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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少女攻[重生]
自動防盜。
薛疏感覺到旁邊夏之衍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渾身像是過電一般抖了三抖,細密的雞皮疙瘩從脖子一直蔓延到腹下。這距離實在太近了, 他受不了了, 簡直想逃跑。
強作鎮定, 薛疏不耐煩道:「你辭不辭。」
趙禿頭他活了四十幾年,就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學生,不止如此, 脖頸上的那雙手指掐得愈發緊了, 令他猶如砧板上的死魚一樣喘不過氣來。他死命掙扎轉動腦袋, 就對上夏之衍冷漠的一雙眼睛。
不止如此,還有辦公室另外兩個老師,平時一口一個主任、對自己恭維至極的那個此時用教案擋着臉看好戲, 滿是落井下石的嘴臉, 這樣倒也罷了, 趙禿頭一轉眼就看到林臉上的憐憫。
趙禿頭終於爆發了, 前所未有的憤怒,他幾乎崩潰,抬腿朝後面踹去:「小兔崽子今天我非弄死你不可!放開我!辭職你媽逼,我辭個屁!」
在場沒有人身手能快得過在軍事基地專門訓練了好些年的薛疏, 趙禿子這一腿他本來輕而易舉地就可以躲過, 並輕輕鬆鬆地將對方揍趴在地上。只是這一瞬間夏之衍的眉頭猛然跳了一下, 下意識地抓住薛疏的手, 往自己這邊一拽——
&小心點兒。」
這話一出, 夏之衍自己也怔住了,頓時有幾分不自在,放開了薛疏的手。
只是被夏之衍這麼轉瞬即逝地一牽手,手指尖溫潤的觸感沿着神經傳來,密密麻麻如同針尖扎在腰間,上下渲染過去,酸麻一片,薛疏三魂丟了七魄,什麼閃躲格鬥動作都想不起來了,整個人都懵了,大腦一片空白。
幾個血淋淋的大字哐當砸在腦袋上,夭壽啦,夏之衍牽他手啦。
於是這一腳反而結結實實地踹在他膝蓋上。
發出骨頭幾乎要斷裂的清脆響聲。
薛疏傻站在原地,還沒有任何動作,趙禿子就捂着腳摔在地上,撕心裂肺地慘叫一聲。
辦公室的門只是虛掩着,裏頭的動靜令張廳長再次轉身回來,校長本想拽着對方趕緊離開這地兒,但見對方眉頭威武一皺,頓時客套寒暄虛以逶迤的話都不敢說了,只能灰溜溜地跟着返身。
卻沒想到,入目的就是趙禿抬腳踹薛疏的場面。
校長兩條腿一軟,真的差點要當場跪下了,這趙禿是不是瘋了!居然敢踹薛疏!還是當着張廳長的面!到底有沒有人來把他關進瘋人院,他怕是不僅不想要仕途了,還不想活了!
&就是你說的『從沒發生過老師打學生的事件』?」張廳長只是簡單掃了薛疏一眼,就知道對方沒有事,這是自然,要是干架還干不過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那他爸把他送到軍事基地封閉訓練多年也是白費了。
校長啞然。
趙禿抱着腳坐在地上,不知道剛才到底是踢到了鋼板還是什麼,八成是骨折了。他疼得豆大的虛汗一顆顆從腦門兒上掉下來。此時見到張廳長去而復返,再也顧不上面子了,心裏恨極了,滿門心思都是把這兩個學生給弄死。
他臉色痛苦地嚎叫:「疼……疼死了……」
這喊冤般的叫聲一出,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過去了,包括張廳長身後的兩個年輕副官。兩人對視一眼,都無奈地笑了笑,像看小丑跑馬戲團似的看着趙禿子跌坐在地上自導自演。
這禿頭老師八成還不知道薛少是什麼人,就連張廳長都要給他三分薄面。在軍事基地里也沒人敢招惹他,除了畏懼他背後的身份,還實在是因為連拳腳都打不過他。整個軍事基地都知道,要想穩贏錢,就壓薛疏!
就他一個小小學校的小小主任,還不是正的,這不是上趕着找死嗎。
可惜趙禿抱着腿垂着頭,滿臉痛苦,並沒有看見別人眼裏的嘲諷。他大喘着氣道:「我承認,剛才教訓班上的學生是嚴厲了點兒,但是也不至於被打成這樣啊,我真是沒想到一大把年紀還要這樣侮辱……這人哪裏是學生,分明是地痞流氓,穿的也不是咱們學校的校服,八成是社會人士混進來的,校長>
後半句話自然是衝着薛疏來的。
整間辦公室的氣氛頓時尷尬無比,兩名軍官幾乎要笑出聲來。
校長滿頭大汗,大聲呵斥道:「閉嘴!」
趙禿被這一喝給弄得的一激靈,校長平時就是個和稀泥的脾氣,哪裏這麼強硬地斥罵過別人,可到底是怎麼了,他今天被這樣欺負,難不成真讓這兩個崽子騎到頭上去。頓時心頭怒火騰然而起,一吧嗒嘴皮子就要接着說。
張廳長卻突然開口了,叫他的話頭戛然而止。
&長,短短時間內,這位老師這樣囂張,連打兩個學生,扇耳光,拿腳踹,我倒是想知道這都不算打,難不成非得把學生送進醫院,貴學校才認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張廳長皺着眉,臉色已經沉了下來,也懶得講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了。
薛疏是薛家的寶貝兒子,在外面受了欺負,萬一回家去說上幾句,保不准要牽扯到他的烏紗帽。他雖然和薛家走得十分近,也是薛疏父親的生死之交,但畢竟還是上下級的關係。
平時把薛疏當做自己侄子教訓幾句也就罷了,那只是玩笑話,還真把別人當自己侄子不成。按照地位勢力來講,他給薛疏父親當侄子差不多。
他可拎得清。
校長抹了把汗,張了張嘴巴,半天找不到合適的話,只有保車棄卒,決絕道:「咱們學校絕不姑息養奸,廳長說的是,這種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打人的老師已經失去師德了。趙長嶺,你起來,這三個月你先回去思過,記一次大過,全校通報批評,這副主任你也不用當了,三個月後看你悔過情況再說。」
三個月。
三個月時間足以整個學校再無他立足之地了,平時他得罪了多少人,這三個月里就有多少人看他笑話,指不定用什麼嘴臉對他。這次副主任的官職沒了,他都四十好幾了,好不容易爬到這一步,瞬間變泡影了。
趙長嶺頓時癱軟在地上,看着校長,又看着張廳長,最後視線回過來看着夏之衍,看着薛疏,他想不通,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明明他是老師,他有權利,該對他吹噓逢迎的是那些想讓成績提高的學生和家長,該站在他這邊的應該是沆瀣一氣的校長。那位廳長年紀不過四十,坐到這個位置,想必一路上骯髒勾當也幹了不少,也應該對這件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麼到底為什麼,他落到了這個地步。
如果他到這件事情結束,還不知道薛疏的身份的話,或許他還能抱着怨天尤人的想法,心裏好受點。可是緊接着,他就見張廳長走過去,拍了拍那名穿着黑色襯衣的少年的肩膀,方才還沉着的一張臉居然和緩了幾分,問:「你沒事吧。」
反而是少年,半點受寵若驚的樣子都沒有,只是面無表情地微一點頭。
趙長嶺心裏一個咯噔,頓時反應過來這前後的關係,也明白自己到底真正得罪了誰。
怪不得這少年這樣囂張,一上來對自己就是擒拿式。
他是不是傻!有眼不識。
趙長嶺面如死灰,雖然仍然想要掙扎一下,卻也知道此時再多說,也不過自甘墮落、丟掉最後一層臉面罷了。他癱軟在地上,一雙眼珠愈發渾濁。
張廳長一觸碰到薛疏的肩膀就覺得不對勁兒,這孩子怎麼回事,渾身都繃緊得不行,難不成剛才受傷了?張廳長畢竟教導了薛疏有兩個年頭了,對他也有幾分關懷,頓時眉頭一皺,見對方右手緊捏着左手,還以為對方傷到了手,頓時就去掰開薛疏的手,問:「手受傷了?」
不對啊,趙長嶺踢到的分明是薛疏的膝蓋,他死死捏着手幹什麼。
卻見薛疏動作迅即地倒退一步,耳畔微微紅着,將左手握成拳頭放進了褲兜,當作什麼珍寶一樣藏了起來。
張廳長:「……」這孩子越來越古怪了。
他邊說,邊朝着薛疏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這孩子越來越奇怪了,三番兩次從軍事基地里偷偷跑出去,要不是薛疏是他上司的兒子,他早就想把薛疏按着訓一頓了。這次他過來視察,薛疏一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居然也要求跟過來,不知道到底是過來幹嘛的。
校長擦了把冷汗,忙不迭地繼續着剛才的話題。
薛疏跟個飛奔的兔子似的,一反方才優雅的姿態,火急火燎躥得飛快,夏之衍鐵定追不上,不過他也沒打算追上。
他回到教室里,腦子還有點發懵。
他沒有想回來的第一天就能遇見薛疏,不過這倒是應證了他的猜測,他上一世的時候就經常有被跟蹤的感覺,但那段時間剛好被夏秋妮坑了把,全家換了破處舊房子,他還以為被攔路搶錢的混混盯上了,一放學就拉着夏星竹快速回家,不在路上多停留。
現在想起來,很有可能就是薛疏這小神經病。
但薛疏家裏在望都呼風喚雨,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個二線城市裏。夏之衍在腦子裏搜羅一番,也想不出周圍能有什麼私立學校接收這尊大神,況且以陳沉的身家,在這個城市裏已經足夠聞名,像薛疏的身世,又怎麼會籍籍無名?除非他是待在對外封閉的軍事學校里,這樣就可以解釋了。
夏之衍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有些人原先你並沒有放在眼裏,甚至還有些厭惡,但有一天你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其實那個人是塊寶,只是自己不能慧眼識珠而已。
他現在就是重生回來以後,發現自己這塊寶還在。
心裏莫名奇妙地有點兒開心,就連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為什麼。
下節課的鈴聲響起,夏之衍記憶還有些模糊,一開始沒記起來自己在哪間教室,好不容易跟着一個有些眼熟的小子,走到了三樓西側,教室門口掛着初三五班的白色牌子。
前面那個小子踩着點兒衝進教室,輪到夏之衍時,卻剛好遲到好幾秒了,講台前禿頂的中年男人不依不饒,說:「站住。」
夏之衍抬起頭來,朝他看了眼,記起來這是自己中學時期的數學老師。
之所以能一眼記起,實在是因為這個禿頂對於上一世的夏之衍而言,是片噩夢般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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