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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水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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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眉眼間不見丁點羞澀激動的宋嘉音, 宋嘉禾百思不得其解, 她記得前年韓劭原來宋家拜訪時,宋嘉音可不是這態度,雖然嘀咕了兩句越長越凶什麼的, 可看得出還算滿意, 也不知什麼時候起變了。
想起之後發生的事, 宋嘉禾心頭蒙了一層陰霾。宋嘉音對韓劭原的冷淡終於驚動了長輩, 宋嘉音還為此挨了打,如此她才改了態度,可宋嘉禾看的出來,她嫁得不甘不願。
出嫁後, 宋嘉音就沒回過娘家, 大抵也是在怨。她這樣的態度, 韓劭原這種人精豈能看不出來,新婚第三月, 韓劭原便帶兵出征, 一走就是大半年, 直到宋嘉音病逝才回來。
思及此,宋嘉禾心頭一顫,宋嘉音去世時, 不過十八。她自然不想一塊長大的堂姐紅顏薄命, 可宋嘉音是死於傷寒而非其他, 疾病叫人防不勝防。
&在這幹嘛!還不上車?」宋嘉音懨懨的說了一句, 率先上了馬車。
宋嘉淇無措的看一眼宋嘉禾, 她都聽出宋嘉音話里的不高興了,這顯然不合常理。
望一眼晃動的車簾,舒惠然想了想,柔聲道:「坐了這麼久馬車也累了,我想騎會兒馬透透氣。」
宋嘉禾瞭然,騎術不精的舒惠然主動提出騎馬,是想給她們姐妹騰空間談心。宋嘉禾也覺有這必要,傷寒這病固然兇險,就是世家大族裏也每年有人因此過世,不過多是老弱病殘。可宋嘉音身體向來康健,她沒熬過來,這其中未必沒有心情抑鬱的緣故,病由心生。
&你倆去跑馬吧,小心點!」宋嘉禾笑了笑道。
宋嘉淇猶豫了下,覺得以大姐好面子的程度,她不在場也許更好一些,遂道:「那我們走了。」
望着不放心的宋嘉淇,宋嘉禾對她安撫一笑,旋即也上了馬車。
坐在馬車裏的宋嘉音自然能聽見她們的對話,見宋嘉禾彎腰進來,當即就是一聲冷笑。
宋嘉禾無奈,宋嘉音這脾氣,有時候真挺讓人惱火的。可姐妹一場,吵吵鬧鬧一塊長大,她又做不到袖手旁觀。
宋嘉禾懶得和她繞彎子,往墊子上盤腿一坐,開門見山:「大姐你對這門婚事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宋嘉音嘴角一沉,反問:「你什麼意思?」
宋嘉禾看着她的眼睛直言不諱:「你要是不滿意這門婚事,就去和長輩說明白!」
&以為我不想說,」宋嘉音激動的挺直了脊背,雙手按着茶几上,語速急促又憤恨:「可你覺得祖父會同意退婚嗎?父親更不會同意,我要是敢說,他們肯定會打死我!」
嫁給韓劭原,對她而言是高攀,宋家和韓家在伯仲之間,可她爹是個吃喝漂賭俱全的紈絝,而韓劭原的父親卻是威名赫赫的靖安侯。要不是姑祖母梁太妃保媒,她根本不可能和韓劭原定親。
宋大老爺怎麼捨得放過這個金龜婿!哪怕韓劭原也跟他自己似的吃喝嫖賭,她爹照樣會逼着她嫁過去。更不用說韓劭原沒有任何污點,只是她不喜歡。
宋嘉禾沉默了一瞬:「大姐既然知道退婚不可能,日後要和過一輩子,那又何必把不滿放在臉上,大姐不會以為韓世子察覺不到?」
&覺到又怎麼樣?」宋嘉音梗着脖子道。
宋嘉禾心念一動:「大姐你不會是指望韓世子對你不滿然後主動退婚吧!」越想越有這可能。
宋嘉音臉色僵了僵,眼底浮現慌亂。
宋嘉禾匪夷所思的看着宋嘉音,被她的異想天開給震住了。宋家這邊不會輕易退婚,韓家亦然,除非宋嘉音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否則韓家怎麼可能拿這個作為退婚的理由,尤其這裏面還牽扯到梁太妃的面子。
&姐,」宋嘉禾斟酌了半響才開口:「你就沒想過你冷待韓世子的事傳到長輩耳里會是個什麼結果?」
他們肯定會要她改,要她保證不再犯,若是自己不肯答應或者又故技重施,他們絕對饒不了她,宋嘉音徒然打了個哆嗦,放在茶几上的雙手也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
看着她手背上的青筋,宋嘉禾試探:「以前大姐對這門婚事頗為滿意,為什麼突然就不滿意了,是韓世子哪裏做的不好?」
宋嘉音目光閃了下,撇過頭道:「刀劍無眼,萬一哪天他有個好歹,讓我怎麼辦?還有他長得如此凶神惡煞,見到他我便害怕,叫我怎麼跟他過日子。」
宋嘉禾默了默:「定親之前,大姐難道沒見過韓世子,不知道韓世子從軍?這門婚事可是有人拿刀逼着大姐點頭?」
宋嘉音頓時語塞,面露難堪之色。梁太妃詢問她意見時,她親口答應了。她咬了咬唇道:「我那會兒小不懂事!」
&會兒大姐是十三歲,不是三歲。」宋嘉禾幽幽一嘆,就算是三歲時定下的婚約,除非男方有大過,他們這樣的人家也不可能因為宋嘉音的那幾個理由退婚,傳出去是要被人恥笑的。
&姻乃結兩姓之好,大姐別把退婚想的太兒戲了。大姐若繼續這態度,最大的可能不是退婚而是驚動長輩,最糟糕的是還讓韓世子對你心生不滿,最後吃苦的還是你自己,大姐終究是要嫁過去的。」
宋嘉音一張俏臉陰晴不定,久久不出聲。
宋嘉禾也不再多言,她言盡於此,能不能想通端看宋嘉音自己,她由衷希望宋嘉音能想明白。
&去騎馬透透風。」頓了下,宋嘉禾又道,「大姐擔心刀劍無眼情有可原,不過以韓世子這地位,想出意外也不容易,大姐大可不必如此悲觀。至於相貌,看久了也就那麼回事。」說完宋嘉禾才打起帘子出了馬車,把空間讓給宋嘉音。
獨留在車內的宋嘉音貝齒咬唇,一顆心雜亂無章。
宋老夫人瞅瞅他,徒然生出一種無力之感:「你是失職,孩子不是給口吃的,死不了就算是盡了父母的責任。我知道你公務繁忙一年到頭大半時間不着家,可再繁忙也不能不管孩子。雖說女兒由母親教養,可還有一句話養不教,父之過。我和你父親是怎麼教養你們兄弟幾個的,你想想。等你到了我這把年紀就知道了,什麼都是虛的,兒孫才是實實在在的。」
迎着宋老夫人意味深長的目光,宋銘點頭:「母親教訓的是,兒子以後會多上心些。」
宋老夫人淡淡的嗯了一聲:「那就好,」沉吟了下,她又道,「尤其是暖暖那,你更要上心些。我是不知道你媳婦到底怎麼想的,十根手指頭都有長短,人心有偏向很正常,但偏成她那樣的,平生罕見。要不是當年我親眼看着暖暖從產房裏抱出來,我都要懷疑暖暖是撿來的了。」
宋銘頓了頓:「林氏糊塗!」
對林氏宋銘也很無奈,他不是沒說過林氏,一說林氏就哭。嘴上也承認自己做的不好,虧欠小女兒,可要不了多久就會故態復萌。
宋老夫人笑了笑:「那你別跟着犯糊塗。她長到十三歲你們就沒正兒八經的養育過她,眼下好不容易回來了,合該好好補償她。你媳婦那指望不上,你這個當爹總得給她找補回來,這樣才公平。」
&子明白!」 說話間宋銘瞥了一眼角落裏的紫檀嵌玉祥紋落地屏風。
宋老夫人眉梢一挑:「你明白就好!」
母子倆又說了一會兒,宋銘才告辭,他還要去向宋老爺子請安。
宋銘走後,宋嘉禾從屏風後面轉出來。
宋老夫人拍她的手道:「你爹呢,打小就是個冷麵,還不會說軟和話,可他心裏是疼你的。只是身為男子感情更內斂,尤其是你爹這樣的。」
宋嘉禾彎了彎嘴角:「祖母,我知道。」在她印象里,父親一直都是嚴肅冷硬的,對所有兒女一視同仁,就是宋嘉卉在他那也沒什麼特殊待遇。若是她和宋嘉卉起了爭執,他向來是誰占理就站在誰那邊。所以宋嘉禾對父親倒沒什麼心寒的情緒,有林氏做對比,她覺得這樣的父親其實也不錯。
宋老夫人摩着她的腦袋:「回頭好好睡一覺,養好氣色,明兒打扮的漂漂亮亮去王府,找你的小姐妹們樂一樂。」
&今天我要和祖母睡!」宋嘉禾抱住宋老夫人的胳膊撒嬌。
&大的人了,還跟我擠一張床,你還以為你還小啊!」話是這麼說的,宋老夫人的嘴角卻是忍不住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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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一宿沒睡好,一半是為了宋嘉卉,宋老夫人不只不讓宋嘉卉出來,還不許別人進去探望她。女兒在錦繡院裏頭到底是個什麼情形,林氏兩眼一抹黑,豈能不擔心。另一半則是為了宋銘,丈夫一回來就把她斥責了一頓,道是以後無論宋老夫人怎麼管教宋嘉卉都不許她插手,隨後他就歇在了書房。
林氏輾轉難眠至天明,起身後坐在梳妝鏡前,凝望着鏡中憔悴的容顏,不禁悲從中來,她果然是老了,再好的胭脂水粉也蓋不住一宿未眠的憔悴,怪不得丈夫也要嫌棄她了。
胡思亂想間就到了請安的時辰,盛裝打扮好的宋嘉禾也前來請安了。
宋銘罕見的誇了一句。
宋嘉禾抬眼瞧着上首的父親,覺得他似乎有些不自在,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不過不可否認,聽見這一句誇讚宋嘉禾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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