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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掌中
&麼會就走水了?」
秦筠站在晉王府外,看着下人們忙緊忙出的搬箱籠, 還不願意相信自己在路上想的美好夜晚就那麼被燒沒了。
&王爺, 這火燃了幾處,一處是王爺你院子的小廚房, 一處是下人住的地方,還有一處是林木格外茂盛的閒置院子, 其中王爺的院子燒的最嚴重,火勢發現的快, 大火已經滅了,如今都是在撲小火,只是從現在的情形看來王爺的院落怕是會被大火毀壞的七八。」
秦筠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放的火?」
只是小廚房怎麼可能把她整個院子毀的七七八八,別說她的院子有多大,王府走水她的院子就是保護的重點, 估計毀的那麼嚴重,是因為放火人主要目的就是她院子,拿了剩下的兩處來聲東擊西。
不過她人又不在府里, 燒了她的院子能有什麼用。
&下只是猜測,一切還要等到火全滅了, 屬下們才能去現場探查。」
秦筠點了點頭,疲憊的坐在了車邊上, 本以為回府就能好好休息了, 沒想到到了王府門口卻不能進去, 在外面吹了小半個時辰的暖風, 看樣子還要繼續吹下去。
&心滅火, 慢一點也無礙,別出現傷亡。」秦筠吩咐了一句,便打算鑽進車廂里等到火勢全滅了,收拾個院子暫時休息。
常薈見狀:「若是王爺疲乏,要不然乾脆先去這附近的官員的府邸借宿一晚。」
晉王府走水,那麼大的動靜,周邊的府邸第一時間就派來了人手幫忙,也紛紛開口請秦筠過去暫歇,秦筠以王府火勢未熄為由,通通拒絕了。
現在火勢快沒了,秦筠就更不想過去。
&了吧,都快滅了,收拾個院子先將就一晚便是。」
&是滅了火,難免還是會有隱患,為了王爺的安全,今夜還是先別住府中為好。」
像是相應常薈,他剛說完遠處就傳來了一聲通報,說王家太爺來了。
常薈對於秦筠親近王家,一直都是樂見其成的態度,此時聽到王家的人來了,臉笑成了菊花:「能去親戚家借宿,對王爺來說更好不過了。」
秦筠揉了揉太陽穴,來的是王太爺,她就是不想去也得給她外祖父一個面子。
不過,秦筠沒想到這事竟然還有轉機,這夜她竟然成了香饃饃,被人搶着迎回家。
&爺沒什麼大礙吧?」王太爺凝眉看向秦筠,見她沒什麼損傷鬆了一口氣。
秦筠搖了搖頭:「勞外祖費心,我恰好去了清昆湖小酌了幾杯,回來時火勢已經漸小。」
&件是小事,主要是王爺沒受傷就好。」王太爺身後的王信傑道,「王爺在這外面等也不是個道理,再者就是下人止住了走水,這王府還需要時間打整,王爺不如暫時去我們家暫歇,過了今夜再行安排其他。」
&之前我已經吩咐你外祖母收拾好了院子,你到了便可休息,王爺要是不放心,我留在着等到處理好了,再回府邸。」
&怎麼能勞煩外祖父,留常薈在此指揮就夠了。外祖父一片美意>
秦筠正打算應了王太爺,去王家暫歇一夜,一聲尖銳的「皇上駕到」突兀響起,秦筠愣了愣,遠遠往發聲處望了過去,趙鄴怎麼來了。
這時辰都下了宮鎖,難不成趙鄴聽聞晉王府走水,連夜出宮來關心她。
秦筠沒想到趙鄴不止是來關心她,竟然還跟王家人的目的一樣,打算給她一個棲身之所。
王太爺在秦筠這兒見了兩次皇上,而兩次的預感都不怎麼好。
&相也來了。」
趙鄴狹長的鳳眼在王家人的身上一掃而過,而後便上下打量了秦筠:「很好,沒有少胳膊斷腿。」
語氣正經八百,秦筠竟然還聽出了一絲欣慰。
不愧是帝王,關心人都關心的那麼與眾不同。
秦筠把對王太爺的解釋向趙鄴也解釋了一遍,不過當然加工了一下:「從禁衛所下了值,臣弟就去了清昆湖,半個時辰前才回來,所以恰好沒在府中,勞皇兄擔憂竟然離宮特地趕來,臣弟言拙此時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叩謝聖恩。」
秦筠一雙大眼在夜色中倒映了旁邊的燈火,就像是眼中真要感動的噴發出小火苗。
嗅到她身上帶的酒味,趙鄴勾了勾嘴角,卻不吃她這一套:「筠兒的意思是,朕回宮後,你便立即去赴了苗家公子的約,這倒是朕的疏忽,耽誤了你。」
咦?
秦筠沒想到趙鄴會注意起這個,本來她不覺得有什麼,被趙鄴那麼一說,就像是她欺騙了他,說不想去然後又迫不及待往清昆湖趕似的。
&弟只是覺得之前既然應了約,便去打了聲招呼,並沒有久留就回府了……」這越描倒像是越黑。
&兒不必解釋,朕難不成會計較這小事。」語氣雲淡風輕,眼底還透露出一絲戲謔,就像是一個時辰前氣得下令放火燒晉王府的不是他。
見趙鄴與秦筠你來我往,王太爺畢竟上了年紀,腰彎久了就覺得疼,不自在的動了動步子。
趙鄴這才像又注意到了王家人,淡淡看向王太爺道:「右相這個年紀不宜操勞,晉王年紀不小,也該學會如何理事,右相不必太過憂心。」
王太爺連忙拱手道:「謝陛下關懷,臣聽說晉王府走水,擔憂王爺安危,情急之下便匆匆趕來,如今無事臣一個老頭子留在這也派不上用場,若是陛下與王爺無事吩咐,臣便帶着家人告退。」
趙鄴趕人意思那麼明顯,王太爺自然不會再提把秦筠接回王家暫住的事,只能怎麼來怎麼往回走。
見趙鄴三言兩語把人打發走了,秦筠看了眼已經不再有煙霧冒出的王府,兜兜轉轉她還是得回晉王府隨便收拾個院子將就一夜。
&臣弟的府邸的事累皇兄奔波,還請皇兄同意臣弟送皇兄回宮。」
趙鄴斜睨了她一眼,目光淡漠,聲音低醇濃烈:「所以晉王是打算睡在火海不成。」
秦筠怔愣地看向趙鄴,就聽到他繼續道:「朕特意過來自然是為了接你入宮暫住。」
&是臣弟已經不小了。」
雖然她還沒有弱冠,算不上成年,可新帝繼了位,就沒有王爺住在宮裏的先例。
&趙鄴輕笑了一聲,「不過是暫住,難不成你以為朕要留你在宮中一輩子。」
見趙鄴有些不耐,秦筠不敢說其他推辭的話,鏗鏘有力地道:「臣弟得陛下如此眷顧,此生無憾!」
&王怕是此生少有憾事。」趙鄴嘴角噙着淡的幾乎看不見的笑意。
……
……
下人在後準備東西,秦筠的馬車直接跟在趙鄴的車後,沒有多逗留就往皇宮駛去。
秦筠掀開帘子看着夜色中的晉王府,比起皇宮她更願意住她這走了水的府邸,可是王太爺開口她都要給面子,更可況是趙鄴,她也只能裝出一副走了大運的模樣。
進了宮,秦筠本以為會住在她以前的宮殿,沒想到趙鄴卻把她安置在了他宮殿旁邊的一個小殿裏。
那位置該是趙鄴寵妃住的地方。
&以前住的地方太大,宮人來不及打掃。」趙鄴薄唇輕啟,解釋了一句。
秦筠不介意那些小事,不過是個暫歇的地方,又不可能住了就變成了趙鄴的寵妃之流。
&皇兄今夜為臣弟的事費心,皇兄定要早些休息,保重龍體,不然臣弟怕要愧疚一生。」一番話說的情深意切,這些日子她聽了不少的馬屁,如今與趙鄴說話,態度也拿捏的越來越自然。
趙鄴瞧了她低眸露出的雪白脖頸,有些可惜燈火不夠明亮,看不見她薄肌下的青色脈絡。
&好休息。」淡淡撂下了一句,秦筠再抬頭就只能看見趙鄴的背影了。
送走了趙鄴,秦筠坐在了她要休息一夜的床榻,敲了敲脖子,雖然帶了些人進宮,但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也不惦記着沐浴的事了,草草擦拭了身體便上床睡覺。
估計是這夜太折騰,身體疲憊,一覺到睡到了天亮。
卻不知道有人因為她在近在咫尺的地方,難耐了半夜,整宿都沒有閉眼。
第二天醒來,秦筠看了看牆角的沙漏:「這個時辰還未下早朝吧?」
&日旬休,沒有早朝。」雪松一邊幫秦筠打整衣裳,一邊道。
秦筠愣了愣:「那陛下起了沒有,怎麼沒有早些叫醒我。」
她這是在別人屋檐下,哪能睡到自然醒。
&爺放心,陛下卯時就起了,不過特意派了人來交代我們伺候好王爺,讓王爺好好休息,今日不用去禁衛所當值,因為有陛下的吩咐,奴婢才沒有叫主子早起。」
聽到趙鄴那麼貼心,秦筠心瞬間就落下了,不過沒多久這心又提了上去。
趙鄴竟然在等着她用早膳!
秦筠跟在傳話的內侍身後,完全猜不透趙鄴的心思,一邊吩咐雪松讓她好好睡睡覺,一邊等着她用早飯,她到底是哪兒做的不好又惹怒了他,讓他想了這法子來整治她。
進了趙鄴居住的慶壽殿,秦筠看到果真坐在桌邊的等她的趙鄴,腳軟踉蹌了一步。
趙鄴親自站起拉開了他旁邊的座椅:「過來。」
&能勞皇兄……」秦筠快速走了過去,趙鄴懶得聽她囉嗦,乾脆拉了她的手臂,讓她坐下。
&有朕與你就不用再行那些虛禮。」
這意思就是少讓她說廢話,秦筠應是,身體不自在的動了動。
雖然椅子上有坐墊,但猛地那麼坐下,晉王爺身嬌肉貴,本震得不輕,尾骨發疼。
趙鄴注意到了她的動作,皺了皺眉,沒想到她那麼嬌貴,不過稍用了些力就那麼一副情態,嬌嫩柔弱的像閨閣姑娘,又怎麼怪的了他會對她動那種心思。
&沒有受傷,需不需要朕看看。」嘴巴說出來的話語氣正經,但有沒有其他意思就只有趙鄴知道了。
秦筠瞪大了眼睛,只差去捂着自己的屁股搖頭,趙鄴這是瘋了不是,這一開口就要看她屁股。
&弟只是坐不慣椅墊,皇兄費心了。」
被拒絕,趙鄴臉上神態沒什麼變化,喚宮人給秦筠加了一張墊子。
這餐早膳秦筠吃的膽戰心驚,比起趙鄴臭臉,她更怕他突如其來的溫柔,幸好早膳時間並不是很長。
等到宮人收好了碗碟,秦筠正經八百的謝了趙鄴的收留,打算帶着人回晉王府。
&必着急,朕已經派了工匠去晉王府,查明可以繼續住人,你再回去也不遲。」
&夜侍衛稟明,燒着的只是我的院子,與幾處都是極容易撲滅的小火,應該不至於不能住人。」
聽到秦筠的解釋,趙鄴非但沒有放人的意思,低沉的聲音中反而帶了一絲冷意:「朕待你不好,讓你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去走了水,不知道燒成怎麼樣的晉王府?」
&下待臣弟自然是極好的。」
秦筠急急忙忙的解釋了一番,哪裏還敢有意見,之後趙鄴去延和殿處理公務,她只有在小宮殿裏等着晉王府的消息。
工匠復命的速度不慢,只是帶回來的不是什麼好消息。
&王府損毀嚴重,不宜住人,至少要修葺月余?」秦筠眉頭輕蹙,看着復命的工匠,「晉王府那麼大,走水的不過三處,我住別的院子就是了,怎麼不能住了。」
&麼能讓王爺住損毀過的地方,再者晉王府雖大,府中修葺院落,敲敲打打,煙塵瀰漫總少不了打擾王爺。」
不住便不住吧,這京城還有她幾處房產,先搬到小地方住着就是。
秦筠想的好,卻沒想到趙鄴的旨意就跟着來了,恩准她在宮中暫住到晉王府修葺結束,她的之前的宮殿宮人也收整好了,可以繼續回去居住。
而且為了安撫她,趙鄴還特許了她將府中侍衛帶進宮中,給了她一塊可以出入宮門的牌子。
那麼好的優待,秦筠想請辭也難了,再者趙鄴都說了不介意,她也找不到不住宮中的藉口,只能讓常薈帶齊了東西,在宮中住了下來。
……
趙鄴如他所說沒有在她宮殿指派一個人,她宮殿的人手全由晉王府的人頂上,一下子帶了那麼多人進宮,倒是秦筠覺得不大好,就留下了幾個宮女,打算讓她們做些粗淺的差事。
不過這舉動似乎沒有討好趙鄴,因為隔了沒半天,那幾個宮女就被領走了,內侍重新給她送來的幾個。
看着那幾個丫頭的相貌,秦筠頓時覺得頭有些疼,四個丫頭,正好對應了「歪瓜裂棗」。
秦筠算是信了,美的人相似,丑的模樣可以丑的各不相同,也不知道趙鄴是從哪裏找出的這四個宮女,膀大腰圓不是問題,主要是竟然還有長了濃密鬍子,跟臉上滿是麻點的。
秦筠喜歡美的事物,之前選得那四個宮女自然都是模樣出挑的,趙鄴來了那麼一招,秦筠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宮中的女人都是他一人的,不容她染指。
雖然不願,但為了表示對趙鄴至高無上皇權的屈服,秦筠還是捂着臉把這四個新宮女收下了。
&她們安排的遠一些,不要讓她們在我眼前亂晃。」收下了,秦筠不忘朝雪松吩咐道。
雪松盤算着讓這幾個丫頭負責府中侍衛的內務,好把人遠遠支開。
&好咱們的人陛下沒有換的意思,要不然別說王爺,奴婢怕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是是我的錯,這宮女怎麼能往好看的挑,我要是挑走了,陛下不是少了養眼的花兒。」一時踏錯無事,幸好發現了錯誤之後一個月她不會再犯就是。
雖是怎麼說,秦筠卻沒想到趙鄴能超乎她意料的小氣,偶爾一日她逛御花園,遇到個宮女說了幾句話,問了御花園的花種,連注意都沒注意到那宮女長相如何,在之後她遇到的宮女就沒有長相舒心的,連長相普通的遇到都是一種幸運。
而且還不光是這樣,宮女不行,秦筠就多找內侍說話,然後沒幾天就沒碰到清秀長相的小太監,全都成了翹着蘭花指的老太監。
趙鄴存心是想把養眼的人都收起來不給她看,秦筠雖然不是真正的男人,在這種生活下也覺得生不如死,連殿門都少踏出了,出了門眼神也不敢亂瞟,就怕被趙鄴抓到,又弄來什麼讓人害怕的下人。
這艱難的日子,讓秦筠恨不得直接去晉王府監工,快些把晉王府修葺好她也好快些解脫。
可惜晉王府不會因為她的需要修的快速起來,因為這個她在禁衛所耽擱的時間也變得長了起來,偶爾看到小兵衣冠不整,嫌熱□□身體,有了皇宮裏的那些訓練也沒覺得那麼礙眼了。
……
說起來禁衛所的這些兵,如今算是變成了京城的一道風景線。
原先禁衛所巡視的只有那麼一個區域,誰敢在皇宮前面放肆,所謂的巡邏就是擺樣子而已,根本抓不上什麼賊。
但擴大了巡邏範圍和人手了以後,巡邏的用處也顯示了出來。
秦筠新劃分的地方都是平民區和貧民區,越窮的地方案件就越是高發,這些地方光靠捕頭捕快巡邏根本防不住,禁衛所每次出動就是一隊人,都是配了盔甲與兵器,看着就威風堂堂,讓人心生怯意。
再者,禁衛所的這些人想積累獎勵分數,在秦筠面前立功,那麼一狠抓,京城的治安瞬間就變好了不少。
開始的由頭是秦筠,後面賊抓的多了,得了百姓們的讚揚,不少人也就不是只為了在秦筠面前出風頭。
禁衛所這些兵從進所以後,就是不停的訓練等着被選中進入皇宮當護衛,穿着禁衛所的衣裳到哪兒百姓都會高看他們一眼,但是那種高看與如今的是不一樣的。
直白的說,以前那些百姓怎麼怕強盜,也怎麼怕他們,哪裏像現在把他們當作保護神,是不是給他們塞瓜果,看到他們就夾道歡迎。
這種被敬重的愉悅,就像是晉王這些日子上課說的那樣,他們是兵,除了陛下保護百姓也是他們的責任,都做好了才算是保家衛國。
說到上課,秦筠研究了許久,終於跟幾個夫子弄出了一套模版。
在課堂上弄了一塊光滑的白板方便教學,每次往上寫的字也不多,一般都是一句俗語,或是成語,然後用講故事的方法往下教。
其中的道理也不用他們自己體會,夫子融合了實際通俗易懂的告訴他們。
不過後面還有一個環節,就是讓他們說說對這個道理的看法,前面是引導,後面主要是讓他們來說,並且以鼓勵為主。
秦筠在講課的過程中,發現禁衛所這些人,招募的兵的想法就是混口飯吃所以參加甄選,而武官家的子弟更簡單,就是混日子,當然不管哪一類人,都是想進宮當禁衛的。
可若是問他們為什麼要當禁衛,答案也不外乎保護陛下,這就像是個標準答案,不一定是他們的真實想法,或者他們根本就沒什麼想法。
沒有想法目標,那人跟空殼無異,所以秦筠也不急着跟他們說什麼軍法了,而是讓他們開始思考。
腦子會轉彎了,秦筠才覺得訓練起這群人來有意思。
不過秦筠現在不知道的是,她隨意一個打發時間的實驗,到後來會給大宋培養出不少的精兵良將,也給自己備下了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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