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甚是心累 27.裝傻充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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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甚是心累

    天空萬里無雲,揚起的塵沙也越來越大, 馬蹄聲也也隨着馬車趕來而越來越大。

    一輛馬車在十里亭外停了下來, 在聽到馬蹄聲的時候,從原本在十里亭的馬車下來兩個人, 一個婦人和一個七八歲左右的男娃。

    下了馬車之後, 眼巴巴的看着那駕來的馬車由遠到近,那小男孩的眼神中帶着希冀。

    在看到馬車上面的人下來了之後, 一雙眼睛都亮了,立刻掙脫了他的娘親, 向剛下馬車的那個人跑過去, 口中還非常驚喜的喊着:「爹爹!」

    來人不是別人, 正是本該在天牢中畏罪自殺的陳池,在看到自己兒子跑過來的時候,陳池頓時熱淚盈眶,嚎啕大哭了起來。

    陳池在這一刻大概才幡然醒悟, 錢財再多, 權勢再大,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比不上和自己家人團聚來得重要。

    拉着兒子走到了亭子前,朝着方睿「噗通」的就跪了下來。

    &人陳池愧對陛下。」

    那婦人也走到了陳池的身旁,拉着孩子一起跪了下來。

    方睿看着這一家三口,語氣平靜:「陳池, 你的罪過原本讓你死一百次都不夠。」

    陳池聞言, 往地上重重一磕:「罪人死不足惜!」

    方睿看向原來停在十里亭的馬車, 道:「出了關,就再也不要回來了,也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還沒有死。」

    陳池臉上都已經被自己的眼淚所佔據,三人都站了起來,對着自己的兒子道:「振兒,把你帶了長命鎖給爹爹。」

    說完,婦人就從孩子的脖子上面把少了三顆鈴鐺的長命鎖給取了下來交給陳池。

    陳池接過長命鎖,對自己的妻兒道:「你們先上馬車,我有話要與陛下講。」

    婦人帶着孩子回到了馬車上面,陳池拿着長命鎖走進了亭子,掰開了長命鎖,只見裏面放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薄玉,即使只是很小,但上面卻雕有很多精細的圖案花紋,有鳥獸有人更有山,細看之下簡直鬼斧神工。

    方睿看到那一小枚玉雕的時候,道:「天下銀號的玉號?」

    陳池頗為驚訝:「陛下你知道知道玉號?」

    方睿只是知道這玉號而已,前世未登基的時候,認識沈玉就是因為玉號,那年他出遊,遇上被追殺的少年,他和容泰那會還年輕,都有一腔的熱血,自然就是救了這個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的少年。

    武功再高,雙拳也難敵四手,拉着少年就跑,恰好那時候沈玉岸邊有船,也正好要出江,見他們被黑衣人追殺,二話不說就讓他們上船了,所以他們才因此得救。

    他後來也問過沈玉,這麼輕易的讓他們上船,就不怕他們是壞人嗎,結果沈玉說,大白天穿黑衣蒙面的,還那麼大的一群人追着你們這三個,你見過有這麼凶神惡煞的好人?

    那時沈玉還不知道她懟的這個就是當今太子,再加上年輕,當真是那個時候什麼都敢說。

    後來那個少年感激他與沈玉救了他,也送了兩枚一樣大小,可紋案卻不一樣的玉雕給他們,說這是天下銀號的玉號,若是有困難,大可拿着這東西去天下銀號的任何一家分號去尋求幫助,可當時他貴為太子,哪裏會有什麼困難,就把這玉雕當做小玩意收藏了。

    &只是見過這玉號,並未知道它有什麼大作用。」

    陳池把玉號遞給方睿,一旁的容泰接過,陳池解釋道:「天下銀號是大啟最大的銀號,因當年成帝陛下義舉造反的時候,溫家先祖溫顧源作為財政後援,才能推翻了荒淫無道的同仁帝,所以銀號有朝廷庇護,越做越大,直至今日富可敵國無人敢得罪,而這玉號,是天下銀號特別製做的,因為雕工特別而且每一枚不一樣,每一枚都相對應的暗語,所以是沒有人能仿造,而且還會替有着玉號的人保密。」

    聞言,方睿從容泰手上拿過那一小枚玉號,細細查看後,抬眸看向陳池:「那你按照你的意思,這玉號只有貴客才能擁有,可不知道你是存了多少。「

    陳池心中有愧,低下了頭,如實道:「草民這些年來所貪的,一分沒動,全都存在這天下銀號中,希望能幫得上陛下你,而這其中的暗語是臥虎藏龍。」

    陳池雖說不能再踏進大啟一步,可是這麼大的一筆財富,就是讓人回來取也是可能的,但全都交到了方睿的手中。

    陳池突的抬起了頭,認真的看向方睿,道:「陛下,草莽最後說一句真話。」

    方睿應了一聲>

    陳池道:「陛下你是一個好皇帝,現在是,將來也是。」

    這是陳池和方睿說的最後一句話。

    容泰吩咐了兩名暗衛把陳池一家三口護送出關後,與方睿一同看着那漸行漸遠的馬車。

    方睿把玉號交給容泰,道:「讓可信的人去看看陳池在天下銀號存了多少。」

    容泰應了一聲「是」,隨後面上露出了難色,問着身前的方睿:「陛下,現在事情也已經過去了,你是今日回宮嗎?」

    方睿轉身看向容泰,搖了搖頭:「和沈玉一同回去,明天沈玉也該回京復命了。」

    容泰表情古怪的道:「陛下,你明天可一定要回宮了,奴才只怕擋不住了。」

    看着容泰,方睿頗為好奇的問道:「怎麼就擋不住了?」

    容泰露出微許的苦態:「陛下你不在的這幾日,後宮的那三位娘娘可一天三趟來紫宸殿說要見陛下你,就是太后娘娘也來了兩回。」

    在他病重的時候都還能這麼積極的來找他,他不用想也知道那三個女人想做什麼,不過就是怕他熬不過這一回,都卯足了勁,趁着在他神志不清的時候使用渾身解數來勾/引他,最好是一次性就能懷上子嗣,畢竟皇后的位置只有一個,誰不想做。

    只是……

    她們大概也只能想想了,這位置當初他空了八年都沒有立後,那是因為他完全沒有想到沈玉是個女的,就是因為不知道,這史上也沒有男皇后這種例子在,加上就算他願意立男皇后,沈玉大概打死也不從,與其鬧得不歡快,還不如讓這個位置空出來,可現在不一樣了,這位置的除了沈玉之外,也沒別人能坐,要是這位置以後不是沈玉坐,那就是他也不在帝位之上了。

    容泰表情更加的難為,繼續道:「德安公主也回來了,吵着說要見陛下你,奴才差點攔不住。」

    聽到德安的時候,方睿微微一怔,德安和他都不是先皇后親生的,但都是養在先皇后的名下,德安是因為她母妃在生她的時候難產死了,最後才抱給皇后養的。

    德安比他小五歲,性子也鬼靈精,自小就和湛王兩個跟在他屁股後面,兩顆小肉球天天屁顛屁顛跟在他的身後的喊着太子哥哥,為了在他的面前爭寵,這兩肉球還沒少打架。

    回想起來,這也是一段很好的回憶,只是時光荏苒,長大了之後湛王和他越走越遠,德安也在十八歲那年讓太后說媒,嫁到了大理,從那時候起,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德安,德安過得好不好,他也不知道,只記得當初德安出嫁的時候哭着鬧着不肯嫁。

    這輩子,就不讓德安嫁那麼遠了,就讓她在金都自己挑一個滿意的再嫁。

    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嘆了一口氣。

    抬起手,又在容泰的肩膀上拍了拍:「容泰,朕一直都很看好你。」


    容泰:「……」

    &下,奴才現在可以告老還鄉嗎?」

    方睿嘖了聲,調侃道:「容泰你年紀輕輕的,就告老還鄉,莫不是嫌朕煩?」

    &才怎敢。」他怎麼敢,要是敢的話,在陛下身邊的這十幾年來,他老早就拍桌子了。

    有誰家的主子會覺得自家的下人無所不能,會覺得什麼事情都能解決的?!

    有!就他家的陛下。

    就不說太久遠的事情,就從陛下十七歲那年開始出宮說起吧,就陛下他自己一個人滿腔熱血,還非得拉着他一起熱血,但凡看到點麻煩事都要摻上一腳。

    他受點傷無所謂,就怕這太子爺那受了傷。

    最後方睿還語重心長的對容泰說:「好好干,等時局穩定了下來,朕允你安個家在宮外。」

    聞言容泰一怔,半響才搖了搖頭:「奴才這輩子會一直在宮中追隨陛下。」

    方睿看着容泰,揶揄道:「你是怕在宮外安了個家之後,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告老還鄉了吧?」

    容泰:……還真的有那麼點。

    簡單交代了容泰,說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不在宮中,一旦走漏了風聲,他這裝病也暴露了,太后大概也會猜到,他已經知道了補湯之中有慢性毒>

    趕回大理寺的時候已經是日落時分,回皇城收集證據的衙役也尚未回來,崔顥也做足了樣子,派人在盧尚青的府邸附近監視,以防盧尚青逃跑。

    而方睿回到自個的小房間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一開門就看到幾乎沾上了灰塵的桌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幹淨了,不僅僅變得乾乾淨淨的,桌面上還擺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方睿眯着眼看着桌面上的一桌好菜好久,聞着那散發出來的香味,原本已經跨進房中的腳,又退出了門外。

    他何止是聞到了飯菜的香味,他還聞到了名為陰謀的味道,這裏面肯定有炸。

    正要重新關上門,突然察覺到身旁有人,刷的一下轉頭看向左邊,就看到了沈玉站在他的身旁,手上放在腰後。

    眼珠子往屋子裏頭轉了轉,用眼神問方睿:你怎麼不進去?

    方睿看了一眼屋子裏面的菜,問:「你準備的?」

    沈玉搖了搖頭:「是我讓別人準備的。」

    方睿:……這能有差別嗎?

    把關上了一半的門又推開了,走進屋中,走到了桌子旁,仔仔細細的看着桌面上的菜餚,圍着桌子轉了一圈,停在也跟着進來的沈玉的旁邊,用懷疑的語氣道:「你說說看,你在裏面下了什麼毒。」

    沈玉白了他一眼,坐了下來。

    見沈玉坐了下來,方睿也坐了下來,拿起了筷子,戳了戳桌面的燒雞,邊戳邊道:「畢竟這些天來,你都恨得我牙痒痒,可卻因為鬥不過我,再憋了一肚子的氣,你會讓人準備這麼大一桌子好酒好菜,我很難不懷疑裏面半丁點東西都沒有加。」

    沈玉面露嘲諷:「看來你是知道你自己到底有多惹人嫌。」

    方睿無辜道:「我不知道呀,但我知道小玉兒你惹人愛就好了。」

    又聽到小玉兒這三個字,沈玉刷的一下站了起來,往外走,方睿問道:「你要去哪?」

    沈玉咬牙切齒道:「去管家哪裏借一瓶老鼠/藥回來。」

    方睿聞言,悶笑的把人給拉了回來,倒了一杯酒,在沈玉面前一飲而盡,又連續喝了三杯,對着沈玉道:「我剛剛和你說笑的,就我這鼻子,我還能聞不出來有沒有下藥麼。

    沈玉吸了了一口,對着方睿又是一個白眼:「你就是欠人教訓。」

    &麼>

    小字敢出來,沈玉就用手直接把方睿的嘴巴給捂住了:「要是再說出來那三個字,別想我再搭理你。」

    至於沈玉說了什麼,方睿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之感覺到嘴唇上面的貼着的手勢軟軟的,還有微微的清香。

    見方睿沒有搭理自己,沈玉的視線落在自己捂着他嘴巴的手,猛的收了手,磨牙道:「下>

    手就如同是定神咒一樣,一拿開了,方睿也回過神來了,剛回過神來就聽到沈玉口中說出「下/流」兩個字,默默的把「我還有更下流的沒做呢」給吞回了肚子裏面。

    昨天晚上做的夢已經夠下/流的了,更下/流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夢,方睿的視線慢慢往下移,當看到一馬平川之後,失望的收回了目光。

    &剛剛說了什麼?」被沈玉的又軟又香的手捂住了嘴巴,腦子都不管用了,耳朵又怎麼會管用,只是聽到沈玉說了話,卻不知道沈玉到底說了什麼。

    沈玉氣急,怒道:「你要再喊出那三個字,也甭想我再理會你了!」

    方睿故意裝傻:「那三個字?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

    沈玉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我沒蠢到被你一直套路,你要是敢再說,我也不管你把不把我的秘密說不說出去了。」

    經過毒蠍娘子這事情之後,沈玉覺得他也在給她做掩護,他給她的感覺就是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她是女兒身的事情。

    這人吧,你不能太慣着他,慣着慣着,膽子也大了起來。

    方睿和沈玉兩個就是例子。

    相互都慣着,反正現在沈玉多多少少走有點有恃無恐了。

    警告了方睿後,沈玉平穩了脾氣,看着方睿,微微眯起了眼。

    沈玉問:「你把人帶哪裏去了?」

    方睿一愣,繼續裝傻:「把誰帶哪去?」

    沈玉的眼神似乎什麼都看透了,緩緩的說出了一個名字:「陳池。」

    方睿有那麼一瞬間錯愕,隨即笑道:「陳池的屍體,不是已經被仵作驗了,然後葬了嗎。」

    沈玉哼笑了一聲:「別把我想得太蠢。」

    聽言,方睿暗道:本來就想把你養得蠢點好騙一點,誰知道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慧。



27.裝傻充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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