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馬戰神 72誰是黃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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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海國王宮內閣里，兩個人正在秘密交談，一個人是化極符師書虛子，一個是凌天劍仙畫虛子。

    書虛子將當時狼金牙被神秘人救走事情詳細說了一遍後，畫虛子卻道：「是不是唉？」其中語氣，顯然是質疑。

    書虛子的瞳孔不為人知地縮了一縮。他通過這件事，清楚認識到畫虛子跟自己已經回不到從前了，已經不是一條心了。

    畫虛子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立馬改口氣，緩和道：「哥哥啊，老弟的意思是，憑藉天網血符的神力，連我都不能保證活下來，何況是救人了？就是傳送陣，擺陣不也得需要時間嗎？再說了，現場取走了狼金牙的斷肢？他哪裏有這個時間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狼金牙已經缺胳膊少腿了，就算他真的還能活下來，咱還怕他作甚？你說對不？」

    「不容樂觀啊！」書虛子雖然看出畫虛子的多心多疑，卻也沒有絲毫表露，他的目光，放的更為長遠，他更關心自己現在所爭取來的這種生活方式還能持續多久。在他看來，眼前事態的發展，非常不容樂觀。且不說狼金牙能否活下來，就單單是梅蘭竹菊四大降魔師目前所掌握的破案證據，就已經夠他們倆喝一壺的了！眼下，狼金牙出了事，梅蘭竹菊四大降魔師非但沒露面，反而在王城裏的行動銷聲匿跡起來，仿佛人間蒸發，這對於書虛子來說，非常的不正常，他看着畫虛子說：「老弟啊，既然這個節骨眼上能把人給救走，那幫狼金牙恢復失去的斷肢也不是不可能的。」

    「哥哥呀！你咋這麼說呢，這不是漲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斷肢還能接上，這、這豈非就是神術？你也不想想，這世間真的有這樣的神術和醫術？」畫虛子不服氣。

    書虛子則微微一笑，說：「老弟，那你倒是說說，誰會有這大本事救走老狼？他救走老狼卻又取走斷肢是何用意？」

    「這個嘛……老哥哥放心吧，我馬上安排人調查此事，看看這幾天有什麼可疑人物闖進宮裏，居然沒有通報於我，一旦查出，我絕不輕饒他！至於狼金牙的蹤跡，老哥哥放心，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他的行蹤的。哥哥放心，這次案發時間這麼短，量他也不能逃出金海國的。這一次，我要給他來個吹燈拔蠟，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嗯，這麼說來，老弟心裏已經定好一個完美計劃了？」書虛子不禁要問。

    「呵呵，不敢說啊。」畫虛子表現得足夠謙虛，湊到書虛子跟前低聲細語說了一番自己的計劃。

    書虛子聽罷啊，哈哈一笑，道：「看不出來啊，老弟的手段還是非常高明的，這計劃一出，那其他十六國的門戶，只怕也容不下他狼金牙了，在神捕這個職位上，怕他是坐不住了！」

    畫虛子也自得一笑，說：「我們的目的就是要絕了狼金牙的門路讓他死也好，活也好，寸步難行！嘿嘿……」

    第二天，金海國上上下下大小城池，都張貼滿了狼金牙的畫像，並且還被印上了追捕令。狼金牙畫像旁邊，配着追捕懸賞令的詳細內容：

    見此狼人，報官者，賞銀十萬。

    見此狼人，活捉者，賞銀五十萬。

    見此狼人，獻首級者，賞銀百萬。

    不明白的人，看了以為是懸賞抓捕狼金牙呢。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懸賞令重點不在抓捕他狼金牙，而在於要那狼金牙的腦袋！

    與此同時，十五國的國王也紛紛收到了金海國假國王的密信。密信內容大概是說，金海國王陛下正在宮裏宴請守邊大將們喝慶功酒的時候，怎奈狼金牙偏偏喝多了，獸心大發，居然當眾調戲國王的愛妃，國王的愛妃不堪受辱，奮力反抗，卻不料竟被狼金牙活活打死在當場。一時間局勢不可控制，大內高手和各大修士紛紛出手，卻也沒能將狼人活捉，特此警告其他十五國千萬要小心這個可惡的歹毒的狼人！

    這則消息就這樣在十六國朝野不禁而走，朝野上下無不驚訝唏噓。江湖上更是引起一番大轟動。

    要知道，他狼金牙是什麼人？

    紅眼猛獸！

    天下第一神捕大人！

    居然被扣上了好色調戲貴妃的屎盆子，這讓很多江湖上的朋友們不服氣，對金海國產生了非常大的意見，甚至還有幾個好事者，帶着刀劍闖入金海國要人，說是那假國王故意陷害狼金牙，結果，全都有去無回。有的說，是被金海國抓進了刑獄司，正承受嚴刑逼供的苦頭。有的則說，是被金海國的殺手秘密暗殺，毀屍滅跡，不留痕跡……

    遠隔千里之外的一處偏遠山村里，一處非常貧窮非常破陋的茅屋裏，一張簡陋的草蓆床上，紅眼猛獸狼金牙終於醒過來了。

    「水……」這一聲，細弱遊絲。

    「別動！」一個女子的聲音，非常動聽的傳進了狼金牙的耳朵里。「水來了……給，快喝吧。」

    狼金牙眼神尚處在模糊狀態，發現這個給自己餵水的女人，還很年輕，不過，穿得很破，頭髮也很大爆炸。由於失血過多，導致狼金牙過分虛弱，所以，他的視力嗅覺聽力乃至各方面的感官觸覺都很差勁。

    等到第三天，他才算是真正能聽得見看得見摸得着了。

    他再次要水的時候，才驚訝發現，這些天一直照顧自己的這個年輕女子，是個盲人！

    忽然之間，他傻了。他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救了自己。他費勁力氣想坐起來，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坐起身子，身子虛弱無力，完全動不了。

    這一刻，他只覺得，能活着，就已經非常非常不錯了。

    大概中午的時候，破院裏好像來了一群人，圍在院子裏嘰嘰喳喳說了什麼話，都是方言，聽不太懂。香噴噴的飯菜味道很濃郁，這讓狼金牙想到了生活，想到了那個曾經的女子，然後，他流淚了。

    過了中午的時候，大家都走了，你盲女才端了香噴噴的飯菜過來照顧狼金牙吃。狼金牙仔細看看，那女子生的頗為貌美如花，身影也十分正點，就連聲音也是那麼動人，只可惜，眼睛是個缺陷。

    看看飯菜，雖然粗茶淡飯，倒也噴香撲鼻。

    「來，吃吧。」狼金牙勉強能抬起一條胳膊，不過，下一刻，他驚訝了：他的另一條胳膊還在！斷腿則被好好地接上了，手指也恢復了以前狀貌！天呢，接骨接肉的神術！以前，他曾聽過神醫華佗刮骨療傷，開顱取瘤的神術，以為只是神話，如今這神話竟然在自己身上精彩演繹了，當真不可思議！

    然而，狼金牙也沒高興太早，他很快就發現，自己的斷肢雖然接上了，卻完全沒有知覺，完全控制不了……這不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嗎？

    狼金牙苦笑：「你放這吧，我能自己來。」

    「你能行嗎？」

    「我行。」聽見狼金牙的咀嚼聲，那盲女才微微舒了一口氣，說：「看來，你是要走了。」她沒有笑容，反而有些失落的表情。

    狼金牙則道：「恐怕要讓你失望，我可能要一直住下去了。」

    「是嗎？」一聽這話，那女子臉上忽然浮現出花一般的笑容，讓狼金牙一恍惚，想要衝上去將她抱在懷裏。可惜，他兩個都沒有動作。

    狼金牙說：「你是誰？為什麼救我？還有，你能告訴我，是誰給我接的斷肢嗎？」

    「哇，你這個問題有些複雜了。」盲女道。「我叫小紅，從小被賣進春香樓燒火做飯的，那時候並沒有名字，大家叫我丫頭。那時候他們都喊，丫頭，過來燒火，丫頭，過來切菜，丫頭，飯好了沒有？

    我說，好了！

    呵呵……其實，你也看得見，我眼睛不好使，做得啥，我也不知道，反正聞着香，好吃就行了。

    後來，長大點，老鴇就讓我出來接客，說我長得如何貌美，客人們都喜歡。然後，我就有了小紅這個名字。

    說實在的，這個接客是個什麼工作，一開始我並不清楚，他們全都隱瞞我。不過，很快我就知道了這個工作是個什麼活。然後，我就悄悄聯繫了每天來拉泔水的老伯，偷偷從那裏跑了出來。

    然後，他安排我在這裏住下了，這裏是啥地方，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這裏的人呢對我可好了。我每天負責給他們做飯，他們下地幹活，我也能吃些他們的糧食，你也知道，像我這樣，也沒法下地幹活不是？

    本來，我還奢求嫁個好人來着，他們也都誇我長得如何貌美，如何標緻，誰知到底還是嫌棄我在春香樓接過客，所以，一直也沒嫁出去……

    啊！扯遠了，說正經事。

    前些天，忽然有兩個年輕人過來，把你放在了我這裏，還留了些銀子，讓我照顧你，算是補償我的費用。不過，銀子不少，我沒敢動，你全拿走吧。」

    「呵呵，不必了，都是你的。」狼金牙笑道：「說實在的，我的銀子多了去了，下輩子也花不完，不過，現在看我的樣子，也着實花不着了。

    我倒是想問問，那個年輕人是誰？」

    「他沒說，我一個弱女子，哪裏敢問？」

    「他留下什麼話沒？」

    「沒有……啊，我想想，他好像給你留了一個字條。你看看，就在你草墊下面。」

    字條上寫着：「離開十六國，活下去！」

    狼金牙皺了皺眉頭，越想就越想知道那個救自己的人到底是誰呢？他之前曾懷疑過天下第一神盜品三手，但品三手顯然沒有這麼大通天神術，更沒有這麼好的心眼。而江湖中的其他好友，也確定沒有這麼牛逼的醫術。至於他的恩師，遠隔千里之外，不可能來救他，就連梅蘭竹菊四大降魔師，也都是臨時請來的……那會是誰呢？

    「這樣吧……小紅，你再仔細的想想，他們有沒有說過什麼別的話？你好好想想。」狼金牙將紙條收進懷裏，心有不甘，雁過留聲，人過留名，何況這傢伙神術高明，江湖中必然是傳神的頂級人物，怎可能不留一點破綻和線索呢？

    盲女小紅說：「說實在的，他們並沒說過幾句話，就像風一樣走了，看上去像是仙人，當然，我沒有視力，所以沒有真正見識過他們的本領。不過，有一句話我倒覺得好記，好像是什麼……青山不老綠水長流！」

    「青山不老綠水長流？」狼金牙反反覆覆念叨許久，他要將這句話深深印在腦子裏！要知道，那人可是救了狼金牙親命的大人物啊，他說什麼也要將那救命恩人給找出來。並且，身為天下第一神捕，他對於這件事情，還是比較有信心的。尤其是這張紙條在手，紙條上的字跡和筆法本身就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可真要憑藉那字跡和筆法來從茫茫人海中找到那個神秘高手顯然不易。好在，修仙高人當中，能達到如此登峰造極的大人物並不多見。他狼金牙還是能比較精確縮小探索範圍的。

    在反覆的叨量中，狼金牙猛地醒悟，「青山不老綠水長流」不就是江湖朋友互相結識時的一句口頭禪嗎？可這樣的言語也並非經常掛在嘴邊，只有在分別時刻，才會說這樣一句話的。

    然而這個人能夠說出這樣一句話，說明他在江湖裏行走過很多年！

    一個登峰造極的下修行者，一個在江湖裏翻騰過許多年的大修行者……狼金牙似乎想到了幾個目標人物。他略微撇起嘴角笑了一下，問：「小紅，他把我藏在你這裏，你不怕我是壞人嗎？」

    「他們身手不錯，就算你是壞人，只怕也沒人敢惹。」話雖這麼說着，可小紅心裏是怕了的。

    「小紅，聽你口音是大夏國的？」狼金牙冒問。

    「嗯。按理說我們這裏算是大夏國吧。因為，我之前所在的春香樓是屬於大夏國一個邊塞小鎮，那個小鎮叫東柳林。不過，我被拉泔水的偷偷帶出來，到了他們這裏，應該也沒有走出大夏國的範圍吧。

    不過，說實在的，這裏地處偏遠，地廣人稀，又經常鬧旱災，並不如何富裕，就算是兩國交戰，也沒人願意來這邊爭地盤，所以，我們在這裏倒是過的太平。只是，吃的穿的住的比較破爛一些，別的，也沒啥不好。」

    聽了小紅這話，狼金牙已經深深感受到小紅這個社會最底層的老百姓，骨子裏是多麼的質樸，對生活的要求是多麼簡單，對幸福的期望也很容易滿足。但，恰恰這些，都是狼金牙以前所不能夠接受的。要不然，他也不會拼死拼活的接案子，破案子，然後賺取高額回報。

    現在，縱然狼金牙半身不遂的躺在小紅的家裏，心裏還是大大不甘心。他要出去，他要站起來，他要把那假國王的陰謀詭計徹底揭穿，他要讓自己徹徹底底發泄自己的憤怒，為這條撿回來的命報仇雪恨！可惜，現在半身不遂了，只能靠慢慢的修養和慢慢的調理，才能熬過這段最為艱難的時光。

    狼金牙使勁抬了抬那條斷過的胳膊和大腿，卻絲毫不動！狼金牙累的腦門子上直冒汗，可就是動不了。再看看那四根手指，也絲毫不動，完全沒有知覺。

    乃乃的，老子這次算是徹底栽了！

    「小紅啊，我估計是殘廢了，你這樣照顧一個廢人，覺得有價值嗎？」狼金牙苦笑，但他對自己卻絲毫沒有放棄。

    「那有什麼的？」小紅似乎並不在意，說：「如果你不嫌棄我，我倒是願意和你生個孩子的。畢竟，你看我也是殘疾人，註定命運如此了。不過，要是能有個孩子的話，活下去還是很有意義的。」狼金牙看出，小紅的臉已經因為害羞而粉透了。

    狼金牙畢竟是個老江湖，他十分會打趣，笑道：「那倒也好，正也是我所希望的。只可惜哦，我怕是沒有那個福氣了，我動不了了。你不一樣，你那花兒般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以後的精彩生活，只怕是你想像不到的。」

    小紅聽了，卻扭頭苦笑：「看來，你也是嫌棄我，你不必多說了，我不想聽你解釋，我認命。」

    狼金牙還想說什麼，小紅卻不聽了，直接走出門外去了。則聽小紅說：「放心，我拿了錢，自然會照顧好你的。你安心養傷吧，把傷養好了，你走你的路，我還是走我的路。」小紅現在，思想有些扭曲了，雖然以前的工作讓她接待不同的男人，雖然是金錢交易，至少還跟男人有所接觸。現在倒好，明有個男人在眼前，偏偏不懂憐香惜玉，還帶了幾分嫌棄的意思，這讓小紅十分反感了。小紅也迷茫，自己想得到的幸福真就那麼難嗎？可她的要求，並不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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