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幻花錄 第43章 四十三畫：月之都之役（5）
「依姬大人，等一下！」
少女連忙從大門快走出來，緊隨着依姬大人的步伐。
屋外落葉堆積，而不散亂地分佈在周圍，蓋住了那白磚砌成的道路。
微風拂過，落葉點綴。
「你也聽到了，我們也只能這麼做了。」
「但是就掌握這麼多的情報難道就進行作戰了嗎？這麼着急去難道不是送死嗎？如果您不在了，那月之都怎麼辦？」
依姬突然停下，大聲呵斥道：
「不然要怎麼樣？難道乾脆讓她們硬碰硬，等着全軍覆沒攻進月之都嗎？」
「一定有什麼方法和措施可以拖延時間，說不定克勞恩皮絲會犯大忌自己出來呢！」
杏喘着氣跟了上來，手中握着劍杖。依姬回過頭來看着少女，臉上的表情很複雜，不知道腦海里想什麼。
杏抬起頭來，那隻藍色眼瞳在月色下顯得更加明亮，水靈。
「杏，這本和你無關的。」
少女撐着劍杖，看着依姬的眼睛。
「只是您從您的角度考慮的罷了，我絕不允許再有人死在這裏了。」
少女的眼睛愈發的明亮。
「我的母親曾戰死在這裏。」
依姬從少女那藍色眼瞳中，看到了她堅定的信念。
「那..有什麼對策嗎？」
「我需要到防禦工事那裏，結合我們所擁有的，兵力，武器，裝備，還有我們兩位的實力才能制定方案。」
「也就是說，實地考據。」
依姬回過身來，看着杏的藍色眼瞳。
「是的。」
「對策可靠嗎？」
依姬依然是看着杏，不過多了一份信任。
「不太敢保證..但我竭盡所能。」
杏將右手橫着放在自己的胸前，向前鞠躬。再而她抬起頭來，依姬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絲希望。
「依姬大人。」
少女像諸位紳士握手一樣，伸出了自己的手，戴着黑色手套，反而增加了自己的魅力。
依姬只是看着，沒說什麼。慢慢伸出自己的手；等到依姬握住杏的手以後，她感到附近的一切都不太一樣了。
「杏，這是怎麼了？」
少女微笑着看着依姬。
「這是我的能力，【子彈時間】，使時間流逝速度變緩慢的能力。」
「說到這個我還不知道依姬大人您的能力呢。」
杏眯上眼睛，臉上的微笑不少變。
依姬略微張着嘴巴，看着少女。
「『召喚神明的能力』。」
「聽起來是很強的能力呢。」
少女擼起袖子，看了一眼左手的手錶，突然變得十分驚慌。
「怎麼了？」
杏計算着手錶上的時間，她只有15分鐘了。如果時間一到，那剩下的就只能靠自己本身的實力了。
「沒什麼，只是才注意到時間不早了。」
依姬微微點了下頭。
「走吧，月兔們在等着我們。」
————
「賢者大人，會不會時間有點少了？」
二小姐把手放在膝蓋上，那雙紅色眼瞳緊盯着月之賢者。
永琳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不好意思，我計算錯了。實際上那種藥劑有效時長是2小時，我誤以為是1小時告訴杏了。」
「那現在通知豐姬還有用嗎？」
輝夜在一旁問道，看着永琳的那雙灰色眼瞳。
「如果通知豐姬的話，或許會反而讓杏處於不利地位。不如讓杏誤以為藥效時間到了，讓她拼盡全力去戰鬥，爆發自己的實力呢？」
芙蘭托腮想着：有道理，既然杏想要保住幻想鄉，不僅要能讓陣營聯合，自己也要有過硬的實力才是呢。
但是杏現在已經夠強了吧，她自己不承認就是了。
「倒是沒想到這次純狐的攻勢比紺珠傳異變那次比起來，更迅速了啊...」
永琳擔心着月之都，臉上的表情很明顯地顯露出來。
「你要相信你的學生，永琳。既然她倆都是你教出來的得意門生，那就要信任她們才是。」
永琳合眼微笑着。
「說的也是。」
————
身着藍色連衣裙，裙上的褶邊布着幾塊鋼甲，手持騎槍的金髮人偶，那小豆般的小眼睛意外的萌。法師仔細端詳着人偶的武器，鋼化的槍頭十分尖銳，如果上馬作戰，一波衝鋒就能造成不小的損傷，除非對面有長槍兵。光靠這種兵種自然是不夠的。
「愛麗絲，除了騎兵人偶以外，有沒有步戰兵種？」
愛麗絲戴上眼鏡，翻閱着手上的書籍。
「自然有盾劍和弓兵，雙手武器兵種也不是沒有。」
愛麗絲突然嘆氣。
「只是問題不在這裏，召喚出來的人偶也需要訓練，不然只是一幫新兵上去送死而已。」
帕秋莉想到什麼。
「我記得紅魔館也有妖精騎士，或許兩軍可以互相切磋比劃一下？」
「你也知道妖精騎士有了美玲的指揮也不能發揮自己的力量吧。」
法師若有所思。
「那怎麼辦呢？」
「我聽說紅魔館來了位半吸血鬼少女，聽說還是以前大名鼎鼎的『夢境獵人』？」
「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啊，沒有那麼多時間的。」
愛麗絲也想不到什麼點子了。
帕秋莉記得斯卡雷特家族有一位摯友，隨着歷代家族的人征戰沙場，只是在蕾米莉亞上位前，那位騎士就不知去向了。
「不知道哪位騎士現在在哪呢。」
「哪位？」
愛麗絲馬上抬起頭來，看着帕琪的眼睛。
「我也說不出他的名字，但他是斯卡雷特家族手下的一位騎士，英勇，經驗豐富。只是蕾米上位前就不知去向了。」
「希望可以遇到他呢，大小姐知道他嗎？」
「我去問一問。你站在我的法術陣上，它可以減少你需要消耗的魔力。」
法師出於禮節，親身走向大小姐的臥室。
————
杏跟隨在依姬的背後，她看着附近的慘狀，傷員們躺在床上，有的失去意識，有的痛苦萬分，經常見到身體打滿繃帶，胳膊用石膏撐着的傷員，有的頭部受了傷，額頭上扎着繃帶，昏昏沉沉地看着自己。運氣不好的，失去了手臂或者腿。
杏沉重地看着另一邊，醫生們為死者們蓋上白色的被子，有的醫生掩面而泣，默不作聲。
「依姬大人..」
綿月依姬只是沉默，一言不發。但杏可以感受到她內心深處的悲傷，那是對自己家人一位接一位為家園負傷或戰死的心痛。
少女閉上了嘴巴。
「沒事，你繼續說吧。」
傳來的便是依姬往常語氣的態度，少女知道她在掩蓋這種情感。
「還能作戰的戰鬥月兔，有多少？」
「我需要去召集一下，你先去詢問別的情報。」
依姬走向一位戴着眼鏡，手中記着什麼的月兔旁，和她說着什麼，是記錄員吧。記錄員把手中的記錄轉過來，遞給依姬。依姬看着手上的筆記本，顏色不少變。
杏走近一位頭上扎着繃帶，右手骨折的月兔旁，安靜地坐在她的旁邊。
「您...是？」
杏伸出自己的右手，摸着她的頭。
「不用在意我。」
月兔明白了少女的意思。
「我很好奇..是什麼東西，讓你們傷亡如此慘重？」
月兔想坐起來，但是杏只是輕輕地按住她，讓她躺好。
「不要勞累自己了，就這麼說吧。」
「謝謝小姐。地獄妖精們的法術致命而迅速，她們會動用爆炸或者密集的彈幕來攻擊我們。」
「你們沒有反應去迴避嗎？」
「反應？」
那位月兔苦笑了一下。
「那種彈幕十分迅速，即使有人反應過來了，整個隊伍也沒法全部迴避。再加上她們似乎有個指揮，進退有矩。」
杏從腰間掏出自己的黑皮筆記本和金絲鋼筆，將筆記本展開，記錄着傷員剛剛說的話，提取其中的信息。
杏放下筆記本，看着月兔的眼睛。
「你們有隊長或者領導人嗎？」
月兔說不出話了，只留下一串眼淚。少女放下筆記本和筆，雙手握着她的另一隻手，給予她溫暖。
「隊長早就..」
杏看着附近的傷員，都以傷心的眼神看着少女，有的搖了搖頭。
「不用再說了..我明白了。」
少女安撫着傷員月兔，讓她好好修養身息，然後收起筆記本和鋼筆。
隨後那位戴眼鏡的記錄員連忙走到杏的旁邊，在杏的耳邊竊竊私語道：
「依姬大人似乎有事找您，快去吧。」
少女戴好黑色禮貌，握好手杖走向依姬。
「大人，怎..」
話語戛然而止，她看到一位滿身是傷的月兔，緊閉着眼睛，雙手放在腹部，安靜地躺在床上。
月兔的身上有着一枚勳章，代表榮耀的金色和銀色印在上。
「她是月之都防衛隊的得力幹將。而防衛隊正是我的領導的隊伍。」
杏看到，閃爍的光從依姬的臉頰上流過。
「依姬大人，您不必自責。」
「手下在前線戰鬥，領袖卻在陣後偷懶。這難道不是失職嗎？」
「但是大人您在的前線的話，情況不僅不會好轉，可能會更糟！」
杏喘着氣，不滿地看着依姬。依姬剛想說話，被杏打斷了。
「我剛剛得知，敵軍不僅有良好的法術，還有一位十分有規矩的領導人；如果大人您當時在前線並且指揮的話，可能會因為敵方善變的指揮而失利。如果敗北，您也不在了，誰來領導月之都的戰士們？」
「但我哪怕是頂着巨大的風險，也要保護好她們！」
「如果您不在了那誰來領導她們！」
杏十分生氣，握緊着手杖。
依姬什麼都沒說，看着少女。
「依舊是這個問題。到時候依靠豐姬大人的話，恐怕做什麼也挽救不了了。」
依姬聽了，托腮思考，然後開口說道：
「你為什麼要考慮到這麼多？」
「因為，」少女握緊拳頭。
「我不想更多人去陪我的母親了。」
依姬沉默了一會。然後轉過身去，檢查名單。
「我再清點一下可作戰月兔的人數。杏，你先去一趟裝備處，了解一下我們的武器裝備。」
「我知道了。」
一旁的月兔向杏鞠上一躬，杏作為回禮，摘下頭上的帽子，回鞠一躬。
「您貴姓？」
「叫我杏就好。」
「十分感謝您對月之都的關心，杏小姐。請隨我一起。」
月兔轉過身去，向門外走去。杏跟在其後，她不想再看到那些傷員了，所以她徑直地走着，沒有回頭。
————
「咚咚。」
大小姐放下手中的筆，再整理一下茶具。
「Who's there?」
「Mind my coming to your bedroom，Remi?」
大小姐仔細一聽，聽出是帕秋莉的聲音。
「Come in，please.」
「咔噔。」
「Thanks.」
帕秋莉進來後就順手關上了房間門。
「今天怎麼來找我的，你一向都是在圖書館辦公看書才對。」
帕秋莉走到蕾米的旁邊，雙手抱着手中的書，雙目注視着大小姐的眼睛。
「我想請問大小姐一件事。」
「關於什麼的？」
「我記得有一位征戰騎士，隨斯卡雷特家族數代，到蕾米你繼承權力的時候，他就不知行蹤了。」
「嗯，我記得。我還很好奇當時他去幹什麼了。」
「你還記得他的名字嗎？」
大小姐取下書架上的一本書，翻閱着，隨後她把手中的書轉過來遞給帕秋莉，然後指着一個名字。
「艾德溫·索瑪斯。隨祖父一同征戰直到祖父得到爵位，是父親的得力將軍。在我上位的前，據說是隨父親一次征戰中不知下落。人們都認為他死了，不過我認為他還活着，並且會找到我。」
「為什麼你怎麼相信他還活着？」帕秋莉不解地問着。
「因為，他不是一般的人。他也是吸血鬼，因此在戰場上所向披靡。他的實力不容小覷，絕不可能被常人殺死。」
突然，大小姐笑了一下。
「不過，儘管是位吸血鬼，他也有騎士們的風度。當之無愧是一位榮耀的騎士。」
帕秋莉捧着手中的書，看着大小姐的笑容。
「我知道了，希望我沒打擾到你吧？」
大小姐搖了搖頭。
「不僅沒打擾，還讓我有了一點點的休息時間。」
帕秋莉理解大小姐的意思，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笑聲。
————
「杏小姐，這是我們的炮台。」
杏看到上面有一個精確的圓形准心，左右兩邊各有一個握把，上面都有一個按鈕。炮管是延長的，從而增加了射程。使用的炮台是月球人製作的炮台，聽介紹說這種炮彈可以炸出一個範圍很廣的坑，具體多大，沒有見過。
「之前地獄妖精們發起的那一波攻勢，毀壞了我們不少炮台。」
少女看到旁邊的炮台有的直接炸沒了，有的炮台損壞程度很大，但是可以進行維修。幾位工程月兔正忙着修理着其他炮台，有些炮台實在沒法修復就搬走了，換成了發射小口徑的機槍塔。
「換成機槍塔或許是個不錯的決定。」
「有何見解？」
「敵方妖精的造成的傷害分為兩種，一種是密集而無法及時躲避的彈幕，那麼炮台可以解決成群。另一種是需要蓄力的爆炸，機槍塔或許能造成擾亂。」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想，實際的情況我還不是太了解。」
月兔看着少女的眼睛，張着嘴巴。
「了解的很到位了，女士。」
隨之而來的是月兔的微笑。
「之前不是這種配置嗎？」
「我之前有提示隊長說不應該全是炮台，因為這不能及時地補上炮台發射的間隔時長。炮台一發接一發的時間間隔很長。所以我便認為應該再有機槍塔補位，可惜她沒聽。」
杏反而感到疑惑了。
「之前紺珠傳異變的時候你們沒有吸取教訓嗎？」
「那次異變不像現在這麼致命。我們也有人輕視對手，慘痛的教訓啊。」
杏聽了，長嘆一聲氣。
「所以說，情報和充足的準備是勝利的根本啊。」
「杏。」
少女回頭，看到依姬翻閱着手中的名單走了出來。
「怎麼了，依姬大人？」
「名單上的人員表示，擁有作戰能力的月兔只有幾千人了。」
杏托腮思考了一下。
「那敵方妖精規模呢。」
「比我們多很多。我只能這麼說。」
「另外我剛剛收到豐姬的消息，下一波攻勢馬上就到了。戴上這個，剛剛一直沒有給你。」
依姬張開自己的雙手，露出一個黑色的耳機。杏在依姬的指導下，戴上了耳機。
「那依姬大人，敵方的領袖也在會出現嗎？」
「當然，所以我們要抓住時機，解決領袖才行。」
杏掏出腰包里的筆記本，看着筆記本上記錄的東西，頭腦中想着對策。
「請加緊工程隊的作業進度，需要修復很長時間的炮台直接換成機槍塔，讓可作戰部隊調整一下，進入隨時備戰的狀態。」
依姬手把手教杏如何使用耳機，在指導下她成功接通與防衛部總部的聯繫。
「豐姬大人，請問敵軍還有多長時間到達？」
「嗡嗡嗡..她們已經在路上了，我派出一支小精銳部隊到你們那裏去了。等精銳部隊達到以後，我計算不出錯誤的話，你們就可以看到敵軍了。」
依姬這時對着杏搖了搖頭。
「不，實際上，敵軍已經到了。」
杏睜大眼睛，向遠處望去，她看到了地獄妖精隱隱約約地出現在視野中。
「那增援什麼時候到？」
「已經到了。」一旁的月兔喘着氣跑進來。
「依姬大人，按照我剛剛說的去計劃！」
依姬握緊手中的長劍，回過頭來看着少女。
「一切都賭在你身上了，杏。」
「月兔們，進入緊急防備狀態！」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