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管安之逸是一個怎樣的人,但你不能在一個廣袤的平原上硬生做出一道門縫去看他。
前不久鹿榮之死給他提了一個醒,所以對於女顏青子,他早有提防。
安紅一直在段府周圍候着,儘管如此還是被女顏青子鑽了空子。
在他上茅廁之前便已知曉段府發生的血案,所以在得知段玉環前來城主府為父討公道之時,他顯得胸有成竹,可鹿之寒和戚凡的到來,着實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所以,他早早安排備好了宴,他的宴很簡單。
一罐子骨頭湯,一盆子辣椒燜狗肉,一盤鶴肉,以及兩個家常小菜。
一罈子烈酒,四隻黑色的酒樽和四具碗筷。
眾人入席後,安之逸親自給每人盛滿了酒,而後舉起酒樽微笑道:「鹿將軍,段侄女,還有...呵呵,戚殿下,幾個隨意家常小菜,不成敬意,來,安某先敬各位~」
鹿之寒淡淡一笑,端起酒樽一飲而盡。
戚凡也喝了一口,感覺酒特烈,很是炸口,便端起筷子夾了一塊鶴肉囫圇吞棗而下。
段玉環至此金口未開,誰也拿不準這絕色冰冷的小娘們兒在想什麼。
不過,她竟然同鹿之寒一樣,端起酒樽仰頭一口吞。
「哈哈,好酒量,哎呀,段侄女,你不是男兒身倒是可惜了——咦,戚殿下,怎的不飲酒呢,莫非這酒不夠醇厚?」
安之逸看了段玉環一眼,忽見戚凡在偷偷哈嘴,詫異道:「還是戚殿下吃不慣安某這塌下小菜?」
「沒呢,酒菜很好...」見安之逸問自己,戚凡心中暗自腹誹,你丫的是在顯擺珍藏的飛鶴釀麼?
「哦,是這樣,安大人,戚兄弟愛酒卻不善飲酒...」鹿之寒見戚凡有點囧,忙圓場道。
「城主大人,玉環爹爹之死,大人您倒是管還是不管?」
忽然,段玉環盯着安之逸的笑臉說道:「事發後都半天了,城主府卻未有一人前往我段府查辦,是何道理?」
安之逸臉色一怔,暗道來了,正欲說什麼,不料鹿之寒也接話道:「鹿某此番不請自來,也是前來詢問一下,我錦衣衛好端端的在段府死了兩個人,竟不想我安逸城的治安如此之差麼?」
「挺好的呀,我安逸城乃方圓數千里有名的富饒之城,每年向元帝城進納金元數百億計,若是治安不好,怎會民生向榮、世態昌盛呢?哎呀,鹿將軍可能身居高位有所不知啊,這世下之人吶,總有三幾個吃飽了沒事幹,仗着有些修行門院做靠山胡作非為...」
「不過各位放心,一切尚在安某的域控之中,不論段府家主之案,還是錦衣衛無辜之死,亦或者先前府下鹿榮之死,嘿嘿,相信安某很快便會有消息,來來來,吃菜,這辣椒燜狗肉可是安某的最愛啊...」
把話說到這份上,是安之逸明顯想把話給封死,但顯然段玉環還不太滿意。
「有了消息之後呢,安大人想如何緝拿元兇?小女子可以認為是城主大人故意放水而令真兇有空而乘麼?」
這話是話裏有話,都知道城主府和段家不和,段玉環故意把話挑明,可謂一針見血。
她看着安之逸,雙瞳剪水,鎮定自若,這不禁令戚凡和鹿之寒為之側目。
氣氛有點僵,鹿之寒笑道:「呵呵,鹿某也不希望別的,當下僅想從城主府得到一點關於女媧山女顏一族的信息。」
安之逸微微一愣,抿了一口酒後笑道:「嘿嘿,鹿將軍稍安勿躁,段侄女也暫且息事寧人——安某這宴不是宴安鴆毒,更不希望是杯酒戈矛,事情定會撥雲見日...」
戚凡忽然笑道:「在下倒想聽聽關於藍月劍的事情。」
此言一出,鹿之寒徑直端起筷子夾起燜狗肉大嚼起來,好似有什麼忽然刺到了他。
段玉環也默不作聲,冷眼盯着安之逸。
安之逸沉默着,忽然說道:「城主府,段家,鹿家,女顏一族,為了一把藍月寶劍,嘿嘿嘿,冤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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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月劍和烏龍鞭能齊名,並非世人胡亂抓把浮雲當歌謠。
烏龍鞭是烏龍山的絕世珍寶,它可鎮壓魔龍這一事世人皆見,而藍月劍相傳是出自魔門天工鍛兵人江曉生之手的得意傑作之一。
它可殺人於千里之外而無形——這一點能印證的事例不見多。
唯有一事,據說江曉生自己便是死在藍月劍之下,殺他之人卻是安之逸的父親。
從此,藍月劍隱世無蹤。
安之逸的父親死後,藍月劍便再度現身,出現在安之逸的手上。
當時的安之逸還是女媧山上的一個小修士,他還不是安逸城的城主。
那個時候安逸城的城主是鹿榮之父,段家和鹿府可算是世家交好——故此,當安之逸取得安逸城城主之位後,段家便高調和安之逸唱反調。
那藍月劍呢?
安之逸許諾贈給鹿家藍月劍,不料段家也心生覬覦,更錯綜可惱的是藍月劍被女媧山強行奪走?
其間的恩怨和複雜,一言難盡,大致情況,除了戚凡這個事外人,安之逸,鹿之寒和段玉環誰個不知?
而戚凡忽然提起藍月劍,也難怪席上幾人各種怪異。
當安之逸將與藍月劍有關聯的各家各事大致陳說了一遍後,日頭已經偏西。
酒還盛着,菜還涼着。
「說到這裏,鹿某還真有一事求證安大人?」驀然,鹿之寒冷笑道。
「何事?鹿將軍但問無妨。」安之逸從沉思中回神道。
「安大人奪取城主之位、以及我鹿家覆滅,真的是因為那把藍月劍麼?」
鹿之寒十八歲便被收攬入錦衣衛營,對於諸多家族發生的巨細之事還不算明白,而他此番回安逸城,其實目有三。
一,奉命趁三門會比之際物色人才。
二,探望戚凡安身之事。
三,弄清楚鹿家為何無端在兩年之內覆滅。
尤為第三,和安之逸有太大的關係,幾年前,昌盛一時的鹿家忽然被人覆滅,僅剩鹿榮被收錄城主府,而他鹿之寒忙於錦衣衛之事,便與之分道。
「呵呵,這其間說來真的話長,因為這關係到烏龍山和梨花山。」
安之逸忽然起身離席,沉思道:「都在盛傳什麼烏龍山的鞭,女媧山的劍,可誰又知道梨花山的傘?」
在東皇國和西母國交界接壤的地帶,也唯有安逸城坐落在此。
烏龍山和梨花山都歸屬東皇國地帶,而女媧山卻完全屬於西母國的領地。
方圓數千里之內,也唯有這三家世俗修行門派。
可是,這三家修行門派的開山鼻祖之輩,皆乃出自同一魔尊之門,並各得一寶作為門派鎮山之寶。
三家修行門派幾乎不相往來,但限於自家鼻祖同屬一個師門,也就安排下了所謂的十年一次的三門會比,算是同門之後聚聚比比,廖作緬懷畢竟曾同門之情。
幾家誰也不服誰,誰都總想在十年一次的三門會比之日大放光彩,以示自家一門比另外兩家要強大。
可是,人之心是貪婪的,任是哪一家修行門派都想獲得另外兩家的珍寶。
三寶合一,據說可以解鎖一個秘密,那個秘密事關重大。
「哼,安大人是在旁敲側擊還是在左言其它?我鹿家之覆滅,和你安大人有直接的關係麼?」
又在安之逸一通敘說後,鹿之寒忍不住有些躁動,刀削臉一冷:「請安大人直言吧。」
「鹿家之覆滅,乃烏龍山所為,和安某無一絲關係,當然,梨花山也在策應烏龍山屬實。」
安之逸忽然雙眼微冷,自嘲笑道:「所以,安某的這個宴,鹿大人和各位還滿意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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