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自平行世界 4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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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來自平行世界

    訂閱不足50會被系統防盜攔截, 可以補足或耐心等待,摸摸  劉成龍那起兇殺案的嫌疑人一死, 就推翻了之前的思路, 得重新找線索。

    .

    封北親自審的劉文英, 就他們兩個人。

    隔着張佈滿歲月痕跡的木桌, 劉文英坐在椅子上老淚縱橫。

    封北把現有的線索一一攤在劉文英面前,那是一種無聲無息的威嚴。

    劉文英哭夠了, 啞着嗓子交代了事情經過。

    &號那天晚上, 劉成龍領完工錢回來了,他喝了些酒, 心情非常好,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一張張的數小票。

    劉文英給劉成龍舀了一缸子綠豆湯,自己在門頭的燈泡底下縫開線的褂子,心裏頭高興, 終於盼到兒子成家了。

    小兩個口子努把力, 今年懷上, 明年就能抱到大孫子, 家裏頭肯定很熱鬧。

    就在那時, 地痞王偉找上門了。

    劉成龍跟王偉進屋沒多久, 劉文英就聽到了爭吵, 她趕忙放下針線簍子推門進去拉架。

    王偉是來找劉成龍要錢和煙酒的,誰家有喜事他都這麼幹。

    不給?那就等着瞧吧。

    擺酒嘛, 親朋好友全來了, 要是在喜日子鬧事, 不光丟人,親家也會難堪,有怨言,所以沒人會因為一點錢給自己找麻煩。

    偏偏劉成龍酒勁上頭,硬是不讓王偉得逞。

    這才發生了肢體碰撞。

    拉扯間,劉成龍大力甩開王偉。

    王偉重心不穩的向後倒去,劉成龍跟劉文英想扶卻來不及,眼睜睜看着他的後腦勺磕到桌角,人倒在地上,腦後流出來一灘血。

    劉成龍很慌,說他不是故意的,問劉文英該怎麼辦。

    劉文英叫兒子快走,兩年內都不要回來了,如果事情敗露,她就給兒子頂罪。

    怎麼都不能讓兒子做勞改。

    劉文英把王偉的屍體和兒子的工具箱一起埋進院子裏,土填平以後堆上木柴,又去清理掉屋子裏的血跡,裝作兒子沒回來過的樣子。

    屍體埋在自家院子裏,劉文英一夜都沒合眼,隔一會兒就出來看看埋屍體的地方,心裏靜不下來。

    她本想找個機會把屍體給移走,誰知道第二天上午外甥來了。

    讓外甥留下來住兩天是一句客氣話,不說會顯得很不對勁,所以劉文英說了。

    外甥住在兒子屋裏,一住就是好幾天,整晚整晚的不睡覺。

    這讓劉文英很吃驚,也很恐慌,生怕被發現出點問題。

    劉文英什麼也幹不成,只能一天天的熬着,祈禱王偉的死能神不知鬼不覺,就那麼風平浪靜的過去。

    畢竟王偉就是個地痞,混混,不受人待見,他不見了,也不會有人管。

    劉文英以為兒子去別的城市了,怎麼也沒想到幾天後,兒子的屍體被人發現在大水塘里。

    兒子沒了,劉文英也不想活了。

    在她看來,女兒嫁人以後就是別人家的,指望不上。

    上吊沒死成,劉文英覺得是兒子回來了,不想她死,她就斷了那個念頭,也想開了,能活到什麼時候就是什麼時候,無所謂了。

    封北告訴劉文英,王偉當時被撞之後並沒有死,及時送去醫院搶救或許還有希望,問她為什麼沒有那麼做。

    劉文英一下子呆住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驚慌又愧疚的失聲痛哭,說自己真的不知道。

    這些都在日記本上寫着。

    封北拿給高燃看了。

    高燃沒心情去猜測男人這麼做的意圖,一目十行的掃過大姨的口供,這上面的內容跟他猜測的相差無幾。

    除了王偉被埋時的生命特徵。

    封北打量着少年的側臉,他能準確說出埋屍的位置,通過自己的考驗,這一點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是怎麼知道王偉埋在柴堆底下的?」

    高燃悶聲說,「亂猜的。」

    那天下大雨,大姨在柴堆那裏牽薄膜時的不對勁引起了他的懷疑,這個答案里有猜測的成分,一半一半吧。

    封北彈彈煙灰,斂去眼底的神色,「那你猜的挺准。」

    他挑了挑眉毛,「跟你說啊,你哥我讓人搬木柴挖土的時候心裏沒底,也是靠猜的,要是什麼都沒有發現,就只能在審問你大姨的時候詐詐她了。」

    高燃抓住男人夾煙的那隻手拽到嘴邊,他咬住煙蒂吸一口,心裏堵得慌。

    封北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他把煙叼嘴邊,繼續吞雲吐霧。

    走過來的曹世原跟楊志就不那麼想了。

    楊志咂了咂嘴皮子,有頭兒的特殊照料,祖國的花朵高燃小朋友鐵定能茁壯成長。

    曹世原不知道是什麼心思。

    他手插着兜,面色清冷,幾秒後頭也不回的走了,連聲招呼都沒打。

    楊志扭頭喊,「曹隊,你這就走了?」

    前面的那道身影沒給應答。

    楊志摸摸自己的大頭,不禁感嘆還好沒跟曹隊,性情太難琢磨了,不好打交道。

    還是頭兒好啊,大多時候,喜怒都擱在明面上。

    裝着王偉的屍袋被抬出來的時候,引起了村民們的圍觀。

    他們不知道前因後果,只曉得劉文英院裏埋了具屍體,是村里那個一直找不着的地痞。

    趙村長邊擦腦門的汗邊跟警員溝通,還得安撫大傢伙兒,忙的焦頭爛額。

    人群里的齊老三喊了一嗓子,「老劉家真晦氣,我看以後都別往這兒來了,免得倒大霉!」

    趙村長警告的瞪一眼齊老三,叫他別添亂。

    齊老三哼了聲,他拎着個小酒瓶,喝兩口酒就咂咂嘴,扭頭跟周圍的人議論。

    &娘的!李瘋子,你身上怎麼這麼臭?腳爛掉長蛆了吧!」

    高燃聽着喊聲就往後扭頭,看到李瘋子慢吞吞的從門前經過,村里人都像是避糞便一樣的避開他。

    封北叫高燃過去,說是劉文英醒了,他立刻跑進屋。

    高燃跟大姨說過話,都是他說,大姨沒有一點回應,不哭了,也不鬧,就靠坐在床頭。

    死一般的安靜。

    劉文英被帶走,村里人伸着脖子看了好久。

    丈夫死得早,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一兒一女拉扯大,兒子死的不明不白,自己一把年紀了還攤上事兒,不知道要不要坐牢,坐幾年,女兒常年在外地工作,跟自己不親,指望不了。

    這個家毀了。

    高燃跟封北坐在最後一排,一個閉目養神,一個心不在焉。

    高燃就是個普通的高中生,對刑法的認知很淺薄,也非常片面,不知道大姨會受到什麼樣的制裁,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的問了封北。

    封北說接下來的事不歸他管。

    說了等於沒說。

    高燃用手捂住臉,王偉的屍體上沒有黑斑,這跟他猜想的不一樣。

    表哥的屍體已經縫合下葬了,要是開棺驗屍,沒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根本就不可能實現。

    大姨會恨死他的,要是被他媽知道,那完了,絕不會有好日子過。

    不如讓封北問一下法醫?

    理由呢?

    高燃不能跟封北提黑斑有關的事,至少現在還不行。

    因為他們的關係還沒到可以分享秘密的程度。

    車裏瀰漫着一股子煙草味,前面幾人都在抽煙,倒是沒怎麼交流。

    高燃的肩頭一沉,上頭多了個黑色腦袋,他不舒服的動動肩膀,小聲喊,「小北哥?」

    男人睡的跟死豬一樣,打起了呼嚕。

    高燃發現楊志在看自己,目光很怪,他不自在的問,「楊警官,怎麼了?」

    楊志搖頭,「沒什麼。」

    話那麼說,他依舊緊盯着少年不放。

    小北哥?沒聽錯吧?叫的可真親,敢情平時一口一口封隊長都是叫給他們聽的?

    有貓膩,絕對有!

    高燃沒再去管,他偏頭看窗外,心事重重。

    當天下午,劉文英的事傳到了縣裏,一個傳一個,劉家的親戚們全知道了。

    劉秀在屋裏哭了好一會兒,出來的時候眼睛都是腫着的。

    晚飯是高建軍燒的,劉秀沒吃飯,他進屋安慰。

    桌上就祖孫倆人。

    高燃沒胃口,趴在桌上唉聲嘆氣。

    高老太吃完一碗就不吃了,坐在紅木大椅子上念叨着她的大孫子。

    家裏的氣氛很壓抑,好幾天都是那樣兒。

    劉秀上廠里上班,叫高燃在家燒飯帶老太太,他知道他媽心情不好,變的特乖。

    下個月開學,高燃熬夜做暑假作業,就剩下數學沒搞定。

    白天高燃得在一樓活動,看着奶奶。

    高老太一鬧,手裏就多了本相冊,她拿乾枯的手摸摸,安穩了。

    高燃翻開作業本寫作業,他最討厭應用題,太可怕了。

    外頭傳來敲門聲,高燃問是哪個。

    門外響起封北的聲音,「是我。」

    高燃開了門,「幹嘛?」


    封北把少年拉到巷子裏,「剛得到的新進展,你大姨的口供前面大部分都已證實,但是,其中有一點不對。」

    &鈴鈴」

    一串鈴鐺聲從巷子一頭傳來,高燃靠牆站,讓那輛自行車過去,「你說什麼?」

    封北重複那句,「她在扯謊。」

    高燃敏感的意識到男人指的是哪一點,他認真反駁,「人在極度恐慌的情況下會失去冷靜,做出錯誤的判斷,我大姨會弄錯並不奇怪。」

    封北繃着臉,嚴肅的說,「不是,你大姨挖坑埋王偉的時候,知道他沒死。」

    高燃,>

    &游泳就去小水塘,沒挖過坑。」

    趙村長抹把汗濕的臉,「你大姨在家嗎?」

    高燃說在。

    他說完就飛快的跑去大水塘邊,四周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一大片翠綠的蘆葦葳蕤地趴伏在水裏,迎着一陣一陣熱風擺動。

    蘆葦盪在高燃的瞳孔里放大時,他才驚覺自己下水了,水漫過小腿,褲腿跟鞋全濕了。

    波光粼粼的塘水映在高燃眼中,像無數個亮晶晶的小碎片,他有些發頭昏,欲要上岸又覺得自己下都下來了,乾脆去蘆葦盪那邊看看。

    小時候高燃每次來大水塘邊玩兒,或是路過,都覺得蘆葦盪裏面藏着什麼東西,很陰森。

    長大了,那種感覺還在。

    高燃屏住呼吸去碰蘆葦,他一下就給撥開了,裏面漂浮着一隻死鴨子,被水泡的浮腫發臭。

    不知道什麼時候沉的水底,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浮上來的。

    高燃是土生土長的鄉下人,前幾年才搬到縣裏去的,在他的記憶里,雞瘟犯過很多回,一犯就死一窩,他還見過被黃鼠狼啃剩一半的死雞,被狗咬斷脖子的死鴨。

    這回不曉得是怎麼了,高燃渾身發毛。

    風大了些,蘆葦盪里發出沙沙聲響。

    高燃後退着上岸,他彎腰把褲腿卷上去一截,正要去脫鞋,突然感覺有雙眼睛在看自己。

    高燃猛地回頭,後面沒人。

    他粗喘一口氣,冷不丁看見一個人影從不遠處的灌木叢里晃出來,嚇的心跳都停了。

    大媽剛在地里鋤了草回來,頭上搭着塊濕毛巾,手裏提着鋤頭,笑容滿面的喊,「小燃,是你啊!什麼時候回來的?」

    高燃的臉煞白煞白,他擠出笑,「上午剛來。」

    大媽去塘邊洗把臉,拽了毛巾擦擦,「回來喝喜酒的吧,你爸媽跟奶奶來了沒有?」

    高燃搖頭,說他們有事。

    大媽掬一把水喝,高燃想起那隻死鴨子,他連忙開口阻止,伸手指指蘆葦盪,「有隻鴨子死了飄在裏面,臭了。」

    剛才大媽洗臉的時候,高燃就想阻止來着,沒趕上。

    大媽不在意。

    她喝了好幾口水,拿了毛巾在水裏擺擺,又把腳伸進去洗掉了上面的灰土。

    高燃胃裏不舒服,沒多待就轉身走了,他將大水塘遠遠甩在身後,驚魂未定的罵罵咧咧,「操,剛才差點被嚇死了!」

    &事啦!惡鬼來害人啦——」

    李瘋子的驚叫聲傳入高燃耳中,他尋聲找去,在竹林邊找到了人。

    幾個小孩人手一把小石頭,不停往李瘋子身上扔,嘴裏喊着粗俗的話,叫他滾出村子。

    大人說,小孩子學,像模像樣。

    高燃一出現,幾個小孩子就嚇的一鬨而散,他望着臉上滿是髒污,眼神呆滯的中年人。

    在他的記憶里,李瘋子是個可憐的人,孩子淹死了,老婆跟人跑了的第二年,爸媽前後病逝,他就是那麼瘋的。

    據說是李瘋子命硬,克的。

    高燃不那麼想,只能說人各有命,有的人生下來就被爸媽捧手心裏當塊寶,有的人卻在爸媽的竹條跟咒罵里長大。

    有的人還沒出生就是公主少爺,而有的人前半生在社會底層垂死掙扎,後半生被病痛折磨,一輩子都享不了福。

    命不同。

    李瘋子動了,他穿過竹林往家走,高燃跟了過去,驚的蜻蜓亂飛。

    早年李瘋子一家有好幾間屋子,他家遭遇變故以後,屋後跟旁邊那家就私下達成協議,分佔了他家的屋子,拆了再擴建。

    這事村長沒管,人都瘋了,還有什麼好管的。

    村里其他人背地裏沒少戳那兩家的脊梁骨,誰不知道彼此心裏其實羨慕得很。

    高燃站在髒亂的屋子裏,空氣混濁不堪,還有死老鼠的臭味,他拍了只蚊子,拍出很多血,「你屋裏東西太多了,不用的扔掉或者燒掉,能寬敞乾淨一些。」

    李瘋子哪裏聽得懂,他翻着地上的衣物,不給回應。

    高燃說,「我去過塘邊了,沒有惡鬼。」

    李瘋子把衣物一抖,他喃喃,「惡鬼……」

    下一秒就驚恐的大叫,「快看啊!惡鬼在水上站着!」

    高燃毛骨悚然。

    .

    劉文英在樹底下摘豆角,瞧見了往這邊來的少年,「小燃,外頭那麼曬,你上哪兒去了?」

    高燃說他去李瘋子家了。

    劉文英蹙眉,「你去他那兒幹什麼?他那屋裏都是破爛,又髒又臭,能待人?」

    高燃說,「大姨,他一隻腳不知道怎麼受的傷,肉都爛掉了,有蒼蠅盯在……」

    劉文英噁心的出聲打斷,「跟你又沒關係,別管!」

    高燃摸摸鼻子,他已經給了李瘋子一點錢,讓對方去診所看腳傷。

    晚上劉文英蒸了滿滿一瓷盆鴨,醃過的,曬的剛好,味兒很香。

    高燃沒碰,他想起來了一些事兒。

    有的人家雞鴨鵝死了不捨得扔,醃了曬曬掛起來,偶爾放飯鍋上蒸着吃,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劉文英夾了幾塊鴨到高燃碗裏,「是活鴨殺的,安心吃。」

    高燃鬆口氣,他啃了個鴨翅膀,滿嘴油的找話題,「表姐什麼時候回來?」

    劉文英吃一口,「明天下午,我跟她打電話說你表哥結婚的日子推遲了,她立馬就去跑業務,親弟弟結婚都這麼不上心。」

    話里儘是埋怨。

    高燃說,「表姐跑業務很辛苦。」

    劉文英說,「干哪一行不辛苦?重要的是心態要放好,你表姐不行,我讓她別那麼拼,她不聽,小燃你說,那錢是一下子就能賺得完的嗎?」

    高燃搖頭,「不能。」

    劉文英嘆氣,「健康要放在第一位,沒有健康,什麼都白談。」

    高燃笑着說,「嗯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劉文英說,「就是那個理。」

    高燃吃過晚飯去了大爹家,把他爸交代的事兒辦了,他被留下來吃了半個菜瓜,慢悠悠的往大姨家走。

    夜晚的村里很靜,螢火蟲在飛舞。

    高燃捉了一隻又放開。

    不遠處傳來咳嗽聲,咳的挺厲害,高燃走過去,站在門前打招呼,「齊叔。」

    齊老三嗓子癢,咳的臉通紅,他抹把臉喘口氣,「是小燃啊,來來來,陪齊叔喝一杯。」

    高燃笑嘻嘻的說,「我爸不讓我喝酒。」

    齊老三哈哈大笑,「天高皇帝遠,你爸管不着。」

    高燃猶豫着,「那我來喝一杯?」

    喝點兒酒,晚上興許能睡的好一些。

    &啊。」

    齊老三進屋拿了杯子,「別站着了,坐過來!」

    高燃的記憶里,齊老三喜歡貪小便宜,自己家裏有的東西,偏要去別人家借,老是那樣兒。

    別人沒給好臉色,話說的難聽,他跟個沒事人似的,下回還來。

    這次大方了點,看起來心情很好。

    一口酒下肚,高燃的臉紅成辣椒,脖子都紅了。

    齊老三砸吧嘴,「酒量是練出來的,小燃,你不行,得練。」

    高燃不喝了,胃裏火辣辣的,「齊叔,昨晚李瘋子喊了一晚上,說大水塘里站了個人,上午又喊惡鬼來了,這事兒你知道麼?」

    齊老三抓花生米吃,「知道啊,怎麼不知道,他瘋起來,灶王爺都沒轍。」

    &爸還做電工?」

    話題被岔開,高燃撇撇嘴,「做着呢。」

    齊老三仰頭喝了一大口酒,滿嘴酒氣,「什麼時候你齊叔也去縣裏瞧瞧……」

    屋裏有喊聲,叫齊老三回來睡覺。

    高燃走時抓走了一點花生米。

    門頭的燈亮着,蚊子在燈下開會,商量着今晚去哪兒大幹一場。

    高燃哈口氣,嘴裏還有味兒。

    劉文英沒睡,在堂屋坐着剝綠豆,「小燃,你帶衣服了嗎?要是沒帶的話就穿你表哥的,他跟你個頭差不多。」

    高燃說帶了,「那我去洗洗睡了。」

    劉文英跟他說水燒好了放在桶里,叫他去廚房提的時候慢一點兒。

    高燃說,「大姨,說不定明兒天一亮表哥就回來了。」

    劉文英唉聲嘆氣,「要是那樣就好了。」

    鄉下到處都瀰漫着一股子土腥味,草木香蓋不掉,香皂味兒也做不到。

    高燃在表哥的床上滾過來滾過去,他抓抓頭,對着房梁長嘆一聲。

    誰來跟我說過話啊。

    心裏有個驚天大秘密,堵得慌,好想跟人說,又不能說,媽的,真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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