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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帝翎
想想, 我已經有許多年沒有這般觀賞過煙火了,是無心,也無暇。
我純真的孩童歲月結束得很早, 記憶中對煙火的印象, 還停留在八歲生辰那夜。
如此想來,我生命中大部分的美好似乎也停止於那時。
我回想着少時歲月, 怔怔仰頭望了許久, 待到煙火結束才收回神志, 轉過頭, 便猝不及防地撞上蕭獨幽亮的雙眸。他如夢初醒地垂下眼皮, 別開臉去, 撓了撓挺拔的鼻子, 似笑非笑地感嘆一聲:「皇叔看得很入神啊, 是觸景生情了?」
&兒的話,不過是給火光刺了眼, 有點頭暈罷了。」我信口胡侃。我不是個悲秋傷春的人, 偶有的失態, 竟給這不懂事的小子瞧了去, 心下不免有些窘迫。
&我還以為, 皇叔是想起了什麼往事故人。」蕭獨歪過肩膀, 靠近了些, 「喏, 嚼點這個,能治頭暈。我在瀛洲打仗時,常用這個提神。」
一片不知打哪摘來的草葉被遞到鼻前,一股辛辣又清涼的氣味。
我抬起眼皮,才注意到蕭獨自己也叼了一片,葉片在他上揚的唇角處打着旋兒,痞里痞氣的,與他一身正經華貴的太子裝束形成了扎眼的對比。
我有點好笑,冷不防吸了一口,嗆得打了個噴嚏,眼淚都流了出來,忙取了帕子擦上一擦,不料卻將一根睫毛揉到了眼裏,怎麼也弄不出來,難受得直眨眼。
&叔眼睛裏進東西了?」蕭獨將我手腕一握,關切問道。
我點了點頭,他便道了句「別動」,一手托起我下巴,將我按在日晷上,低頭湊近我的右眼,輕輕吹了口氣。我眨了眨眼,睫毛順淚水流了出去,臉頰一熱,一個潮濕的軟物若有若無的掠過了皮膚,蕭獨撐起身子,翻身坐了起來。
我摸了摸臉,回憶着那一瞬的觸感,只覺得似乎是——
被......親了一下。
這感覺令我毛骨悚然,審視起蕭獨來,卻見這小子神態如常,反倒襯得我像疑心生暗鬼。我雙眼一眯,心生一計,跳下日冕石台,踉蹌兩下,蕭獨一把將我攙住。我索性往他懷裏一倒,扶着額頭:「孤要暈了,你快扶孤回去......」
說罷,我便閉上雙眼,假裝昏厥過去。
&叔?」
我身子一輕,被蕭獨攔腰抱起,疾步走下階梯,厲聲命宦侍傳太醫過來。
不知我是被抱到了哪個行宮,太醫即刻便趕了過來,為我號脈。
&麼樣,沈太醫,太上皇病情如何?」
蕭獨這一出聲,我便微愕。
我不知這小狼崽子與宮臣說話原來是這般懾人,太子之威十足。
&太子殿下,不礙事,太上皇身子有些虛罷了,得開些補藥好好調養。」
&什麼補藥,只管去尚藥局拿,便說是我要的。還有,太上皇在我這兒的事,你亦不必驚動我父皇,明白麼?」他尾音壓得很重,任誰都聽得出警告的意味。
沈太醫是個循規蹈矩的老臣,嚇得唯唯諾諾:子殿下,臣這就去。」
&退下罷。」
太醫退下後,蕭獨將宮女宦侍一併遣了下去。
而後周遭安靜下來,一點聲響也沒有。
我閉着眼睛,卻能感到他站在床邊,雙手撐在我腦袋兩側,慢慢湊近,呼吸氣流吹拂到我面上,幾根髮絲垂落到我頸間,引起一片難以忍受的癢意。
我渾身僵硬,心下稍一遲疑,嘴唇一沉,便被堪堪覆住。
我心下震駭,沒料他敢如此大膽,猶豫如何應對之時,齒關已被他舌尖頂開,緩慢掃蕩我列列齒縫,下唇一痛,被一對尖尖犬齒咬住,輕柔地吮吸起來。
一剎那,我立時想起春祭那夜偷襲我那人來是這小狼崽子!
膽大包天,膽大包天!裝得真好!
他竟敢......
他有什麼不敢的?他如今是皇太子,而我這個皇叔不過是個廢帝。
我心亂如麻,悔不當初待這小狼崽子太親,竟惹得他起了有悖人倫的非分之想。
不成,這層窗戶紙,我不能捅破。如若捅破了,不知局勢會不會更糟。
如此打定主意,我閉着眼,一動不動。
可似乎見我沒醒,蕭獨卻得寸進尺起來,舌尖更加深入,吻勢愈發放肆,起先只如淺淺試探,這會已然摸索出了門道,叼住我舌頭輕吮重吸,汲取我口中津液,慢條斯理的品嘗我唇間滋味,好似初次啜飲到什麼甘露美酒。
我不知這小狼崽子如此待我這個親叔叔時想得什麼,心下只覺度日如年,待蕭獨撤了唇舌,我已險險真得暈厥過去,氣息都有些不穩,極力維持着才沒露餡。
未免他更加過分,我適時「醒」了過來,便見這小子一本正經地坐在榻邊椅上,一隻手捧着一卷兵書,另一手撐着額頭,闔着雙目,仿佛已經睡着了。
我舔了舔腫脹的嘴唇,氣得牙癢,卻不得不斂起怒色,發出一聲倦懶的悶哼。
&兒,什麼時辰了?這是哪兒?」
蕭獨聞聲而動,揉了揉眉心,半天才抬起眼皮:「皇叔,你什麼時候醒的?」
聽到蕭瀾凱旋之訊的那夜,我正用過晚膳,不速之客便上了門來。
當時,聽見那嬌滴滴的女聲在外頭問順德我的身子可好了些,我便知定是漱玉宮的宮女又來請我去孟貴妃那兒赴家宴,可我自然不會去赴這鴻門宴。
朝中有不少人將我這個廢主視作隱患,欲除之而後快,猶以自蕭瀾即位後重掌兵權的孟氏家族為首,他們還沒有忘記我那曾妄圖稱制卻死於我手的嫡母孟後。蕭瀾的這個貴妃乃是我嫡母的親侄女,她懷的什麼心思,我再清楚不過。
因蕭瀾走後增設了宮人將我嚴密看守,我又稱病不出,孟貴妃也奈何不了我。
見明着不行,她便使暗招,當夜,遣了刺客前來刺殺。
可她卻沒想到,我早有防備,以白延之安插在宮人間的白衣衛抗之。
活捉了那刺客後,我命順德對他施以酷刑,摧折心智,第二日,便派白衣衛將負責監國的太尉越淵刺傷,將這瘋癲不治的刺客扔在他府中。
越家與孟家,前者手握政權,後者手握兵權,素有不合。我正愁從何入手給蕭瀾的統治製造一個巨大裂痕,如此一來,可謂天降甘露,正中我下懷。
果不其然,越家懷疑到了孟家頭上,蕭瀾還未回宮,兩家便已暗中起了衝突。
這夜,我正聽順德向我匯報越孟二家的動向,忽聽窗外傳來一聲鳥叫。
這是白衣衛的信號。
我推開窗子,容打扮成尚衣局宮女的白衣衛進來,卻見這曾護衛我生母十年的白衣衛長官白厲一臉緊張,一手按着左臂,衣間透出隱隱血跡。
我本以為他是在越府上受了阻攔,一問之下,才知並非如此。
在那刺客前來刺殺我之時,他遇見了一個神秘的蒙面者,與他交手一番,卻發現他也是為阻攔這刺客而來,見白厲將刺客擒獲,他便遁逃無蹤。次日,白厲將刺客送入越府,險些無法脫身,卻是這神秘來客突然現身,出手相助。
逃出越府後,白厲一路追蹤他至皇宮外,卻被擊傷,丟了這神秘來客的下落。
莫非是蕭獨這小狼崽子?聽他細細道來,我心下生疑,又覺不大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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