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隸屬於軍技處的池步洲,是大名鼎鼎的密碼破譯高手,現因霧季將過,而被調往重慶空情處,擔任空情處長。此刻的空情處,到處人流走動,到處是滴滴的電報聲音,綠綠紅紅的警示燈毫無規則的閃爍。
年僅三十二歲的池步洲,帶着眼鏡,留着平頭,看起來很平易近人。然,在工作中卻異常嚴謹仔細。早年的他留學日本,並與日本女子白濱英子結婚。「七七事變」後,早稻田大學畢業的他堅持回國抗日,故攜妻子回國。他三十歲參戰,只兩年的時間,便用那精湛的技術,成功破譯多次日海軍、陸軍的密碼,成為業內公認的專家。
趙均婷正戴着耳機,全身貫注的監聽,無奈耳機里除了盲音還是盲音。她用那白嫩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扭動旋鈕,試圖抓住任何一個,可能出現日軍通訊的頻段。怎奈,我們的無線電基站不多,信號不好。
池步洲走了過來,他一直站在趙均婷的身後,細細的看着,這位同樣日本留學歸國的小師妹。過了好一段時間,趙均婷才發現身後的池步洲。
她摘下耳機,起身向池步洲敬禮道:「處長,我剛才沒看見您,抱歉。」池步洲微微一笑道:「小師妹,你可真健忘啊!我都來了幾天了,還叫處長,好好想想我是誰。」
趙均婷有些納悶,心想「處長怎麼回事?為何會這般問我,不可能和其他人一樣,想泡我吧。他可是有妻子的人,妻子長得也漂亮。」趙均婷遲疑道:「處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們好像之前沒有見過,如果沒有指示,我要工作了。」
池步洲哈哈一笑道:「看來,你是真的忘了。我提示你一下,早稻田大學,302大教室,課程名《現代戰爭的密碼破譯技術》。」
趙均婷一聽,立刻腦海飛速搜索,她突然激動道:「你是,是那節課的講師。我記起來了,還抽我回答問題來着。」話後,趙均婷才看見周圍人的眼光,才知道自己太激動了。
池步洲點了點頭道:「你終於想起來了,緣分啊!曾經我為你講課,現在確是你的上司。值得懷念啊,當年的青蔥歲月是那麼美好,可惡的戰爭。現在我們得用在日本學習的技術,對付日本人。」
趙均婷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對了,師母還好嗎?」池步洲笑了笑道:「好啊!別叫師母,叫嫂子吧。我還年輕,別叫得這麼老。」
趙均婷不好意思道:「對不起,老師。不,應該是處長。剛才,我還以為,以為......」池步洲看着有些臉紅的趙均婷,他輕輕地說道:「以為,我是想泡你。即使是,我也不會用那樣的招數啊,太低級了。好了,咱空了再聊。怎麼樣?聽到什麼沒有。」
趙均婷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什麼也聽不到,我們的基站少,信號差,我沒有辦法。」池步洲沉思了一會兒,笑了笑道:「不妨,沒有辦法,我就告訴你一個土方法。」
說罷,池步洲從衣兜里拿出幾根常備的鐵絲,他用鐵絲不停地繞圈。再用一根鐵絲把繞好的圈連起來,並纏繞道接收機的天線上。他嚴肅道:「再聽聽,看有沒有聲音。」
趙均婷點了點頭,重新戴上耳機,慢慢的扭動旋鈕。她立刻摘下耳機,說道:「處長,有聲音了,有聲音了。」池步洲滿意的笑了笑道:「好,那就仔細的聽,聽到什麼立刻來報。這方法啊,就是增大信號攔截面積,就這麼簡單。」
趙均婷正想說什麼,只見孫玥玥和李玲鈺,從門外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來。她們見池步洲也在,立刻敬禮道:「處長好。」
池步洲看見孫玥玥和李玲鈺手裏的電文,皺着眉說道:「怎麼了,如此慌張。」李玲鈺將天氣預報結果拿給池步洲道:「處長,這是我們才測算出的天氣結果,後天將是一個能見度極高的艷陽天。」池步洲看後,眉頭微微皺起。
孫玥玥拿着情報文件道:「我們那一組,破譯了日軍通訊文件,敵海軍鹿屋航空隊、木更津航空隊已經降落在漢口機場,這是海軍與陸軍的通訊文件,明天早上陸軍大批九六陸功也將進駐漢口機場。」
說罷,孫玥玥拿出一份電文,上面全是四個數字組成一組的暗碼。她遞給池步洲道:「這是我們截獲的,重慶地下電台發往漢口的文件。這些數字碼,我們破譯不了。」
池步洲與三名女下屬都兩眼相望。池步洲頓了頓道:「這些數字暗碼,很明顯就是天氣情況。我們可以理解為雲高、雲厚和風速。」
他咬着牙道:「要開始了,終於又要開始了。漢奸,可惡的漢奸。通知軍統,要他們查,無論涉及何人,就是挖地三尺,也得給我找出那個王八蛋。」他平復心情後,對三女說道:「你們繼續工作,聽仔細,算仔細了。我去匯報。」說罷,他拿着情報文件朝,毛邦初的辦公室而去。......
中國空軍,情報處有了進展的同時,日本方面正在積極準備後天的轟炸計劃。次日清晨,五十架九六陸攻降落在漢口機場。山本五十六被炸回日本後,山口多聞便接手了漢口機場的指揮權。
次日,上午十點,山口多聞拿着重慶地下電台發來的情報,他哈哈大笑。他對飛行員們說道:「帝國等待已久啊。重慶的濃霧終於要散了,沒有濃霧的重慶,將是你們的訓練場。鹿屋航空隊藤田大佐、木更津航空隊成田大佐,還有陸軍的狼本大佐。明天你們將帶領一百架飛機,將一百五十噸炸彈,統統的撒向朝天門。」
他奸笑道:「用你們的機翼,盡情的揮灑恐怖吧!用你們的炸彈,去中斷他們的城市生活,迫使支那人屈膝投降,與我結城下之盟。你們的目標可以是軍事目標、自來水公司、電力公司、銀行、醫院。當然也可以全憑心情,也可以在密集的城區,轟炸普通平民。」
只見三名航空隊隊長,全部起立,鞠躬道:「嗨!」
然,這只是暗流中的一部分,真正的洶湧暗流在日本本土裏,位於名古屋的三菱實驗飛行大隊。所有人都在慶祝,所有人都在歡呼,掘越二郎更是高興萬分。
首席試飛員,山下一輝和另一名首席試飛員坂井三郎,他們駕駛零式戰機,在空中完成了武器射擊實驗,大獲成功。
這值得高興,值得日本海軍高興。但在不久後的中國,在重慶上空將會給重慶人民帶來巨大災難,尤其是剛剛通過射擊實驗的兩挺20毫米機關炮,殺傷力巨大。
成都機場內,毛邦初對阿莎諾夫將軍說道:「明天,將會有百餘架飛機空襲重慶,就在我們說話的現在。或許他們還在開會,商量出擊策略。也就是現在,漢口機場停泊着,兩百架轟炸機。」
阿莎諾夫聽後一驚,詫異道:「你確定,真的有兩百架飛機。我的老天,要是都來重慶,那還得了。」說罷,阿莎諾夫仔細地看着地圖。毛邦初焦急地說道:「所以,我來請求你。務必今晚,星夜出擊。把他們統統擊毀於地面。」
阿莎諾夫搖了搖頭道:「毛,你不要着急,我只是想把事情做得更加乾脆,專業一點。」毛邦初笑了笑道:「看來我們想到一塊而去了。」說罷,毛邦初指着地圖道:「你們可以飛這條航線,這條航線沿途都在我軍控制下,隱秘而又神秘。」
阿莎諾夫看了看後,搖頭道:「不,不。我們的領航員對這一代不熟悉,在這麼一繞肯定找不到東西南北了。」
此刻,一旁的陳納德,有些不耐煩道:「將軍,不要猶豫了。出擊吧!再不出擊就晚了,明天等他們的飛行員吃好、睡好,養足精神,你新到的依柳辛轟炸機隊可就完了。」
毛邦初笑了笑道:「將軍,不用擔心,我已經為你找到了最好的領航員。」說罷,他朝門外大喊道:「文海、勝馨。」
楊文海與二十一大隊上尉大隊長陳勝馨走了進來。他們向阿莎諾夫敬禮道:「將軍好。」楊文海說道:「將軍,領航飛機由我來駕駛,您盡可放心。」
陳勝馨說道:「將軍,漢口機場是我以前的機場,我在那裏飛了幾百個起落。我熟悉那裏的一切,由我負責領航,絕對沒有問題。」
阿莎諾夫聽後,哈哈一笑道:「好,如此甚好,日本的六九式我還是很清楚的。但我們的依柳辛轟炸機,是世界上目前最快的飛機。九六艦戰都追不上,在載彈兩噸的情況下,航程可以達到三千公里。中途無需加油,可直接遠程轟炸,完全沒有問題。」
說罷,他對蘇聯副官道:「去,把依柳辛大隊的小伙子們叫起來,讓他們馬上到這兒來,速度要快。」
此刻,毛邦初與阿莎諾夫緊握雙手,在場所有人的臉上,都充滿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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