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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人設崩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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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縮手在袖籠里探了探, 心裏微動,又擘起油燈往外看了看, 卻見外面黑沉沉一片, 無星無月的,黑的怪異且滲人,好像整間屋子都被撞進封閉的箱子裏, 連氣流靜止不動了。
她聽見身後傳來沙沙聲, 也不回頭看,直接推開窗大步出了屋子,果然屋外是更加濃稠的黑暗, 她按着平日的記憶往院外走,沒繞幾步, 竟又拐回屋裏來。
畫中人嘴角微微翹起, 似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沈喬第二次轉身往出走, 這回換了不同的路, 結果卻仍是一樣——又拐進了屋子裏。
她再試幾次,結果一致如上,只是沙沙聲更大了些,她猛然轉過頭盯着那畫,就見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已經從畫中緩緩探了出來。
沈喬道:「要來就來,何必這麼裝神弄鬼的, 你知道, 我是不怕這個的。」
一聲輕笑從畫卷中緩緩傳出:「我得小心些, 要是再遇到那幾個道士, 豈不是壞了你我的好事?」
他話音剛落,半個身子已經探了出來。
沈喬一挑眉:「被鬼纏身算好事?那這世上還有壞事嗎?」
他緩步從畫中邁出,臉色白的越加滲人,沖她一笑:「我不是鬼。」
沈喬小時候,在收到雲遊道人送的玉符之前,總是遇到這種妖邪之事,膽子也算大的離譜了,不僅不懼,還趁機打量他幾眼,就見他身高體長,膚色很白,面容清秀,也沒有書里殭屍的長指甲和獠牙,邁步時身體也不僵硬,反而如常人一般。
她嗯了聲:「你是殭屍。」
他笑一笑:「那幾個道人告訴你的?」
沈喬沒搭腔,只是道:「其實我是有些納悶的,怎麼你誰都不纏,偏偏纏上我了呢?」
他輕聲道:「你還沒想起來?」
她道:「後來終於想了起來,半個月前我路過莽山,不留神在一所墳地上絆了一跤,現在想想,那應該就是你的墳,說起來是我衝撞了你。」
他笑了笑:「也不算是,只不過我吞了那墳地主人,鳩佔鵲巢罷了,算是個惡客。」
兩人一問一答,竟然似尋常好友閒談,沈喬聽他談吐文雅,語調平和,和尋常人家的公子無異,她心裏暗暗感嘆,果然惡鬼也不一定就是惡鬼相了。
他伸手直接要來拉她的手:「再沒人來打擾你我的好事了,這便跟我走吧。」
沈喬躲開,沖他微微一笑:「若我沒猜錯,這還是在夢中吧,你為何不顯真身呢?就算你不是人屬,這就想帶我走,未免也太沒誠意了。」
她頓了下,又淡淡道:「再說我母親還被邪穢附身着呢,只要你能治好她,讓我親眼看見,我二話不說就與你走,在夢裏應了你又算怎麼回事兒?」
他一怔,繼而撫掌大笑:「好好好,不虧是我相中的,果真不一般,遠非那些蠢物可比的。「
他說着猛地一揚手,沈喬還沒來得及反應,眼前就是一黑,繼而又從床上彈坐了起來,懷裏的狹刀果然還在,袖籠里的金符也在,看來是真的醒過來了。
她猛然抬頭,正對上一雙泛着詭異紅光的眼睛,他的外貌與在夢裏區別不大,只是少了幾分斯文俊秀,多了些冷艷詭譎,他很是人性化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微笑:「希望我這樣子不會嚇到你。」
這殭屍怎麼也瘦了吧唧長的也挺丑的,要來迷惑人至少得變個俊俏長相吧。
沈喬面不改色地道:「不會。」
他眼睛一亮,喜悅之情幾乎要漫溢出來,就聽她下一句是:「因為我改了主意,你太醜,我不想跟你走了。」
他一怔,沈喬已經扣住了袖中的金符,沖他心口扔了過去,他面色狠厲起來:「看來你是非得要吃罰酒了。」
沈喬不答,抿唇拔出腰間的狹刀來,狠狠地向他劈了過去,他冷笑一聲:「凡鐵焉能傷我?」
正要不避不閃抗下這一擊,就見沈喬刀鋒一轉,直直地把那金符劈成了兩半,金符在半空中猛然炸開,化作無數金點,在他周遭紛紛爆裂開來,他痛叫一身,身上的衣裳都被金光焚燒去大半。
他冷厲道:「那幾個道士算計我?!」
沈喬不答,一轉身就要往屋外跑,他忍着周身被焚燒的痛楚,移形畫影追了上來,兩人看着雖遠,但他也只用了一步就追了上來,一把把沈喬掀翻在地,神色猙獰狠厲:「本來想好生待你的,既然你聯合幾個道士算計我,就別怪我心狠了!」
沈喬拿狹刀橫亘在兩人之間,心裏暗暗焦急,順手抄過一邊的油燈拍在他臉上,他只是晃了晃頭火就熄滅了,一張俊臉卻燒黑大半,他冷笑一聲,晃了晃頭,臉上燒傷的肌膚就生出新的來。
他嘴裏冒出兩顆獠牙,語調陰森:「這樣也好,先嘗了你的血,再好生品嘗你的身子。」
他說着就往下低頭,沈喬幾乎能感覺到冰涼的獠牙抵着肌膚,身上汗毛都炸了起來,奮力掙扎,忽然就聽他一聲痛叫,尖叫一聲翻身躺在地上。
國師和上雲上水二人不知道何時進了屋,上雲上水一人手裏拎着兩個死黃鼠狼:「你倒也算個精明的,竟讓這些個妖物去擾亂我們,可惜他們道行太淺,三兩下就被我們收拾了。」
他反應極快,立時翻過身,就要脅迫沈喬當人質,不過反應更快的是國師,左手已經掐了個訣,就見空中出現三道寶劍虛影,衝着殭屍當頭劈下,他左躲右閃卻躲不開,硬生受了這一下,面色已然白的跟紙一般了。
國師微怔,輕輕咦了聲,興味道:「竟然沒死?果然不是尋常殭屍。」
沈喬瞅准機會往他身後躲避過去,他也側身讓他躲着,手腕翻轉又換了個訣,就見三把長劍換成了青色繩索,立時把那殭屍捆了個結結實實。
殭屍眼見不好,轉向沈喬,眼裏既有款款深情也有無限悵然:「我知道你恨我已深,你可知我為何要對你屢屢糾纏?」
沈喬一挑眉:>
他眼裏滿是痴情無悔,痴痴地看向她:「只因我與你有多世姻緣,只是每場姻緣都不得善終,我氣恨之下這才墮入妖魔道,想要尋回你,只要你肯回到我身邊,別說是我不容於三界五行了,就是挫骨揚灰我也不悔...」
國師眯了眯眼,偏頭瞧着沈喬。
這年頭不光人會演戲,就連一頭殭屍都這般戲精啊!
他沖她緩緩伸手,雲紋廣袖在浮嵐中飄動着:「怕了就牽着我的手。」
沈喬嘴角抽了抽,勉強伸手牽住他袖子。
淡長風看了看她,似乎有話想說,猛然間一陣陣仙樂傳來,有幾個彩衣女子踏雲逐月而來,腳下踩着彩光祥雲,身形翩躚,在樓閣中輕盈起舞,姿態極美,不似凡人。
沈喬悄聲對淡長風道:「只怕書院學生見的仙女就是這些了。」又品評一句:「沒想到天上仙女也這麼瘦啊,看來天上伙食不怎麼好。」
淡長風低頭看見自己勁瘦的細腰,挑眉道:「瘦怎麼就不好看了,胖了豈不是更難看?」
沈喬不以為然:「楊妃是不是四大美人之一,她可是以豐腴為美的,臉如銀盆,眉似柳葉難道不好看?瘦巴巴骨頭榨不出二兩油來才難看呢。」
淡長風暗暗盤算着回頭得找個機會糾正糾正小徒弟的審美觀,就聽仙樂一變,節奏猛然加快,明麗而曖昧,比方才的仙氣翩然多了許多嫵媚。
仙女們的舞蹈也跟着一變,舞姿艷麗多情,動作大開大合,不經意地一抬素手一撩皓腕,身上的羅衫竟然半褪下來,透出修長白皙的脖頸和胸前的一抹雪光。
沈喬看的津津有味,冷不丁眼睛被人一把捂住,淡長風黑了臉伸手蓋在她的眼睛上:「非禮勿視。」
早知道就不該帶她來的,萬一帶壞了他的小徒弟可怎麼辦?
沈喬大為掃興,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眾女子中姿容最美的一位款款走來,衣衫不整,額上點點細汗,卻別有一番婉媚姿容,她行至淡長風身前一尺處才頓住,掩嘴嬌笑:「郎君好生俊俏,真真是神仙人物,身上不染紅塵。」
她又眨了眨眼,神情越發嫵媚:「郎君夤夜在此,撞見我和眾位姐妹,也是咱們的一段緣分,若郎君不嫌妾和眾姐妹姿容粗陋,我願意自薦枕席,侍奉郎君於床笫之間,方才全了咱們一段姻緣,郎君覺着如何?」
淡長風的不耐已經在這女子沖他拋媚眼的時候達到了頂峰,這些女子加起來還不如他小徒弟一根手指頭好看呢,現在妖媚惑人的手段都如此低劣了嗎?
他不知道從哪裏抽出長劍來,漠然道:「我嫌棄。」
用手點着長劍就沖那女子劈砍過去,女子也沒有想到這人竟如此不知憐香惜玉,嚇得花容失色,憤恨地看了眼淡長風,身形一晃,竟然直接化作一縷青煙消失了。
隨着這女子的消失,其餘的幾位正在翩翩起舞的美女也沒了,沈喬頗是遺憾地把他的手扒拉下來:「這就沒了?」
淡長風垂下嘴角,瞥了她一眼,也沒搭她的話茬,一手虛握住長劍,對着靜謐的夜空畫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忽然周遭景色又是一變,原本亭台閣樓的景色不見了蹤影,化為星星點點直接消失了,轉而被一處瑤台玉樹的情景取代了。
這回沒了美人跳舞,卻有群仙宴飲作樂,每個仙人都生的風流旖旎,腳下踏雲,身披鶴氅,在瑤池中或飲酒作樂,或採摘芙蕖,談笑風生。
淡長風揚眉輕笑:「有趣,竟是幻境套着幻境。」
他說着咳了聲,見沈喬低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以為她更害怕了,長臂一展,又狀似不經意地撇開臉:「你要是怕的緊了,就過來抱着我吧。」
沈喬覺着她師傅這個腦迴路吧...有點清奇,於是咳了聲道:「弟子怎敢冒犯師尊?」
淡長風拉着她手臂把她帶到自己身邊,漂亮的眉目不若往日凌厲,多了幾分溫和:「別人我自是不許,你卻是無妨的。」
沈喬覺着這話莫名曖昧,乾巴巴道:「多謝師尊抬愛。」
他嗯了聲,細白手指牢牢攥着她手腕,理所當然地道:「你是我唯一的弟子,不抬愛你抬愛誰?」
本來宴飲的群仙是沒注意兩人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兩人說了話的緣故,有幾個正在仰頭喝瓊漿的仙人看了過來,有一個裝扮風流的竟拎着酒壺直直地走了過來,醺醺然對着他笑道:「你就是新,新位列仙班的小仙?」
淡長風嘿然冷笑,不語。
仙人一伸手就要扯他袖子:「來,陪我喝一杯,以後我來照顧你,讓你在這天庭得以站穩腳跟,不受旁人欺辱。」
淡長風拉着沈喬的手掙脫開,旁邊群仙有起鬨的,又是勸酒又是謔笑,忽然又聽見鐘鼓長鳴,群仙面帶驚色,紛紛分開道來,低聲議論:「西王母來了。」
就見一端麗雍容的婦人在數十個侍女的簇擁下迤邐前行,迎接眾位仙人叩拜。
淡長風饒有興致地瞧過去,這靈魅很是不錯,竟然連西王母都扯出來了,很有新意啊。
美婦人緩緩落座於最中間的寶座之上,含笑迎接眾人的叩拜,又把目光落在若有所思地淡長風臉上,面上立刻帶了威嚴的怒氣:「好沒規矩的小仙,見到本尊為何不拜?」
淡長風已經失了興致,復又抽出長劍來,唇角勾了勾:「能讓我叩拜的人,不是已經死了,就是還沒出生,我倒是可以送你去投胎試試。」
說着修長手指一揮,寶劍在空中盤旋出旋渦,打下一道道雷霆,轉眼瑤台美景就被劈的粉碎,群仙私下奔逃,假王母還在強撐:「大膽,枉你也是修道之人,竟敢如此冒犯天威!」
淡長風嘖一聲:「哦?我就是冒犯了,你又能奈我何?」
沈喬見他如此威勢,心裏本來的驚異緩了不少,還有心情胡思亂想些有的沒的。
師傅說能讓他叩拜的人還沒出生要麼就是死了,那以後娶媳婦夫妻對拜可咋整?她想着想着又不由得看了眼淡長風修長的身形,不過師傅瘦巴巴的樣子,估計也沒哪個姑娘願意嫁給他吧。
淡長風不知道小徒弟的心思已經如狂奔的草泥馬一樣一去不回頭了,見沈喬怔怔地瞧着自己,覺着徒弟這般崇敬師傅也是好事,於是又打了個響指,更有數百道雷霆降下來,把瑤台擊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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