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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的綠帽[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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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天底下,又有多少父母, 能夠面不改色地遣人去取自己孩兒的性命?就算是真的擔心季榆走漏了消息,將人暫時封了修為,鎖起來便是, 又何必非要把人殺了不可?
更何況, 從先前在季家見到的情景來看, 季榆同他的父母之間,關係並不似一些世家般冷漠惡劣。
可當安辰逸試探着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季榆也只以為是自己的性子太過固執,並未說過其他的話, 明顯也不清楚其中的內情。
正是因為摸不透季家的人的心思,安辰逸才更加不願讓季榆再次回到那個地方。
他不知道那裏等着對方的, 究竟會是什麼。
然而, 季榆的想法, 卻不可能僅由於謝瑾瑜和安辰逸簡單的兩句話而改變。在他看來, 既是季家的人造下的孽,理當該由同為季家人的他來償還。
更何況, 此時謝瑾瑜的修為下落, 不知還能發揮得出原本實力的幾分,而安辰逸從一開始就不是季棠的對手——目光略微一動, 季榆突然想到了什麼, 張口就要說話。
&管你接下來想說什麼, 我都不同意!」可他的話還沒說出口, 就被安辰逸給堵了回去。
這個向來性情溫和的人,第一次在季榆的面前,表現出了強硬的一面。
只可惜,季榆在有些事情上,遠比對方要偏執得多。
&去找大哥,」像是沒有聽到安辰逸的話一樣,季榆看着他的雙眼,緩慢而清晰地說道,「——親自去。」
當初季棠外出,獨自留他一人在洞府內的時候,曾給過他一個符籙,能夠用以聯絡對方,告知對方自己的所在。離開的時候,季榆將其也帶在了身上,只不過,他從未想過要使用罷了。
他本不想將那個人牽扯到這次的事情當中來,可若是對方從一開始,就早已牽涉其中呢?
想到安辰逸身上那險些要了他的性命的傷勢,季榆用力地抿了抿嘴唇,心下卻更堅定了要與對方見上一面的念頭。
那個人到底是什麼模樣——他一定要用自己的眼睛,親眼看清楚。
從季榆的眼中看出了不容更改的執拗,安辰逸的眉頭頓時擰了起來。可還不等他開口,就聽到邊上的謝瑾瑜發出了一聲輕嗤:「去找他幹什麼?送死嗎?」
即便是謝瑾瑜,也不得不承認,季棠在修煉一途上,的確是少有的良才。以小了他兩個大境界的修為,還能在他的手下走上一遭,並成功遁逃——儘管其中確實有他隱藏實力,不願在弄清事實之前傷人的原因——可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當前僅有季棠一人而已。
而這樣一個人,即便身上還帶着被他留下的傷,想要收拾季榆,也再容易不過。
別說季棠是季榆的大哥之類的話,就連生養他們的父母都是那個德性,難道還能指望這個平日裏連個笑臉都欠奉的傢伙嗎?
一旁的安辰逸沒有說話,但看他的表情,顯然是贊同謝瑾瑜所說的話的。他並不認為季榆能夠從季棠那裏得到什麼——即便能,他也不希望對方去犯這個險。
季榆見狀,沉默了片刻,開口將季棠救了自己的事情說了。原先他擔心這事會造成安辰逸的誤會,一直沒有提,這會兒卻是顧不得那麼多了。
可出乎季榆意料的是,在聽了他的話之後,謝瑾瑜最先懷疑的不是他,反而是季棠:「誰知道他是不是想從你這裏打探更多的消息?」
&哥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我任何事情,」季榆搖頭否認,「離開的時候,也沒有碰上任何阻礙。」
要是季棠真的懷有什麼別的心思,他不可能那麼輕易地離開,這會兒他們更不可能安然地待在這裏商討對策。
但與他不會那麼容易改變自己的決定一樣,想要讓安辰逸和謝瑾瑜認同自己的做法,並沒有那麼簡單。
無論說什麼都會被兩人否定,季榆的心裏不由地有些憋火。
&道就要放着謝大哥不管,任由他變成毫無修為的廢人嗎?!」只覺得自那日被季棠攔下以來,胸中所悶着的怒氣一股腦兒地爆發了出來,季榆的臉頰都因為激動而有些泛紅。
他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這兩個人能夠這樣冷靜地和他談論這種事情能夠這麼冷靜地和他談論這種事情,難道最在意謝瑾瑜的情況的,不應該正是他們自己嗎?
季榆的話音剛一落下,謝瑾瑜就冷哼了一聲,站了起來:「我就算成了廢人,也用不着你去替我送命!」
感受着謝瑾瑜擦着自己的肩走過去帶起的細微的風,季榆的表情有些愣愣的,像是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似的。直到身後傳來房門被甩上的聲音,他才陡地回過神來,轉過頭去看着微微顫動着的木門。
&季榆的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自己這時候能說什麼,面上浮現出少許茫然的神情來。
見到季榆的模樣,安辰逸輕聲地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時間不早了,」他抬手安撫一般地揉了揉季榆的發頂,「早些歇息吧。」
房門被輕輕地合上,屋內少了兩個人,倏地就變得清冷了下來。季榆垂着頭,盯着自己的腳尖看了好一會兒,才像是醒過神來一樣,抬腳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他身上帶着的東西不多,原本所有的法器大多都在躲避追殺的途中,就是季棠給的丹藥,也幾乎都用在安辰逸受傷的時候用盡了。此時他的儲物袋裏裝着的,就只剩下不久前謝瑾瑜給他的那些丹藥,以及一些派不上什麼大用場的小玩意兒了。
一一清點着自己手中所持有的東西,季榆的表情很是平靜。
謝瑾瑜和安辰逸可以不認同他的想法,卻無法限制他的行動。除非他們真的拿鎖鏈把他捆起來,否則想要去哪裏,由他自己決定。
這個陣法的關節要點,安辰逸早就在閒來無事的時候,都掰扯開來和他說了。他做不到把這陣法同擁有鑰匙的安辰逸一樣用得如臂使指,但想要從這裏頭出去,並不是什麼難事。
——只不過,現在肯定不行。
將儲物袋收好在床上躺下,季榆在心中思考着接下來的打算,沒一會兒就沉沉地睡了過去。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銀色的月輝灑滿了窗台,簾窗外滿樹的海棠花,都被鍍上了一層淺淺的柔光。
掀開被子坐起身來,季榆側耳聽了一陣外頭的動靜,取出季棠留下的隱匿符用在了自己身上,然後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間。
在見到守在出口邊上的安辰逸的時候,季榆腳下的步子有一瞬的遲疑,但終究沒有停下。
這時候,他都有點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慶幸,季棠的修為,要高出安辰逸許多了。
走出那個由幻境組成的陣法之後,季榆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有些說不上自己此刻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
回身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後那看不出絲毫異樣的海面,季榆收回視線,邁步往前走去。
作為季家當前修為最高的人,在眼下這混亂局面當中,季棠應當是不會離開季家主宅的,他要是想找着人,想來還得去那兒走一趟。
借着月光辨認了方向,季榆運起身法,就要離開,卻不想才走了兩步,就被人給揪着後領提溜了回來。
&要找死,也不是這麼個找法!」帶着不耐與煩躁的聲音響起,在寂靜的夜色當中顯得格外清晰。
季榆轉過頭,看着來人的面容,臉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驚訝的神色來:「謝大哥……!」
&個傢伙沒有把陣法封死,」像是沒有看到季榆的表情似的,謝瑾瑜瞥了一眼海面,眼中浮現出一絲凝重來,「果然是傷得太重了嗎?」
安辰逸和他們所說的那些消息,自然不可能是待在一個無人的地方憑空得來的,而當前的這種狀況,他只要一現身,定然就會招來無數的蒼蠅,受點傷再正常不過。
藏在底下的這個陣法太過龐大繁複,即便安辰逸是全盛狀態,也只能維持一刻鐘的時間。
要不是這樣,季榆不可能這麼輕鬆地從裏頭走出來。有人維持和無人控制的陣法,可完全是兩個模樣。
&嗎?」可惜的是,季榆對此似乎並沒有什麼興趣,只是不咸不淡地問了這樣一句,就沒有了下文,就連看着那輛救護車開走,都沒有多大的反應。
他本來就沒有多在意這些事情——或者應該說,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他在意的東西,哪怕是他自己也不例外。
那種名為「感情」的東西,早在多年之前,就從他的身上抽離了,只剩下名為邏輯的理性。
看着救護車疾馳着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當中,季榆轉過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有事?」
他的雙唇彎起,一對有如浸潤在溪水中的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裏,盈滿了能夠將人溺斃的溫柔——一如既往的、完美無瑕的偽裝。
&是這個表情!」然而,季榆沒想到的是,男人在看到他的笑容之後,頓時眼睛一亮,露出了仿佛挖到了寶一樣的表情,「拿去勾人肯定一勾一個準!」
並未因為男人的話而露出什麼異樣的神色,季榆只是笑着看着對方,臉上的表情就像是早已凝固的面具,無端地讓人更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種時候,你難道不應該配合地吐兩句槽嗎?」稍感無趣地撇了撇嘴,男人托着腮,將面前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平時你不都是這麼幹的嗎?」
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沒有什麼特殊之處的、再尋常不過的「普通人」。
季榆當然知道對方在說什麼。
——邏輯自閉症。
因為某些刺激而產生的、患者無法再感受到任何情緒波動的病症。
他的身體沒有任何的異常,唯有傳遞感情的通道,仿佛被憑空截斷了一樣,讓他再無法感受到絲毫的喜怒哀樂,只剩下被稱為為邏輯與理性的東西,在操控那具已經失去了靈魂的傀儡,使得旁人無法看出不對來。
該哭的時候哭,該笑的時候笑,季榆一直沒有出現過任何差錯——除了剛才自己被飛馳的轎車撞上,對上車中的人那雙蘊滿了淚水與扭曲的愛意的雙眼的時候。
他知道自己應該露出痛苦和震驚的表情,但嘴角卻控制不住地上揚。那久違的、切實的、以為永遠都不會再感受到的輕鬆與愉悅,就像是要將先前欠缺的分量全都補上一樣,不斷地從心底湧出,令他的指尖都不由自主地顫慄起來。
周圍的人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個令人恐懼的怪物。
&以呢?」面上的笑容不改,季榆的語調沒有任何的起伏。
他並不認為這個男人將他從還未死亡的身體裏拖拽出來,就是為了說幾句這樣毫無意義的話語,但那情感強烈爆發過後的倦怠,讓他連應付對方的心思,都有些憊懶。
&沒有立即回答季榆的問題,男人沉吟了一會兒,忽地朝他咧嘴一笑,「勇敢的少年啊,有興趣去毀滅世界嗎?」
&有。」對方的話音剛落,季榆就很不給面子地給出了否定的回答。
「……」被季榆這乾脆利落的拒絕給噎了一下,男人的眼皮抽了抽,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你就不能稍微配合我一下,說一句以你的年紀早就不能算是少年了嗎?」
這一回,季榆沒有說話,直接抬起腳,朝着救護車離開的方向走去。
他對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東西都不感興趣,但剛才那一瞬間湧出的情感,卻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忽視的東西。
「……喂!」見季榆真的完全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男人終於忍不住跟了上來,「都說了你撐不到醫院的,就算跟上去也沒用!」
但是季榆卻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一樣,依舊保持着那樣不緊不慢的步子,往前走去。
&說,你要是對毀滅世界不感興趣的話,拯救世界怎麼樣?」屁顛顛地跟在季榆的身後,男人不停地絮絮叨叨着,「雖然其實說到底還是一回事兒,但挺起來了就不一樣了是不?鋼鐵俠,蜘蛛俠,蝙蝠俠什麼的,聽起來多威風對不?哎,你倒是說句話啊!」
男人的話音剛落,季榆腳下的步子猛地一頓,男人心下立時一喜,以為對方終於受不了自己的聒噪,準備應聲了,卻沒想到,季榆只是皺着眉頭看着前面,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失去了笑容的面龐像是凝固的塑像,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
眉梢略微一挑,男人順着季榆的目光看過去,頓時,被一輛超重的卡車撞得變形的救護車就出現在他的視線當中,就是瞎子都能看出來情況有多嚴重。
盯着地上被甩出來的季榆的身體看了好一會兒,男人才用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道:「你還真倒霉。」
被人開車撞了也就算了,連死都不安生。這樣子,看着可真是悽慘。
沒有理會男人的風涼話,季榆仔細地端詳着自己那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變得更加不成樣子的身體,以及跌坐在邊上,之前開車撞了他的罪魁禍首——天知道這傢伙為什麼也會在這兒,還哭得那樣絕望。
&有什麼好看的?」見季榆看得入神,男人忍不住上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實在是不覺得,讓一個人這麼認真地去觀察自己血肉模糊的身體,是什麼好事。
季榆沒有堅持——他知道,就算再看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面對眼前的這個場景,他的情緒依舊沒有任何的波動,就好像之前的那份輕鬆與愉悅,都是從未存在過的幻覺一樣。
眉間的褶皺鬆了開來,季榆將注意力放到面前的這個男人身上來:「我們來談一談拯救世界的事情吧。」
「……啥?」幸福來得太突然,男人一下子都沒能反應過來。
&能給我什麼好處?」季榆問。
這一回,男人福至心靈,飛快地回答:「復活是絕對不可能的!」
&少現在不能。」故意停頓了一下,才把剩下的話說完,男人笑眯眯地朝季榆看過去。然而,可惜的是,這個人的臉上,依舊沒有一丁點的表情,就像是個泥塑的人偶似的。
&需要做什麼?」像是沒有看到男人的眼神似的,季榆再次問道。
他的語氣,就像是在談論一件商品,而非自己的生命。
大概是擔心季榆再改變主意,男人一聽到這話,連忙一股腦兒地就把事情都給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的信念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他說,「它虛無縹緲,卻又能量巨大。」
這個世界上本來是沒有神的,但因為人們覺得有,就有了。
而被人們以這種方式「創造」出來的,並不僅僅是神明。
那些原本只存在於文學作品當中的世界,在人們的憧憬與渴望下,化為真實,而那些虛構的人物,也成了有血有肉的活人,在其中上演着屬於他們的故事。
這些世界,有如跗骨之蛆一樣,依附於創生了它們的主世界,消耗着本該屬於主世界的力量。
而季榆所需要做的,就是前往這些世界,攪亂它們原本該有的發展,從而促使它們毀滅。
&像一棵樹,只有剪除無用的枝葉,才能更好地活下去。」這就是為什麼前面他會說,「拯救世界」和「毀滅世界」其實是一回事的原因了。
&以,」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不大的笑容,季榆托着腮,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你就是那個負責剪除枯枝的園丁?」
&是『我』,」看着像是突然注入了生氣一樣,瞬間就變得鮮活起來的季榆,男人認真地說道,「是『我們』,這活最後不還得你來干,對吧?」
&吧,『我們』,」聳了聳肩,季榆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然後,為什麼是我?」
這天底下的人千千萬,怎麼就偏偏挑中了他?
聽到季榆的問題,男人像是等了很久一樣,豎起一根食指放在唇前,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因為你是天生的演員。」
患有邏輯自閉症的人,每時每刻,都在飾演着自己定下的劇本。
&麼,」將一串不起眼的手鍊放到季榆的手中,男人抬手按上了季榆的胸膛,「準備好了嗎?」
在謝瑾瑜出現的時候,季榆就發現了對方的存在。他的思維,從一開始就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只不過,那並不是他做出什麼回應的好時機。
他向來,都是一個完美的「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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