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寒紀 第190章 試煉

    星寒無視了莫文熙，對着後面的莫文東抱拳致意，不過對方也只是對他點頭而已。

    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對方的性格如此而已，就在他還想多寒暄幾句時，天上突然落下毛毛細雨，抬頭看去，卻也沒有看到有烏雲。

    「這雨有問題。」莫文熙臉板了起來，皺着眉頭，微微抬頭，脫口而出。

    幾乎同時，其他人都感覺到這雨的不同尋常，釋放靈力想要阻擋，但是那雨根本就不在乎什麼防禦，星寒拿出盾牌撐起靈力壁，那一滴滴雨珠竟然穿透盾牌，落在頭上。

    「怎麼回事？天怎麼暗了？」星寒站在偌大的廣場，四顧茫然，「其他人呢？」

    他的腦海變得一片昏暗，眼神迷茫，感覺這片世界在扭曲，不斷變化，天旋地轉，昏昏沉沉。

    「我是誰？我在哪裏？我要幹什麼？」他抖了個激靈，再次環視四周，他只覺得一片陌生，他似乎忘記了一切。

    灰色，是這裏的唯一色調，沒有天，沒有地，這裏根本就是虛幻的，他明明就站在虛空之中，但他對這些渾然不覺，他開始奔跑，大喊大叫，但是這片空曠無垠的灰色空間中，只迴蕩着他一個人的聲音。

    「有人嗎？」他跑得有些累了，喊得嗓子啞了，低着頭，雙手拄着膝蓋，喘着粗氣，汗水不住地往下滴着，在空間之中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但是，他半睜着的眼睛卻好像沒有看到一樣。

    「我是誰？」他坐了下來，再次回到最初的問題，「我在哪裏？我要幹什麼？」

    對於這些，他依舊是想不起來，盤膝而坐，閉上了眼睛，「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

    他的腦海中不斷地迴蕩着這個疑問，似乎有些地方被封印住了一樣，他越來越感到不舒服，有些矛盾，在不斷變大，直到腦海中被照亮，一片清明。

    「我是星寒，在廣場上，準備神殿試煉，但是下了一場雨後，我就莫名其妙地來到了這裏。」他站了起來，嘴角揚起，「這就是神殿的試煉嗎？還真是夠簡單的。」

    一步踏出，他呆站在原地，幾個眨眼的時間，和他想像的有些出入，「我明明已經清醒了啊！為什麼還出不去。」他看着腳下的虛空，隨着他的腳步而不斷有漣漪泛起。

    忽然，他在下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漸漸清晰，像是平靜清澈的湖面，倒映着他的一舉一動。

    誰知，下方竟變成了真正的湖面，噗通一聲，他直直陷入水中，不斷地下沉，根本沒有能力掙扎，雙臂抬起，鼻子，嘴裏咕嘟咕嘟冒着氣泡，窒息的感覺將他的感官屏蔽，死亡的氣息開始蔓延。

    他的意識渙散，睜大眼睛看着渾濁濃綠的湖水，嘴裏冒出一大團泡泡，在他面前爆裂開來，身上最後的一絲氣息也被壓榨出去，他的雙腿抽搐了一下，翻着白眼落了下去。

    沒有痛苦，反倒是覺得很輕鬆，沒有壓力，不用再承擔任何的重任，不用再在這紛雜喧囂的鬧市中尋求難以踏足的道路。

    「不行，我還有事要做！」突然，他的眼睛睜開，雙手划動往上游去，強烈的求生意志帶給他無窮的力量，「我不要死，為什麼會有那種感覺？難道我的腦海深處，真的會有這種想法嗎？如果真是那樣，這次的試煉還算救了我一命。」

    他想清楚，三兩下便游到湖面之上，一頭冒出，大口呼吸，岸上的情景再變，周圍的環境讓他有些熟悉。

    「雲海宗的後山，百花谷。」星寒正想着，岸上閃過去一個人影，那人穿着一身粉色長裙，像只蝴蝶在翩翩飛舞。

    「靈兒！」他叫了一聲，跳到岸上，追着那個身影而去，從山澗中一躍而起，落到到花海之中，粉衣之人背對着他站在遠處，衣擺隨着微風起伏，倩影嫣然。

    星寒已經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快步向着那個身影跑去，那個曾經讓他朝思暮想的人兒，相同的地方，相同的場景，相同的心情。

    「靈兒！」他來到她的身後，再次呼喚，但是當她轉過身來，他卻似受到驚嚇一般，退後兩步。

    「你不是靈兒，你是誰？」星寒不可置信的模樣，一步步往後退着，對方冷着臉，提劍指着他的脖子，步步往前逼近。

    「我是姜靈兒，你是誰？」對方一劍刺中他的胸膛，熱血淌出，將花草染得鮮紅。

    「你不是我的靈兒，她不會對我如此。」星寒狠狠說道，手中突然拿出一把劍來，咬着牙，痛恨地叫了一聲，閉上眼睛，揮劍砍向對方。

    當他睜開眼時，那個粉衣姜靈兒在他面前，化作光點消散，而他此時，卻如夢初醒一般，知曉了這一切都是虛幻，他此時還在試煉之中。

    場景再換，他從天而降，落到一個房間之中，這個房間也似曾相識，但是此刻，他卻被固定在床榻之上，緊閉着眼睛，無法言語，更不能動彈，這時，一個女孩推門而進，步履緩緩，悄無聲息。

    「星寒，你是我此生唯一的眷戀，若是能和你相守一生，那該多好，但是我註定此生不能平靜生活，我要做的，還有很多很多。」那女孩正在抽泣，聲音溫柔，一滴滴水落在他的臉上，有些濕潤。

    「沐晴雪。」他心中默念，對於這個聲音真的是此生難忘，「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難道這試煉竟然能侵入我的記憶，另造一個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嗎？」

    「為什麼我這一次的思緒如此清醒？」他這次是真沒有昏迷，只是被一種特殊的力量束縛住了。

    他的衣服突然被扒開，緊接着，各種複雜的感覺湧上心頭，溫暖，濕潤，再加上對方的嬌聲呻吟，這不用想也知道怎麼回事，沐晴雪的第一次被他奪走，才有了之後來到暗黑大陸，奪得火種，保住靈種的機緣。

    「她真的喜歡我嗎？」星寒不解，「當時的我是昏迷着的，又怎麼會有這種記憶，會不會真的是憑空捏造而出的？」

    就在他想時，一股強烈的舒爽感遍佈全身，衝擊着他的腦海，讓他的思緒有了幾息時間的空白，身體內湧進一股強大的能量，彌散在全身各處，隱藏起來。

    「這就是為我重塑丹田的力量嗎？果然是你救了我啊！這份情，此生無以為報。」星寒心中感動，卻聽到對方再次訴情。

    「此次一別，或許便是生死未卜，再難相見，我沐晴雪此生之憾，唯有你一人，不能與君廝守，便讓君恨我一生，相忘於此，帶着這份恨意，你才會走得更遠，更長。」沐晴雪聲音悽厲，他似乎能看到對方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

    「不要走！」星寒想要大叫，想要衝破束縛，但是依舊被困於那副皮囊之中，怎麼都沒有辦法。

    「放開我，放開我啊！」他在大喊着，卻只有他一個人能夠聽到，「沐晴雪，晴雪，你為什麼這麼傻。」

    對方已經收拾好妝容，關上了門，但是他卻依舊不能出聲。

    「給我放開啊！」他用盡全力，大聲喊着，「開啊！」一股力量涌到全身，轟，無形的氣息爆開，將束縛着他的枷鎖給沖開，他睜開眼睛，往外衝去。

    誰知，他剛推開門，風雪呼嘯，絲絲涼意便從他的衣領鑽進懷中，讓他立即關上了門，至於之前的事情，他可沒了半分記憶。

    「月兒，你怎麼還不回來啊？」他在屋子裏焦急地徘徊着，還罵出了聲來，「這麼大的雪，還去什麼森林啊！這韓家真是可惡。」緊接着又補了一句，「韓姨可不算在內。」

    他急忙跑出自己的房間，推開韓昕的房門，急忙說道：「韓姨，我們出去找找月兒吧！這麼冷的天，我怕她出什麼意外，韓家那些人戰力還沒我強，萬一真出事了，月兒就危險了。」

    「着什麼急，韓家那麼多人都去了，就算真出了什麼事，我去了也沒用，就等着吧，月兒那丫頭命大得很。」韓姨說得淡定，一點都不擔心。

    星寒卻依舊不安心，退出門外，出了院門，迎着暴風雪跑在街上，深深的腳印很快便被大雪填上，他沒有絲毫察覺，此刻的他，還是在風靈城不能修煉的小毛孩子，瘦削的身體似乎隨時會被鵝毛大雪淹沒。

    跑出城外，再次往森林裏跑去，雪已經淹沒到膝蓋，但是他卻依舊咬牙堅持，他要親眼看到月兒平安地走出森林。

    這年的雪不是一般的大，直到大雪淹到他的胸前，這雪花才漸小，飄飄搖搖，星寒爬到樹頭，遠望森林，他記得中午時，月兒和韓家人便是從這邊進去的。

    在寒風中足足待了兩個時辰，他的腳都被凍得麻木，身子不停地顫抖，為他提供絲絲暖意，終於，遠處有人影閃過，他興奮極了，立即跳下大樹，大聲呼喊，撥開厚厚的雪堆，往那邊趕去。

    「月兒，月兒……」他邊走邊喊，在雪中艱難穿行，臉上露着笑容，他看已經到了木架上月兒的身影，韓家人也帶着不少獵物往這邊走來。

    「月兒，你終於回來了，害得我擔心了好久。」星寒來到月兒身邊，激動地喊道，臉上被凍得通紅，衣服上也早就掛上了冰棱。

    「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月兒眉頭皺起，有些煩躁。

    對方略帶厭惡的語氣，翻着白眼的神情，真是比這絕冷的冰雪天氣還要傷人，星寒呆若木雞，一大隊人繞着他走開，沒有停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