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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的綠帽[快穿]
陸南柯番外
季榆死了。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 陸南柯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這其中的意思。
耳中像是聽到了什麼超出承受能力的聲音一樣嗡嗡作響, 腦海中也是一片空白,那從未有過的感受令他無法進行任何思考。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那個人還和他坐在一起, 吃着兩人今天的第一頓餐點, 他甚至還在心中認真地考慮着, 自己是不是應該再試着加一把勁,讓對方在僅剩下的這段時間裏,不可自拔地愛上他——好歹也收回一點這個傢伙那樣毫不留情地往他的心窩裏捅了一刀的利息。
說不定他還可以和那個人一起,並肩躺在院子裏用藤條編制而成的躺椅上, 任由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他可以緊緊地扣着對方的手,將帶着些許迷濛睡意的人輕輕地摟入自己的懷中。
他會低下頭, 在懷裏的人耳邊輕聲說着那永遠都說不盡的情話, 那浸滿了柔和的低沉嗓音,會讓對方彎起唇角, 露出安心的表情, 而後緩緩地閉上雙眼,如同浸入溫水當中一樣,陷入那漫長的睡眠當中——不再醒來。
又或者這個傢伙對他避之唯恐不及, 不再讓他接近分毫——他就當成對方這是不願再讓他繼續深陷好了——那他就想辦法稍微周旋一下,儘量在對方的身邊轉悠。
他不是個放不下的人,但這並不代表他在一些事情上, 就會輕易地善罷甘休不是?
總歸被這樣對待, 他與那個人糾纏至死, 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陸南柯幾乎都已經在心中擬定好了接下來的計劃——譬如該如何讓蘇景陽離開季榆的身邊,又譬如該怎樣一點點地侵佔對方那過分簡單的生活。
但上天或許是對他前半輩子那太過順風順水的日子感到了不滿,以至於在這種時候,就連一個嘗試的機會,都不願意賞賜給他。
在接到林曲的電話的時候,陸南柯的口袋裏,甚至都還放着屬於那個人的車鑰匙。
&只是覺得……」電話里的聲音聽着很是沙啞,顯然在壓抑着什麼過於激烈的情緒,「……應該告訴你一聲。」
——是啊,當然應該告訴他。
要不是他跟個傻子一樣在那個人的門外站了一整夜,要不是他跟個瘋子一樣給那個人打了無數個電話,要不是他帶着對方來到了那個見鬼的地方——那個人,又怎麼會這樣突兀而毫無預兆地離開?
是的,他很清楚,如果沒有季榆,或許今天倒在地上的,會是那個正值風華的女孩——但那又如何?哪怕那個女人還有着千百年的壽命,對於他來說,也比不上那個人的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分鐘。
在見到那個由於驚嚇與悲傷而紅着雙眼的女人的時候,陸南柯甚至惡意地希望對方替換那早已失去呼吸的人,即便他的心裏無比清楚,對方也不過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
比起那真正的罪魁禍首來,人總是更願意遷怒於那些遭受傷害的人。
要是季榆知道了他的想法,肯定會擰起眉頭,然後不發一言地走開吧?
那個人總是這樣,將所有的事情看得過分清晰,以至於與周遭的世界格格不入。而這或許,也正是這個人身上存在的致命吸引力。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陸南柯抬起頭,看着再次開始飄雪的昏暗天空。
他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迎接那個人的死亡的準備,然而,當他一腳踏入冰涼的河水的時候,將他包裹的,卻是那瞬間凝結的寒冰。
那股寒意來得太過突然與迅速,只須臾便沁入了他的骨髓,令他動彈不得。
陸南柯本以為自己hi忍不住落淚,可看着躺在掌心的,那似乎還帶着些許另一個人的溫度的鑰匙,他卻抑制不住地低聲笑了出來。
&喜歡百合花嗎……」低沉的笑聲帶着些微的沙啞,拿着車鑰匙的手也一點點地蜷了起來,關節處由於過分用力而泛着青白,「但你忘了,替你佈置靈堂的……」陸南柯扯着嘴角,喉間帶着一絲幾不可察的細微嗚咽,「……並不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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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陽番外
&歉,不能去你的演出了。」
一走進門,蘇景陽就看到了那張端端正正地擺在茶几上的白紙,用黑色的筆寫下的字體在收筆處微微勾起,帶着那個人特有的筆觸。
愣愣地看着面前那張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顯眼的紙張,蘇景陽的表情有些微的恍惚。
他仿佛能夠看到季榆坐在沙發上,拿着平時用來簽字的鋼筆,垂下眼眸,神色冷淡地寫下這句話的模樣。
原來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去看他的演出嗎……?
雙唇無聲地開合了數次,蘇景陽忽地感到一股無法抑制的悲痛席捲而來,壓得他忍不住彎下腰,用力地按住胸口——可那股突如其來的疼痛,卻依舊一點點地滲入骨髓,啃齧着那名為心臟的器官。
&不着感到太難過,」林曲那過分平靜的面容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反正就算沒有這次的事情,他也沒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
&樣的交換,那個傢伙……」說到這裏的時候,林曲甚至低聲笑了起來,「……說不定還會覺得賺了呢。」
就算沒有這次的事情,也沒有多少日子剩下了嗎……蘇景陽猛地咬住了下嘴唇,咽下了到了唇邊的嗚咽。
明明每天都躺在這個人身邊的人是他,和這個人生活在一起的人是他,以戀人的身份自居的人也是他——可到頭來,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也是他。
那個人分明將公司的事情看得無比重要,又怎麼可能在沒有其他要事的情況下,將工作放到一旁待在家中?還有前一陣子那明顯反常的舉動,甚至連發現了他和陸南柯之間的關係,也沒有線路分毫的異常表現,以及最近那比之以往蒼白了許多的臉色……這個時候回想起來,蘇景陽只覺得兩人的相處之間,處處都是提示着答案的線索。
然而當時,他卻仿佛瞎子聾子一般,連一絲一毫的痕跡都未能察覺。
蘇景陽突然想起了季榆低下頭,一臉認真地說着「我愛你」三個字的時候的樣子,那個時候的他,果然是在說謊吧?直到最後,那個人的心中,也應該是厭惡着他的才對。
有些失神的雙眼看着那張被風掀起一角的紙張,蘇景陽的嘴唇動了動,扯開如同笑容一般的弧度。
他也想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季榆不過是太過在意他的感受,才將這些事情都瞞着他——在這之前,他還全身心地準備着自己那無比重要的演出,不是嗎?但是,昨天季榆脖子上出現的痕跡,卻清晰地顯露着與他的期望相反的答案。
那個人只不過是在以這樣的方式,來報復他的背叛——或許還有更多——而已。
他滿心以為自己對這個人已經足夠了解,已經足夠在意,已經足夠關注——可事實證明,他不過是一個徹頭徹尾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的傻子,連身邊最鮮明的動靜都無法察覺。
剛才那仿佛能夠將人的人混都一同吞噬的疼痛驀地消失無蹤,胸口就像是被挖空了一塊似的,連悲傷的情緒都不復存在。
好歹那個人……還把這個地方留給了他,不是嗎?
唇角自嘲一般地揚起,蘇景陽站起身來,環視着周圍這早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場景。
對於他來說,待在這個地方,更多的是一種無聲的拷問與責罰。這裏的一景一物,無不在提醒着他,他那份自以為是的深情有多麼的可笑與不堪一擊。
可即便如此,他卻一點都沒有想要離開這裏,搬至他處生活的想法。
至少在這個還殘留着另一個人的氣息的地方,他還能假裝那個人還在——只不過,不願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有他曾經的行徑擺在前頭,就算對方一輩子都不想再見見到他,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吧?
稍顯空茫的目光略微聚焦,蘇景陽鬆開緊緊地攥着衣襟的手,緩緩地站起身來。
他不願也不敢放棄,這個季榆留給他的唯一的東西——或許也不能說是唯一的?
想到那早已立好的遺囑上,寫着的留給他的恰好足夠用來交完剩下幾年的學費的數目,蘇景陽略微扯了扯嘴角。
不喜歡不勞而獲,更看重能夠自力更生的人——這樣的做法,還真是符合那個人的性格。
或許是剛才那太過劇烈的情緒已經透支了全身的感受,蘇景陽此時的心情竟沒有太大的起伏。只是果然,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屋子,有些顯得太過空曠了。
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蘇景陽才轉過頭,看向邊上放着的迷你書架。除了一兩本屬於他的樂理書籍之外,剩下的全是另一個人平時看的東西。
季榆看的書很雜,從艱難晦澀的哲學,到通俗的小說都有,從來沒有什麼固定的類型。
視線在書架上一本擺得有些歪斜的書上停頓了一會兒,蘇景陽才恍然想起這似乎是季榆前一段時間還沒看完的書。
愣了好半晌,他才伸出手,將那本書給拿了過來。
被疊得整整齊齊的紙張隨着他的動作從被夾着的書頁當中掉了出來,落在了鋪着柔軟地毯的地上,微微翹起一角,似是由複數的紙張摺疊而成。那不含絲毫雜色的白,與茶几上放着的那張紙有着如出一轍的相似。
盯着地上的白紙看了好一陣子,蘇景陽才彎下腰將其撿了起來——然後攤開。
病危通知書。
最上面的那張紙上,五個端正的大字格外清晰,後面那些小了幾號的字,反倒變得模糊起來。
拿着紙張的手指一點點地收緊,蘇景陽終於忍不住弓起身,大聲地哭了出來。
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而留在那個人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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