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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的綠帽[快穿]
用力地按住季榆的後腦勺, 度一方仿佛懲罰一般,在他的嘴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季榆忍不住吃痛地發出了一聲悶哼,眼中也蒙上了一層水光。
靈活的舌尖趁機探入還沒來得及閉合的雙唇間, 有如逡巡自己領地的君王一般,舔舐過口腔中的每一個角落,那灼熱的溫度, 讓季榆產生了一種自己被燙傷的錯覺。
&嗯……」只覺得有什麼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預想,季榆開口想要說點什麼,可出口的話語到了中途, 就變成了帶着些許粘膩的輕低>
被自己的反應弄得有些無措,季榆忍不住抬起手,緊緊地抓住了度一方的袖子,像是想要阻止他的動作,又像是想要藉此來抑制度一方舌尖掃過地方, 傳來的那股奇怪的感受。
然而, 已經忍耐了足夠久的度一方,顯然不可能在這種時候,輕而易舉地就停下品嘗自己渴求已久的美味的動作。
勾纏住季榆那慌亂地逃竄着的軟舌, 用力地吮吸親吻着,度一方聽着懷裏的人從唇邊溢出的細弱的嗚咽, 眼中的神色不由地加深了些許。
被克制了許久的欲-望一旦被釋放出來, 可就沒有那麼容易再收回去了。
「……嗚……」舌根被用扯得生疼的力道拉扯着, 季榆抓着度一方衣袖的手又用力了幾分, 透明的津-液順着無法閉合的嘴角滑落,唇舌交纏間,發出令人面紅耳赤的水漬聲。
季榆這樣的反應,對度一方來說,無異於最好的獎賞。攬着季榆的手略微收緊,度一方再次加深了這個吻。
肺中的空氣被毫不留情地抽取着,呼吸間滿是屬於另一個人的氣息,季榆忍不住從鼻間發出了一聲輕哼,身上的溫度也上升了幾分。
在季榆喘不過氣來之前放開了他,度一方垂下頭,看着懷裏還有些沒回過神來的人。
季榆的雙唇被他吮吸得紅腫起來,泛着誘人的水光,一雙浸潤的眸子裏滿是茫然的神色,看着有種近乎天然的誘惑。
俯下-身再一次吻上了季榆的唇瓣,度一方這一回的動作,比之前輕柔了許多。
雙唇被細緻地吮吸舔吻着,些微的酥麻化為細小的電流,飛快地蔓延開來,感受到度一方的動作當中帶着的珍惜與細緻,季榆不由地有些失神,甚至忘了自己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將季榆的神色一絲不落地收入了眼底,度一方的嘴角一彎,忽地微微側身,將懷裏的人順勢給壓在了身>
連根的身體緊緊地相貼着,彼此的溫度透過單薄的布料傳遞過去,度一方再次吻了吻季榆的雙唇,突然低聲笑了起來。
即便知道這個妖怪一直以來都單純得過分,他也真的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在這種時候,傻愣愣地就讓他為所欲為了。
他實在是有點想知道,如果他就這樣繼續下去……這個傢伙,是不是也照樣不會反抗?
感受着身下的人那比之平時要高出了許多的體溫,度一方唇邊的弧度又擴大了幾分,他彎起眸子看着季榆,就如同一隻盯住了獵物的鷹隼,隨時都有可能將對方吞吃入腹。
總算是從剛才大腦一片空白的狀態當中清醒了過來,季榆有點不敢去看度一方的眼睛,但才剛移開視線,他又覺得這樣會顯得自己恨沒有氣勢,連忙又把腦袋給扭了回來。
「……你笑什麼?」和度一方對視了兩秒,季榆又默默地轉過頭去,避開了對方的視線,有點底氣不足地問道。
他覺得,他這會兒會覺得心虛,肯定是因為兩人現在的姿勢——這麼被壓着,他就是想打人也使不上多少力是不?
&什麼,」看出了季榆的退縮,度一方又笑了起來,「只是……」扶在季榆腰上的手隔着布料,緩緩地往下滑去,「你真的以為……」有意壓低了聲音,度一方低下頭湊到了季榆的耳邊,雙唇開合間,有意無意地蹭過對方敏感的耳廓,「……我會對每個人——」說到這裏,度一方突然停頓了一下,彎了彎唇角,「——每條蛇,都去做這種事情嗎?」
&那不是,」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從度一方的身下逃開的衝動,季榆還是有點不願意承認度一方所說的話,「……不是很多人都喜歡對寵物做的事情嗎?」
明明他經常看到那些養了寵物的人,都這麼幹過的!
聽到身-下的人那明顯逃避現實的說法,度一方忍不住張開嘴,將季榆小巧的耳垂含入口中,用牙齒輕輕地碾磨着。
&可是……」帶着些許酥麻的熱意飛快地從耳畔蔓延開來,稍顯沙啞的聲音帶着毫不掩飾的情-欲,落在季榆的耳中,讓他的心臟都抑制不住地劇烈跳動了起來,「……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寵物過啊。」
雖然在一開始的時候,他確實起過這樣的心思,但這種事情,並沒有讓這個傢伙知道的必要,不是嗎?
&最開始的時候,我就說過……」鬆開了被自己舔得濕漉漉的耳垂,度一方輕笑了一聲,垂下頭在季榆的額上落下了一吻,「我最希望的報恩的方式……」而後是眉梢,鼻尖,以及唇角,「……是以身相許來着……」話語的尾音,消失在兩人相貼的唇瓣間。
然而,還沒來得及再做點什麼,度一方突然感到身下猛地一空,原本躺在那兒的某個人倏地消失不見,只剩下了一推軟軟地攤在那兒的衣服,以及某條縮在枕頭上的小蛇。
度一方:……
這種時候,他應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比較好?
微微眯起眼睛,度一方的腦子裏又琢磨起自己曾經在某個醫院裏,曾經考慮過的事情來。
大概是感受到了眼前的人目光中的危險的意味,季榆的尾巴一僵,一扭頭就從床上竄了下去,眨眼間就連個影子都不剩下了,度一方甚至連手都還沒伸出去。
深深地吸了口氣,還是沒能把胸口的那股情緒給壓下去,度一方只覺得自己的胸口簡直憋得發疼。
他之前就是為了防着對方的這一手,才一直沒敢做出什麼目的性太明顯的舉動來,剛剛見季榆對他的動作沒有明顯的排斥,他還以為自己能夠得手來着……結果最後事情還是變成了這樣。
側過頭將整個房間都掃視了一圈,沒能找到某個妖怪的身影,度一方不由地感到有點頭疼。
他這下真的是挖了個大坑,把自己給埋裏面了。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下,度一方有點暴躁地揉了揉眉心,掀開被子朝洗手間走去。
總有一天,他得把這些事情,都在那個傢伙身上,千百倍地討回來。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某個欲-求-不滿的人的怨念,季榆的尾巴抖了一下,差點沒纏穩欄杆,從陽台上直接飛出去。
有些驚魂未定地看了一眼底下那遙遠的地面,季榆默默地往陽台里縮了縮。
從這個地方掉下去,他雖然不至於摔死,但肯定又得疼上好一陣子——之前他被車撞掉的鱗片,現在都還沒有長回來呢!
有些心疼地拿尾巴尖輕輕地蹭了蹭自己禿了一塊的地方,季榆抬起頭看了看擺滿了盆栽的陽台,甩着尾巴動作麻利地爬上了窗台。
——然後再次被鎖在了外面。
許清容的媽媽可不像他的兒子那樣隨意,每天出門前,那是必須把窗戶都鎖得嚴嚴實實的。
把自個兒的臉整個貼在窗戶上,盯着裏面看了好半晌,季榆才可憐巴巴地轉身挪了下去,又和上次一樣,從門縫裏面擠了進去。
理所當然的,許清容這時候並沒有在家。
想到自己手機上的那條短訊,季榆的心情又有些低落了下來。
他早就知道比起妖怪來,人類要更脆弱得多,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想到,自己來到這個城市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得見證這種生離死別的事情。
爬上沙發,找了個角落盤了起來,季榆透過窗戶,看着天上從雲層里露出一個角的月亮。
其實他本來就沒想來這裏見許清容,儘管他知道,這種時候,對方肯定很需要有人陪在自己的身邊——但剛剛經過了度一方剛才的事情,他心裏頭總有種搶了對方的男朋友的感覺。
雖然那兩個人這會兒壓根還沒發生什麼,可他的心裏早就認定了這一點,一下子想要把想法轉過來,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只是……一時之間有點想不出來,自己有什麼地方能去而已。
在這個地方,他所熟悉的,只有度一方和許清容兩個人。
一想到樓上某個人剛才所說的話,季榆就忍不住有種捂住臉哀嚎的衝動。
……明明他一直有在努力地把許清容往度一方面前推,怎麼事情一不小心,就發展成這個樣子了啊?!那個傢伙到底喜歡上他哪一點了啊?!
既然都做出了那樣的舉動來了,度一方應該是……喜歡他的吧?
想到這裏,季榆莫名地覺得臉上一陣發熱,連忙用力地搖了搖頭,想要把這個念頭給甩出腦袋。但某個人低着頭,專注而執着地凝視着自己的樣子,卻總是不受控制地浮現在他的眼前。
從喉間發出一聲小小地嗚咽,季榆猛地把腦袋埋進了沙發角落的縫隙里。
他覺得,要是再繼續想這件事,腦袋肯定會爆炸的。
這麼想着,某個妖怪一點點地拱着身體,往沙發縫裏面擠,直到只剩下個尾巴尖還在外面的時候,總算稍微感覺自己的頭腦冷靜了一點。
……不就是被人給喜歡上了嗎,有什麼大不了的,這說明他的魅力大有沒有?!他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表示自己一下子就想通了的某條蛇,甩動着尾巴,努力地把自個兒往外拔,卻在退到了一半的時候,不知怎麼的卡住了,怎麼都擠不出來。
於是,等某個季榆以為還會在醫院裏待上好一陣子,處理一些他說不上來的亂七八糟的事情的人回到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截從沙發縫裏面探出來的、不停地扭動着的蛇尾巴。
許清容:……
碰上這種情況,他是不是應該先笑一笑來表示禮貌?
努力壓下上揚的嘴角,許清容走到沙發邊上,伸出手指戳了戳季榆露在外面的那一截尾巴:「需要幫忙嗎?」
剛才聽到開門的聲音,就感到不妙的季榆聞言,尾巴頓時一僵,好半天都沒動彈一下。
他感覺,他今天肯定是不小心得罪了某個掌管運氣的神明,要不然他怎麼可能這麼倒霉?!
又奮力地扭了扭身體,確定自己沒有辦法把自己折騰出去之後,某個妖怪終於死了心,委委屈屈地勾了勾許清容的手指,求對方幫自己脫離苦海。
感受到手指上傳來的冰涼的觸感,許清容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翹了翹。
該說真不愧是這個小東西嗎,哪怕只有一截尾巴,所表達出來的情緒,都那麼活靈活現的。
將手上拿着的東西放到一邊,許清容挪開沙發上放着的靠墊,捏住季榆的身體,小心地往外拉。
然而,也不知道季榆到底是卡在哪兒了,哪怕是有許清容的幫忙,也完全挪不出去半點。
當然,這也不能怪到許清容的頭上,畢竟以眼前的這個傢伙的體型,他實在是無法不擔心,自己稍微用力一點,就能直接把對方給扯成兩截。
發現自己的動作完全沒有起到該有的作用,許清容皺着眉頭思索了一會兒,索性鬆開了手,起身去拿了些工具,才又走了回來。
半個小時之後,成功地將自己家裏的沙發拆了的許清容,總算是成功地把某條卡在沙發縫裏的蛇給解救了出來。
不過,他真的有點好奇,這個小東西到底是怎樣才能做到,卡得那樣嚴實的。
看着眼前某個遭了好一番罪,還有些暈暈乎乎地晃着腦袋的小傢伙,許清容伸出手,輕輕地揉了揉對方的頭頂,輕聲問道:「很疼嗎?」
只可惜,那在關心之外,隱隱帶着的幾分笑意,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有些氣悶地瞪了許清容一眼,季榆扭過頭,自己窩到一邊委屈去了。但在看到那因為自己而散了架的沙發之後,他猶豫了一下,又一點點地蹭了回來,昂起頭碰了碰許清容的掌心。
被季榆這稍顯小孩子氣的舉動給逗樂了,許清容的手指動了動,最後還是沒忍住,把手伸過去,捏了捏對方的腮幫子。
他總覺得,這個地方的手感,比頭頂要好上很多。
完全沒有料到許清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季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副「我看錯了人」的表情,讓許清容的眼中都浮現出掩飾不住的笑意來。
忽地注意到了什麼,許清容的視線落在了季榆身上缺了幾片鱗片的地方,面上的表情有些愣怔:「剛才弄的?」
上次見面的時候,對方的身上,肯定沒有這樣一塊地方,否則他不可能不記得。
聽到許清容的話,季榆連忙用力地搖了搖頭。
就那幾本沒有什麼尖利的東西的沙發,再怎麼折騰,都不可能傷到他吧?剛才其實就算許清容不拆沙發,稍微用點力,也就能把他拉出來了。
雖然那樣做,他會感覺挺難受就是了。
指尖小心地在季榆身上沒有鱗片覆蓋的地方撫過,許清容眼中心疼的神色,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回答而減輕分毫。
這個小傢伙,這些天到底都去幹了什麼,才能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
被許清容的樣子弄得有點不自在,季榆的身體扭了扭,避開了對方的動作。
他身上這一點事情真的算不了什麼,怎麼這些人一個兩個的,都這麼大驚小怪呢?
看了一眼許清容擰起的眉頭,季榆頓時就有點不滿起來了。
被人當成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什麼的,總不是件讓人感到高興的事情。
看出了季榆不喜歡自己的表現,許清容的動作頓了頓,收回手,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只是將邊上被拆開的沙發拖了一塊過來,直接坐了上去:「你收到了我的短訊?」
對方特意在這種時候,跑到他的住處來,許清容着實想不出什麼別的理由來。
聽到許清容的話,季榆正要搖頭,卻忽地想起了什麼,有些疑惑地轉過頭,朝對方看過去。
這個人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他想像當中的那麼悲傷?
注意到季榆的視線,許清容偏了偏頭,很快就明白過來對方在奇怪什麼。
&實……沒有預料當中的那麼難過呢,」說起這個,許清容就連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大概是因為……」他想了想,才繼續說了下去,「她在最後,是心滿意足地走的吧?」
而不是像她先前所說的那樣,白白耗費大量的時間在那張不大的病床上,日復一日地忍受着無休止的疼痛的折磨,苟延殘喘地走完自己人生的最後一段路程。
那個人甚至事先給自己安排好了後事——墓地的選址,葬禮的安排,還有一些其他瑣碎的事情。
看來那時候,對方不願意讓他跟着,並不僅僅是擔心官司的事情,影響到他的正常生活呢。
想到這裏,許清容忍不住輕聲笑了一下。
&知道嗎?」他側過頭,看向仰着頭看着自己的某個小東西,眉眼間滿是溫和的笑意,「她甚至專程去請了一個她以前最喜歡的樂隊,來替她演奏。」
那是陪伴了她一整個青春的一支隊伍,裏頭的人甚至已經有幾個早就改了行,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說服那些人的。
&想,那一定是個有趣的葬禮。」僅屬於那個人的、獨一無二的葬禮。
聽着許清容溫聲說着和自己的母親有關的事情,季榆的心中少有地生出了些許迷茫的情緒來。他有些不確定,和原本劇情當中的命運比起來,對於那個他只見過兩次面的女人來說,究竟哪一種結局,才更為美好。
看着許清容微微上揚的嘴角,季榆突然就有點弄不清,這個困惑,究竟是屬於他所扮演的這個「季榆」,還是內里那個對所有的事情,都不甚在意的他自己。
「……你今天會走嗎?」忽地想起了什麼,許清容開口問身邊的小東西。
要知道,之前的那兩次,這個傢伙可都是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一聲不吭地就離開了。
就算知道對方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但這樣的行為,在他看來,總歸還是有點傷人的。
被許清容打斷了思緒,季榆愣了愣,才有些遲疑地搖了搖頭。
即使被人喜歡上不是什麼需要在意的大事,但是一想到自個兒還要回去面對那個好像要把自己給整個兒地吃掉的傢伙,季榆的心裏就不可抑制地……有點慫。
天知道他在那樣的情況下跑掉,對方會氣成什麼樣子。
一點兒都不想回度一方那裏,去親身體驗一下某種男人不可言說的怒火,季榆看了看眼前一臉溫柔的許清容,暗暗地堅定了在外面多待一陣的心情。
……當然,也只是多待一段時間而已,到了最後,他還是得回去的。
想到那輛把他撞得禿了一塊的車,季榆的尾巴尖無意識地勾了勾。
他在有些事情上確實是遲鈍了一點,但如果連這些東西,都看不出不對勁來,那就真的是蠢了。
季榆知道,度一方前一陣子就已經開始着手,讓人去調查這件事了,只不過到目前為止,似乎還沒有任何的進展。
他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人做出了那樣的事情,也不明白該怎樣把人給揪出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陪在度一方的身邊,免得對方一不小心就丟了小命,弄得他還得花費大把的力氣,去找對方的轉世。
尾巴尖略微翹了翹,季榆表示,他心裏頭關心的,真的只有這一點而已!
不過……這些事情,都還是等他回去之後再考慮吧。
乖乖地跳上了許清容的手掌,季榆覺得,他需要給他和度一方一些用來冷靜的時間……尤其是度一方!
直覺性地預感到,如果自己現在就回去,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等着自己,季榆一臉愜意地在許清容給自己準備的小枕頭上打了個滾。
歪着腦袋盯着床邊彎着雙唇看着自己的許清容看了一會兒,季榆忍不住懷疑對方早就準備好了這東西,就等着自己過來睡了。
要不然,這玩意兒的尺寸,怎麼會這麼合適?
沒能看出季榆心裏在想些什麼,許清容看了看窗外已經亮起來了的天色,開口說道:「我去洗個澡,你先睡一會兒。」可話才剛說完,他猶豫了一下,再次出聲,「你要不要一起來?」
他實在是有點擔心,等自己洗完澡出來,床上就又沒了某個小傢伙的身影——就算剛才對方表示了今天會留下來的意思,可他還是有點不安心。
季榆聞言,趕緊搖了搖頭,把自己拒絕的意思表示得無比明顯,生怕對方弄錯了自己的想法。
好不容易才從度一方的身邊溜了出來,他可不想在許清容這裏,還得被按着再洗一次澡。
深切地感受到了某個妖怪的不情願,許清容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拿了衣服之後,就走進了衛生間。
好在直到他從裏面出來,再躺下小小地睡了一覺,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個小傢伙,依舊好端端地窩在身邊的小枕頭上。注意到他的視線的時候,對方還朝他懶洋洋地晃了晃尾巴。
在看到眼前的景象的那一剎那,心中湧出的那股難以言說的滿足感,讓許清容不由地笑出聲來。
他還從來不知道,原來他是這樣容易滿足的人。
掃了一眼牆上的掛鐘上的時間,許清容伸出手指,戳了戳看起來睡得比他還要香的某個小東西,笑着問道:「我前一陣子新做了一種糕點,要嘗嘗嗎?」
哪怕這個小傢伙再怎麼喜歡吃草莓慕斯,每一回都只吃那麼一樣東西,總是有那麼一點單調了,不是嗎?
對於許清容的這個提議,季榆當然沒有任何拒絕的道理,連忙雙眼發亮地點了點頭。
在外面待了那麼久,他都好久沒有吃到這個人做的東西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某些眼光的加成,季榆就是覺得,其他地方的那些點心,就算名氣再大,評價再高,都比不上許清容做的更合他的胃口。
許清容見狀,輕聲地笑了一下,就起身去折騰這不知道還算不算早點的東西了。
作為一個不僅將做點心當做工作,還將其當□□好的人,許清容家裏的工具雖說沒有店裏頭那麼齊全,但倒騰一些不那麼複雜的東西,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有不少新口味的東西,都是他在家裏閒着沒事的時候,自己嘗試出來的。
從冰箱裏拿出自己需要的材料,許清容沒花上多少時間,就把這些東西都處理好了。
小心地將手裏的東西倒入準備在邊上的模具當中,放入烤箱,許清容轉過頭,看了看正昂着頭,眼巴巴地等着自己投食的小東西,許清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了幾分。
多了這麼一個小傢伙,就連只有他一個人的家中,似乎都變得不那麼冷清起來了。
視線在烤箱上定好的時間上掃過,許清容習慣性地把手伸入上衣的口袋裏,想要拿出手機來打發一下時間,卻驀地想到了什麼,不動聲色地看了已經溜到了客廳的桌子上翹首以盼的某條蛇一眼,略微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對方的視線。
既然這個小傢伙之前能夠和他通過短訊交流,那麼對方顯然得有一部手機。可他實在是想不出來,這麼一條光溜溜的蛇,能夠把這種東西藏在哪裏。
——總不能跟某些電影裏面那樣,憑藉着自己消化能力超級強的胃,直接把手機吞進肚子裏,等需要用的時候,再吐出來吧?
從通訊錄裏面,拉出某個自己無比熟悉的號碼,許清容又不放心地往邊上避了避,確定從季榆的角度,沒法看到自己之後,才按下了撥號鍵。
然而,許清容預想之中的鈴聲,並沒有在自家的客廳裏面響起,在一陣輕柔的女聲過後,他撥出去的這個電話,竟然被接通了。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那個沒有設置名稱的號碼,度一方的眉梢不由地挑了挑。
就算不去查看自己手機里的通訊錄,他也能猜到這會兒手機的另一頭的人是誰。
&隨手滑動了接聽鍵,度一方把手機湊到了耳邊。
自家的小妖怪被他嚇得翹家出走了,他總得把對方的東西給收好,要不然他可不知道到時候得拿什麼去討好對方。
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然而,度一方等了好半天,也沒能等到另一邊的人說話,忍不住有些疑惑地問了一句:「許清容?」
難不成是他猜錯了,這其實只是個不知道哪個無聊的人打來的騷擾電話?
這麼想着,度一方拿起被自己放在邊上的手機,翻看起存着的號碼來。
這種由一長串數字組成的東西,除非必要,他從來都不會去記。
「……度一方?」聽到手機里傳來的熟悉的聲音,許清容不由地有點發愣。
如果剛才的一個字,他還不能確定對方的身份的話,現在對方連他的名字都喊了出來,他當然不可能再弄錯。
只是……這不是這會兒正待在他的客廳里的那個小傢伙的號碼嗎?為什麼這下會是度一方接電話?
下意識地拿開手機,看了一眼自己所撥出的數字,確定自己沒有在撥號的時候弄錯之後,許清容面上的困惑又濃郁了幾分。
&我,」有點鬧不明白為什麼許清容的語氣聽起來會那麼奇怪,度一方的眉頭微微擰了起來,「有事?」
自己在意的人剛剛跑出去,他此刻的心情實在是算不上有多好,但考慮到許清容剛經歷的事情,他又不可能把氣撒到對方的頭上去。
只不過,這個傢伙,一大清早地給季榆發短訊也就算了,這種時候居然還給季榆打電話?
把自己沒有任何動靜的手機給扔到一邊,度一方在心裏感嘆了一下某個傢伙的招人之後,默默地決定,以後他還是注意把許清容和自家的小妖怪隔開距離好了。
反正這會兒那個傢伙也應該知道,他和許清容之間是不可能的了,也就沒有理由再去像以前一樣,那麼關注對方的一舉一動了吧?
還有點沒從眼前的狀況當中回過神來,許清容條件反射地張開口,就想給出否定的答案,但他陡地意識到了什麼,把到了嘴邊的話一轉,變成了毫不相干的內容:「季榆在嗎?」
&還沒起,」側頭瞄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床鋪,度一方的語氣聽起來沒有任何不自然的地方,「有什麼事和我說就行。」
&用這麼麻煩,」許清容聞言笑了笑,繼續說道,「等他醒了,我再打過來吧。」
既然許清容都這麼說了,度一方當然不好再說什麼:>
短短的一個字,落在了許清容的耳中,卻讓他有種連呼吸都停滯了的感覺。
——度一方沒有否認,這個號碼屬於季榆的事實。
就仿佛是一條線,將之前所有的事情都給串聯了起來,許清容突然就覺得,他之前想不通的那些事情,都有了足夠合理的解釋。
——為什麼一條蛇能夠拿到影帝特殊的簽名,為什麼度一方會對他懷有莫名其妙的戒備,為什麼他的媽媽要特意叮囑他讓季榆一塊兒過來,為什麼某個人從來都只用度一方的手機聯繫他,為什麼……他總是不自覺地將那個人,和一條蛇聯繫在一起。
深深地吸了口氣,又緩緩地吐出,許清容還是沒覺得胸口那震驚的情緒減少多少。
無論自以為做足了多麼充分的心理準備,在真的面對一些事情的事情,沒有人能夠真的保持平靜。
扶着灶台的邊緣,許清容不停地回想着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
這個時候回頭去看,他就會發現,有多少或直接或間接地指向這個答案的線索,可當時他卻只以為這些不過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烤箱發出一聲清脆的提示音,混雜着奶油和水果的香甜氣息從其中飄了出來,有種說不上來的醉人。
盯着烤箱裏那個不大的碟子看了好一會兒,許清容才總算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從裏面拿出新烤好的東西,轉身走出了廚房。
還沒等許清容走到自己面前,季榆就聞到了對方手上的東西傳來的味道,那雙發亮的眼睛,就差沒把「垂涎欲滴」幾個字,給寫在裏面了,身後的那條尾巴,也搖得跟狗尾巴似的。
要不是親眼見到,許清容絕對不會相信,這天底下居然還會有哪條蛇,是這樣搖尾巴的。
……或許也不應該說是蛇?
悄悄地瞄了一眼仰着臉盯着自己手裏的點心的某個傢伙,許清容努力地把對方和自己印象當中的「妖怪」兩個字聯繫起來。
但是看着眼前這個急吼吼地湊上來,在剛從烤箱裏拿出來的點心上咬了一口,結果被燙得直吐舌頭的小東西,許清容覺得,這是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先等等,」有點好笑地替季榆倒了一杯冰水,許清容都有點不知道該為眼前的這個傢伙,是一個妖怪而感到震驚,還是該為對方居然是一個妖怪而震驚,「我還沒切呢。」
拿出專門的用具,把碟子裏那和水果派長得有點像的東西給切成小塊,推到季榆的面前,許清容在桌子邊坐下來,看着對方喜滋滋地啃着點心的樣子,雙唇不自覺地彎了起來。
如果這個小東西能夠化為人形的話,似乎……也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
只不過,他要是想把對方拐到手,想必也不是那麼容易。
想到度一方之前,對他表現出來的那份戒備,許清容輕輕地嘆了口氣。
倘若這個小妖怪,真的已經和度一方在一起了……他要不要動手去把人搶過來呢?
雖然他的確對度一方沒有什麼惡感,甚至還十分感激對方先前為自己所做的事情,可感情這種東西,從來都不能用這些東西去衡量。
更何況……如果那兩人真的交往了的話,度一方就用不着像之前那樣,生怕季榆對他生出什麼好感來了吧?
在季榆奮力地啃完了面前的一塊糕點之後,許清容適時地把另一塊推了過去,一雙微微彎起的眸子當中,滿是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寵溺。
這個小傢伙的胃口好像比他預想中的要大很多,他是不是應該再去給對方多做點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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