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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那個壞同學
海寧捂着胸口, 又拖着一條傷腿,在黑暗狹小的空間裏, 避無可避。
他的眼睛也飛快地適應了這裏的黑暗, 準確無誤地走到了她跟前,一瓢溫水從她頭頂澆了下來。
&她驚呼,睜不開眼, 下一秒人就到了他懷裏,後背貼着他的胸口, 仿佛撞到一堵肉牆。
&來你身上全是肥皂泡。」羅勝摸到了她皮膚上的滑膩, 笑了笑, 「那就別遮着掩着了,不然沖不乾淨。」
她手裏的衣服被丟到一邊,羅勝自己乾脆也把衣服給脫了, 舀水澆在她身上,自己也跟着變得濕漉漉的。
海寧感覺到兩人肌膚相貼, 忍不住罵他:「羅勝, 你個流氓…>
話沒說完, 他又是一瓢水, 一邊淋還一邊說:「頭髮我也幫你重新沖一衝, 你不要亂動。」
她氣極了, 扭動着想要掙脫他。羅勝用力將她扣住:「叫你別亂動了,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狀況!」
兩人赤身露體地緊貼在一起, 他本來就脹得快爆炸了, 她再一扭, 他真怕自己的褲子馬上也要穿不住。
海寧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僵硬得不知所措。她深知男人在這種時候是不能刺激的,尤其羅勝這種全身都是反骨的人。
他見她終於乖乖安靜下來,往她身上淋水的動作也變得輕緩溫柔:「這樣多好。你知不知道你洗個澡多讓人擔心?」
他話裏有話,海寧怔了怔。
羅勝扣在她腰上的手緩緩上移,攏住她越發成熟飽滿的曲線,重重揉了揉:「當年……為什麼做那種傻事?」
咽不下那口氣,為什麼不來找他大吵大鬧,哪怕捅他一刀他也沒有二話,為什麼要自殺?
&知不知道我以為你死了?他們都不告訴我你去了哪裏,我找了很久……你都不知道。」
他把她緊緊抱在懷裏,下巴擱在她肩窩,只有這種時候,她才能感覺到一點他的脆弱。
就像十八歲時他牽過她的手,情緒輕易就由手心傳遞到她心裏。
她任由他這樣抱着,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如果你是因為這件事內疚,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我不是自殺,連想都沒這麼想過。那時純粹是意外,家裏的熱水器老化了,浴室又不通風,我才會一氧化碳中毒。別自作多情了羅勝,你沒那麼重要,重要到我可以為你去死。」
&知道。」他掰過她的下巴,「我願意為你死就行了,你好好活着。」
他從來不說甜言蜜語,到這個程度,已經足夠令人震驚了。
海寧告誡自己不要再信他,可即使不信,他的吻也已經鋪天蓋地而來。兩人的姿勢很彆扭,可他吻得火熱,在她唇上碾磨着,勾着她的舌頭拼命地想讓她回應他,好確定她也有感覺。可海寧只是一味躲避,他最後不得不扣住她的後腦勺,吻得更深。
肌膚相親,呼吸相聞,周遭濕熱的空氣變得起來,血液在身體裏,很熱,哪怕只是生理性的,也讓海寧有種混亂失控的感覺。
這樣的情熱糾纏,在她看來肯定是不應該的,可就像十八歲面對這男人時一樣,明知不應該,卻還是淪陷下去。
絕對滑向失控邊緣的情形,好在這時候電突然來了,燈光晃得兩人一時都睜不開眼,海寧趁機掙脫了他。
她縮在牆角,捂住胸口,對他說:「出去。」
羅勝的喉結上下滾了滾,深深吸了口氣,沒再說什麼,拉開門就走了。
小景是個機靈鬼,看出海寧和羅勝之間的不尋常,卻什麼都沒說,徑自找了個房間收拾乾淨了搬過去,嘻嘻笑道:「其實彭姐你級別高,本來就該一人住一間的。宿舍有空餘的房間,我就收拾出來了,你留在這兒不用動,我搬過去就行,這樣也方便點。」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誰還沒個情難自禁的時候呢?尤其是他們的安全官,看起來血氣方剛的,荷爾蒙總要有地兒去啊,她還是自覺點不要影響人家的「性福」比較好。
…
周邊治安狀況不好,如果不是特殊情況,大家都不會隨便出去。在這樣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裏,海寧和新來的同事跟大家都很快熟絡起來。她想起之前帶來的一些日用品和文具還沒有機會送出去,就問小黑妹麗塔身邊有沒有人需要這些東西。
麗塔一聽很高興,南蘇丹是一夫多妻制,家裏孩子多,光她家就有16個,兩個弟弟在上學,還有村子裏的其他人,文具和衣物自然是用的上的。她不敢帶族人到基地來,怕引起上回那樣的混亂,於是邀請海寧他們到她的村子裏去。
海寧當然沒問題,問題是羅勝也要一塊兒去。
&去幹什麼?」她問。他來時就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旅行袋,自己的東西都帶得不多,哪有分給別人的。
&護你們。」他言簡意賅,「我說過,你們不能單獨出門。」
你們指的當然是兩位女同胞,這回她跟景舒桐兩人都要去。
&他去吧,多個人多份力。」陳嘉木始終幫着羅勝說話,雲淡風輕的,「我還沒見過這邊原生態的村落,也去湊個熱鬧。」
於是又變成浩浩蕩蕩一群人驅車過去,路越走越泥濘,當地的孩子看到陌生人來也不怕生,都跑跑跳跳地跟在後面,一笑就露出滿口大白牙。
這些笑臉越是天真爛漫,海寧越覺得不該用不勞而獲得來的物質去污染他們。陳嘉木顯然也有同感,坐在車上對她道:「我記得你說過,貧窮不是罪過,可現在我怎麼好像不太確定了。」
&不是我說的,是夏洛蒂·勃朗特。」
&我貧窮,卑微,不美麗,但當我們的靈魂穿過墳墓來到上帝面前時,我們都是平等的。」陳嘉木笑笑,「你知道當初羅勝問我這話的出處時,我有多驚訝嗎?還以為他轉性了。」
原來他只是遇到他的簡愛。
海寧看向率先下車已經被孩子們包圍住的羅勝,輕輕嘆了口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直接把東西發給他們嗎?」
好像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然而他們的東西還沒拿下車,羅勝已經先一步吸引了孩子們的注意力。大概就是從他們圍着他叫china、china開始的,他發現這些孩子都知道中國功夫,甚至還知道李小龍和成龍,而羅勝的黃種人面孔和孔武有力的身形讓他們覺得他也一定會功夫。
感謝當地貧乏的電視娛樂節目,有電視機的地方就有功夫電影,遙遠國度的東方人竟然成了孩子們的偶像。
羅勝不能說不會功夫,他學過截拳道、散打和自由搏擊,都以實戰為主,制服對手為主要目的,當年在外籍軍團里都沒有敵手,只是跟電影裏的肯定有所不同。
他擺了個架勢,孩子們就躍躍欲試要跟他學。於是他讓他們一個一個站好,事先說明:「我教的動作,學會了,就可以領到獎品。」
他指了指車子那邊,又引來一陣歡呼聲。
通過自身努力得到的獎品,跟不勞而獲絕對不是一回事。
陳嘉木笑道:「這麼多年了,還是喜歡當孩子王。這下好了,終於派上用場了。」
可不是,大小孩子都喜歡他,連麗塔都一臉崇拜地在旁邊觀摩,如痴如醉。
他要是願意留下,一夫多妻的制度下,應該可以娶到很多老婆吧。
海寧悶頭整理箱子裏的東西,等過足了功夫癮的孩子們過來領獎品。
羅勝送她的那支鋼筆也混跡其中,孩子們好像不太懂得珍惜,她猶豫一下,把它給了這裏小學執教的老師——他也剛興致盎然地跟着羅勝學了一段功夫。
等羅勝從孩子群中突圍出來,海寧他們東西也發得差不多了。依依不捨的孩子們指着海寧他們比劃,認為他們也是中國人,一定也會功夫,要他們跟羅勝對打。
他笑了:「那是我老婆,老婆不能打的,知道嗎?」
海寧聽不清他說了什麼,只看到孩子們都朝着她笑。
任務圓滿完成,回去的車上,小景嘰嘰喳喳的纏着海寧和陳嘉木說個沒完,只有羅勝默不作聲,像是累了,兩手抱在胸前,閉着眼睛假寐。
海寧想起那支被送出去的鋼筆,心裏有點空落落的。
夜裏她剛睡着,迷迷糊糊中感覺胸口好像被壓住了,又熱又沉,還有什麼東西在舔她的嘴,伸手一摸是顆毛茸茸的腦袋,她猛地驚醒,果然看到羅勝正啃她啃得起勁。
基地的高牆和鐵絲網守衛森嚴,這個時間外人進不來,能騷擾她的除了羅勝簡直不作他想。
&什麼……你起來!」海寧被他壓得喘不上氣,「你從哪兒進來的,出去!」
一個人住就是這樣不好,給了他公然爬牆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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