又讓人那麼舒爽,小白於是索性放開了心胸大吸特吸了起來。再看祭壇上的刓興和他那兩個守護在一邊的手下,同樣也是一副飄在雲端的模樣。但那三人那有他的本事,三十個他們加起來,也比不了一個練氣士特意吸納時能吞吐進的芳香。片刻的功夫,大廳里的香味就清淡了許多。
隨着香氣的攝入,舒爽之餘小白髮現靈台變得更加的清明了,即神識得到了增強,用科學的話講就是更多的腦細胞被激動,腦容量得到了擴充。雖然這增幅十分微弱,但卻瞞不了練氣士的神識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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