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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當好一隻毛團
單陽道:「此並非正文。怕是持有章不足三成, 需靜候十二時辰。」 雲母看得失神, 身體卻不知怎麼的動不了。那仙人一般的男子也沒有注意到她,見巨虎倒地便自然地收了劍,這時, 周圍卻突然趕來了許多人,雲母下意識地往草叢中一縮, 本來還想出去道謝, 此時卻不敢了。
母親說過, 人有好有壞, 若是有人進山, 不要讓他們看見。
這草叢本是她為了躲避剛才那隻巨虎才機緣巧合地跳進來, 現在卻正好藏身, 雲母小小一團,完全能整個兒躲在高草之中。
新來的人足有一大群,皆是相貌端正、氣質非凡的年輕人, 男女都有。他們的穿着打扮都與雲母所知的一般人不同,這些人不分男女全部束冠,衣衫簡潔,以單色為主, 衣袂廣寬而輕盈飄逸, 不過最奇怪的是, 那麼多人急急地一路跑來, 竟是沒有發出丁點腳步聲。
這一群人為首的是兩個男子, 皆着青衣, 只是一人淺,一人深。淺衣的那人匆匆上前,朝那白衣男子極為恭敬地俯身道:「多謝仙君!」
說着,淺衣男子面露羞愧之色。
方才被斬的那獸本是北樞真人所養的奇獸,形狀似虎,尾巴似牛,而叫聲卻如同吠犬。北樞真人覺得這獸長得有趣,便收了做個寵物,還給他起了個名字叫豬……啊不對,是叫彘。本來這獸被北樞真人養着倒也相安無事,誰知前幾日童子清洗籠子的時候,不慎讓這彘跑了,這種野獸本性兇殘,才到人間幾日便吃了不少人,天帝便下令讓他們這些北樞真人門下的弟子捉拿彘,誰知這獸比想像中難以對付,竟是一下沒能捉住,反倒讓他跑進了這浮玉山,還是住在這山中的白及仙君湊巧路過,這才拿下了這孽畜。
想到這裏,淺衣男子不禁偷偷抬頭,小心而帶着敬畏地打量這白及仙君。
在神仙中,但凡能在稱呼中帶個「君」字的,都不可怠慢。而這白及仙君,更是位於九仙品級中的最上品,乃是個正正經經的上仙。整個九重天,有幾位上仙屈指便可數得過來,他們這些仙門弟子,平時有機會看一眼路過的上仙,都是要擠在路邊等的。
不過,白及仙君即使是在上仙之中,資歷地位也是十分超凡。
自然形成為神,修煉升天為仙。據說這白及仙君,過去並非是仙,而是位上古自然誕生的神君,實力在上古神中也屬上上流,還與如今的天帝爭過天庭之主的位置,以毫釐之差敗下陣來,被打散了元神。
後來神君的元神自然重聚,投胎為人,以肉身修道,重新飛升成了仙人,天帝不計前嫌,將其封為東方第一仙,這才有了如今的白及仙君。
而當初白及仙君渡劫重回天界的事也是個傳奇。
要知道越是實力雄厚的修真者要登天路,天雷劈得就越狠。聽年紀大的老仙人說,白及仙君渡劫那日,那天雷劈得天庭都震了,那雷聲響徹三十六重天,無處不聞。待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全部劈完,全天庭的神仙都跑去圍觀上來的得是個什麼玩意兒,然後就瞧見白及仙君同如今這般片塵不沾地上來了,別說狼狽,仙君根本神色淡然,連衣角都沒被劈焦一片。
他樣貌清俊,氣度超然,不過才剛渡劫,倒是比這天上仙了上千年的老仙還像個神仙,上來以後只問了一句話——
&式的雷劫,何時開始?」
這句話將人家接引的天官嚇得拿筆的手都抖了,只是問到白及仙君道行幾何的時候,聽到那時間仍是不信,不得已當場算了算。白及仙君並無遮掩的意思,天官一算就算了出來,這一下不得了,天官差點跪下來喊祖宗。
白及仙君的前程往事也由此曝光,只是他自己似乎完全忘了。說來奇怪,據說當年的神君是個任性殘暴、性情暴戾之人,而如今成了仙,竟是褪了一身戾氣,成了今天這位清心寡欲、仙中之仙的白及仙君。
白及仙君愛好清淨,不喜喧鬧浮華的場合,極少參加天庭的宴會,也從不赴其他神仙的邀請,故而平時鮮少得見。淺衣弟子自己都想不到他們下來捉個寵物,竟能碰見這位仙人,實在忍不住端詳對方,白及仙君果然如同傳說中一般清俊出塵,仙界見過的神仙中,竟是無誰可比……這等相貌,簡直是要讓人在他面前自慚形穢。
而且,他們數十人追了幾個月都沒捉住的奇獸,白及仙君竟是一揮手就解決了,足見其上仙實力。
淺衣弟子將那半死不活的彘收進葫蘆中,白及仙君制服它時雖然揮了劍,但其實是以此用訣,弄倒了彘卻沒在皮肉上傷他,手法很是厲害。將彘收好,淺衣弟子再次道謝道:「多謝仙君相助!我等不知如何感謝才好,待我們將這孽畜交還到天庭,定再來浮玉山正式拜謝仙君——」
&必。」
白及仙君卻只是略一頷首,神情毫無波動,似乎剛才所以一切根本與他毫無關係,他也根本不在意。話完,也不理會這些北樞真人的弟子是什麼感覺,轉身便走,然後,還未走幾步,只聽那領頭的另一位深色青衣弟子突然大喝一聲:「什麼人——」
&嗷……」
聽聞一聲淺淺的吃痛之聲,白及仙君步伐一頓,緩緩回頭,只見一隻雪白的小狐從草叢中跑了出來,便是一愣。
毛髮蓬鬆,通體雪白,眉間一道豎紅,靈動非凡。
那些仙界弟子和彘鬥智鬥勇了幾個月,一有風吹草動便條件反射地動武,那深衣弟子大概是聽到什麼動靜,想都不想就做了個反應,不過好在只是凝了個氣訣丟出去,砸到了狐狸的腳,大概是挺疼的,但好歹沒真的傷着。
深衣弟子見只是個狐狸也有些傻眼,頓時為自己的小題大做而深感丟臉,尷尬地張了張嘴,道:「狐狸……?白狐……?」
哪個山里還能沒個狐狸,哪怕是頗少見些的白狐,也是足夠多此一舉的了。
更何況眼前這隻狐狸也不知有沒有團扇大,一看就知道估計出生還沒幾個月,只是也不曉得這么小的狐狸,怎麼會沒有母親帶着,就自己蹲在草叢裏。
&來是只小白狐。」
淺衣弟子看到這狐狸,倒是溫和地微微一笑,覺得可愛,彎下身來似乎是想摸摸她。雲母嗚嗚地叫了兩聲,也不知該躲還是不該躲,下意識地退了兩步,抬頭去望那位仙君。
老實說,雲母此時心中十分忐忑,還有夾雜着敬畏、驚訝等等在內的一系列的複雜的感情。
原本她只覺得這些人打扮不凡,然而待聽到他們對那位救了她的白衣道人的稱呼,卻着實讓雲母嚇了一跳,他竟真是仙人!
雲母既是害怕又是不安,但大概是由於對方救了她,她竟還有幾分信任,不覺便帶着好奇望了過去。
這一望,竟和那仙君對上了眼睛。
那雙眼睛雲母怎麼也形容不出來該是怎樣一種情形,裏面似有千年時空、萬丈星海,卻又似乎什麼都沒有,只凝了千百尺的冰,便是什麼都進不了他眼中。雲母移不開目光,卻又忍不住躲閃,最後放在地上的腳侷促動了動,不知怎麼的,居然遲疑地對着那神君叫喚了一聲。
叫完雲母便後悔了,她年紀還不大,聲音幼小,着實沒什麼氣勢,要說挑釁談不上,要說撒嬌更是不自量力,在仙君面前,簡直丟人現眼。
想到這裏,雲母毛底下的臉頰都要燙起來了。
那淺衣弟子倒不覺得有什麼,反倒又笑了笑,他見這狐狸可愛,又注意到它一直盯着白及仙君,正想打趣,一回頭卻見白及神君竟也看着這小狐。
淺衣弟子一怔,他對這隻小狐狸也是真的有幾分喜歡,便有心幫它一幫,笑道:「這隻幼狐似是喜歡仙君。我聽說白狐冰雪聰明,資質不凡,與其他野獸不同,在這裏與仙人碰見也算有緣,若是仙君喜歡,不如帶它回去,現在可以做個寵物,日後養大了若是天資尚佳,還能當個坐騎。」
雲母聽得懂他的話,原本毛底下的臉只是微微發紅,這下真是整個紅得能夠滴血。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對「喜歡」一詞頗為敏感,聽到就覺得窘迫,下意識是想團成一團來掩飾,可她說不清道不明地隱隱有些期盼,整隻狐狸動彈不得,緊張地望着那白衣仙君。
誰知白及聽他這麼說,便淡淡地移開了視線,像是沒什麼興趣,緩緩道:「不過是只野狐狸。」
說罷,便再未看那白狐,轉過身,乘風而去。
雲母先是點頭,然後又歪了歪腦袋,奇怪地問道:「……老實?」
回到房內,雲母已經換了狐形,正坐在赤霞的桌子上,感到有疑惑的時候就眨巴眼睛,耳朵一抖一抖的,看着有趣得很,赤霞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想到雲母自入了仙宮就沒有出去過,和師父相處的時間也絕稱不上多,自然不大清楚師父在外人面前的表現,便笑了笑,大致解釋道:「嗯,你不是總是很奇怪當初師父為什麼沒有立刻順着那幾個北樞真人的弟子的話直接將你帶回來,而非要後來特意換身黑衣再抓你結果把你嚇個半死嗎?師父性格便是如此,尤其在外人面前,他不喜多言,說話總讓人生出歧義來。」
見雲母還是一副不明白的樣子,赤霞便沒有多說,一來師父這性格要用說的,的確難以說清楚,二來這話由她這個徒弟來解釋終究不大好,反正只要日後雲母有機會跟師父出門自會明白,說多了反而不好。
好在雲母也沒有太過糾結這個問題,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便擔憂地看向赤霞,小心翼翼地出主意道:「師姐,那你……要不要去看看師兄?」
頓了頓,雲母也不好說得太直白,眼神有些躲閃。
&師父說,師兄的臉色不大好,萬一病得嚴重……」
赤霞動作一滯,放在桌上的手亦是微微一僵。
她明白雲母的意思,也很感激小師妹替她擔心的好意,只是……
真的要去問一個答案,要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不過,正如師父所說,拖了這麼多年,其實歸根結底,無非是在怕得到讓人必須死心的回答。
事在人為嗎……
赤霞抿了抿唇,翻了翻她隨手放在桌上的那本請帖,在父母眼中,她年紀已經不小,便是這個東海的龍三公子不行,日後只怕沒有人看上她,他們也會親自替她再找別人。而且雖說還要在師門學習,日日要見面,可她和觀雲入門的時間其實不短了,師父何時會安排他們出師亦完全未知數,許是再過幾年,許就是明日……待到出師之後,她負責行雲降雨,觀雲則多半會在天庭當差,也不知是否還有見面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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