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緣浮圖 章一四六 沙之眼

    接下來的這段日子,燕開庭天天泡在藏書閣,冰靈又覺得無聊起來,整日地在飛靈峰上到處亂跑,這一日,它在後山跑着跑着,猛地就停下身來,抬起頭來望着眼前的白衣女子。

    竟是謝無想!

    喵嗚~冰靈望着謝無想叫喚了一聲,謝無想望着它,眼神之中也是饒有興趣。

    「怎麼,還在裝麼?」

    謝無想望着冰靈道,好似一人一貓,從前認識一般。

    「喵嗚~」冰靈又是一聲叫喚。

    謝無想哼了一聲,道:「你與我,也並無二致,都是被造之物,可是相比之下,我比你要可憐太多。」

    謝無想蹲下身來,將冰靈抱在了懷中,冰靈先是一陣掙扎,隨後就溫和下來,縮在謝無想的懷中。

    只聽謝無想一邊撫摸着它,一邊道:「你哪裏需要面對,這來四面八方的惡意,或者是不屑呢?人們看到你,均是驚嘆,看到我,卻更多的是嫌惡。」

    「只因為你的外在是一隻貓,而我的外在卻是一個人罷了。」

    「有些時候,我寧可和你換一下」

    冰靈蜷縮在謝無想的懷裏,發出低沉的叫聲,好似在回應着謝無想。

    沉默片刻,謝無想又問:「你想去見一見他麼?」

    懷中冰靈抬起頭來,望着謝無想,竟像一個孩子一般點了點頭。

    謝無想道:「那好,我便帶你去見一見他。」

    說完,謝無想就騰空上天,朝着空中庭院飛了過去。

    進入庭院自後,冰靈從謝無想的懷裏掙脫出來,就向着位於中間的大殿跑去,跑到門口,冰靈突然止身,坐在了門口,雙眼緊緊盯着大門,卻再不上前。

    「還記得這一切嗎?」謝無想緩步走到冰靈身邊,冰靈轉頭望了一下她,喵嗚了一聲。

    謝無想道:「他閉關已經很久了,在這裏,全是他的氣息,就好似見到了他本人一樣。」

    冰靈點了點頭,望着大殿許久,才緩緩轉過身來,向着院門走去。

    看着冰靈就欲離開,謝無想輕笑幾聲,道:「你真傻,給了你自由,你竟然還會自己找回來。」

    冰靈轉過頭來望了一眼謝無想,隨即就頭也不回地走出院外,跳入雲海之中,準確無誤地落在了蕭庭院中。

    而此時,燕開庭正伸着懶腰,打着哈欠從藏書閣走了回來,剛巧就碰見冰靈落在了蕭庭院中,正蹲在青石桌上,舔着自己的一隻小爪子。

    「冰靈!」

    燕開庭在後方喚了一聲,蹲在青石桌上的冰靈嚇了一跳,轉過身去,連忙跑到了燕開庭的身邊,一陣親昵。

    「你又到哪裏去了!」燕開庭將它拎起來,道:「成日在這小有門中亂跑,是不是又到處去找女弟子了?」

    被燕開庭提起來的冰靈感到十分委屈,喵嗚了一聲,兩隻水藍色的眼睛就盯着燕開庭,眨了一眨。

    燕開庭大大地打了個哈欠,將冰靈往懷裏一抱,就道:「走吧,今日還是要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明軒還有話要對我說呢!」

    一邊說,燕開庭就走進了廂房,抱着冰靈倒在床上就睡了過去,一夜無夢。

    懷中的冰靈,也蜷縮在燕開庭的懷中,在這一片溫暖之中,冰靈也漸漸進入了睡眠之中。

    翌日清晨,燕開庭剛醒來,走出院子,就見到付明軒已經站在了院子中。

    「醒了?」

    付明軒淡笑道,向燕開庭扔了一個饅頭來,燕開庭接住後,傻笑道:「昨晚睡得有些晚,不過倒是很安穩。」

    付明軒點了點頭,道:「那邊好,有一事我要與你說一下,你這幾日也好好準備一番。」

    兩人坐在院中,孟爾雅起床之後看見二人,趕忙為二人沏了一壺熱茶過來。

    「付首座,今日來的可真早!」

    孟爾雅笑着給付明軒倒了一杯熱茶,付明軒看她氣色甚好,便道:「你幼弟最近在付府已經開始上私塾了,你自從進了小有門便從未下山,你這幾日收拾一番,與我們一同下山吧。」

    「下山?」

    燕開庭幾乎是和孟爾雅一同喊出這句話來。

    付明軒點頭道:「是的,下山。門內這一次派遣的任務,我和你,需要去一次北荒。」

    「北荒?」燕開庭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道:「那可是大陸的邊界,傳說中人妖兩界的分界之地。」

    付明軒笑了笑,道:「不然你以為給核心弟子這麼多資源幹什麼?要完成的任務自然是不一般。」

    燕開庭點了點頭,他倒不是畏難,只是有點驚訝罷了。

    北荒是如此遙遠,遙遠的燕開庭從未有過想法,自己在某一天也會到哪裏去。

    付明軒道:「我看你這段時間整日待在藏書閣內,整個人的境界該是有上了一個層次,怎樣,現在離第四重境界還遠嗎?」

    燕開庭笑道:「不遠了,只是覺得,存在着什麼東西被我打破,但是還未找到那個東西罷了。」

    付明軒點了點頭,道:「那邊慢慢尋找便是,切勿急功近利,根基一定要打好。」

    頓了一頓,付明軒又道:「這幾日你們倆都好好準備一下吧!」

    燕開庭和孟爾雅相視一眼,望着付明軒笑着點了點頭。

    自從進入小有門之後,孟爾雅真的從未下過山,一想到可以見到自己的母親和幼弟,孟爾雅就有些開始坐不住了。

    按捺不住心中激動的情緒,孟爾雅恨不得抱着燕開庭一陣歡呼!燕開庭也感受到了孟爾雅的激動,便道:「你救過明軒的命,他做這些,也是應該的。」

    「不過,公子我聽說那北荒兇險異常,此去也不知道是完成什麼任務,工資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燕開庭擺了擺手,道:「無妨,你忘了?我和從前已經不一樣了,連雪鄉那種地方我都可以生活下去」

    孟爾雅還是皺着眉頭望着燕開庭,道:「無論如何,都要記住,照顧好自己。」

    燕開庭點了點頭,望着孟爾雅笑了。接下來的幾天,兩人都好好準備着,燕開庭唯一的盼望就是在離開之時,能夠再見到謝無想一面。

    他總覺得,謝無想和以前不同了。至於哪裏不同,他也有些說不清楚。

    總覺得經常見到她,特別是在仰望天空之時,無數個月夜,望着那掩映在雲層之中的庭院之時。

    只是到了要離開的那一天,燕開庭卻還是沒有見到謝無想。

    站在懸崖邊,他望向背後的小有門,望了望空中庭院,他只覺得心中空蕩蕩的,好像是少了一塊什麼東西。

    「走了。」身後的付明軒道。

    「公子」也傳來了孟爾雅的聲音。

    轉過頭來,雲海翻湧,清晨的曙光照耀在其上,金光燦燦,燕開庭朝着二人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望着腳邊的冰靈,冰靈會意,跳到了他的肩上,三人便向着雲海跳了進去。

    飛行的過程中,燕開庭緊緊抓着孟爾雅的手,孟爾雅的修為還不到上師,如此高速的飛行恐怕她掌握不好平衡,傷了自己。

    直到落地的那一刻,燕開庭才放開孟爾雅。

    付明軒走在前,將孟爾雅送到了付府之後,也不停留,轉身便和燕開庭繼續飛行。

    這一次,付明軒御劍飛行,為了節省付明軒的體力,燕開庭選擇騎在冰靈的身上。

    望着有着不輸於自己速度的冰靈,付明軒笑了起來,道:「你可知,我們此去北荒有什麼任務?」

    燕開庭茫然地搖了搖頭,道:「不知。」

    付明軒道:「在那裏有着一個秘境,已經到了開啟之時,各大門派已經在那裏建立起了自己的基地,已是經營了多年。」

    「然後,我們要進去?」

    有了秘境,自然就是要進去,只不過為何只有自己和付明軒兩人?

    付明軒點了點頭,道:「當然要進去,不過,這一次進去可不是拿什麼寶貝,而是要抓一個人回來。」

    「抓一個人?」燕開庭睜大了眼睛,道:「抓什麼人?」

    付明軒輕笑兩聲,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頓了一頓,付明軒道:「對了,張維時也會到來,本來你二人應是一同,只是我不放心罷了。」

    「維時師兄?」

    付明軒點了點頭,道:「他有點奇怪。」

    燕開庭正欲發問,付明軒就擺了擺手,道:「先不說這個,路途遙遠,咱們還需節省體力才是。」

    燕開庭心想也是,飛到北荒,以他們現在的速度也得要個十日左右,還是一路順通,若是在路上遇到什麼麻煩的話,指不定還要耽擱到什麼時候。

    兩人飛到傍晚,便在一個城鎮當中歇了下來,坐在茶館裏,兩人聽着周圍人講着一些奇聞異事,喝着茶,飛行一天的疲憊,也漸漸散去。

    「明軒,」燕開庭問:「張維時,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付明軒沉默片刻,飲了一口熱茶,道:「他自小生長在小有門,十七歲那年,便成為了核心弟子,一直到現在。」

    十七歲的話,能成為核心弟子應該已是高階上師,這種年紀的話,已經可以算作是天才了。

    不過有着尚元憫這樣一個三十歲出頭就成了二重真人的天才在前,無論是張維時,還是付明軒,光芒都黯淡了幾分。

    燕開庭道:「他給人的感覺十分溫潤和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奇怪。」

    「哦?怎麼說?」

    燕開庭擺了擺頭,道:「說不清楚,不過這一次既然要和他一起進入秘境的話,我還是想要了解了解他。」

    付明軒點頭道:「他平日裏無論是對師長,還是對弟子們,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樣,在門內的風評十分好,看起來好似一無所求,但是,接觸過他的人,從來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有一種人,無論你與他多麼親近,你卻覺得自己對他好似一無所知。」

    付明軒道:「他就是這種人。」

    燕開庭點了點頭,既然這樣的話,也就不讓張維時知道自己內心的想法便好了。

    兩人短暫的歇息之後,又開始出發,這一次,他們飛了整整三天三夜,才找到一處城鎮歇腳。為了趕時間,這一次兩人也沒有歇腳很長時間,補充好體力,睡了一覺之後,兩人又連續飛了三天三夜。

    「越往北荒,人煙就愈發稀少起來,當日我門中弟子前來探索尋找秘境時,也吃了不少苦頭。」

    「你看!」付明軒指着一些小聚居地,對着燕開庭道:「那些,以前都是沒有的,只不過隨着北荒秘境的發現,為了方便前去秘境之人,這幾年才建立起來的。」

    燕開庭點了點頭,就隨着付明軒朝着一處從上空看着稍大一些的聚居地飛了下去。

    燕開庭走過不少城鎮,也去過一些聚居地,但是這種建立在戈壁荒野之上的聚居地,還是第一次去。

    行於其中,周圍人聲嘈雜,一些攤販販賣了一些充滿了異域風情的貨品,往來的行人也不多,但一看就知道是來自中原的人士,當地的居民雖然很少,但是也非常顯眼,他們男的都纏着頭巾,留着絡腮鬍子,女的則全部帶着面紗,身穿顏色鮮艷的裙子,身姿婀娜,面紗之下的面容,想必也是風情萬種。

    換了以前,燕開庭早就對那些充滿了異域風情的女子感興趣了,只是現在心中都是謝無想,就算是原汁原味的美女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燕開庭也沒什麼心思了。

    坐在茶館之中,燕開庭喝了一大碗茶,隨扈,小二又端來一大盆牛肉,羊肉過來。

    看到了這麼豐盛的肉食,不止燕開庭,就連冰靈眼中的藍光,都愈發閃耀起來。

    兩人一貓幾乎是狼吞虎咽地將面前的一大盆肉全部吃完,冰靈還不滿足,抱着一大塊牛骨頭就在上面磨起了牙齒來。

    打了一個飽嗝,燕開庭傻笑着望着付明軒,道:「這邊的肉可真好吃!」

    付明軒道:「這裏,便是我們最後一個歇腳之處,下一站便是小有門在秘境旁建造的基地了。」

    燕開庭問道:「應該不遠了吧?」

    付明軒點了點頭,道:「不遠了,只是我們暫時還需在這個聚居地待上一待。」

    「哦?為何?」

    付明軒笑了笑,朝着門外抬了抬頭,示意燕開庭朝外面看,道:「你看,什麼來了?」

    燕開庭轉過頭去,看向外邊,只見所有的攤販和行人都是忙作一團,紛紛往房子裏鑽,而在聚居地之外的荒野上,一道滾滾黃沙之牆好似接天一般向着聚居地襲來。

    「這這是?」燕開庭看得呆了,就算是沙塵暴,也不至於龐大到了如此地步吧!

    付明軒點了點頭,道:「這是沙之眼,來自妖界。」

    「妖界?」燕開庭睜大了眼睛。

    付明軒道:「這可不是一般的沙塵暴,其中不知有多少魑魅魍魎,就算是真人,在這沙塵之中,也不敢貿然前行,何況是我們呢?」

    付明軒話語剛落,這間茶館的店家就招呼着夥計們趕快關門關窗,頓時茶館裏也忙作一團。門窗關好之後,店家點起蠟燭,對着客人們一陣點頭哈腰地道歉。

    聽店家的口音,應該也是中原人士來到此處做生意,看來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環境吧。

    「各位客官,這關上門,風暴中的妖怪就進不來了,他們只會抓那些完全暴露在沙塵之中的人,接觸到那沙塵,等如說是沾染了邪氣,最容易招惹妖怪了!」

    酒館的掌柜一邊點着蠟燭,一邊對着茶館中有些愣神的客人道。

    客人們點了點頭,有的就道:「那若是萬一暴露在了沙塵之中,該怎麼辦呢?升起結界可有作用?」

    掌柜笑了笑,道:「這沙塵完全經過少則一天半夜,多則就是幾天幾夜,再加上那沙塵之中據說有着極為強悍的風力,人能夠站穩就已經是不錯了,升起結界,還是有些困難。」

    見眾人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掌柜又道:「總之,誤入了沙塵之中的人,不論是何等修為,就沒有見過有人出來過。」

    燕開庭望了望付明軒,道:「當真有這麼厲害?」

    付明軒點頭道:「當年,不少門派弟子都殞命於此,不過,還是有人出來過的。」

    付明軒狡黠一笑,道:「你猜猜是誰?」

    燕開庭眼珠一轉,「難不成是元籍真人?」

    付明軒哈哈大笑幾聲,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便是你兄弟我!「

    少有的孩子氣般的得意神色出現在付明軒臉上,也只有在燕開庭面前,付明軒才會展示出符合這般年紀一樣的神情來。

    「真的?!」燕開庭睜大了眼睛,道:「那你是怎麼逃脫出來的?」

    付明軒笑了笑,道:「那個時候,我還是一名二重上師,正在荒野當中勘察,這沙之眼就倏忽而至,一開始,我還以為自己死定了,畢竟人在其中,站也站不穩,不過,我卻找到了另一個辦法。」

    「什麼?」燕開庭好似在聽說書一樣,充滿了興趣,要是自己一不小心進了沙之眼,先賺取一點經驗也是好的。

    付明軒道:「當時也是運氣,這戈壁灘上到處都是風化了的巨石,我被吹到一方巨石之下,剛好有一個石洞,我便鑽了進去,升起結界,也就躲過了這一劫。若是沒有一個藏身之處,就是我也沒有辦法。」

    燕開庭點了點頭,茶館裏一片安靜,窗外風聲呼呼作響,時不時還會傳來敲門聲,一些第一次來到這裏的人都是瑟瑟發抖,生怕外面的魑魅魍魎都鑽了進來,但是燕開庭知道不會,一道結界已然將整個茶館都包圍在內。

    這茶館的老闆一看就知道不為凡人,雖然和客官們點頭哈腰,但是燕開庭居然感知不到他的修為。

    付明軒仿佛看出了燕開庭的疑惑,道:「越是荒僻的地方,越是臥虎藏龍,還是將好奇心收起一些,以免惹禍上身。」

    燕開庭點了點頭,便收起了自己剛想要釋放出的神識,不知道為何,在他收起的那一剎那,正在和一些客人們開着玩笑話笑着的茶館掌柜好似望了一眼自己,燕開庭一愣,便收回了目光。

    這茶館掌柜,看起來四五十歲左右,身材不胖不瘦,滿臉的和和氣氣,笑起來時眼睛眯成一道線,和客人們說起玩笑話來妙趣橫生,一看就知道是個十分圓滑的人物。

    燕開庭的心思還未完全透露出,就被那掌柜的給感知到了,燕開庭心下暗驚,老老實實地就收起了目光,專心喝着茶,逗一逗冰靈,和付明軒聊一聊天。

    也不知過了多久,屋子外的簌簌響聲漸漸變小,也沒有那種敲打門窗的聲音了,那掌柜的走到門前,將耳朵貼在了門上,片刻之後就笑着向客人們道:「各位客官,您們真是好運氣,這一次的沙之眼過去的還挺快,半個時辰之後,應該就是完全過去了,還請客官們再耐心等待片刻。」

    客人們都點了點頭,已經是等了大半天,也不在乎那一時半會了。

    只不過,有一個人站起身來,道:「既然馬上就要過去了,那便把門打開,小爺我還着急着趕路!!」

    燕開庭循聲望過去,只見是一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男子,長得虎背熊腰的,操着一口中原口音,朝着掌柜叫道。

    在燕開庭的感知當中,這名男子不過是一個剛過了「離」境的初級上師而已。

    掌柜的被叫住,轉身過來向着那名年輕男子笑着拱了拱手,道:「這位客官,現在外面風之眼雖然聲勢減小,但是終還是沒有過去,我這門一打開,外邊的魑魅魍魎不都進來了麼?!」

    年輕男子卻是不依,道:「我說打開就打開,你聽到沒有?!他們怕,本小爺可不怕,耽誤了小爺的事兒,你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此言既出周圍的客人們都是一陣譁然,道:「你又是何人?!」

    「妖怪們進來了你負責?!」

    「要找死你一個人去死好了,別拖上我們!」

    「」

    就連燕開庭和付明軒也皺起了眉頭,這小子也太不識相了!

    只見他仍是不依不饒,道:「我可是多寶閣的少東家雲天韶!哼,你們都不知道多寶閣嗎?」

    說着,圍坐在少年身周的一群彪形大漢都站起身來,惡狠狠地盯着周圍的客人們,有些客人們聽到是多寶閣,便敢怒不敢言起來。

    燕開庭聽到了多寶閣,也是眉頭一皺,想起之前在玉京時和多寶閣結下的梁子,想不到在這裏竟然遇到了多寶閣的少東家。

    這少東家名字聽起來溫文爾雅,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一個沒有眼力見兒的粗獷漢子,年紀不大,脾氣倒是不小。

    走到掌柜面前,雲天韶惡狠狠地問道:「我再問一遍,你開不開門?!」

    只見這掌柜臉上毫無懼色,迎上了雲天韶的目光,臉上仍然掛着毫不失禮的笑容,道:「方才也說過了,若是貿然打開門的話,這一屋子的客人不可避免地都要沾染上邪氣,那些妖怪們很可能捲土重來。「

    「都是一些雜碎,怕他們幹什麼?!哼,你若不開,就別怪小爺將你這破店子給砸咯?!」

    雲天韶狠狠地瞪了一眼掌柜,就欲走到門前,準備一拳轟在門上。

    看到雲天韶就準備砸門了,客人們都是一陣騷動,燕開庭也欲起身阻止,沒想到剛站起身來,就被付明軒制止。

    望向付明軒,只見付明軒搖了搖頭,道:「不可。」

    就在這時,轟的一聲,伴隨着一聲尖叫與周圍客人們的驚呼,雲天韶好似被一雙手給緊緊握住,不斷地騰空,然後重重摔倒地上,不斷重複着,不到片刻,雲天韶就被砸的七暈八素,口吐鮮血了!

    眾人都甚驚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有人指着掌柜的一隻手猛使眼色,眾人才看了過去。

    只見掌柜臉上仍然掛着笑容,站定在原地不動,望着雲天韶,而他的右手,卻做出抓東西的姿勢,小幅度地上下擺動着。

    看到自己的少東家被如此對待,那些彪形大漢也着了急,抄起武器就朝着掌柜沖了過去,只是還未衝到掌柜跟前,就一個二個地飛了起來,隨後也像雲天韶一樣,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面對着滿地哎喲叫喚的人,掌柜收了手,朝着後方驚訝的合不攏嘴的客人們行了一禮,道:「還請各位客官不要見怪,本店免費贈送大家一些熱茶,權當做賠禮道歉。」

    眾人哪裏還有意見,感謝還來不及,連連道謝,燕開庭和付明軒也朝着掌柜拱了拱手,行了一禮。

    掌柜卻是滿臉堆笑地招呼着夥計們上熱茶,不知不覺時間過去,掌柜又靠着門聽了聽,便道:「過去了,過去了。」

    幾乎就是在門打開的那一剎,雲天韶和他們的手下便像麻袋一般被扔在了大街之上,那些手下們趕忙爬起身來,攙起雲天韶,屁滾尿流地就跑了出去。

    望着這一行人離去的背影,燕開庭和付明軒轉過身來,向着掌柜拱手道:「多謝掌柜的,這些人,是該得到一些教訓了。」


    掌柜看了看付明軒,又將目光移到了燕開庭的身上,最後又瞧了瞧冰靈,笑着道:「二位也是去那北荒秘境的?」

    兩人點了點頭,掌柜的便笑着道:「近些天來,去那邊的人也越來越多了,多虧了你們這些年輕人,我們的生意也好做起來了。」

    付明軒點了點頭,道:「不知前輩是否有什麼建議指導一下我們這兩個小輩,我看前輩在這北荒居住已久,經驗應該也是極為豐富。」

    掌柜哈哈大笑幾聲,道:「指導談不上,不過,有些事情多加注意一些就是。」

    「哦?什麼?」燕開庭湊上前來,問道。

    掌柜的嘿嘿地笑了幾聲,道:「此去北荒,一是戈壁,二是沙漠,戈壁之上防風,沙漠之上謹慎流沙。」

    聽到這番話,付明軒和燕開庭愣了一愣,隨即會意,便向着掌柜拱手道:「多謝前輩指點。」

    兩人行禮之後,便走出茶館,騰飛上天,掌柜目送着二人離去之後,轉身看向二人坐過的桌子,一枚金塊被籠罩在一層結界當中,閃耀着絢爛的金光。

    這一次,兩人劃了兩天兩夜的時間飛行,便看到遠方出現了一片片好似聚居地但是規模更大,劃分的更加整齊的居民區,付明軒指着一塊較大的片區道:「那裏,便是小有門的基地所在。」

    燕開庭望過去,整個基地呈現成一個半環形,而小有門的基地就位於這個半環形區域的中心位置,根據付明軒的介紹,小有門基地的一邊是元會門,而另一邊毗鄰的,居然是多寶閣。

    兩人降落在小有門的基地當中,頓時有一批人前來將他們簇擁在內,為首的一個年紀有些大的穿着小有門制服的中年男子走到付明軒面前,望了一望付明軒還有燕開庭,便拱手道:「付首座,想必這位是蕭然弟子吧!」

    付明軒也朝着這中年男子行了一禮,道:「慧然真人。」

    燕開庭也拱手道:「在下燕蕭然,見過慧然真人。」

    慧然真人點了點頭,道:「在下接到門內的密令,據說付首座將會和維時弟子和蕭然弟子一同前來,那維時弟子在下自然是認得的,只是這蕭然弟子入門時間尚淺,在下還未見過,還請見諒。」

    燕開庭道:「哪裏的話,真人在外辛苦經營,自然不識我這個進門不到半年的弟子。」

    慧然真人雖然在門內不為長老,但也是資歷較深的真人,就是付明軒也要給他行禮,燕開庭又怎麼敢端着架子。

    慧然真人看着燕開庭也是知事達理,便道:「二位辛苦了,先到基地裏面再說吧。」

    兩人點了點頭,便在慧然真人的帶領之下,朝着基地內部走去。

    燕開庭行走在基地內部,一邊走着,一邊在慧然真人的介紹之下仔細觀看着。

    「這裏便是你們居住的院子。」推開一扇門,一個簡陋的院子便出現在二人眼前,北荒地區多乾旱,在這個院子當中,有一口水井,已是十分不錯。

    「你們先在這裏住下,幾天之後,秘境就要開啟了,你們也好稍作調整。」

    向着慧然真人行了一禮,兩人便目送着慧然真人離開。

    兩人剛進屋,兩名童子就端着一些熱茶水和飯菜進了院子,說是慧然真人提前為二位準備的。

    兩人用過飯菜之後,喝了點茶水,付明軒便道:「想必張維時也要到了,你看這院子有三間廂房,有一間應該就是他的。」

    燕開庭點頭道:「他的確沒有和我們分開住的道理,只不過,我們進入秘境之後,還要一同行動嗎?」

    付明軒搖了搖頭,道:「怕是此次行動,不僅是我們要和他分開,你我也要分開。」

    「哦?為什麼?」燕開庭倒不是害怕一個人行動有什麼,只不過和付明軒十分默契,兩人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付明軒笑着道:「進去了你就明白了。」

    聽付明軒又在賣關子,燕開庭就哼了一聲,道:「不告訴就不告訴,都到這裏來了,你還沒說我們要帶什麼人回去。」

    付明軒道:「進入秘境之前定是會告訴你的,只不過這還有幾天時間,人多眼雜,不方便。」

    看着燕開庭不高興的模樣,付明軒笑着道:「好啦!休息一會就隨我去集市上逛一逛吧,這裏原先也是一個小城鎮,今晚的集市,應該是熱鬧得很。」

    燕開庭點了點頭,便鑽進了自己的廂房中,入了定,權當做休息。

    天色一暗,付明軒便過來敲門,燕開庭從入定中醒來,簡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就前去開門。

    「走吧,集市現在該是熱鬧起來了。」

    燕開庭點了點頭,就和付明軒一同朝着集市走去。

    這片集市位於聚集地的西邊,不在任何門派管轄之內,是以在那個地方,可以見到任何任何門派當中的人。

    無論是四大門派,還是其餘七派,還是各個大大小小的門派,只要想在這北荒秘境當中分一杯羹的人,都可以見到。

    集市看起來和普通集市差不多,攤販們販賣着北荒特色的商品,琳琅滿目,街邊都撐起了彩燈,還有不少雜耍的藝人戲子,擺着台子博客人一笑,賺取着在別處賺不到的金銀財寶。

    修道人士往往一高興,出手的就不只是錢財這麼簡單,扔出幾個法器或者一些稀奇玩意來,這些戲子到了別處,就能以更高的價格賣出。

    是以在這個集市之上,以物易物的方式更受人青睞,燕開庭和付明軒行於其間,左看看,又看看,好似就在逛着一個普通集市一般。

    但是兩人心中確實明白得很,集市雖然簡單,但是行於其間的人,並不簡單。

    圍繞在一個雜耍藝人周圍的,全是白衣青衫,一眼便知是門派中人的弟子,其中不乏有許多付明軒熟識的人,付明軒向來不愛寒暄之事,為了避免麻煩,就繞開了走,只不過怎麼走,這街上到處都是相識之人。

    「付首座!」

    幾乎走上幾步路,就有人停立在付明軒面前行禮,一陣寒暄,付明軒雖然煩不勝煩,仍舊是顧念了禮數,一一行禮,燕開庭站在他的身邊,就像是一個透明人。

    不過燕開庭也是毫不在意,自小付明軒就是萬人矚目的焦點,他似乎也喜歡躲在付明軒的光芒之下,享受自己的自由。

    只要付明軒一被人圍住,燕開庭便鑽出人群,就準備自己四處看看。

    剛從人群當中鑽出來,燕開庭喘了一口氣,絲毫不理會付明軒求救的目光,燕開庭便笑着向着街邊的一處賣着各種造型石雕的攤子走了過去,剛拿起一個約有手掌大小的石雕起來把玩,就聽見身邊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燕兄好眼光,這個石雕,當真是栩栩如生。」

    循聲望去,只見一襲白紗,手搖摺扇的沈伯嚴笑着望着自己,燕開庭微微一愣,便轉過身來,朝着沈伯嚴行了一禮:「沈首座。」

    沈伯嚴笑了笑,對着燕開庭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道:「可別這樣叫我,以免這些人發現我,叫我也落到付寒州那種境地。」

    燕開庭看着周圍的人來來往往從沈伯嚴身邊走來走去,竟然好似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就算望了望他,也就只當他是一個普通人一般。只是按照道理來講,沈伯嚴作為第一大門派元會門的首座,認識他的人自然要是在付明軒之上。

    「這?」燕開庭驚訝地望着沈伯嚴,不知道為何周圍人都好似不在意他一般。

    沈伯嚴輕笑兩聲,正欲說話,就被剛從人群當中鑽出來的付明軒插了一嘴,道:「沈首座有如此避身好物,也不給在下分享分享?」

    沈伯嚴望了一望付明軒,行了一禮,便道:「付首座既要,容照又豈有不給的道理?」

    說完,沈伯嚴便從袖間拿出一個香囊出來,遞給了付明軒。

    「竟是香焚?」

    付明軒接過之後,整個人就頓了頓,隨後神色就安定下來,長舒一口氣,如釋重負地道:「終於清靜了。」

    燕開庭啞然,不解地抓了抓頭,道:「這是個什麼寶物,居然可以讓別人不認識你?」

    沈伯嚴笑了笑,道:「人還是原本的人,只不過在別人眼中,我們已經變換了音容了。」

    燕開庭仍是不解,道:「那又為何,我看得見你們,還是如以前一模一樣的?」

    付明軒一笑,道:「那是因為我們讓你看見的。」

    燕開庭點了點頭,到底是首座,玩的路子就不一般。不知道為什麼,燕開庭總覺得和兩人走在一起,自己蠻有壓力的。

    以前自己不為門派中人,沈伯嚴的身份對於自己其實就是一名上師,什麼首座的他根本不關心,而如今自己也入了小有門,若不顧念自己和付明軒的交情,怕是連話都跟他們說不上吧。

    三人在街上向前走着,這一次,不僅是付明軒,就連燕開庭都覺得輕鬆了許多。

    集市上人聲鼎沸,許多門派弟子平日裏難得有機會在這種地方放心玩鬧一番,就連賭場青樓什麼的,雖是簡陋,但仍是門可羅雀,客人絡繹不絕。

    只是三人對這些風月場所不感興趣,燕開庭雖然不知道一向喜愛清淨的付明軒為什麼想要到這集市上逛上一逛,但是看到了沈伯嚴,他就覺得付明軒自有打算。

    這邊走一走,那邊看一看,付明軒和沈伯嚴兩人之間討論的都是一些連燕開庭都覺得無聊的話題,什麼這串珠子的產地在何方,有個泉眼在沙漠百年不枯竭等等等等,燕開庭走着走着就打起了哈欠來。

    「燕兄,是否睏倦了?若是睏倦了,要不先找個地方休息休息?」

    沈伯嚴關切地問道,燕開庭打出來的半個哈欠頓時就止住了,轉過身來,向着沈伯嚴拱手道:「多謝沈首座關心,如今我也是小有門的弟子,就叫我的皓『蕭然』便好。」

    沈伯嚴點了點頭,付明軒也道:「你若是真累了,早點回去也無妨。」

    「你呢?」燕開庭問道。

    付明軒笑了笑,道:「前幾年來這裏荒蕪一片,現在這麼熱鬧,我還想還好看一看。」

    燕開庭望了望付明軒,又看了一眼沈伯嚴,兩人眼中居然都是希望他能夠早些回去的眼神,他心下就明白幾分,點了點頭,道:「好。」

    好像長舒一口氣般,付明軒和沈伯嚴看着自己,燕開庭心中雖有些不舒服,但他想到付明軒和沈伯嚴的身份,做到這裏,已經是很給自己面子了。

    拱了拱手,燕開庭轉身就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看着燕開庭消失在了街道的付明軒和沈伯嚴,相視一眼,均是嘆了一口氣。

    「他不會心生芥蒂吧。」沈伯嚴問道。

    付明軒微微皺眉,道:「如今也是沒有辦法,若是不讓他跟着來,依着他的性子,勸都勸不回去了。」

    沈伯嚴點了點頭,兩人便朝着一間小茶館走去。進入茶館的剎那,一道無形屏障便將整個茶館籠罩在內。

    燕開庭心下有些鬱悶,但是也無可奈何,走着走着,路邊一個表演吞吐火焰的節目引起了他的注意,停下腳步觀看片刻,冷哼一聲,道:「都是些騙人的小把戲!」

    「就是騙人的小把戲,人家也是台下十年功吶。」

    聽見有人說話,燕開庭驀地轉身,只見一抹明媚笑容出現在自己面前,一襲白袍,頭戴鳳翎,手搖摺扇,對着燕開庭拱手道:「燕兄,好久不見。」

    這見這溫潤爾雅的少年分明就是冶天工坊的少東家,韓鳳來。

    燕開庭笑了笑,回禮道:「韓少主,好久不見。」

    「燕兄不必客氣,叫我蕭韶便好。」韓鳳來望着燕開庭,一雙鹿眼之中儘是他鄉遇舊識的驚喜之情。

    燕開庭卻是擺了擺手,道:「如今物是人非,我已不再是燕主,入了小有門,也就是一個尋常弟子罷了。」

    韓鳳來笑着道:「燕兄客氣了,你可不是尋常弟子,小有門的核心弟子,我能與你說上幾句話,已是高攀了。」

    燕開庭尷尬地笑了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韓鳳來頓了頓,便道:「不知燕兄有沒有事?若是沒事兒的話,可否陪我在這集市上轉一轉?我看了看,這集市還挺大哩!」

    燕開庭就欲說自己準備回小有門基地了,就看到韓鳳來的臉頰紅了起來,於是便想到了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找不到路的窘況。

    「你又迷路了?」燕開庭問道。

    韓鳳來漲紅了臉,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道:「實在是不該一個人出來。」

    燕開庭無語地撇了撇嘴,道:「那我便陪你轉一轉吧,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冶天工坊離我們小有門的基地並不是很遠。」

    聽到燕開庭這樣說,韓鳳來才收起窘迫的表情,孩子般笑了起來,道:「麻煩燕兄了。」

    燕開庭心想自己閒着也是閒着,冰靈剛好廢了這幾天,累倒在了廂房之中,呼呼大睡也不陪自己玩,剛好與這韓鳳來在集市上轉一轉。

    想到這裏,燕開庭在心中又將付明軒罵了一通。

    燕開庭一直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孩子氣,沒想到這韓鳳來竟是像個不諳世事的少年一般,在集市之上這也驚訝,那也讚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鄉下來的小少年,誰能想像他竟然是冶天工坊的少主。

    走着走着,燕開庭感覺兩人竟是與基地所在之地越來越遠,環顧四周,兩人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集市的邊緣,燕開庭叫住韓鳳來,道:「時間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基地吧。」

    韓鳳來轉過身來,道:「如此也好,有勞燕兄了。」

    兩人並肩向回走着,只不過還沒走上幾步,就聽見背後傳來一陣叫聲。

    「喂!韓鳳來,怎麼見了本小爺就往回走啊?!」

    兩人轉過身來,只見從集市邊緣的黑暗之處走出一個虎背熊腰的少年,輪着一個大錘子,扛在肩上,嘴裏叼着一根茅草,望着韓鳳來眼中饒有意味。

    燕開庭一驚,竟然是多寶閣的雲天韶!

    韓鳳來笑了笑,道:「竟然是雲少主,蕭韶在此有禮了。」

    「呸!」雲天韶重重地啐了一口,道:「上次你把我打了的事兒還沒找你算賬,我就不信這一次,你能逃出本小爺的手掌心!」

    雲天韶此言既出,燕開庭和韓鳳來臉上的表情就僵住了,只見從雲天韶後方走來幾個黑衣大漢,居然都是幾個上師境人物!

    「好不容易等到你落了單我看那個姓錢的老頭子,我看你怎麼逃?!」

    看着雲天韶這麼囂張的態度,燕開庭也皺了皺眉,還沒說話,就只聽見雲挺少望着自己,道:「你又是誰?哦!小有門,哼!看在你是小有門弟子的面子上,今日我和韓鳳來的恩怨不牽扯你,你給老子有多遠滾多遠!」

    燕開庭聽了這話,冷笑兩聲,心想這人居然是比當年的自己還要囂張。

    韓鳳來聽了這話,皺起了眉頭,轉身向着燕開庭道:「燕兄,今日對不住,這是我和雲少主的恩怨,着實與你無關,你就先請回吧。」

    「那你呢?」燕開庭問道:「你雖然比他們修為都要高,但總歸人單力薄」

    韓鳳來苦笑幾聲,道:「該來的總會來的。」

    燕開庭哼了一聲,道:「我燕蕭然可不是貪生怕死之輩,雖不說為你兩肋插刀,但是既然處在這種情況之下,就不得不插手了。「

    「燕兄」韓鳳來還欲再說,卻被燕開庭制止道:「好了,不用再說了」

    與韓鳳來雖然交情一般,但是在玉京城那一次與花神殿的對決當中,韓鳳來多少還是幫了自己的忙,若是就此走掉,恐怕違背自己的道心,如此想着,燕開庭是如何都不會走了。

    「再說,」燕開庭望着韓鳳來道:「我說過要把你送回基地。」

    韓鳳來望着燕開庭,點頭道:「謝謝燕兄。」

    雲天韶可不認識燕開庭,但既然燕開庭執意要插上一腳,那麼他也沒辦法,於是用錘子指着燕開庭道:「哼,既然你這麼想插上一腳,那麼本小爺就叫你們二人一同好看!」

    燕開庭冷笑幾聲,道:「說這麼多幹什麼,有這閒工夫,還不如一塊兒上!」

    雲天韶狠狠地瞪了一眼燕開庭,抬起手來,對着後方的五六個上師道:「我們上!」

    說完,那身後的五六個上師頓時就將燕開庭和韓鳳來包圍,眼中盡顯狠厲神色,一看那裝束,便知道是多寶閣門下的上師,自然聽從雲天韶的指揮。

    由此也可以窺見,多寶閣此次應該是派了不少的力量,想要進入探尋北荒,只不過這些上師的修為比燕開庭要遞了個一兩曾境界,再加上燕開庭有泰初錘在手,心下也不是很懼。

    怕只怕那些上師跟燕開庭玩起命來,自己負了傷,接下來門內的任務就沒那麼好辦了。

    燕開庭也懶得跟這些上師廢話,回頭一看,只見韓鳳來已經和兩名上師纏戰在了一起,燕開庭也抄起泰初錘,幾團雷火就轟了過去,那三名上師雖是躲得快,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受了一點輕傷。

    沒想到燕開庭竟然一上來就發出此大招,雲天韶在一旁側目看這,看見燕開庭手上的泰初錘眼睛就眯了起來。

    「這人好像在哪裏聽說過!」還未想起是哪裏聽說過燕開庭,頓時一團雷火就朝着自己飛來,雲天韶一聲怪叫,屁滾尿流地就躲在了一旁。

    雖然自己也是個上師,但是那也是在門內的各種秘法的加持下將自己強行突破的,否則這一次的北荒秘境,自己能不能來就還要另說。

    望着燕開庭,雲天韶就有些忌憚起來,看來,這個人的錘子,才是最厲害的!

    意識到了這一點,雲天韶便站起來衝着自己的手下喊道:「搶他的錘子!搶他的錘子!」

    那與燕開庭纏戰在一起的上師們一個二個都不比雲天韶差,聽見雨天少如此喊叫,都是無語的表情,誰不知道他錘子厲害?還要你說?再加上,搶人家錘子也得靠的近才是啊!

    燕開庭冷笑一聲,瞥了一眼雲天韶,瞬時又將一片雷火帶了過去,那雲天韶趕忙就躲在一個店主早就跑了的攤子後,結果還是被雷火狠狠地轟到了一邊。

    哎喲一聲,雲天韶站起身來,衣服頭髮都被燒得焦黑,整個人在地上滾了一圈之後灰頭土臉的,望着燕開庭,忌憚神色已然掩飾不住,這人也不過就是個上師,為何在對付三個上師的同時,還有餘地來對付自己?

    此時,面對着三個上師的燕開庭決定不再與這些初級上師耗下去,於是化身為一到飛影,迅速衝到一名上師面前,一拳便轟在那上師的肚子之上,本來燕開庭的神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這一拳還加持了幾縷真氣,頓時那上師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幾乎就是在一瞬間,燕開庭扛起了這名上師,朝着另外一名就要攻擊燕開庭的上師扔了過去,那名上師避無可避,就與那吐血的上師滾倒在地,此時,燕開庭已然衝到了另一名上師面前,一拳就打在那上師的下巴上。

    雖然燕開庭速度快,攻擊也沒有怎麼給那三名上師多麼大的傷害,但是足以震懾那三名上師,燕開庭拍了拍手,道:「不是還要進秘境嗎?在這裏落得個重傷,你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那三名上師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又看一看那被韓鳳來放倒在地的其餘兩名同伴,就逐漸靠攏,向後慢慢退了過去。

    看着自己的手下有了畏敵之心,雲天韶就急了眼,站起身來,就衝着那幾名上師喊道:「喂!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快把他們倆個給我打趴咯!」

    其中一名上師皺了皺眉,望着雲天韶道:「雲少主,我們本來是要去秘境完成門內任務,不是來幫你打架的,這讓老閣主知道了該多不好?!」

    「哼!」雲天韶重重的哼了一聲,道:「有什麼不好,我爹還不依着我呢?告訴你們,等老頭子一死,這多寶閣還不就是我的?!我看你們,是打不過人家才找藉口的吧!」

    那幾名上師頓時臉色就沉了下來,望着雲天韶,面色陰沉如水,方才那名說話的上師哼了一聲,就朝着雲天韶拱手道:「是,我們五人是不才,無法戰勝這兩名上師,那就請少主另謀高就吧!」說完,那名上師就對着身後四人道:「我們走!」

    那五名上師說走就走,雲天韶簡直傻了眼,想要開口,又拉不下那個臉皮,只是自己面對着燕開庭和韓鳳來,又更是心虛起來。

    雲天韶頓了頓,捏起了拳頭,轉過身來望着燕開庭和韓鳳來,漲紅了臉,道:「今天就先放過你們!他日再見,定要你們好看!」

    說完,轉身就欲離開,只是還未走上幾步,眼前就出現了韓鳳來的身影。

    「你你要幹什麼?」

    韓鳳來露出一個孩子般的純真笑容,道:「不幹什麼。」

    雲天韶正欲鬆一口氣,就感到一股大力擊打在自己的左臉之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就從嘴裏飛了出去,自己整個人也騰空上天,轟的一聲,雲天韶就感到腦袋一暈,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看着韓鳳來笑着打出那一拳,就連燕開庭也覺得自己的左臉火辣辣地疼了起來,那在地上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的雲天韶,嘴裏的牙齒都該是要少了一半了。

    「走吧,燕兄。」笑着走到燕開庭身邊,韓鳳來道。

    燕開庭愣了一愣,哦了一聲,道:「好的。」

    在把韓鳳來送到冶天工坊的基地之後,走在回小有門基地的路上,燕開庭輕笑幾聲,心想韓鳳來那小子還挺狠的,都是三大煉器工坊的少主,他竟然將雲天韶打成那副熊樣,完全是不給多寶閣一點面子。

    回到小有門基地時,已是夜半,推開院門,燕開庭打了一個哈欠,便看見有人負手站在院子中央,抬頭望着天。

    「維時師兄?」

    只見張維時負手而立,望着天空那個仿佛若有所思。沒想到張維時已經來了,望了望付明軒的房間,沒有燈光,看來還沒有回來。

    看見是燕開庭,張維時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應了一聲:「啊,是蕭然師弟啊。」

    「師兄何時到的?我和寒州師兄方才去集市了,因為睏倦,就先回來了。」

    燕開庭又打了幾個哈欠,走到了張維時身邊,只見張維時也不回答他,仍是怔怔地看着天空。

    燕開庭也順着張維時的目光看向天空,一輪皎月掛在天邊,沒有雲層遮擋,也沒有什麼星光。

    「維時師兄,有什麼不對勁嗎?」

    燕開庭仔細看着,這天空也沒什麼不同嘛。

    張維時輕笑兩聲,道:「啊,沒什麼,只是第一次到這裏時還是五年前,那段日子,也這樣望着這片天空,現在想看一看,現在的與過去的有什麼不同。」

    燕開庭望了望張維時,內心裏道:「真是個細緻敏感的人,這天空,難道還會有什麼變化麼?」

    心裏這麼想,嘴上,燕開庭還是問了句:「那師兄看到有什麼不同了嗎?」

    張維時輕輕搖了搖頭,道:「沒有,好似是一模一樣,卻又有幾分不同之處,可是我看不出來。」

    燕開庭笑了笑,道:「大概是師兄旅途勞累了吧,休息一日,明日再看,或許那不同之處就清晰起來了呢!」

    張維時低下頭來,看了看燕開庭,道:「集市好玩麼?」

    燕開庭撇了撇嘴,道:「一般般,只是遇到了點麻煩。」

    張維時點了點頭,道:「都是門派中人,小小摩擦都是難免的,不過,還是要保重好身體,免得還未進入秘境,自己就先出了問題,完成不好門內的任務,當心回去不好交代。」

    燕開庭笑着點了點頭,道了聲知道了,就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心想這張維時說話怎麼就和付明軒一模一樣,沒事就開始訓誡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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