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星寒放下箱子,再次開始射箭,所展示的力量不比之前差,他想要試試那種金屬能有多麼強的韌性。
箭矢不要命地往外飛射,這下不止是他的隊員,就連其他的隊伍都停了下來,一起看着他的個人表演。
星寒的箭術,一梭子下來,基本上沒有脫靶的,鐵人的頭中間已經深深陷了下去,再去看其他人的靶子,好多連個印子都沒有留下。
箭消失一半的時候,星寒再次跑了過去,他發現鐵人的頭部凹陷處已經不再變化,好像是被打到極限了,他伸手敲了幾下,硬邦邦的,有些硌手。
旁人看不懂星寒的用意,摸不着頭腦,沒多久就都回到自己的位置射箭去了,李玄燁狠狠地看了一眼,弓拉滿月,離弦之箭射向有幾點坑窪的靶子。
遠處,白沙直直盯着星寒的方向,眼神從剛開始的吃驚變成現在的呆滯,他實在是想像不到星寒是個怎樣的人,從和他交手的情況來看,半吊子的煉體,靈力幾乎沒多大的用,但那一股子蠻力卻是實實在在的,再加上剛剛射箭時肌肉的韌性,也是超出常人,接近於同境界的煉體武者,尤其是那最後力量的爆發,一定是有什麼秘法。
如果說星寒是武者世家的人,那倒還算正常,畢竟但是,看他那樣子根本不像,他沒有那股子世家子弟的傲氣,而且,武者世家怎麼能讓自家子弟煉體呢?就算允許,為什麼連體術都不會?
白沙想了一會兒,絲毫沒有頭緒,不過想到星寒當時是他專門去接的人,而且是將軍的直接口令,難道星寒是某個大人物的子嗣?但是那就有點太弱了啊,安排到戰狼營不是更好嗎?
越想越迷糊,白沙搖了搖腦袋,心中想着,「等找個時間問問古師去,這種苗子,得下狠手才能讓其有所成長。」再次環視周圍情況,沒多久便轉身離去。
星寒還在射箭,不過目標換成了靶子的身體,一輪箭射完,臂膀已經不能再劇烈運動了,他跑過去一看,靶子身上一點痕跡都沒有,反倒是古銅木木箭頭崩壞,碎了一地。
星寒也不動了,就在靶子旁邊坐了下來,看着其他人正拼命拉弓,筋疲力竭的樣子,他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躺在土地上,悠然地看着天,如果不是韓姨的悉心照料,他就不可能有機會靠近那個神秘山洞,如果不是那個前輩幫他能夠修煉,他也不可能去靈武學院,也不可能遇到秦羽,也不可能認識於老和石老,也就不可能走到這裏。
想着想着,眼眶不自覺地濕潤了,他想家了,突然,他想到韓家人都學過移形,那麼出去過的韓家人會不會暴露易家隱秘?
想到這裏,星寒骨碌一下坐了起來,額頭上滲出汗滴,在小小風靈城沒人識得,但是雲海宗的通天境強者可是不少,移形這種武技一旦用出,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心臟通通亂跳,易家大秘一旦泄露,怕是天元大陸又會再掀起波瀾,風靈城或許被掀翻吧。
心中一直提醒着自己冷靜,但是身上的顫抖卻是出賣了他的心境,他怎麼可能靜得下來。
半個時辰,他的腦海里一片混沌,直到韓飛跑過來拍着他的肩膀叫醒了他,這才迷迷茫茫地站了起來,隱隱約約地聽到對方說吃飯的事,點了點頭,跟着韓飛慢慢走着。
「老大,老大。」韓飛用手在星寒眼前晃了晃,「你怎麼了?有心事嗎?」
其他人都注意到星寒的不對勁,可是都沒敢打擾,聽到韓飛開口,眾人都停了下來看向星寒。
「哦,」星寒搖了搖腦袋,又用雙手拍着太陽穴,有些虛弱地說道:「我沒事,我沒事。」
「你們這都怎麼了?」星寒環視一周,看到自己的隊員們都耷拉着手臂,無精打采的樣子。
「還不是射箭射得嘛,我們可不像老大你這麼變態,射了那麼多一點事都沒有。」韓飛的聲音有些小激動,眼神裏帶着些崇拜。
「走吧,好好吃飯,下午多休息會兒,第一天不能太累了,要不然以後會越來越困難,到了極限就突破極限,不用太在意射箭數量,慢慢累積就好。」星寒拍了拍韓飛的肩膀,帶着眾人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手掌不利索,眾人索性直接捧起碗往嘴裏倒,吃相好不誇張,雙倍的靈膳在此刻發揮出最大的好處,溫和的靈力溫潤着經脈,讓幾人不堪重負的身體恢復了不少,周岩竟然吃着吃着趴到桌上睡着了,發出陣陣鼾聲。
眾人笑着,互相打趣,一頓飯吃了小半個時辰,其他的隊伍的隊員無不眼紅,但也只能看看。
星寒的心情也有些好轉,有些地方他想通了,帶走韓冷大哥的高人一定是知道韓家的事,如果是有通天境強者守護或者說是看護着風靈城,離去的人被抹去一些記憶,那樣也說得通了。
「但是,如果有強者在,為什麼不救救韓姨呢?那我當時救出那位強者的時候,為什麼沒人阻止呢?大皇子被囚禁是不是與易家有關?那為什麼沒人來修改我的記憶呢?是看在韓姨的面子上嗎?」在其他人的笑聲中,星寒又開始胡思亂想,心緒不寧。
「老大,我們走吧。」韓飛湊到星寒面前,見星寒臉色不好,韓飛問道:「老大有心事嗎?要不要去休息一會啊?」
「哦,沒事,走吧,你們得多休息一會兒,好好調整一番,周岩,你不行的話不要硬撐,達不到標準也沒關係的。」星寒回過神來,囑咐了幾句。
「謝謝老大,我會努力的。」周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換了對星寒的稱呼。
「走了。」星寒招呼着幾人走出食堂,他徑直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盤坐在蒲團上,運轉靈力,突如其來的虛弱感湧向全身,不止是身體上的疲累,更多的是心中的無力,如果真的如自己所想,易家與皇室的博弈,他不知道自己該站在哪邊。
他並非將自己看得太高,而是過不去心中的坎,韓姨養育了自己,這份情是易家的,大皇子給了他希望和未來,這份情是皇室的,若是兩方的戰鬥打響,他該何去何從。
「我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對誰構成威脅,易家也好,皇室也罷,根本不需要考慮我的立場,我現在連作為棋子的資格都沒有,為什麼要想這麼多呢?事到如今,也沒有出什麼差錯,順心順意就好。」星寒想到最後,也只能在心中說着這些無關痛癢的話來安慰自己。
下午的訓練他並沒有去,他想要好好休息一番,心太累,精神有些不好,躺在床上睡覺了,無夢,直到黃昏,渾渾噩噩醒來,坐在床上,眼中無神,還有些迷糊。
砰砰砰,一陣雜亂的敲門聲響起,隊員們組團來看他了,一個個彎着腰,耷拉着手臂在身邊亂擺。
「老大,你怎麼了,一起吃飯去吧。」韓飛大聲問道,痛苦地搖擺着肩膀,手臂磕在門上。
「來了。」星寒搖了搖腦袋,清醒了一些,推開門,一看眾人的模樣,真是有些喜感。
「你們怎麼成了這樣了?白沙逼你們了?」星寒打了個呵欠,不解地問道。
「那倒是沒有,不過白教官說十天後比箭術,其他人都在練,我們也要努力啊。」韓飛說道,除了許承毫無反應,其他人紛紛點頭。
「好,既然如此,明天繼續,大家一起努力,爭取再拿個第一,力量練習估計會有五天,剩下的時間可能就是箭術練習了,這方面我倒是有些擅長,可以幫助到你們。」
「第一是必須的,有這麼強的老大在,不拿第一都說不過去。」韓飛笑嘻嘻地說道。
「就你嘴貧。」星寒拍了一下韓飛的肩膀。
只聽他嘶的一聲倒吸一口氣,面色痛苦,苦着臉說道:「老大,很疼的。」
「哈哈哈。」眾人嬉笑,一同走向食堂去了。
第二天一早,集結鐘聲準時響起,校場上,眾人迅速集合,穿着隨意的白沙緩步來到校場,「獎勵和懲罰已經說清,由每隊隊長安排訓練強度。」說完,一個瀟灑的轉身,挺拔的身材,飄飛的衣擺,只可惜在場的都是男的,要不然會有花痴的女孩為之傾倒。
各個隊長帶着隊伍去靶場練習去了,白沙來到醫館,房間裏沒人,他便席地而坐,等着古師回來。
幾個時辰之後,咯吱一聲,木門被推開,古師佝僂着身子,面色有些蒼白,白沙睜眼,立即上前扶着老人。
「沒事的,休息休息就好了。」古師在白沙的攙扶下,坐到床上,屏息凝神,運轉靈力,慢慢地,古師臉色變得紅潤起來,身上的氣勢也不再虛弱。
「您老是去鎮壓噬心蟲去了嗎?」等到古師睜開眼睛,白沙在一旁輕聲問道。
「嗯,和那幾個傢伙一起出手,不過作用並不是很大,堪堪鎮壓。」古師說話時有些底氣不足,看樣子問題真的有些棘手了。
白沙擔心,「那...」想要再繼續問時,被古師打斷。
「不用擔心,天塌了有我們頂着,你要抓緊修煉了,去了外面,就不會再有這麼安逸的時間了,去吧。」古師說完,眼睛再次閉上。
白沙鞠躬一拜,慢步後撤,推門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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