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大陸,天乾域,一座巨大的木塔參天聳立,木塔共百層,每層近四丈高,塔身通體通紅,由號稱大陸最貴的赤霖木搭建而成。塔的最底層佔地近千丈,可以說是一座龐然大物,若是你繞塔一圈,你會發現這座塔竟沒有門,只在底層塔的中央掛着一個碩大的木牌,上面寫着「天機」二字,雖是簡單的兩個字,卻似蘊含無窮的奧秘。
在塔內最底下的十層中,每層中都有一個巨大的木製機器,它的最底層是一個類似磨盤的東西,在磨盤上邊,鑲嵌着一個個像手掌一般大的盤子,盤子上刻畫着鬼畫符般繁雜的紋路,一共有近千個,在磨盤旁邊,站着近百名十三四歲的少年,每個少年都是書僮般的打扮,此時都在忙着將一個個書簡從旁邊的平台上放到盤子裏,一陣光芒流轉,盤子裏的書簡便憑空消失,而有的盤子中也會憑空出現一些玉簡,然後被那些少年收起。
在木塔的最上層中,寬敞的房間裏只有簡簡單單的幾件器物,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個書架,上面放滿了發黃的書籍,看起來有些年份,桌子旁有一個柱形台,上面也放了一個盤子。在桌子後的牆壁上,掛着一幅畫,畫中有山有水,有花有草,如夢幻般的仙境,如果仔細看,你會發現畫裏的草竟然在微微搖擺,湖中竟有波紋泛起,樹林後的動物虛影一閃而逝,一切似真實般存在,如同一個小世界。
桌前坐着一個白髮老人,鬍鬚長的快有半尺了,不過老人面色紅潤,氣息圓潤悠長,有着根本不同於普通老人般的精氣神。
桌子邊上放着一張張玉簡,老人右手拿着一隻玉質長筆,筆前端的毫毛呈銀白色,老人拿過一張玉簡,拿着筆,凌空對着玉簡書寫,很快便停下筆,將玉簡扔進柱形台上的盤子中,微光一閃,玉簡消失不見。忽然,老人右眼皮開始跳起來,起初微不可查,不過最後眼皮帶動着眼睛都開始不由自主地眨起來,老人放下筆,左右手同時開始掐算起來,手指越動越快,眉頭卻越皺越緊,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臉色變得血紅,老人突然握緊雙手,一口血從嘴裏噴出,染紅了桌面。
白髮老人呼吸漸漸平穩,臉色也變回原來的樣子,站起身來,袖子一揮,桌上的鮮血如蒸發一般消失無蹤,好似不曾出現過。頓了一會,老人拿起一張玉簡,掃了一眼便放在桌子上。坐在椅子上,嘴唇微動,便閉上眼睛。
木塔內的一個房間中,說是房間,還不如說是個小型的宮殿。長寬大約四十丈的房間裏可以說是金碧輝煌,奢華至極,地面由一塊塊玉石一般的光滑石頭鋪成,牆壁上鑲嵌着一顆顆散發着淡淡熒光的夜明珠,與赤紅的牆壁交相輝映。不管是地面還是牆上,都刻着道道條紋,繁雜之極令人眼花繚亂,在條紋交錯的地方各放着幾個蒲團,一個大約四五歲的少年正坐在其中一個蒲團上,少年盤膝而坐,雙手捏着奇怪着印法交於胸前。
忽然,少年睜開眼睛,甩了甩袖子站了起來,少年眸中閃着靈光,面容可愛,身着一件比較大的白衫,一條白色束帶紮緊衣服後都快掉到地上,腰間束着一塊白色的手掌大小的小盤子,看起來有點滑稽。踢着寬大的衣服走進一個閃着熒光的白色圈子裏,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少年出現在木塔最上層,不過沒有站穩,身子晃了晃,搖擺着走到老人桌前,拱着手彎腰給老人鞠了一躬,叫了一聲老師。
看到桌上的玉質長筆,心中偷笑,老師還真是能裝,這裏有又沒有其他人。老人睜開眼,瞥了少年一眼,「臭小子,還敢笑我」。說着,伸出手彈了一下。
「哎呦」少年捂着頭痛叫了一聲,瞬間,少年淚眼朦朧地抬起頭,「老師,我不敢了。」
看着少年委屈的樣子,老人嘆了口氣,「臭小子,真拿你沒辦法,唉,老頭子我最大的缺點就是心太軟。」
少年即刻瞪大眼睛,眼中的晶瑩瞬間蒸發,笑眯眯地看着老者,「就知道老師對我最好了。」少年對着老者賣了個萌。
看着少年可愛的樣子,老者抑鬱的心情也變得好起來,拿起桌上的玉簡扔給少年,「看看吧。」少年將玉簡貼在額頭,大約半盞茶的時間,將玉簡拿到手中,皺着眉頭,雙手將玉簡遞給老者,眼神中滿是驚異和對老者的敬畏,窺探天道這種事會有天譴,會有嚴重的反噬,但老者還是活了這麼久,可見其能力之強大。
老者虛弱地嘆了口氣,「天降異象,未來被一絲天道之力遮蔽,模糊不可見,不過以我所見,以後會有一場造化降臨,可能會打破這個囚籠,展現真正的天地。」
感覺到少年眼中崇拜的星星直冒,老者裝模作樣的咳嗽一聲,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放在少年頭上,很有長者風範地說道:「小子,別崇拜我,以後你也可以變得跟我一樣強,或許還會超越我,成為至強者。」
少年一臉激動的抬頭看着老者:「老師,真的嗎,我也可以跟你一樣嗎,我也會變成至強者嗎?我可以嗎?」
「當然,以後就叫我師傅吧,你將會是我唯一的關門弟子,我會傾力培養你的,成為強者是必然的事。」
聽到這裏,少年結巴的說道:「師,師傅,我成為老師的關門弟子了,我不是在做夢吧。」就在少年發呆時,一個碩大的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少年腿有點軟,差點坐到地上,「臭小子,你沒做夢,從現在開始,打好基礎,境界不要晉升太快,十年後給我達到蛻凡境便可。」說完便手一揮將少年送出門外,順便關上了門。
少年混混沌沌地回到修煉室,直到坐回蒲團之上時,腦海中一片清靈,才慢慢回過神來,「額,十年後到達蛻凡境,這怎麼可能啊,老師你坑人啊」。
就在少年在心中罵娘的時候,老者卻是在房間裏一臉賤笑,「看來我這果是結在這小子身上了。混沌之中彩光綻放是什麼意思,那幾個模糊的人影應該是這個時代的至強者吧。」想到這裏,老者臉色一變,一幅正義凜然的樣子,「天降異象,異彩紛呈,亂世之中,誰又能安身立命,除了無知的普通人,誰又能苟活。我不過是一個引路人,以後結果如何還是得看他們的造化了。小風,我將你推出去,就看你怎麼選擇了。」說完,老者將玉簡扔進柱台的盤子裏,對着空氣說道:「將玉簡上的內容印作數份發往各域天機分閣。」
在木塔下面的各個書童打扮的少年聽到耳畔的聲音,一個個都開始忙碌起來,老祖親自傳音,看來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很快,一則驚天消息開始從天機閣傳往大陸各處,「天降雷劫,覆傾天元,祥瑞顯化,盛世降臨。天機閣將於二十年後召開天下第一武道會,屆時,任何人不分境界高低,不論年紀大小均可報名參加。二十年內,不可有門派爭鋒,一切恩怨,在武道會上一併解決。」
消息一經傳出,很多人不以為然,認為是哪個宵小之輩胡亂傳出的假消息,畢竟百年一次的天下第一武道會剛剛過去五十多年,距離下一次武道會的召開還有四十多年的時間,而且還說什麼天降雷劫,可笑,雷劫乃是通天境的強者突破境界時才會降臨的,哪是隨隨便便能看到的,還說什麼覆傾天元,難道會有數萬名通天境強者一起突破境界嗎?隨着不相信的人越來越多,天機閣最終站了出來,公開說明消息的真實性,並且又發出一則消息,雷劫降臨時間大約為三日後。這下沒人再說什麼了,各大宗門和學院都早早開啟大陣,以防天劫的轟擊。
三天後,雷劫如期而至,原本晴朗的天氣忽然之間就變得烏雲滾滾,一片又一片的黑雲聚集在一起,很快就遮天蔽日,如同黑夜一般,大街小巷早已沒有人跡,森林裏如同午夜一般寂靜,一絲動靜都沒有。烏雲之間雷蛇遊動,天上雷光閃動,如同織成的一張大網,籠罩着地上的萬物。
在天元大陸與荒靈大陸的交界處,一條巨大的山脈成了兩個大陸的分界點。這條山脈被天元大陸上的人稱作蠻靈山脈,而荒靈大陸的人卻將這條山脈稱為荒神山,傳說這條山脈是由遠古荒神身軀所化,被荒靈人尊為神山,在山上有不少祭祀荒神的荒神廟。在同一時間,山上所有的荒神廟中都有一道亮光閃過,不過卻沒人看見。
在距離荒神山數千里之外的一座小城中,點點燭光在遮天的黑暗中猶如螢火蟲一般渺小。這座小城名叫風靈城,是天龍帝國的一個三級城池。天龍帝國分三十六域,每域有九座一級城池,至於二級,三級城池,更是數不勝數。
三級城池,說大一點是個小城,說不好聽點就是個小鎮子,數不清的三級城池保持着天龍大陸龐大的人口基數,每個鎮子都有近四五萬人,正是因為如此之多的人口,天龍帝國才能在成為天元大陸第一王朝。
此刻,風靈城中,一間較為寬敞的木屋子中,一個年輕的女子躺在床上,挺着大肚子,正在痛苦的呻吟着,屋內燈光暗淡,只有一支蠟燭在桌上搖曳着微弱的火光。
一位老嫗急匆匆的跑到門口,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聽到床上女子痛苦的呻吟,老婆子暗道:「真是造孽啊,丈夫剛留下種,就被那些可惡的獸族給殺了,留下這孤兒寡母,唉,這日子以後可不好過啊。」雖然嘴裏是不停的說,但手裏的動作可是沒閒着,很快的準備好接生的工具,一看就是個接生好手。
由於接生婆離女子家也不遠,前幾天看見女子的肚子已經是高高隆起,心裏想着沒幾天就要生了。這不,她覺得不放心,就想着過去看看,沒想到這天色突然就變得烏雲密佈,甚是嚇人,接生婆害怕不敢過去,但是接生了這麼多年,早就養成一種習慣,這種人命關天的事,無論自己有什麼事,都會急着去給人家接生,在風靈城也有着美譽。坐下來想了想,還是頂着烏雲,急匆匆地跑到女子家中。接生婆拿了塊粗布塞到女子嘴裏,嘴裏念叨着:「放鬆,先放鬆,等會叫你使勁你再使勁。」說着,拿着把剪刀準備動手。
外面的世界如暗夜一般,沒有一絲光芒。烏雲之間的摩擦引起電閃雷鳴,電光劃破天際,如一道長劍直劈大地,緊接着是一聲震天巨響,轟隆轟隆的聲音震的人耳膜生疼。
炸雷聲掩蓋了女子的痛呼,雷聲過後,只聽接生婆高興地喊了句:「出來了,出來了,是個男孩。」孩子的哭聲傳了出來,就在接生婆準備將孩子遞給年輕女人時,房檐上泛起一層空間漣漪,不過卻無人察覺。空間漣漪只一閃便消失不見,而充滿電光的烏雲中,毫無徵兆的劈下一道電光,直指那間木屋子。
砰,一聲巨響,木屋上出現一個大窟窿,而床上的女人跟隨着床一起消失不見,連灰都沒有剩一點。接生婆抱着嬰兒被炸到一旁,沒有大的傷害,只是昏睡過去。嬰兒光滑的皮膚上,漸漸浮現一抹彩色,最後全都凝聚到心臟部位,形成一個彩色的六芒星狀,隨後便消失在嬰兒心臟之處,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本章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6s 3.9412MB