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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少女攻[重生]
自動防盜。
薛疏跟個飛奔的兔子似的, 一反方才優雅的姿態, 火急火燎躥得飛快,夏之衍鐵定追不上,不過他也沒打算追上。
他回到教室里,腦子還有點發懵。
他沒有想回來的第一天就能遇見薛疏,不過這倒是應證了他的猜測,他上一世的時候就經常有被跟蹤的感覺,但那段時間剛好被夏秋妮坑了把,全家換了破處舊房子, 他還以為被攔路搶錢的混混盯上了,一放學就拉着夏星竹快速回家,不在路上多停留。
現在想起來,很有可能就是薛疏這小神經病。
但薛疏家裏在望都呼風喚雨, 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個二線城市裏。夏之衍在腦子裏搜羅一番, 也想不出周圍能有什麼私立學校接收這尊大神, 況且以陳沉的身家, 在這個城市裏已經足夠聞名, 像薛疏的身世,又怎麼會籍籍無名?除非他是待在對外封閉的軍事學校里,這樣就可以解釋了。
夏之衍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有些人原先你並沒有放在眼裏,甚至還有些厭惡,但有一天你後知後覺的意識到, 其實那個人是塊寶, 只是自己不能慧眼識珠而已。
他現在就是重生回來以後, 發現自己這塊寶還在。
心裏莫名奇妙地有點兒開心,就連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為什麼。
下節課的鈴聲響起,夏之衍記憶還有些模糊,一開始沒記起來自己在哪間教室,好不容易跟着一個有些眼熟的小子,走到了三樓西側,教室門口掛着初三五班的白色牌子。
前面那個小子踩着點兒衝進教室,輪到夏之衍時,卻剛好遲到好幾秒了,講台前禿頂的中年男人不依不饒,說:「站住。」
夏之衍抬起頭來,朝他看了眼,記起來這是自己中學時期的數學老師。
之所以能一眼記起,實在是因為這個禿頂對於上一世的夏之衍而言,是片噩夢般的陰影。
他成績本就一般,在初三下學期中考最緊要關頭,家裏又接二連三發生了父親去世、被姑姑騙走了房子這樣的慘事。徐麗萍受到重大打擊,已經顧不上在孩子面前掩飾了,每日愁雲慘澹的氛圍令夏之衍的成績更是直落千丈。因此更加成為禿頂的眼中釘肉中刺。
像禿頂這種人本來就是勢利眼,社會上數不勝數。學生時代就是社會的縮影,受歡迎的永遠只有兩種,一種陳沉那種牛逼哄哄的家世好的,另一種是成績名列前茅能為老師爭取榮光的。很可惜,夏之衍哪種都不沾邊兒,雖然稱不上邊緣人,可確實和大多數同學關係淡漠。要是他也就這麼稀鬆平常下去的話,還不太有人注意他,偏偏他又和陳沉關係好,難免讓人想到抱大腿三個字,這就令別人不齒了。
尤其是禿頂,對他恨得牙痒痒,三番兩次找他麻煩。
此時禿頂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眼,最後視線毫不掩飾地落在夏之衍腳上的涼鞋上頭,擰起眉頭眼中鄙夷盡露:「幹什麼去了,還上不上課了?」
夏之衍家裏只有徐麗萍一人維持收入來源,和這所學校的絕大多數家境小康以上的孩子比,自然是比不上的。涼鞋不是名牌,很便宜,夜市上十五塊錢一雙,穿着舒服。但禿頂顯然不是這麼想的,他極盡一切可能,來刺激夏之衍的自尊心,藉此達到某種令自己爽快的目的,並且毫不掩飾。
以夏之衍如今的眼界來看,完全不會把這種冷嘲熱諷當回事,他可以付諸一笑,但是上一世他尚且是個十五歲的孩子,心境不成熟,受不了這種打擊。人的性格和成長環境有很大關係,夏之衍出身不好,這就導致了他身處娛樂圈後,要花很多時間才能學會泰然自若的優雅姿態,然而,他拼命學習的這些,卻是有些人骨子裏就生而俱來的。
也許正因此,夏之衍具有一副好皮囊,卻始終沒辦法在娛樂圈真正地火起來。攝影師說他在鏡頭前面沒有氣質,太溫吞,沒有攻擊性,沒有靈魂。這話說得還算含蓄了,潛在的意思夏之衍再清楚不過了,說白了就是說他太縮手縮腳,不大氣灑脫。
在鏡頭面前,人的神情動作可以虛張聲勢,內心的自卑不安卻一覽無遺。
這也是他之後才悟出來的道理,可這一世,他難道還會繼續縮手縮腳地活着嗎。
&遲到了,不好意思。」夏之衍淡淡地看了禿頭一眼,說這話的語氣卻十分之坦然。禿頭本來以為他會窘迫不安地縮起腳趾,面上燥熱羞恥,卻見他一動不動地將視線反過來投在自己身上,盯着自己頭頂僅剩的幾根頭髮。
嘴角還不冷不熱地勾着,淡定得不像話。
說起來人還沒到中年就地中海了,一直是禿頭最大的痛點,摸着光禿禿的頭頂,整個人感覺好像老了十歲,他砸了許多錢在這上面,但從娘胎裏帶來的基因根本無解。他恨不得戴假髮來掩飾這個缺陷。平時他十分嚴厲,學生們同事們哪裏敢正大光明的議論他的禿頂,但儘管如此,這些人在背後嘲諷議論的又有多少呢。
夏之衍黑眸沉靜,面無表情,但禿頭怎麼看都覺得他眼裏寫滿了嘲諷,頓時怒從心起。
先撩者沒能達到令自己爽快的預期,反而被不動聲色地將了一軍。禿頭印象中夏之衍只是個沉默寡言的軟包子,找不到人打掃衛生就交給他來做,揪不出陳沉一行人就找他來頂罪,今天卻感覺他真是不對勁,怎麼像換了個人似的。
禿頭憋了一肚子氣,但顧及到底下一群同學一無所知,他怎麼着也不能在這裏爆發,於是沉着臉說了句:「趕緊回你位子,上課了。」
夏之衍嘴角弧度平了下去,漠然地回到自己位子上。
說實話和這種禿頭沒什麼好計較的,他很快從書包里翻出數學書,看了下裏面的內容,頓時兩眼一抹黑。現在已經初三下學期了,還有一兩個月就中考。
上一世夏之衍沒考上市重點,幾乎稱得上他命運的第一次轉折點了。徐麗萍對他和夏星竹一直抱有期待,希望他們考上好的大學,從此脫離庸碌的人生。那時候夏之衍還沒動進娛樂圈的心思,因此進了普通高中,面臨的又是高昂的學費和住宿費。從這個時候開始,徐麗萍身體開始不好,失眠,半夜醒來一身冷汗,吃藥。
只是那個時候夏之衍在學校住讀,兩周回去一次,沒能敏銳地察覺到,等到他發現後,他媽的身體已經不行了。
徐麗萍死後,夏之衍一夜之間成熟起來。不過又有什麼用,人都死了。
這一世不管如何,夏之衍一定得考上市重點。好的學校讀書氛圍終究不一樣,而這些類似於氛圍的東西,在成長環境中,會成為教養滲入骨髓,成為日後鋪墊人生道路的路基。
禿頭講完課,在台上坐着昏昏欲睡,這時候,一個小紙團從後面丟到了夏之衍的眼前。
他連眼皮都不用撩,就知道是誰傳過來的。
陳沉在靠窗倒數第二排,主角的標準位置,而他在倒數第四排,陳沉的斜右方。
剛才他回到自己座位上時,陳沉靠着牆壁,手上拿着塊墊板扇風,一直盯着自己看,表情有點不開心。
難不成是因為剛才在操場上沒有理他?
這時候的陳沉還沒有在娛樂圈裏浮沉那麼些年,待人接物也不像以後那麼圓滑。不過他從小就會做人,情商高,能吸引一大幫人為他鞍前馬後,在學校的時候也不例外,但終究沒有十幾年後那麼老辣。
現在還是嫩了點兒,所以情緒很輕易地就寫在了臉上。
尤其是在對着夏之衍的時候。
他這個時候不把夏之衍當外人,但對於夏之衍來說,這個「不當外人」就有點諷刺了。
紙條上寫着:「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有些咄咄逼人的語氣,本人還不自知。
陳沉還不能理解,昨天放學回家的時候夏之衍還和他一起去小賣部買冷飲,還幫他抄作業,今天一來,怎麼突然像不認識了他一樣。兩個人之間的感覺頓時好像生疏了不止十倍。
他盯着夏之衍的背影,盯了整整一節課,都沒心思干別的了。本來以為夏之衍會找機會回自己的小紙條,但是卻見夏之衍始終一動不動。
他皺起眉,示意夏之衍的後桌踢了幾下夏之衍的凳子。
然後就見夏之衍把凳子一拖,坐到前面去了。
陳沉前半節課,還以為夏之衍是膽子小,怕被禿頭瞧見,於是焦躁地等着。但是沒想到,直到放學了,夏之衍都沒有回他的紙條,也沒有回頭來看過一次。
&這不是未雨綢繆嗎?」薛疏推着自行車走在他身邊。
&背着了之衍拿下他肩膀上的書包,扔進了自行車前面的籃子裏:「你幹嘛跟着我朝這方向走,你家哪個方向?」
薛疏默默地跟在他身邊,好像沒聽見他說什麼,等夏之衍推他一下,他才抬頭道:「對了,剛才那個叫陳沉的是不是你好朋友,還挺帥的啊。」
夏之衍:「……」
兩人話還沒說完,校門口有人喊:「夏之衍,這邊!」
居然是周恆,他背着雙肩書包,舉着幾串烤魚,特意等在校門口。這個年紀的少年能表達友情的方式,無非一起網吧打遊戲,一起喝酒划拳,放學後一起買點零食邊吃邊走回家。
周恆感激夏之衍,但不好意思說,只能用這個方式朝對方小心翼翼地表示友好。
薛疏往校門口看了一眼,抓住自行車把的手緊了緊,問:「他又是誰?」
夏之衍道:「我們班上的學霸,叫周恆。」
三個人在校門口匯合,周恆把手裏的烤魚遞給夏之衍,被薛疏瞟了一眼後,也有點捨不得地把另外一串遞給薛疏。
薛疏還有點傲,接過烤魚後半天不吃。
周恆本來想和夏之衍單獨說幾句話,為那天的事情道謝,但這個新來的跟個樁子似的杵在他和夏之衍中間,他半天不好意思開口。
憋了半天,隔着一根姓薛的樁子,周恆道:「那天的事情,謝謝你。」
&事。」夏之衍說完,瞥了一眼薛疏,主動解釋道:「前幾天我和周恆在市中心的咖啡廳遇見……」
他話還沒說完,薛疏舉着烤魚點點頭:「也挺帥,活潑可愛,學習成績還好,沒毛病。」
夏之衍:「……」
周恆還以為在夸自己,扶了扶黑框眼鏡,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起來。本來還以為薛疏人很傲,很難對付,沒想到是個好人。
周恆家在另外一個方向,跟着二人走了一會兒,便要回去了,他看着夏之衍,目光很誠摯,突然不太好意思地說:「今天找上班上的那幾個人,我覺得你該答應,等以後你紅了,我可以當你助理嗎?」
夏之衍看了眼薛疏,覺得有些樂,笑着說:「好啊。」
薛疏臉都黑了。
等周恆走後,薛疏半天沒說話,他推着自行車,走在靠近馬路的那一邊。這個時候剛放學,人潮多的很,但由於是盛夏天氣,天光還大亮着。
薛疏突然問:「平時你們放學後,都會三三兩兩的出來,一起吃烤串嗎?」
夏之衍道:「也不是總這樣,一般只和熟悉的人一起吃。」
薛疏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那你和陳沉經常一起吃吧?」
夏之衍:「……」
薛疏若無其事地拽了拽快要滑下去的書包。
夏之衍覺得有些好笑,說:「人和人相處是不一樣的,我和陳沉相處沒你想像的那麼好,很寡淡,像白開水。」
薛疏道:「所以呢,白開水很好喝吧。」
夏之衍深吸一口氣:「……你說的都對。」
夏之衍家距離學校很遠,平時騎自行車也得半小時才能到。兩個人居然一路上用腿走了回去,偌大的自行車只掛了兩隻書包,仿佛是擺設。一路走,太陽一路西下,變成夕陽黃。兩個人的影子也逐漸被拖長,中間兩隻書包靠在一起晃晃蕩盪。
等到薛疏和夏之衍站在竹筒樓下時,天都快黑了。
薛疏把書包遞給他,指了指另外一個方向,道:「我家在那邊,周末過去寫作業吧。」
夏之衍道:>
薛疏不怎麼透露自己家裏的情況,他應該只是在a市租了房子而已。夏之衍對他家裏的背景有些了解,但也沒有多問,這個時候的薛疏還很單純,不想說就只是忘了說而已,並沒有什麼隱瞞的意思。
薛疏站在樓下路燈下,看着夏之衍上樓,揮了揮手道:「明天見。」
夏之衍也道:「明天見。」
剛轉身朝樓道口走出幾步,就聽見薛疏在他背後不痛不癢地補了一句:「回去多喝點白開水。」
夏之衍:「……」
他回過頭來,看了薛疏一眼,薛疏也忍着委屈仰頭看他,頭頂披着一層溫潤的光。
夏之衍招手:「你過來一下。」
薛疏飛快地走過去。
夏之衍看着他,眼裏有戲謔:「那你回家後也記得刷個牙,今天那可樂,我開了瓶子喝過一口的。」
薛疏:「……」他頓時臉上的表情像是冒氣的可樂一樣,咕嚕咕嚕一下炸了,冒出來的緋紅,舔一口是甜的。
然後倒退兩步,縮着兩隻紅耳朵,朝着巷子左邊跑了。
夏之衍笑了下,抬步朝樓道上走,等他上了幾步台階,又聽見薛可樂飛快地跑了回來,埋着頭沖向了另一邊,原來是跑錯方向了。
夏之衍推門進家時,家裏氣氛沉沉的,並且沒有開燈。平時這個時候他弟弟早在客廳寫作業了,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在門口脫下鞋子,開燈,就見徐麗萍坐在沙發上。
&來了。」徐麗萍回頭,眼神嚴厲地看着他:「你給我過來,好好說清楚那些錢怎麼來的。」
夏之衍也明白過來了,他給家裏還了債,但他一個十五歲的小孩子,在徐麗萍眼裏,是沒有能力去賺那麼多錢的。這年頭即便打零工,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湊出那麼多錢,要不是靠偷靠搶,哪兒來的錢。
&周末去打工了,老闆預支了薪水。」夏之衍放下書包,把手機遞過去,道:「老闆聯繫方式在裏頭,你不信的話打電話過去。」
徐麗萍看了一眼他的手機,更加生氣:「這又哪兒來的?上次你那個同學送的?別人再有錢你也不能拿別人的東西,以後都是債!」
夏之衍知道自己越是說話,他媽越是生氣,便沒吭聲。
&跟你說過,只要好好學習就行,你幹嘛去了,打工?誰讓你打工的?丟不丟人?」徐麗萍臉上怒意壓不住。她沒想到夏之衍仿佛一夜之間變得早熟懂事了,她感到訝異且憐惜,但那只是一閃而過,更多的是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無力改變生活的悲哀和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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