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包外載歌載舞的人們被我們這一夥馬匪給嚇得不知所措了起來,本來歡快的歌聲和琴聲被小白花的那一聲槍響給震得戛然而止。
我跟林峰、重夕還有小白花四人下馬,氣勢洶洶地朝着圍欄之內行去。六匹狼靈當前,身後百十來號的女匪也都是殺氣逼人,圍欄內的人們全都嚇傻了,面對着小白話手裏的那黑洞洞的槍口,和我腳下的六隻碩大的凶狼,沒有一個人敢動彈,我甚至看到一個穿着衝鋒衣,遊客模樣的胖子手裏舉着羊腿,還保持着要下嘴的樣子,停在了當場。
走到篝火旁,所有的人全都用已經驚恐的眼光看着我,想必他們也知道,這草原之上有馬匪出沒的傳聞,只是誰也不會想到這草原上的馬匪是一群女流,更不會想到這群女匪的頭領會是一個二十出頭模樣的年輕小伙子。我深吸了一口氣,盯着篝火冷冷地說:「不是找我麼,現身吧。」
約莫過了五分鐘的時間,才又一個當地人模樣的中年漢子,走上來朝我行了一禮,操着一口口音極重普通話說:「這位首領,不知道我們那裏得罪了您,還請您明示,錢財還是馬匹,我們都願意奉上,只請您不要傷害我們的客人。」我沒搭理他,而是看向了小白花。小白花趴在我耳邊對我說:「這些人我都檢查過了,沒有。」我輕「哦」了一聲,轉而笑了。笑罷,我繼續冷冷地說道:「看來閣下是想要試探試探我的手段,呵呵,好。」說着,我腳下的六匹狼靈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沖了出去,這下驚得在場所有的遊客全都大叫了起來。六匹狼靈閃電一般講篝火邊坐着的一個人包圍了起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我注意到的那個吃羊腿的胖子!
此時這胖子依然舉着羊腿,一臉懵逼地看着我們,手中的羊腿都已經被虎視眈眈的狼給嚇掉了,胖子嚇得渾身哆嗦就是說不出一句話。那位中年的旅店主人見這陣仗也是一句話也不敢再多說,乖乖地躲到一邊去了。半晌之後那胖子才哆里哆嗦地說:「大......大王,饒命!我......我什麼壞事都沒幹啊!你們找錯人了,你們一定是找錯人了啊!」我面帶冷笑一言不發地看着他,心說你特麼還真是個戲精啊,演的還真像。
這胖子死不承認,在場的人這是也開始議論起來了,有的人說我們尋仇找錯人了,有的說這胖子是不是得罪人了等等,就連身後的小白花都是用一種疑惑地眼光看向了我。沒等我說話,身後的重夕便走了上來,不知道他打哪搶來了一隻羊腿,一邊啃一邊說:「你別裝了,騙得了別人騙不了你矬爺我。一臉死相,不是活人,早就穿幫了!」要知道重夕精通相術,相術當中死人是無法相出來的,重夕用相術去相這個胖子的面相,很容易就發現這胖子並不是活人,而是一具死屍!
我轉頭看了看重夕,盯着他手中的羊腿問:「你吃東西給錢了嗎?」重夕一臉理所應當地說:「他們白送上來給我吃的!」我眯起眼睛盯着重夕:「......」重夕尷尬一笑:「呃......我這就去給錢去。」說着,轉身離開了。重夕轉身林峰走上前來,一甩手中的長鞭,嘩啦啦的聲音不絕於耳。
我一甩手中的侍炎寶劍,劍尖直指那胖子的面門說:「玩也陪你玩了,現在該見真章了!」話音一落,我口中輕吐一口濁氣,屈膝一蹬地,一劍直刺向了胖子。電光火石之間,那胖子竟然向後一仰,「撲通」一聲倒了下去。我收住力,向前走了兩步,到了胖子的近前。這才看到,那胖子此時雙眼上翻臉色死灰,儼然一副身亡已久的屍體模樣。在場的所有人見此情景全都嚇得四散奔逃,於此同時,那死屍的口中竟然飄出了一股黑色的氣,與當時張叔一般無二,那黑氣逐漸上升飄在了半空,我心說正主終於出來了!
半空當中的那團黑色的氣當中,一個破鑼一般的聲音傳了出來:「嘿嘿嘿,果然不同凡響啊!當年的任人宰割的嬰孩,現在竟然也是有如此本事的能人了!我沒找錯,沒找錯哈哈哈!」伴隨着這難聽的嗓音,黑氣當中逐漸顯現出了一個人的模樣,逐漸落在了地上。小白花看清了這人的長相之後朝我一點頭,示意我就是他!
得到了小白花的肯定,我的嘴角揚起了一絲弧度,說:「你就是劫走我母親魂魄的人是吧?我不管你是誰,也不想知道你是誰,把我母親的魂魄還來,饒你不死!」沒想到,我的話一出,那人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就仿佛我的話是多麼可笑的笑話一般,笑聲中充滿了輕視。「憑你?哈哈哈哈,做的好夢啊,哈哈哈哈!」那人一邊笑一邊狂妄地叫囂道。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說這個王八蛋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想着,我再次掏出了葫蘆。
然而正在我準備默念口訣,收了他的時候,面前那人卻瞪大了眼睛,用一種不可思議的口吻吼道:「靈葫!?好,走着瞧!」說罷,那人竟然無聲無息地憑空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林峰跟我面面相覷,都是搖了搖頭。看來這王八蛋知道靈葫的厲害,吹完牛X就跑了,這可難住了我們了,這下我們要到哪去找他啊!嘆了口氣,收了鷹靈和狼靈,寶劍入鞘,我朝所有的姐妹們招了招手,示意回去。隨後我轉身走向了先前那個旅館的老闆,有些無奈地從口袋裏掏出了兩千塊錢遞給他說:「有些事情即使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我的話你應該明白。這兩千塊錢不多,算是請大家每人喝瓶啤酒了,你的金錢和馬匹我們不感興趣,別太緊張。」
那老闆愣在了當場,手裏攥着兩千塊錢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待我轉身正欲離去之時,那老闆才剛剛反應過來,朝我又是深深行了一禮,估計這輩子他也就經歷這麼一次莫名其妙又驚心動魄的奇妙之夜吧。
轉身朝着圍欄外走去,小白花在旁邊問我:「少當家,下面我們該怎麼辦?那個人上次也是這樣憑空消失掉的,眼下我們還繼續追嗎?」我搖了搖頭:「跑了一下午了,大家也都累了,何況鷹靈追蹤了這麼久,靈力消耗相當之大,想要讓鷹靈再次進行追蹤恐怕需要等到恢復靈力之後了。眼下我們只能先回莊園在做打算了,告訴大家會莊園休息,從長計議。」小白花應了一聲,加快腳步朝着圍欄外跑去了。
走到圍欄邊的時候,我看見重夕正蹲在那裏抱着條羊腿啃得不亦樂乎,他旁邊還站了一個身穿蒙袍的大姐,大姐一手攥着四百塊錢,一手托着一個托盤,盤裏整整齊齊地放着三根羊腿骨。這大姐戰戰兢兢滿臉的冷汗,一臉的不知所措。
我走過去拍了拍重夕,示意他該走了,可是沒想到重夕竟然一把抓住了我,指了指旁邊大姐手中的托盤對我說:「瞧瞧。」我心下疑惑地走到了那位大姐身邊,低頭朝托盤裏看了看,托盤裏除了三根羊骨頭之外什麼都沒有,低頭看了看重夕,只見他一邊啃着羊腿一邊朝我點頭。我略一沉吟,又一次看向了托盤中的羊骨頭,三條羊骨頭擺成了一個漢字三的形狀,可是中間的那條骨頭卻從中間斷成了兩截,看着這三根骨頭的排列形狀,我忽然醍醐灌頂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離卦,正南!?」
我咂了咂嘴,原來重夕這么半天並不只是在吃,而是已經悄悄的起了卦了,三根羊骨頭的排列正好是後天八卦當中的離卦,代表的方向是正南方,重夕的意思也就是說,那個王八蛋往正南方向逃跑了。哎,看來重夕吃的時候永遠是最聰明的!
身後的林峰見狀也笑了,看來林峰也跟我存在着他同樣的感慨。
我點了點頭,問那拖着托盤的大姐:「從這往南是什麼去處?」那大姐略一沉吟,隨後說:「南邊嘛,有一座小縣城,騎馬的話嘛,大概要走一個小時左右。」我點了點頭,說:「謝謝。」那大姐朝我鞠了一躬,說:「不用客氣。還有......」我正想轉身離開,聽她還有話想說便又轉過了頭來,只見那大姐從手中的四百塊錢里拿出了兩百遞給我說:「四隻羊腿要不了這麼多錢,五十塊一隻。」我沒去接那兩百塊錢,而是笑了笑說:「今天晚上給你們添麻煩了,這兩百快算是我請你吃四隻羊腿吧。」隨後我轉身離開,那大姐還在身後說着:「不行,我不能要......」可是她卻一步也沒敢往前邁。
重夕跟着我起身往外走,拎着羊腿遞給了我。我接過了羊腿咬了一口,轉手又把羊腿遞給了林峰,林峰同樣也咬了一口。我轉頭問重夕:「四百塊,四個人,還缺一個呢?」我的話剛說完,小白花小跑着到了我近前說:「少當家,已經全部吩咐下去了,我們現在就可以走。」重夕看了一眼小白花,隨後轉頭朝着我跟林峰笑了笑。林峰笑着把羊腿又遞給了小白花,小白花被這羊腿搞得莫名其妙的,不過既然我們仨一人咬了一口,她便也學着我們咬了一口......
再次上馬,這次我們四個人朝着正南的方向而去,其他人則原路返回了烏蘭莊園。
到達那個大姐說的縣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這裏不是蒙古包搭建起來的,而是真正的鋼筋混凝土。樓房雖然不多,但是卻也還是有了城鎮的樣子,不知怎麼的,這夜幕之下的縣城卻顯得鬼氣森森,放眼整個縣城,唯一還有燈火亮起的只有一幢三層的白色小樓房。
拋開這裏的氣氛不談,單說這燈火闌珊的樓房就已經是詭異的緊了。這是一家普普通通的縣城醫院,可是我的靈眼當中看去,這家醫院可並不普通!因為這整個醫院猶如是一個上鎖的箱子一般,氣的走向只入不出,陰氣匯聚不散,將所有的鬼魂死死地鎖在了這囚牢一般的樓內。
這裏需要解釋一下,通常醫院都是比較陰森的地方,因為醫院難免會有人死亡,所以醫院當中多會出現一些靈異的現象。可是我們眼前的這所醫院卻與一般的醫院有着極大的不同,這所醫院當中有着什麼東西能夠鎖住陰氣,恐怕死在其中的亡魂想要解脫是不可能的,看來我們要找的人應該就在這裏了。
此時重夕在馬上也是呵呵一笑,說:「呵呵,風水不錯嘛,活人進得去死人出不來,他們有那麼些床位嗎?」林峰冷笑一聲說:「看來他們的院長要下崗嘍!」小白花看了看我們仨,一臉的莫名其妙。
下馬來在了醫院門口,此時柵欄門虛掩着,幾輛破舊的麵包車停在醫院的大門前,看上去普普通通。然而天生靈眼的我卻一眼看出,這幾輛破舊的麵包車當中無不散發着濃烈的屍氣,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那人會使用一種依附在屍體上操其行走的法門,而這些車則是為其更換皮囊的載具。推門走進醫院,樓道的牆上掛着醫院的醫師以及院長的照片和名字,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那為首的照片,刀條子臉、黑眼圈、尖耳朵,這臉正是剛剛與我對峙的破鑼嗓子!那張照片下面的名字叫做哈日瑙海,我們四人對視了一眼,相互點了點頭。重夕湊到我旁邊小聲說:「掛號處的護士也都是死人,看來這裏沒一個正常的。」我點了點頭示意他了解,隨後故作平靜地走到掛號處,敲了敲玻璃。
掛號處玻璃後面作者一個中年護士,聽見有人敲玻璃便抬起了頭,問我要掛什麼科。我面帶微笑地說:「告訴你們院長,就說慕容侍炎來了!」那護士聞言一愣,林峰在我身後右手使勁一甩,手中的長鞭如同活了一般甩了起來,「啪」地一聲鞭響震得整個樓道都響起了隱隱的鬼哭之聲。一聲鞭想過後,那護士也算是明白了過來,隨即倆眼一翻頭一低,死了。
想來那倒霉的護士也應該是脫離了皮囊去找那個什麼哈日瑙海報信去了。這時,重夕拖着羅盤走回到了我身邊說:「這裏的風水是被動過手腳的,你有靈眼,能不能看看四個方向分別有什麼不對勁的嗎?如果我所料不錯,應該是用什麼東西釘住了氣的走向,你要是能看見說不定我們能破了這陰損的局。」
我四下觀望,卻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我把看到的跟重夕一說,重夕也是搖了搖頭,我就問重夕:「哎,這種篡改風水的手法理論上應該是不可能實現的啊。」重夕還是搖搖頭說:「萬事沒有絕對,恐怕他們是用了一些邪術來配合風水之術做到的,你剛才說你看不到影響氣的走向的東西,我在想......」
重夕的話還沒說完,破鑼一樣的嗓音便打斷了他:「你們倒是真有能耐,竟然能找到這來!」走廊的盡頭,那哈日瑙海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那裏,正一步一步自信地朝着我們走過來,一邊走還一邊得意地說:「本來我還在想怎麼拿你,你倒好,直接送上門來了!既然如此,乖乖束手就擒吧!」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你有什麼讓我束手就擒的本錢?」哈日瑙海哈哈大笑說:「你到了我的地盤,我自然有的是辦法處置你!」我又笑了,說:「我猜你是想抽離我們的魂魄,然後把我們困在這吧。你好像有種能讓魂魄化成那種『惡鬼』的邪法,或者說,你自己本身也是這邪法的產物呢?」哈日瑙海微微一愣,隨即又笑道:「呵呵,你這天生的靈眼果然名不虛傳啊,聰明!」
這哈日瑙海與剛才在草原上見到時有所不同,那就是這孫子先前是那種充滿怨氣的『惡鬼』狀態,可現在確實不折不扣的人。或者說是依附在了自己的屍體裏的人。記得張知歸曾經說過,那些「刑罰組織」的人會操控那些「惡鬼」取代別人的身體,而這哈日瑙海的邪法與之則是異曲同工,看來這孫子也是那個什麼狗屁「刑罰組織」的人了。只是我還不知道他是用什麼辦法把人的魂魄抽離然後煉製成那種「惡鬼」的。
當然了,眼前這個損賊是不會給我思考那麼多的時間的,只聽得着孫子發出了一聲奇異的桀桀怪笑之聲,隨後整棟樓當中的鬼魂全都開始哭嚎了起來,接着十幾個帶着黑氣的人影從地板的縫隙當中鑽了出來,把我們四個包圍在了其中。哈日瑙海緩步走到了我們近前,怪笑着說:「等我把你的魂魄慢慢煉化,到時候......」話還沒說完,哈日瑙海便是一愣,因為包圍着我們的十幾個『惡鬼』瞬息之間便全都被我收進了靈葫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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