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道非命 第3章 仙逝

    「命，命就不能改嗎？」楊雲大聲的吼道，「師父，我記得咱們一門傳承的有改命的術法，你趕緊試試啊！」

    「改不了，這是定數！」師父一字一頓的對楊雲說道。

    「改不了？真的改不了？」楊雲眼中充滿絕望！

    「改不了。」摸了摸楊雲的頭，師父的語氣很平靜！

    「師父，」楊雲把頭整個埋進了師父的懷裏，眼中的淚水不停地往下流淌，「你別走，你別走！你走了就沒人疼我了，你走，我也要走！」

    「混賬，說什麼胡話呢？」師父突然嚴厲起來！「辛辛苦苦養你十幾年，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傻話，」顯然被楊雲氣的不輕，師父激動的臉色通紅。

    「師父，我，我就是不想讓你走。」意味到自己說錯話了，楊雲趕緊解釋道。

    「唉，痴兒呀，痴兒，你跟着為師那麼久，見到了多少生死離別，怎麼還是看不透呢！」被楊雲氣了一下，師父的話語中透着一股子疲憊！

    人生老病死，乃是天道輪迴，作為一個修道的，楊雲不可能不明白這一點，不過往日都是看發生在別人身上，而今日突然降臨自己身下，楊雲不可能瞬間就能接受了！

    「師父。」

    過了好一會，楊雲的情緒才慢慢的平復下來，漸漸不哭了！

    「這想出世，就要先入世，想看透紅塵，就要先經歷紅塵，我走了以後，你就下山去吧，你能用到的東西，我也準備好了，都在你屋裏放着，我的屍骨不用埋其他地方，就埋在屋後面，插着一根青竹的地方就行了。」

    看着楊雲的情緒平靜下來，師父也在開始囑咐起了自己的後事！

    「還有，將來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遇事要多動動腦子，你雖然會點小本事，但一定記住腦子永遠比拳頭的作用大，在處事待人上，一定要多想想我帶你走江湖時積累的經驗，那都是前人的智慧，買都買不來的！」囑咐完自己的事，師父又開始說起了楊雲的事！

    「嗯，師父，我知道。」楊雲強忍着，差點又哭出來！

    「唉，這人老嘍，眼不中用了，風颳的疼！」師父嘟囔了一句，低頭擦了擦眼角！

    師父的舉動，楊雲觀察的一清二楚，那哪是風颳的，分明是掉眼淚了，不想讓自己看到。

    「好了，」師父舒了一口氣，又回到了之前紅光滿面的樣子！

    「該走了！」摸了摸頭髮，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師父扭頭望了楊雲一眼！

    楊雲愣愣的看着師父這一眼，這一眼，包含萬千，有無奈，有愧疚，有解脫，有嚮往，有期盼，有不舍……

    無法具體讀懂這一眼的含義，不過這一眼，楊雲永遠都不會忘！

    回過頭，師父的眼神平靜，目視着屋前的雪地，眼光向外延伸着，遠處，有藍色的天，有白色地，有光禿禿的樹林，和一片片飛舞在天地間的雪花！

    記住了這裏的一切，師父的眼睛，緩緩的，慢慢的閉合起來。

    「師父？」

    看着面前仿佛睡着了一般的師父，楊雲還是不敢相信師父已經走了。

    「師父？」

    再次嘗試了一遍，楊雲叫的小聲翼翼，叫的十分卑微！

    「師父？」

    這次叫的有些大聲，想吵醒他，不過，叫了三聲，都沒有人回應，儘管師父就在眼前！

    終於明白了，楊雲好想哭，可楊雲就是哭不出來，因為師父走了，不知道哭給誰看！

    楊雲怔怔的發着呆，回想着與師父生活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回想着往日的溫暖，或許能抵擋一會現在的寒冷！

    門外，漫天摸雪花還在飄着，不過好想小了些，似乎也是感受到了楊雲的悲痛，想安慰一番！

    三天，楊雲跪在師父身前，不吃不喝，楊雲心中品味着與師父在一塊往日的一切，不受外界打擾足足跪了三天！

    就在第四天的中午時，楊雲站了起來，抹了抹臉上的淚痕，拿起了鐵鍬，走向屋後！

    門外，雪已經停了！

    雖然好幾天沒吃飯，不過楊雲揮動起鐵鍬來毫不吃力，對着青竹的下方沒刨幾下，頓時露出了一塊石板，再刨一會，原來是個岩石棺材，想必早在很久之前，師父就已經給自己準備好了！

    回屋抱起盤坐在床上的師父，楊雲恭敬的將師父放入了石棺中，雖死三天，天氣冷寒無比，不過師父的屍體沒有一點僵硬，甚至還有餘溫，如果真的不是師父親口對楊雲說自己走了，打死楊雲，楊雲都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師父已經沒了！

    鄭重的蓋上石棺，楊雲又揮動起了鐵鏟，時不時的泥土摻雜着白雪翻飛，準確的落在墳墓上方。

    看着已經不矮的墳頭，楊雲似乎還不滿意，就又到別處挖了一些泥土埋在上面。

    簡單的拿過來一塊木板，楊雲用刀在上面刻了幾個大字，楊雲尊師之墓，愛徒親刻！

    看着面前的已經立好墓碑的墳墓，楊雲想起了師父臨終前的最後一眼，那一眼的感情很多，很複雜，楊雲不能全都理解，但是其中有一道眼神，楊雲第一時間就能體會得到，那就是期望，師父對自己的無比的期望，正是這一絲期望，楊雲明白，不能讓它變成失望，也正是這一絲期望讓楊雲，走出了心崖的低谷！

    轉身回到自己屋中，一個破舊的皮箱，規整的放在自己的床上。

    打開來，直接看到三張白紙小信，看着上面的蠅頭小楷，這是師父留自己的！

    仔細的觀看上面的話，楊雲不僅又是一陣心痛，因為這信上面百分之八十，都是關於自己的。極少的一部分講的是關於留給自己哪些東西的，只有幾句話是提他自己的，將信認真的摩平，鋪在箱子底部，楊雲拿起了紙下面的一塊玉！

    在信中，師父反覆提到了承脈之寶，就是這塊玉，可這塊玉就是只不過料子好一點，沒有什麼特別的，雕工也很一般，只不過是一個扭曲的陰陽圖，總的來說，沒有任何特別的。

    不過師父在信中說，雖然不知道這塊玉的用處，不過也是承脈之寶，讓他好好保管，不管它是不是玉，只要師父說了好好保管，楊雲也會當寶貝對待，將它放在自己的貼心口袋裏後，楊雲繼續看着箱子裏剩下的東西，剩下的也沒什麼東西了，不過是一些衣服，和一些古書和師父的手抄本！

    重新蓋上蓋子，拿起來到灶屋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涼水喝，雖然幾天沒吃飯，這楊雲還是可以撐住，但這幾天沒喝水，楊雲有點受不住了，補充完水分後，楊雲頭也不回的向山下走去！

    因為，師父說過，想出世，就要入世，想看破紅塵，就要經歷紅塵！

    不入，那來出？那些連經歷紅塵都沒有，就口口聲聲說看破紅塵的人，最虛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