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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林妹妹的婚後甜寵日常
此為防盜章 話未說完, 卻見他眉梢帶彎兒地望過來,眼中帶着淡淡的揶揄:「瞧不出夫人好急的性子。剛進繡房呢,就騙小王去沐浴了, 接下來還待如何?」
一時愣了愣,雙頰不可遏制的染紅,黛玉背過身子輕啐一口:「好好同他說話, 又講些不正經的!」
水瀾不知何時湊近她的耳朵, 斜挑起一雙桃花眼兒, 意有所指的笑問:「夫人此言差矣。夫婦二人要是落了門鎖, 還需什么正經?」
熱氣吹得耳根隱隱發燙,黛玉猛地將身往後一倒, 慌慌張張的退到門外, 後頭傳來了一陣清朗的笑聲:「夫人仔細些, 勿要扭了腰,小王心疼。」
這廂林福正移步過來, 見大小姐遠遠的奔出,兩手一徑捂住耳朵, 玉面猶帶□□, 奇道:「大姑娘如何不在房裏待着, 可是打點得不周全?」
黛玉掌不住低嗽起來,以掩住臉上的尷尬。轉念省起什麼,反問:「福伯, 老爺以前的衣服在哪兒?」
林福不解其意, 還是回道:「都在上房內收着。大小姐要作何用?」
黛玉一面回過頭來看, 一面囑咐:「讓人燒水備浴,再選兩件顏色嫩樣式新的送到房裏。」斟酌了片刻,扭捏的補了半句:「嗯,方才有一陣疾雨,姑爺淋濕了。」
林福見說,越發喜之不盡,口裏念佛不絕:「必定是老爺太太庇佑,漫天神佛特賜一段美滿姻緣給大小姐,老奴也能安心。」
雖不過驚鴻一瞥,但水瀾的形貌着實耀眼,想到看着就一表人才的姑爺,林福更笑得合不攏嘴,盡心竭力派人去伏侍,不必多提。
黛玉在岳茗堂跟着張羅,見水瀾已進來了,讓擺上酒饌盞碟,二人對坐。沐浴後的水瀾換上一襲素衣,瞳內仿佛蒙着濕潤的水霧,全無平日裏的紈絝,舉止自有一段閒逸沉靜的態度,黛玉只瞅了一眼隨即就撇開。
一個婦人手捧紅漆大盒站在當地,另一個媳婦揭去盒蓋,裏面盛着六碗菜,黛玉偏揀一碗蓮蓬豆腐放在水瀾面前,咕噥道:「你嘴裏愛輕薄人,只許吃豆腐。」
難得看她流露出稚氣的表情,水瀾不由失笑:「為夫千里迢迢帶你回門,居然還不給吃肉,這樣小器!」
聽見這話,黛玉又忍不住抿起嘴兒,將各樣的菜給他夾到碗上:「罷,罷,倒是我枉做小人了,趕緊用這魚肉堵上王爺的金口。」
水瀾也給她夾了一筷子芙蓉蟹,笑道:「所謂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為夫這就禮尚往來。」
黛玉面上一臊,忙拿手蓋着碗,撇了撇嘴:「什麼筷子揀過香的臭的東西,我不要它!」
兩人吃畢,這裏收拾殘桌,坐到廊畔略歇一會,欣賞昏暈的暮色。黛玉昂首觀天上金輝漸沒,餘暉映在側顏,泛起一層柔蜜的光:「傾輝引暮色,孤景留思顏。」
水瀾隨之偏過頭,沖她宛然一笑:「夫人好情致。元嘉三家中,論辭章之俊美,確推鮑參軍為首,後世李白、岑參等也多有借鑑。」
&陽靜好,只近黃昏。」沉默了良久,貝齒間溢出嘆息,「當初林氏一脈也曾襲承列侯,在江南一帶聲名崢嶸。先父林公從科第出身,憑得真才實學蒙聖宗恩賞,盡忠職守,誰能料想會落得如斯田地。」
水瀾在一旁體貼的解釋道:「林公過世多年,雖說林氏還有旁支族人在,但其實一直有人在幫襯這些舊仆。我帶夫人來林宅,一則是想你多年不曾回家,二則也是帶你拜會那位前輩,當面致謝。至於其三,卻要先打個啞謎了。」
黛玉面露清愁,滿心有萬言千語要說,又不知從哪一句問起,一時百轉千回,嗓凝聲澀。
水瀾看她如此,便笑了笑:「有話要問?」
&爺,」黛玉忽而舉眸直視他,眼神極澄亮,使人推諉不得:「我父親他,當年究竟是怎麼死的?」
水瀾揚了揚眉,並不意外:「當年朝堂上波譎雲詭,人人自危。林公身居要職,又遲遲不肯投誠表態,以夫人一片玲瓏剔透心,應該知道送你北上入賈府,實為託孤之舉。」
黛玉本還怔怔的聽着,細心揣度之下,方大悟過來,哽咽道:「難怪我原萬般不肯,父親卻執意送去。我只當是母親病逝無人教養的緣故,竟已到了危難之際!」
恐她驟然接受不能,水瀾緩了一緩,又說:「那時我也不過十二三,許多事知之不詳。不妨等明日上穹窿山,夫人聽完首尾再作打算。」
話已至此,黛玉也不好再問,手一徑托着腮頰,眼淚銀線似的滴下來,呆呆的出神。
清風送暗香徐來,拂落滿襟的花瓣。黛玉本纖便輕細,弱不勝衣,這般抖肩慟哭,真如清荷垂露,委實楚幼可憐。
水瀾眼內瞧了這樣光景,也不知怎麼的,展臂將整個人的擁在懷中,沒有一星半點的雜念,唯有憐愛疼惜之情。
驀然落入那陌生溫暖的懷抱,黛玉有一瞬間的恍惚。按平時的性子明知該退開,卻無從抗拒,任由水瀾抱着。
&知道你敏感心思多,身體又不好。秋晚說你夜裏常失寢,才用幾口粥,風一吹就倒了,別讓人心疼。」
不知何時,一隻白生生的手輕柔的搭在水瀾的腰間,發悶的說:「如果放了心,就再不用這般了。」
水瀾聽了,扶正了她瘦得硌手的肩頭,神情溫柔的展顏:「我還不讓你放心?天色暗了,早些安歇吧。」
黛玉先懵了一下,腦子裏滿是安歇兩個字打轉。直到跟着水瀾入寢間,自取了被褥放置到外間的塌上,又道:「這裏如果分房多有不便,只能委屈夫人與我今夜共處一室。」
意識到自己剛想岔了,黛玉羞得忙把頭一扭轉,佯裝望向別處,雪一般的秀頰不由火燒火燎,燦若流霞。
盥洗已畢,二人寬衣各在床上翻來覆去。中間只一竹簾相隔,黛玉聽聞外頭窸窣的動靜,想了一會,還是揚聲問:「怎麼還不睡?」
水瀾有擇席之病,不過半闔着眼略躺躺兒,乃笑道:「是不是吵到夫人了?我自小有些認席,怕一時半會兒的睡不着。」
黛玉想起她入府以後,水瀾就搬到了聚墨齋去,便默然不語,半日才嘆:「你原睡不慣聚墨齋,為何不告訴我?」
對方卻不以為意,聲調輕快:「你本覺少眠淺,若我在一旁,更要睜着眼等天亮了。不過少睡一日兩日,我身強體健的,也沒什麼。」
頓了頓,又聽他柔聲細語的哄:「別管我了,快些睡吧,錯過困頭又是一整宿。」
黛玉低低的答應了,自伏在枕上,滿屋仿佛都縈繞着他身上散發的檀香氣味,下意識眯眼細嗅了兩口,只覺心口的凝滯去了大半,得到一絲慰藉和舒緩。
及至瀟湘館屋前,王夫人所派的兩個婆子門神一樣立着,見了寶玉忙給攔下,口內勸說:「姑娘剛歇午覺,寶二爺快回去。」
寶玉正急怒攻心,拖着紫鵑要往裏頭硬闖,抬腳便踹在迎上來的婆子胸口,在那裏放聲大哭:「妹妹,你今天若不見我,我寧願立刻死在這兒,將心迸出來給你瞧,挫骨揚灰了跟你一塊兒吹到廉王府去!」
說着,碧紗窗中忽然傳出一聲幽幽的長嘆,說道:「你既來了,有些話是該當面說清,便進來罷。」
寶玉才走上前兩步,一個婆子卻從地上爬起來,跟着喊:「林姑娘不要縱着他,太太囑咐了不叫寶二爺進去!」
一語未了,又聽窗內人連聲冷笑:「兩位媽媽也一併進來,且在外間守着看着,聽齊全了方能去回稟。」兩個婆子對望一眼,方垂下頭不吱聲。
寶玉這時也顧不得什麼,疾忙走到裏間。只見黛玉坐在椅上,一身水綠色衣衫與湘簾無二,出落得越發超逸脫俗,心神一盪便要去握她的手,卻被紫鵑眼明手快給阻開了。
黛玉見狀,皺皺眉兒說道:「二哥哥,莫說我已經定下親事,以後對其他姐姐妹妹也切不可這樣隨意。」
寶玉看她這樣生疏,眼淚走珠似的滾落下來:「妹妹,咱們自小一處長大,有我的必然有你的,內心從未與你分出個彼此。現如今,你成親這樣的大事連一聲都不告知,豈不是辜負了我們素日情長,辜負了我對你一片真心實意。」
紫鵑在旁忍不住把嘴一撇,輕輕的啐道:「告訴你又怎樣?當年連個金釧兒都沒膽量救,還妄想護着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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