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狼族少年也是頗為自信,從來沒有喝過酒,第一次就喝了十大杯,饒是他血脈強勁,可現在也是上頭了。
「哎,飛兄,怎麼了,莫不會喝多了吧,」
顧羿幸災樂禍,但是語氣上還是極為關心的。
郎飛在狼族絕對是屬於那種修煉狂魔型,活了這麼多年,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忘我的修煉,如何可能喝過酒這種東西。
今天算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他感受到了顧羿濃濃的惡意,一拍桌子,還沒大喝出口,身子就是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你給我喝了什麼,」郎飛頭一扭,問。
「酒。」
「原來這就是酒……」郎飛默默嘀咕道,他本來是聽過酒這種東西的,據說這種東西,很是妖孽,糟踐了很多人,但是好歹他年輕氣盛,不服一切,就是要試試。
現在他的心裏想的是,果真不簡單,名副其實。
「嗯,咱們吃飽也喝足了,你把翎丫頭關哪了,」顧羿覺得時機已經成熟,開口詢問。
如此一來,一旦成功,就是兵不血刃,避免了和狼族結梁子,卻又達到了自己目的。
見郎飛心有猶豫,顧羿道:「其實吧,坦白跟你講,我知道些你把燕南翎擄走的理由。」
「嗯,」郎飛一驚。
「你們狼族現在已經和蒼茫帝國聯盟,一同進攻大燕,你們希望大燕最好是四面楚歌,八方來敵,可是大燕居然要和天虹和親結盟,這自然不是你們所要看到的,所以你來這裏,是為了阻止這場和親。」
顧羿字字誅心,不怒自威大法自然動用,話語中帶着蠱惑人心的魔力。
郎飛不說話,呆滯的看着顧羿。
「你不說話就是承認了,那這樣我們就是一路人的,你們要阻止和親,我也要。在這個問題立場上,我們絕對有共同語言。」顧羿話語似乎是魔音陣陣,鑽進郎飛的耳內。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郎飛笑問道。
聽的這話,顧羿知道有戲了,自己猜對了,這個郎飛到這裏的目的果然是阻止和親。
那麼事情就簡單多了。
顧羿經驗何等老道,一知道這個消息就已經是心裏有數,郎飛雖然很有可能是狼族萬年無一的九尾天狼,實力非同一般,但是他的智商絕對是在顧羿之下的。
「這樣的話你還不明白麼,」顧羿循循善誘,「我和小郡主已經許定今生,這場和親即使沒有你,我也一定會破壞的。」
「那你想怎麼辦,」郎飛饒有興趣問,他的血脈力量極強,即使被灌了酒,但只是短短時間內已經是完全取悅了這些酒精。
「第一,把小郡主還給我。」顧羿直視着郎飛的眼睛,「第二,你我聯手,除了天虹皇子。」
事實上,關於「除了天虹皇子」這件事,顧羿自己一個人完全可以搞定,帶上他郎飛說的不好聽的就是為了讓他彰顯存在感,就是要讓他心裏有這種感覺:
沒了我郎飛,你怎麼可能殺死天虹皇子。
而且,顧羿此計最為毒辣的地方在於,即使失敗,即使被發現,勢必能挑起天虹和狼族的矛盾。
到時候,大燕帝國的南北兩方局勢能有實質性的緩解。
當然關鍵是,那郎飛有沒有想到這些深入層面。
他縱然實力非凡,但委實是個江湖小白,心計方面如何能耍過老謀深算的顧大魔王。
「殺掉天虹皇子是最為簡單快捷的辦法,你也可以直接完成任務,啟程回北疆。」
郎飛在考慮,他承認顧羿所提到的真的很誘人,他很動心,他想早早地回到狼族,但是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天下總不會有這麼巧的事吧。
沉思半晌,郎飛緩緩道:「我為什麼要去殺了天虹皇子,我直接對那小郡主出手,不也是可以達到目的麼,」
顧羿直視着他的眼睛,「然而你不會這麼做的,你自然有大把時間機會去殺掉燕南翎,可是你沒有。世人都說狼族殘忍無情,實則是以偏概全,尚有例外的。」
此話一出,郎飛外表依舊穩重,然而心裏已經是稍有驚動,他開始覺得自己心裏所想完全都被顧羿看了個透,簡直令他心悸無比。
…………
一間房間內,顧羿、燕南翎、郎飛,三人對坐,彼此互視。
「飛兄果然言出必行,小弟我真是佩服佩服啊。」顧羿喜笑顏開。
郎飛掃了一眼燕南翎,道:「你真的以為就能這麼簡單的把人領走了,」
顧羿神色一頓,心道果然還是不太容易騙啊。
「飛兄,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如此妥協,你總該要補償補償吧。」
這句話,聽的顧羿彆扭無比,就像是一個腰纏萬貫的王公貴族,突然因為一斤大白菜和一幫市井小民吵了起來,其前後之衝突差別,巨大無比。
顧羿會心笑道:「那是自然的。」
說時,將余泡泡犒勞自己的兩卷靈技是拿了出來,推到了郎飛身前。
老實說,顧羿是有些肉疼的,因為這兩卷靈技都是他用生命換來的,可放在自己懷裏還沒捂熱,就要拱手送人了。
郎飛抬眼掃了掃,不禁神色一震,口中喃喃道:「居然是這種程度的……」
「若是飛兄你滿意,那麼接下來咱們就可以商討一下如何斬殺天虹皇子了。」顧羿笑眯眯道。
與此同時,他龐大的感知力已經籠罩出去,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一是要防備隔牆有耳,二是要偵察狼族到底有沒有人在暗中觀察保護着郎飛,不過現在看來,後一種是不成立的。
郎飛沒有多想,收好了兩卷靈技,目光放在了顧羿身上。
顧羿心領神會,心說這件事有了。
他道:「天虹皇子成一清一行人,住在四海客棧,目前已知有一個婢女,三個手下,其中有一位老者,實力強悍,恐怕在你我之上。」
「只是一位麼,」郎飛舔了舔嘴唇,狼族嗜戰的本性彰顯無遺。
「你想怎麼辦,」顧羿皺皺眉,總覺得怪怪的。
…………
客棧內,成一清是將宗老給喚到了身旁。
他語重心長道:「這次的燕南翎失蹤絕不簡單,我總覺得是那個顧羿整出來的么蛾子,宗爺爺還是要麻煩你去調查一番。」
「那是自然。」宗老委身應下。
「這也快三天時間過去了,不知道顧羿找的怎麼樣,本皇子還是要去查看一下。」成一清喃喃自語。
「恕屬下直言,已經三天過去,這燕南翎到底為何人所擄生死未卜,我想我們還是需要派些人也去找一找,畢竟……」
「我當然知道。」成一清打斷他,聲音堅定,「本皇子比那顧羿可要緊張多了。」
別忘了,成一清對燕南翎可是一見傾心,後者的失蹤,絕對是讓他碎了心。
「嗯,屬下看的出來。」宗老低頭道。
「讓那葉家兄弟,帶着我們在南疆所有的人去找,當然,我還是寧願相信燕南翎的失蹤,是顧羿他們搞的鬼。」
成一清尚在滔滔不絕,言論多多,一旁的宗老神色突然一變,脫口一句,「殿下,小心。」
成一清反應也頗快,忙是靈氣轉起,往宗老身邊靠了靠。
轟。
兩人所在的房間屋頂炸裂,煙塵滾滾,宗老運起靈氣,很快將這些煙塵驅散。
而後兩人眼前則是慢慢飄落下來一張紙符,很快將他們的眼球全部吸引了過去。
「這是什麼,」成一清疑惑出口。
宗老抬手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自己則是緩緩走了過去,垂下頭,皺着眉,仔細着瞅着這符。
「怎麼樣,」成一清小心翼翼道。
只見這宗老臉色驟然發白,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原地晃了晃,口中喃喃,不敢置信,「竟然……竟然是……閻羅帖……」
「閻羅帖,」
「沒錯,在北漠天狼府中,有一位號稱狼閻羅的殺手,在他每次出手殺人前,就要在目標的身邊放一張閻羅帖……」宗老說到最後已經是壓低聲音,目光四尋,警惕至極。
「北漠天狼府,」成一清一愣,「我們天虹與北漠相差甚遠,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他,為何要這樣,」
宗老心說問你吶,總不能是對我這個老人家出手吧。
宗老沉聲道:「殿下也不要慌亂,關於閻羅帖一直都只是聽得傳聞,老朽也不清楚這閻羅帖到底長啥樣,興許只是某些心計之人的報復呢。不過,為了保險起見,請殿下還是修書一封,從國內再調派高手,以保安全。」
「哦,好。」成一清此刻也是被嚇的不輕,聽到這話,忙是點頭,就是準備開始動筆。
宗老則是躍到屋頂,做一番查探,他深知對手既然光明正大的來放閻羅帖,肯定有幾把刷子,怎麼會還傻乎乎的等你來找。
不管是不是那個「狼閻羅」,現在上屋頂都是找不到任何人的。
然而,這些只是宗老前一刻的想法,現在的他,可完全不這麼想了。
屋頂上一前一後的坐着兩個人,一個閉目養神,一個嘴裏叼着草根,看到自己來,瞬間表情就猙獰起來。
就跟守株待兔的大灰狼,終於等來了小綿羊一般。
而自己,似乎就是那隻小綿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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