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神之巔 第十五節 疑惑與任務

    我們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

    在大地之上，沒有人能看到地平線之外的事物，所以人們就認為這個世界是平的了，其實只是因為世界很大而已。可是後來，有人環遊了世界，從而打破了世界為平的說法，因此才會有人聲稱這個世界是圓的。

    但畢竟那些人還是站在地面之上，他們的目光太過狹隘，無法看到更遠的東西。

    從倒懸森林向下看，整個世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彎曲弧面，就像是碗底一樣，維亞尼特大平原向四周延展開來，在目光所極之處還能看到彎曲向上連接了天空的綠色。

    根據伊莫莉的說法，這個世界是在一個球的內側，而世界之心則是這個球的球心，他們從地面上爬上通天塔無非就是為了到達這個圓點。

    「你真會開玩笑，」西斯看着伊莫莉手上的魔法展示，後退了兩步，這個說法真的是太毀三觀了，無論是誰都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如果我們真的生活在球里，那麼站在球上面的人不就會掉下來嗎？」

    伊莫莉像是料到了西斯會有此疑問，所以向雷薩克招了招手，示意他把水袋拿過過來。

    「西斯，我這就證明給你看，我們是怎麼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說着伊莫莉把水袋的塞子拔了下來，抓住水袋上的帶子說，「如果我把水袋朝下，會怎麼樣？」

    「水當然會流出來了。」

    「很好，我們假設這裏面的水就是我們，如果水灑出來了，那麼我的假設就是錯誤的。」說着小蘿莉把水袋交給雷薩克，「請雷薩科大人展示給他們看吧。」

    雷薩克拿起水袋的帶子便掄了起來，我們自然知道因為離心力，這樣水是不會灑出來的，但是對於從來沒有接觸過系統科學教育的西斯他們來說，這簡直就是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我試過這樣玩…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和我們的世界有什麼關係。」督雲恍然明白了伊莫莉所說的，如果真的是這樣的原理，那麼卻是每個人都不會從這個世界中掉下來。

    「可是那麼快的速度，我們不會暈嗎？」

    「因為你習慣了啊，你從一出生就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所以這裏的一切早在幾萬年前，就被當時的生命所適應了。」

    「那麼我還有一個問題，如果真的像你剛才展示的那樣，那麼帶着我們旋轉的手臂或者說繩子在哪？如果真的有這種東西，沒有人不可能看不到它的。」西斯捂着額頭，他一時半會還是無法接受伊莫莉的理論。

    伊莫莉將他手中的原石粉末組成的小球「嚯」的變大了，在小球的內壁上出現了森林和城市，還有一些正在行走的人類，他們站在球體的內壁上，每個人的角度雖然都不同，但卻又都指着一個點。

    那就是世界之心。

    「世界之心，他在用一種無形的能量帶動着這個世界轉動，就像東西會落在地上一樣，這種力量是無形的。」

    又是無形的力量嗎？西斯皺着眉頭，他是一個比較保守的信仰創世神的人，對於與創世神話截然不同的世界說，他本能的是拒絕的。

    「那如果這樣的話，我站在地上抬頭看去，不就應該看到對面的世界嗎？為什麼我看到的只有藍天。」西斯嘗試用最後的常理還反駁伊莫莉。

    「那麼，除了藍天和雲，你還能在天空上看到什麼？」

    「呃……鳥算不算？」像是為了刷存在感，露希嘉在一幫搭個了話。

    伊莫莉手上的動作一變，球的內部又出現了一層淺淺的圓環，「這個高度剛好是雷暴之雲所能達到的高度。在這個高度之中就是我們平常所說的天空，而…」小蘿莉的手又是一晃，在球之內又出現了一個更小圓環，「這個最小的圓環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陽炎的頂層，是我們這個世界的光源。」

    「我們的目光無法穿透這兩層大氣的阻礙，所以只能看到天空，我們所知道的光源是世界之心，其實基本上是對的，但是真正的光層應該就是陽炎之層，世界之心應該是不發光的。」

    聽完伊莫莉說的話，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們不明白伊莫莉所說的對他們來說有什麼意義，世界就算是個平行四邊形又能怎麼樣？他們不還是該幹什麼還幹什麼嗎？

    但是真的如此，他們豈不是生活在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這種感覺就如同被圈養的白鼠一樣，所謂的戰爭爭鬥，不過都是盒子中的蟲子老鼠在互相啃食罷了。

    這麼一想，西斯便覺得不寒而慄，他看着伊莫莉所展示的世界出了神，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西斯抓住小蘿莉的胳膊緊張地問：「如果我們生活在球里，那麼球外面是不是也有人生存？」

    伊莫莉先是嫌棄的甩開了西斯，然後頗為讚許的點了點頭，「根據我的猜測，世界之外也是由人類存在的，因此這兩個世界間一定有什麼通道之類的東西，但具體在哪裏可能就需要去問世界之心了。」

    「那也就是說，血靈的目的可能不單單是為了解除詛咒，也有可能——」西斯倒吸一口冷氣，乖乖，怪不得血靈們會熱衷於建塔，莫非他們知道另外一個世界的存在？這可不得了，從伊莫莉所展示的球上來看，球外面的土地面積可要比球裏面的大得多……

    「原來血靈的野心還不止如此……」督雲也明白了過來，在這個世界中有強橫的羅曼帝國，還有西界的幽靈魔鬼，以及更偏遠地方的惡魔存在，如果能獲得一塊更為廣闊的土地……那麼龍族的復興，絕對可行啊！

    「你為什麼要把這個告訴我們？如果你不說的話，我們可能永遠不會發現的。」西斯對於伊莫莉的目的十分懷疑，畢竟這種事情可以算是驚天的消息了，如果地面上的人類知道的話，可能整個世界都會瘋掉的。

    「因為就算我不說，也會有別人來說，而且我也希望每一個人都知道——畢竟我們還是聯盟的關係，」伊莫莉不懷好意的笑看西斯和督雲，「你們說，對不對呢？」

    大家一陣沉默，正在試圖消化這些訊息的時候，忽然傳來了「噠噠」的腳步聲，眾人循聲看去，原來繞着塔之心還有一段長長的螺旋樓梯，樓梯之上正有人慢慢地走下來。

    樸素的法師衣着，淡雅的留香，以及那聖光一般的氣場，不用說來者就是安娜雅維拉。

    安娜站在樓梯之上，看着在地面上呆愣住的登塔者，「快點上來吧，還有最後的任務等着你們呢。」

    「最後的任務？」因為方才伊莫莉所說的事情太具有衝擊性，他們差一點忘了此行的目的——登到塔頂，見到聖騎士血靈亞特。

    就這樣大家慢慢地向螺旋樓梯上走去，對於方才所獲悉的世界的假說，已經在她們的心中生根了，而這正是伊莫莉所希望的，無論是誰……只要能活着活到落地之上，他們都會帶着個這個消息將這個世界「炸開花」。

    踏在樓梯之上，腳步的節奏在整個倒懸森林中迴蕩起來，就如同在古老聖殿中走向的音樂，在這音樂之中仿佛有着某種神秘的儀式正在進行，看着四周斑駁的的枝條樹葉，在這個沒有風的空間中，所有的登塔者都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森寂。

    隨着西斯他們逐漸的接近安娜，他們才意識到已經來到了半空之中，頭頂之處是濃墨一樣的粗大虬根，雖然不清楚那是什麼植物，但一定十分的了不起。而她們的腳下的地面大概有二十米的高度了。

    「你們現在有六個人，對不起古神，我沒有把你算在內。」安娜示意登塔者們停下，然後略微歉意的向涅伽爾說，「除非您也想參加這個遊戲。」

    涅伽爾嘿嘿一下，便飄離了樓梯，他懸浮在半空中，冷冷的看着站在樓地上的其他人。

    「你們六個人當中只有兩個人才能繼續向上。」安娜的語氣頗為生硬，一點都不像是曾經戰鬥過的夥伴，「穿過這個森林就能見到家父了，這也是家父的意思，希望你們能夠理解。」

    「那麼你們讓我們怎麼來決出誰上去？」

    「問得好。」說着安娜將雙手抬了起來，她的手上微微泛起綠光，忽然四周向下生長的樹木延伸出了長長的藤蔓和枝幹，它們相互交疊，擰成三股蔓藤分別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向樓梯繞來。

    隨着藤蔓纏繞完畢，安娜指着這三股藤蔓說，你們應該是三個小組，我擅自根據前些日子與你們的接觸做出來的決定，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然後請你們站在藤蔓之上，只要掉下藤蔓就算輸。」

    說完安娜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我來做裁判，希望你們不要做出太出格的事，謝謝配合。」

    登塔者們面面相覷，他們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迎來了自己最後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