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坐定,雙手結了個回春術法訣,指向一旁昏睡的父母,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仍開通着的手機,舉起來凌空揚了揚,放到沙發邊的靠手上,開口說道「我叫徐贊,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這時父親身上的創傷在回春術的滋養下已經快速癒合,因為解除了疼痛,懵懂中發出一聲淡淡的清哼,小白轉頭看去,確認父母並沒有醒轉,才又冷冷接着說道:「我江湖術士的身份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那我現在就簡單說說,不管你們是否知道的,江湖術士間的些規矩。
既然被叫做江湖術士,在術士前面帶上了江湖二字,自然也就離不了江湖裏的恩怨情仇,可你們知不知道,有這個稱呼千多年來,江湖術士間的仇殺,有隻問魁首禍不及家人的,有滅人滿門斬草除根的,但卻絕少傳出過拿住對方親眷脅迫對方的,你們可知道其中的緣由麼」?
說到這小白抬頭看了房頂左上角一個隱蔽的攝像頭一眼,又接着淡淡說道「術士一般都是所學龐雜,修習巫道佛神的都有,但究其根腳,卻都落在道學上的,那你們可又知道,在道學裏,是如何看待親眷被脅迫這類事的」?
小白的語調越發的平淡,但這平淡中,卻蘊含着讓人心悸膽顫的東西,尤其有了他之前詭異制住幾人,再憑空顯現身形的情景做註解,這驚悸在眾人心底就變得更加的真切。
小白自不會去管這些,接着說道「道學講究天道有常,也就是說萬事萬物都是遵循着天地規則在生發衍化,學道之人首要的就是學會以平淡心,看待事物的演發變遷,順着事物衍生變化中蘊含的天道軌跡去探究天道的秘密,以成大道。
這萬事萬物,自然也就包含了親眷被人拿住脅迫的事情,自也要看作是天道規則運轉之下衍發的結果,不能執着於事情表象而生出愛恨情仇,迷失了向道的本心。
這麼說你們可能有些不好理解,那我就換一個說法,畢竟道學的東西說起來總是雲山霧罩的,不像佛學那麼直白,這話換一個說法,也就是萬事都是有了因,才會有其果,親人被遭脅這是果,這不是什麼好果,但之前肯定有個什麼因導致這一切發生,所以啊,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既然親眷已經被人擒拿脅迫,那就只需平靜看待事情的發生就好,這是因果。
是所謂禍福無門,惟人自召」。
這話聽在幾人耳朵里,像是說他親被他們脅迫是正常的事,但他們卻沒有鬆口氣的感覺,反倒只覺得一陣陣寒毛倒豎。
果不其然,恐怖的東西接着就來。
「當然,這是從好的方面來講,也就是導人向善的東西,不說也罷,虛妄矯情的東西聽着都煩吧。月又陰晴圓缺,佛有金剛怒目,這才是我要說的重點,這也是正確看待因果的方法,只是是從惡的方面來講的而已。
拿我爸媽被你們脅迫這事來說,前面有什麼因我懶得去知道,但我卻知道,你們抓了我爸媽,並且傷害了他們,這於我來說,就是與我結下了因,在這因之下,我會做出種種果來了結這個果。不然因果已立,不了結的話,作為一個江湖術士,輕則心生魔障今生道行再來精進,重則魔控心竅道消人亡。
你們說,我該不該了結這因果」。
說這話時小白已經不再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眼中的狠厲之色毫不遮掩,那灼灼凶意透過監控攝像頭,連那邊窺視着這房間發生的一切的眾人都駭了一跳。
「知道我前面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吧,這就是為什麼有江湖術士這稱呼千年以降,卻少有發生親眷被人脅迫的事的原因。因為這於江湖術士而言,是結了大因果,而主動結下因果的人偏又奈何本人不得,給了對方報復的機會,那在這因果之下,對方報復的手段無論多麼慘烈無人道,卻是天道許可了的,不算無妄」。
這些不是小白虛言誆他們,事實確實如此,不僅是江湖術士,就是普通人,如果拿本人沒辦法時,用其親眷脅迫也說不上是好辦法。
何況江湖術士,不光看待事物的觀念與常人有別,更有着許多詭異莫名的的本事,也許正面對決的本事不濟,但保不齊下陰招的手段高強。拿了對方的親眷,又奈何本人不得,這不等於給對方下陰招,和報復的理由和機會麼,這還是自身本事高出對方才這樣。要是本事不如對方的,那和找死一個樣,而且還是把人往瘋里逼的找死。
現在對方就是把小白往瘋里逼的找死,別看他之前什麼父母被脅的因果講的風輕雲淡,一副天道自然的模樣,那是這貨吃定了對方,才有功夫跟他們磨牙。要是對方和他本事相差仿佛,早摟着自己父母有多遠跑多遠了。
當然,後面的那個了因果的話,卻是千真萬確的,即便他本事不濟,也只能是延遲他報復的時間而已。
「現在我就要說說,我這個江湖術士會如何立這個果了。比如說你,我進來前正好看見你動手打了我父親,那麼我報復起來就會先用迷心咒控制你的心神,讓你在心智迷失下,先是自己動手砸碎你自己的右手」。
說話時小白雙手已經結完水球術的法訣,雙指間憑空生出一團水球,法訣變換,水球漲縮間分出一團凝結成一根蘊含迷心咒念力,陰寒逼人的冰針,小白心念一動,冰針準確扎進對方的神庭穴,也就是三魂七魄中的靈慧魄府。
隨着冰針扎入身體,一絲血線從對方體內飆射而出,小白抬手一招,將血滴吸過來,融入剩下的水球,手中法訣不停,水球隨之變幻,符紋流轉間凝成一塊幽暗的冰盤,符紋奧秘,冰盤中間一根冰針正指着對方。
這活計小白是做熟了的,舉手投足間法術已是完成,絲毫不見為難。
做完這一切,小白曲指凌空一彈,一道勁風撞在對方身上,解了他的定身穴。
青年定身穴被解,卻沒有立即動作,仍保持着僵直的狀態,半晌,才緩緩動作起來,只是姿態怎麼看都透着詭異,跟生化危機里的殭屍差不多,神態迷茫的蹲下,將右手伸展着平按在地上,然後左手拔出插回腰間的手槍,用槍托狠狠的,一下一下的向右手砸了下去。
槍托砸下的砰然聲,右臂骨骼的碎裂聲,和地上飛濺出的血肉碎末,將靜謐的房間突顯的更加的詭秘,少時,整隻右手完全報廢了。小白冷哼一聲,就見青年身形都然一振,神情慢慢恢復清明,接着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吼,在地上疼得亂滾,看向自己血肉模糊的右手的眼神透出無邊的恐懼。
血肉碎末將青年糊的滿身滿臉都是,形如厲鬼,把看着這一幕的人都是嚇得心都亂跳。
被對方的哭叫聲吵的心煩,小白身形一動,再次點了青年的定身穴。
「我還有話沒說完呢,吼個什麼」看着安靜下來的青年,小白淡淡的說道。
不去管這句話對所有窺視着房間發生的一切的人的衝擊,小白接着講道「這只是起了個頭,然後你就會發現有一天早上起來,你或許用家裏的菜刀把自己父親的脖子割了,血流了滿滿的一房間,或是突然發現你清醒過來的時候,你正將自己的母親的頭套進上吊的繩套里,或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將自己的姐妹或是女友姦污,等等。
你或許會說,我吃這碗飯的,早就是孤身一人,我說的這些對你沒用。其實你不用擔心,也許有一天,你突然神智清醒的時候會發現自己正啃了一半的骨頭,其實是自己的一根手指,鍋裏面還正煮着整整一隻,只到你活活將自己吃死了。
當然更大的可能是,不等這些事情都發生了,你就已經嚇的神智失常了,也就是瘋了,但這並不表示災難會就此完結,只能說你比較幸運,不會再對接下來降臨在你親近人或是自身的災難感到自責和痛不欲生」。
如果說能夠嘔吐,暈倒,或是嚇得大小便失禁的話,房間裏被點了定身穴的五人早就要如此了,有先前的一幕做佐證,他們絲毫不懷疑小白這話的真實性。
另一頭監視屏幕前的眾人,已有不少被小白這話嚇得臉色蒼白,還有跑到一旁嘔吐的。
小白的話卻還沒說完,直至將所有人最後僥倖摧毀「等等,等等,還有許多殘忍的事情,不要想着逃跑,哪怕是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們。也許你們唯一能夠解脫的方式,就是在距離我足夠遠的時候,狠下心來將你們的親近人和自己都親手殺死。
哦,忘了說了,和我耍狠是沒用的,比如什麼『老子爛命一條,和你拼了』什麼的,即便你死了,那些將降臨到你身上的事情也會由你的同伴去幫你做完。衝到我面前和我拼命,即便你死了,即便你孤身一人了無牽掛,痛苦卻不會隨着你的死亡就此消除。
我還會一門法術,叫做拘魂術,就是將死人的魂魄拘押,然後用陰狠的法術折磨,這種折磨或是是一天,或許是一年,或許是一生,或許只到我也死了。那種直接作用於靈魂的痛楚是常人難以想像的,不能暈眩,不能逃避,時時刻刻,痛徹心扉,落到那種境地往往為求一死什麼事情都能答應,真的很殘忍,你們最好不要用這種方式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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