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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大贏家>
一上來就掐脖子,叫人家小蟲子的,這可真是特別新穎的打招呼方式。
漢尼拔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的,再說他可不想就這麼英年早逝,自然而然的就和新出現的,說着中文——漢尼拔熟悉那個調子,那是安吉爾先前學中文時秀過的(還真的不是正宗的普通話)——的人格,在臥室里打了起來。
值得一提的是,新人格並沒有加載「武功」這個技能,但他出招都特別狠辣,帶着致人死地的狠辣;漢尼拔嚴格意義上來講,也並不是什麼格鬥大師,但他在多年狩獵中也身手矯健,一時間在相對來說並不是多寬敞的臥室里打的難分勝負。
到最後竟然讓新人格略勝一籌了,他拿着從寫字桌上抽出來的鉛筆,把漢尼拔抵到衣櫃前,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殺意,一舉要插-入到漢尼拔脖頸里時,卡……卡殼了。
之後他臉上的神情開始急速變幻,心裏明白這是身體內人格在爭奪控制權的漢尼拔一把拉開了衣櫃的門,讓衣櫃裏的穿衣鏡照在亂成一團糟的養子——因為暫且還不知道新人格到底是什麼,但眼前的還是屬於他養子(安吉爾)的身體——身上。
效果立竿見影。
原本要捅-進漢尼拔脖子裏的鉛筆掉在地上,稍後穿衣鏡就被徒手打碎了,嘩啦啦碎了一地,隨後血腥味就瀰漫開來。
這時候看起來人格爭奪戰已經結束了,或者暫時結束了,吉姆舔着因為打碎鏡子而受傷流血的手背,「哼嗯,真是可悲可嘆的小綿羊啊~」這蕩漾着的語調,再配合上他的動作,以及總是顯得很無辜的神情,妥妥的蛇精病。
這時候漢尼拔已經恢復了波瀾不驚,他緩緩開口:「吉姆,我可以知道這次又發生了什麼嗎?」
吉姆眨眨眼沒說話。
&那之前,我們需要先做一件事。」漢尼拔整理了下在剛才的打鬥中亂了的領口說,他難得沒穿三件套,不對,是因為先前在做晚飯,就把西裝外套脫了,穿上了圍裙,後來因為安吉爾突然昏厥,他只來得及摘掉了圍裙,現在還穿着馬甲呢。
至於先做什麼,當然是心懷寬闊的養父給掌骨處受傷的養子處理傷口啊。
轉戰到書房裏,漢尼拔拿過來藥箱,端來水盆在裏面注入了雙氧水,把吉姆受傷的手放進去,用紗布細緻的清洗着他手背上的血,猩紅的血絲很快就把清澈的水波染紅了。
漢尼拔慢條斯理的開口:「我不認為新出現的是安吉爾的朋友。」
&然不是啦,」吉姆似乎都不覺得疼,隨後他裝模作樣的若有所思了一番,「daddy,我們中,其實我們親愛的安吉爾問題最多,是不是?不然,怎麼那麼貪心不足呢,都有了daddy了,還想再要一個就屬於他的daddy,不過好像這過程中出了點小小小差錯,人你也見到了哦,所以我才說他真的很有問題呢。」
漢尼拔這次是控制不住的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吉姆嘻嘻的笑着肯定道:「是的,他給自己找了個外國的爸爸,只可惜外國的爸爸好像不喜歡他來着,嘻嘻,這可就有趣了~」
漢尼拔稍微一想就有了頭緒,「和他接觸的來自東方古國的文化有關?」
&吉姆拉長了調子,這時候漢尼拔已經把他手背上的血跡清洗乾淨了,從水盆里拿出來,用乾淨而柔軟的紗布纏繞着,等漢尼拔纏了一圈,吉姆才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平時可沒有在關注那隻小綿羊呢,賽恩,賽恩倒是在關注他,我讓賽恩和你說唄。」
賽恩,賽恩出來,情況就變得更複雜了——
本來是漢尼拔和吉姆談話的情況,而等賽恩出來,就變成了三人談話,新人格,這時候我們可以叫出他的名字了,一代教主,養了兩個兒子結果到最後沒有一個兒子願意繼承他的偌大家業的玉教主玉羅剎;還有衍生人格中最為正常,最溫和有禮——起碼錶面上來看——最具有迷惑性的賽恩。
不過,三個人格,兩具身體,這又是怎麼交談的呢。
唔,書房裏多了一面全身鏡,擦得鋥光瓦亮的全身鏡。
在全身鏡里倒映着有着金髮碧眼的少年,和一年前比起來他更加俊秀了,昭顯着青春的雀斑也不見了,眉宇間的陰鬱也因為內在人格換了就自動自發的驅散了,而是#邪魅狷狂#——玉教主就該用這樣的詞來形容那非凡的氣質——並且還大馬金刀的坐在單人沙發上,畫風和漢尼拔書房裏低調不失奢華的歐風有那麼點格格不入。
&名玉羅剎。」這帶着異域風情,還不正宗的普通話說出來,違和感就更大了。
下一刻,鏡子裏人變幻了神情,說出口的話也變成了英文。
很好,賽恩是充當翻譯的,以及現在是正兒八經的#三足鼎立>
漢尼拔從賽恩的翻譯里得知了更多,新人格(玉羅剎)的出現還真的是與安吉爾接觸的來自東方古國的文化有關,但卻並不是正統的文化,而是李傑克同學漂洋過海帶到美利堅來的武俠小說,玉羅剎是其中一本武俠小說里的反派人物,也不能說是反派,是非常厲害又強大的人物,值得一提的是,他在故事一開始就放任他的養子被殺,只為了魔教的百年基業。
漢尼拔聽到這麼一番#前情提要#,神情就微妙起來,他斟酌着說:「安吉爾這是認為我對他的關心不夠嗎?可,這位玉先生——」接下來的話都不用漢尼拔再補充完整了,他可不認為這位性格叵測的新人格,是安吉爾幻想中的完美的父親。
&吉爾已經滋生了病態心理,他——」賽恩這話不是不用補充完整,而是不耐煩的玉教主打斷了,賽恩不得不停下來先給玉教主做翻譯,玉教主略微挑了下眉毛,輕蔑之情更甚,「那隻灰撲撲的小老鼠>
雖然語言不通,但這面部表情語言是通用的麼,漢尼拔略微揚眉,而這時候玉教主殺意略收斂的眼睛看了過來,「你這隻蟲子——」
這種輕蔑之語沒有再說下去了,現在輪到玉羅剎和賽恩一對一交流了,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玉羅剎上一刻神情還陰沉着,下一刻他就雨過天晴了,再看向漢尼拔時輕蔑都收入了眼底:「賽恩說你很好,那你就很好。」
賽恩委婉的表達了玉羅剎的示好,漢尼拔面上沒看出任何不悅,他事實上還真沒多少不悅,驚喜居多,事實上漢尼拔最近心情都很好,除了安吉爾這一掛,那就是被他戲稱為傑克·克勞福德易碎小茶杯的威爾了。
事實上,漢尼拔已經胸有溝壑的為捕獲威爾這只能為他抓捕蛇類的貓鼬準備了套了,事實上,經過「伯勞鳥」這個連環殺手被威爾擊中(這是威爾第一次開槍殺人)事故,威爾已經鑽入到漢尼拔設好的套里了。
而現在的發展,似乎讓這波瀾壯闊的樂章變得更加變化莫測了,這對漢尼拔來說,如果掌控不好,很有可能會糟蹋了整部樂章,但凡事都有兩面性,相反如果掌控得當,或許整部樂章都將要得到升華呢。這是機遇,又是挑戰,對向來有自信能把相關人等都玩弄於手掌心之間的漢尼拔來說,他沒辦法拒絕這樣的誘惑。
——所以說,第一次會面,還算圓滿>
唯一不會覺得圓滿的就只有安吉爾了,他這次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畢竟想要分裂出完美父親的人格,那就是側面表達了對漢尼拔這個真衣食父母的養父的不滿意與不信任,但分裂出來的新人格,是把自己放在父輩的身份上了,可惜不是對安吉爾的,人家現在似乎對賽恩更滿意。
再有,經過了這次身體爭奪混戰,作為吉姆的男朋友,玉羅剎也願意為其做出讓步的賽恩,就再度掌控了大部分時間的身體控制權←這才是#三個男人一台戲>
……
因為安吉爾突然的休克,再加上不能對外說的原因,漢尼拔作為監護人就給安吉爾請了一星期的假,現在安吉爾也到了要報考大學的時候了,原先安吉爾原本為了討養父歡心,就一直想要報考約翰·霍普金斯大學,漢尼拔就曾就讀過這所大學最負盛名的醫學院。更好的是,這所大學就在巴爾的摩市,離家近。而現在賽恩,也不打算更改這個意願,或者說明面上如此。
請假呆在家的賽恩呢,有不少打算,其中有幫助只會說中文,而且意識還存留在武俠小說里所在古代的玉羅剎適應現代社會;另外還有給一個照面就把人給嚇壞的威爾賠禮道歉,當然,賽恩不否認,他對擁有着能和罪犯共情能力的威爾有那麼點興趣,真的只有一點點,大概。
前者先不說,單就說後者,在去找威爾前,賽恩很有禮貌的詢問了漢尼拔,鑑於威爾現在是漢尼拔的「新寵」,他認為非常有必要提前說一聲,才不至於冒犯到漢尼拔的狩獵區。
漢尼拔故作沉吟一番後才帶着笑意說:「威爾很害羞,太熱情會讓他更無所適從的。」
&賽恩若有所思,「我做了些功課,我會拿捏好熱情程度的,再說只是一個道歉,漢尼拔。」
&並不擔心你,賽恩,我只是希望外面的車水馬龍,不會給某些人帶來不適。」漢尼拔說着竟然還俏皮的沖賽恩眨了眨眼,賽恩的神情也變得有那麼些微妙起來,不過他很快就收拾好情緒,慢吞吞的說道:「這,我也做了功課。」
這裏的某些人指的就是,某種意義上是從大天-朝的武俠書里走出來的玉羅剎了,還有對玉教主來說,他不僅跨越了地域,還跨越了時間,用句再通俗的話來講,那就是#古穿今#。在這種情況下,初來乍到後對現代社會肯定不適應,這不,玉教主才出現了兩天,就砸壞了家裏的一台電視機,踩爛了一部手機,冰箱門把手差點就被他給徒手拆掉。筆記本電腦倒是倖免於難了,拯救它的就是電腦上安裝的,安吉爾被他曾經的朋友傑克李同學安利的英文版基三網遊了,為此,賽恩還鼓搗出一個漢化版來給玉教主玩呢。
——這才是真二十四孝兒子呢,真玉教主都沒有這麼好的待遇,果然是#同人不同命>
漢尼拔說那句話明顯是來調侃來和他爭當爹的玉羅剎的,不過賽恩給「土老帽」玉羅剎做了功課,也不至於出現什麼不可抗性傷害,比如說徒手劈公交車什麼的。準備妥當後,賽恩就帶着他家男朋友吉姆,以及新任的外國爸爸(鄉巴佬)進城了。
在進入市區後,三人格就合一了,顧青先去找他的唱詩班網絡更新了下巴爾的摩的新資訊。
——現在唱詩班網絡里的成員都不再晃蕩了,他們被顧青這#先富帶動了後富#,不,是顧青神通廣大的幫助他們找到了適合他們的工作,有了正經工作,手裏也有錢養活自己了,這一番#恩威並施#的,他們對顧青敢不服帖嗎?不僅如此,他們還很會舉一反三,自動把網絡往外發展了,瞧瞧上次顧青解決的托瑞斯老先生,就是唱詩班網絡在巴爾的摩周遭大學的成員提供的信息來源。不知道為什麼感覺這像個邪教了>
顧青看了看他得到的威爾的行程表,唔,他現在還只是聯邦調查局的特別顧問,平時的工作仍舊是在學院教書呢。最近主講的課題是「明州伯勞鳥」案,傑克·克勞福德沒有再參與新案件了,看來威爾需要一次心理評估呢。那麼,最好的心理醫生人選,就是漢尼拔了,殊不知漢尼拔才是最懂得「變通」的那個呢。
不然,安吉爾人格再分裂,也不會那麼順利了。
正想着,視線里出現了威爾的身影,顧青對他進行了初步的演繹——哦,上一次見面可不怎麼愉快,顧青也就沒怎麼分心演繹威爾了——然後在威爾即將回到他的安全堡壘,他的汽車裏時,出聲叫住了他。
威爾有點無所適從,頓了一秒後他才順着聲音來源看過來,他在看到正朝他微笑的顧青時,明顯疑惑起來,大概是因為顧青現在看起來和幾天前時非常不同。現在的顧青又穿上了久違的西裝三件套,神采飛揚,和穿着校服神情狼狽的安吉爾截然不同。
在威爾怔忪的時候,顧青已經走到了他身前,直截了當的說明了他過來的原因:「我是來道歉的,威爾,你不介意我這麼稱呼你吧?」
威爾定睛看了顧青兩秒,迅速移開視線說:「你,你是萊克特醫生的兒子安吉爾?」
顧青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他很自然的忽略了這個話題,直接進入到正題:「我很遺憾給你留下了那麼深刻的第一印象,威爾。」
&聽到你的道歉了。」威爾似乎想結束這通對話,但顧青明亮的眼睛沒有侵入性的投注到他身上,清澈的水紋在眼睛裏蕩漾,像是涓涓而流的溪流,讓威爾回憶起他嘗嘗去垂釣的那條溪流,他頓了頓後又說:「呃,你沒有帶什麼午餐來吧?」
&遺憾,我是收養的,沒有遺傳到漢尼拔高超廚藝的基因,而且正相反,我就跟着漢尼拔經過一次廚房,從此他就禁止我再進廚房了,為了家裏的碗碟着想。」顧青顯然很擅長卸下別人的心防,他說完威爾就不由得笑了笑,然後……就被顧青拐去喝咖啡去了。
威爾不可避免的提到了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況,他乾巴巴的問:「你,你那天——」
&有『社交恐懼症』,只針對第一次見面的人。」顧青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着。
本身就有社交恐懼症的威爾露出疑惑的神情。
&只是個玩笑,不好笑嗎?」
威爾誠實的搖頭。
顧青垂下眼帘,眉梢眼角的憂鬱渾然天成:「這樣啊,我還以為適當的幽默會讓自己多少受歡迎一點呢,抱歉。」
威爾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咖啡就這么喝得乾巴巴的了,到一半時威爾突然接到了傑克的電話,他突然有那麼點如釋重負的告辭離開了。在去見傑克的路上,威爾拿出手機搜索了下安吉爾·萊克特,卻搜到了一年前的新聞,他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麼會覺得他面熟了。威爾回想起他走出咖啡館時,無意識回頭看時,那少年似乎把頭埋進胳膊里了,突然間威爾就覺得如鯁在喉了。
事實上,威爾想得太多又想得太少了,在他離開咖啡館後,顧青把頭埋進胳膊里只是在忍俊不禁而已,他得說,逗弄起威爾這樣的小動物——或者用#迷途的羔羊#的來形容——看他茫然失措,以及想逃開又不得不留下來的糾結模樣,不得不說真的很有趣。
至於威爾的共情能力,顧青覺得很快就有機會見識到了,他低頭再看了看咖啡館的侍者遞給他的菜單里夾着的新情報,一個開着救護車的「死亡天使」,是時候讓玉教主出來「大開殺戒」了呢。
只是不清楚到時候在#語言不通,時代不同#的情況下,威爾是否還能產生共情,這真的是個很值得研究的問題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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